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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对岸对面的羊皮筏子入水,步卒手持盾牌爬上去,有弓箭手坐在后列,两侧是持桨的步卒。文林柱挥手,看见逢勤的表情把手又放了下去。
“有把握击败他们吗?”逢勤声音很轻,
“有!”文林柱吼了一嗓子。
“既然如此,就不要着急,等他们离岸远一点,落水后能逃回去的可能性就小一点。”逢勤在手把手教文林柱打仗。他比文林柱要小上近十岁,但已有了八年的战场经验。
“遵命!”文林柱恭敬回话。
君子津渡口的水面很平缓,羊皮筏子漂浮而来,在河道正中停止了往前划动。黄河两岸战马奔腾,数千骑兵分列岸边,观看河道正中的将要发生的水战。
“他们在邀战!”逢勤眉头微蹙。清虏想借此看看他们这支水军实力究竟如何,“出击!拿出你们最厉害的武器,争取一举击溃清虏!”
“出击!”文林柱扬起手中木浆高呼。
十几条战船蛟龙般游向河心。
第305章 威慑
羊皮筏子前列士卒坐在贴近水面的地方举起盾牌,自诩水性很好的士卒口衔尖刀一头扎进浑浊的浪涛中,在二三十步外露出头来。
这只是一场试探性的水战,皇太极想看看蒙古人在对岸搞出来的水军究竟是不是银样镴枪头,他从未听说过蒙古人也能打造出战船。如果说女真人不擅长水战,那么蒙古人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是汉人!”多尔衮的目光锐利像辽东山林的里的鹰,相比之下立在他身前的皇太极已显苍老。
“是吗?”皇太极瞪大眼睛也看不清楚河道中心对面那些人的脸。
“出击!”文林柱挥动战旗,十几艘战船一字排开,每艘战船相隔三四十步远。光看队列就知道双方不在一个等量级上,这半年功夫没白费。
逢勤扶住船舷稳住身躯,他才学会游泳,水军作战完全交由文林柱指挥。
船头两个士卒一手举着盾牌,另一手提起长枪杆在船头的水中搅动,以防水鬼靠近凿船。
战船一点点拉近与羊皮筏子的距离,两边的士卒都有些慌乱。文林柱领着这五百人训练了大半年,但还没有真正的杀过人。羊皮筏子上的清虏汉八旗士卒看见对面压迫过来的战船,像草原上的一排骑兵飞速辗压向手足无措的步卒。
一支长箭歪歪斜斜射向天空,羊皮筏子上的清虏弓箭手开始阻击靠近的战船,但在颠簸的水面上,他们很难瞄准对手。
“靠近他们!”文林柱嘶喊,挥舞号令旗,额头上汗水滚滚。天气阴沉,看不见太阳,河道正中的风呼呼在耳边刮过,他就是浑身燥热,恨不得脱下身上衣服跳入冰冷的河水。在宽阔的河道只有邻近的战船上士卒能听见他在喊什么,各船的把总根据他令旗在指挥战斗,这是逢勤对麾下兵马最基本的要求。逢勤立在文林柱身后,眯着眼睛一言不发。他就这样站着,便能使文林柱记起平日训练的每一个步骤。
五十步外,船头的士卒竖起两面巨大的木盾,挡住正前方的所有空隙,偶尔有一支长箭射在上面,发出沉闷的声响,长枪在水中吞吐,如恶毒的水蛇搅动水波。战船离羊皮筏子越来越近,两边的士卒都做好了短兵交接的准备。
相距二十步。
“投掷炸球!”文林柱的号令旗先高擎向天空,随后划出一道弯曲的轨迹落下。
战船上的士卒迅速从船舱里取出一个涂成黑色的圆形火药包,点燃后等引线烧的还有半指长的时投掷向对面的羊皮筏子。
“哄!”看不见火光,只听见声响。
火药包在身边爆炸,羊皮筏子上的士卒手忙脚乱,盾牌手和弓箭手控制不住平衡落入书中,皮筏子在黄河当中歪歪斜斜。
“投掷**!”文林柱眼光发亮。
黑色的**包像是地狱之雷,一颗接着一颗,三四轮之后,羊皮筏子上再没有稳如泰山的女真士卒。
“杀!”文林柱收起令旗。
战船上士卒收起盾牌,驾驭船只穿梭在平缓的水面,两弦上的弓箭手和长枪兵肆意杀戮落在水中的汉八旗士卒。战船在水面游动,黄河的水面看不见血花,只有偶尔能见到失去控制的尸首在浪花中一闪而过。
对岸的女真观战团一言不发,皇太极眉头微皱,多尔衮脸色铁青。
杀戮过一圈后,水中再见不到活动的人影,有些人游回对岸,从水波中钻出来。文林柱不再追击,开始指挥战船追逐水面上失去控制的羊皮筏子,十几艘战船每一个个都捕捉了三四个皮筏子返回河套。
战斗结束的出乎意料的快,逢勤命文林柱一出手就拿出了最有力的武器。他的目的不是为了在黄河中击败清虏,而是为了阻止他们过河,见识到这支水军的威力后,相信皇太极再想渡河必定会三思而后行。
“娘的,这清虏这般不经捏!”文林柱偷看逢勤的脸色,大着胆子骂了一句娘,掩饰不住喜意。这是他首战,未损失一人,屠杀了三四百清虏,怎么沾沾自喜都不过分。
河套的蒙古人在空中挥舞弯刀叫嚣,嘈杂的声音传到黄河对岸。皇太极拍打胯下战马,调转马头,往大营方向离去。他以为车臣汗复仇的名义起兵,察哈尔吞并了阿鲁喀尔喀人正是人心不齐的时候,但想得到正面一战甚至追逐的机会就这么难吗?
两列威武轩昂的骑兵到达岸边,额哲催马到了水边下马祝贺:“逢守备,果然非同凡响!”这一战让他对逢勤刮目相看。
“牛刀小试,但黄河河道很长,水军兵力不足,两位大汗不可大意!”逢勤回话时没有忘记向跟在额哲身后的俄木布汗行礼。
“有了这支水军足矣封锁河道,皇太极不敢冒险,毕竟我们在河套还有三万骑兵!”见识到水军的威力后,额哲的战局的形势估计乐观了很多。没有万分的把握,皇太极没有胆量派奇兵渡河,一不好就成了瓮中之鳖。
“如此,请大汗切记保护好这支水军的安全,我要返回汉寨了!”逢勤弯腰擦拭皮靴上沾染的一块泥土,拱手告辞。
“大人!”文林柱见到这个体型只有自己一半的主官要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没底。
“你真的要回去?”俄木布汗上前一步开口,后面的话欲言又止。
“参将大人给我传来命令,令我尽力保住留在和林格尔的汉奴的性命!”说这句话的时逢勤没有多想。
但他的话让俄木布汗脸色难堪。去年他坚决不答应把汉奴无偿交给翟哲,今年无情的把一半的汉奴抛弃,无法耕种土默川的田地,太多的汉奴毫无用处,他留下一部分牧奴就够了。
留下二十名久经战场的亲兵协助文林柱,逢勤先往南渡过黄河,再纵马到达兔毛川对面,汉寨过来小舟接应,帮他渡过汹涌的川水。
山寨中挤满了衣衫褴褛的汉奴,在守军凶狠的目光下挤成一团,山下十几里外一列骑兵正在远眺这座山寨。
当斥候把汉寨的消息带回大清的兵营时,令皇太极意外。
第306章 野心
与归化城近在咫尺的得胜堡和杀胡口边镇最为紧张,但关口并没有完全封闭,有人手持总督府令牌进进出出。清虏大军齐集归化附近,让宣府的守军暂时松了口气。
清晨的晨霭中,宣府的长城们在“吱呀”声中打开,这是十天来首次打开城门,两列骑兵鱼贯而出。
“祝翟参将旗开得胜!”杨陆凯前来送行,其实他很想跟随翟哲出塞作战,但总督大人一直没有松口。卢象升怕给翟哲派出一个监军让他诸事缩手缩脚,不利战事。潜意识中卢象升知道翟哲在草原有对自己隐藏的秘密。
“等着我的好消息吧!”翟哲抚摸枣红马油光发亮的皮毛。枣红马短促的“嗷”了一嗓子,摇摇尾巴,他还需要时间和这批战马建立默契。
从宣府长城出塞,翟哲的目的在于威胁清虏的后方,分散清虏大军的实力。此次他制定了一个庞大的计划,当然实施下来可能有无数个变数,一切视漠南战场的局势而定。
骑兵穿过张家口集市,这里空无一人,张家口堡的守军也已经退到塞内。走出张家口,张坝草原像从前一样安静。
“加速,朵颜草原方向!”翟哲右手臂抬起,指向前方。四千五百骑兵鬼魅般从稀疏的丛林中穿过,但这里是女真斥候重点关注的地方。
“如果没有意外,今天有一支运粮队会从前面经过!”萧之言的嗅觉不下于任何一头猎犬,这些天他一直在漠南草原活动。
往前走了半个时辰不到,正前方的草原上出现了一列车队,正在慌慌张张往朵颜草原方向撤退。
“包围他们!”黑色的腰刀出鞘,那是卢象升在岱海边的婚礼上送给翟哲的礼物。
萧之言的轻骑如离弦之箭出列,远处的车队中七八十骑兵飞也似的离去,留下十几辆骡马大车。一刻钟之后,翟哲到达近处,掀开骡马大车的帐篷,黄灿灿的小米露在口气中。
“跑的挺快!”萧之言看着远处细小如麻点的女真骑兵骂了一句。
“这是皇太极送给我们的礼物,只是有些太少了点!”翟哲抓了一把米粟扬在空气中。
皇太极为了试探大明的宣大镇究竟会不会参与到这场漠南战事中,故意将军中粮草分散运送,护卫骑兵也不多,这样一旦遭到偷袭不会损失太大。如果确定了大明会参战,他会采用新的策略。蒙古人虽然在去年帮了大明,但大明会不会帮助蒙古在很多人心中都没有定论,明军很多年没有出塞打过仗了,又缺少骑兵。
“大人,真的要实施那个计划?”萧之言不再是往日那般豁达的神情。其实他远没有自己平日表现的那么洒脱,他的洒脱仅限于对他自己。
“不错,从我走入漠南草原起,就在不停被清虏追打,我受够了,这一次,如果上天能助我一臂之力,我要让皇太极再也无法染指漠南的土地。”翟哲催枣红马绕粮车一周,下令:“押回大明!”
皇太极劳师袭远,一定没想到会受阻黄河岸边,他此次召集了这么多蒙古部落,若不能取得战果,必然会大损大清的威望。女真人立国以来,从金到清,屡次战争中胜者多,败者少,决定国运的大战仅在宁锦会战中被袁崇焕击败一次,在西征时被蒙古诸部击败一次。漠南已成为决定大清国运之地,这一次卢象升的许诺让翟哲不仅仅是想让皇太极无功而返。
“大人此战若能如愿,大同总兵之位就不远了。”左若不知是在奉承,还是在说心里话。
“一切看逢勤的了!”翟哲怕打马背,“让我们到朵颜草原去溜达一圈。”
这里的消息很快会传到托克托草原,在张坝草原至少能牵制五千人的骑兵,而且是女真人最精锐的骑兵。
汉寨,兔毛川水在咆哮。
这座山寨足足装下六千多人,绝大多数是土默特人的汉奴。
关口的城墙比之前加固了很多,可能是逢勤见识了清虏大炮的威力,在城墙之后堆积了十几块巨大的石头,让城门口缝隙只可容一马通过。
站在山顶视野很好,逢勤摘下头盔,女真骑兵连绵不绝从山林中走来,在五六里外的草原上安营扎寨。
一个四十多岁的文士带着一帮大嗓门的士卒在汉奴中穿插。他是才奉翟哲之命出塞的王义,与他同时到达的还有最后一批粮食。
王义脸色涨红,拍打双手指向山下,“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