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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没有落到岳托手里!”额哲用蚊呐般的声音自言自语,“岳托只有六千人马也敢前来挑衅,你敢随我前去一战吗?”现有的帮手不用他就是傻子。
“有何不敢!”
两人都对归化城的俄木布汗视而不见,这么多年来,他们都清楚了土默特大汗的秉性,这个时候任何一方都不能指望他出手。
额哲送车臣汗出兵营,回帐后招呼来哈尔巴拉,问:“你知道汉人在和林格尔山中的营寨在何地吗?”
“我不知道,但部落中有人知道,四年前阿穆尔曾率部落骑兵围攻过那里,但折戟而归。”哈尔巴拉说这句话的是想提醒大汗,那不是一个可随意攻取的地方。
“嗯!”额哲点头,说:“你去一趟,问翟哲绑架土默特公主意欲何为?难道不想再在草原立足了吗?”他现在摸不清楚这个汉人的意图,私情之说他是不会相信的,在草原成事的人又怎么会被私情困扰。
“是!”
哈尔巴拉临出门之时,额哲又叫住他,嘱咐道:“告诉他想要什么只管直说!”事情到了眼下,再不能容许俄木布汗骑墙下去,大清或者蒙古必须要站一方,这场瓜分土默特的盛宴谁都想来分一杯羹。
送走哈尔巴拉后,额哲命一万骑兵据守归化,率余下骑兵与车臣汗合兵一处奔向张坝草原。察哈尔强盛之时有控弦之士七万多人,如今只剩下了两万多人。大队骑兵从丰州滩往东行军,沿途汉人战战兢兢在农田里耕作,他们不知道自己能否逃开这场兵灾,但此时不播种他们一定活不过这个冬天。
额哲严禁兵士骚扰汉民,倒不是仁慈,这里手出来的米粟未来也有希望归他。
两万骑兵从清晨潮湿的水汽中突然出现在女真人据守的高地前,从天而降。
“蒙古人来了!”外围斥候打马狂奔,放声嘶喊。
岳托从帐篷中走出来,远处的骑兵还看不清楚,但隐隐约约中已能感受到大地在震动。“该死的雨季!”他使劲揉揉面孔,振作精神,小声说:“额哲来吧,我就在此地等你!”
漠南的雨季很快过去了,随后是天气一直晴朗的夏秋,那才是最适合征战的季节。雨季的潮气极易损坏弓弦,射手只有精心保护不让它们受潮才能确保在需要使用的时候不会碍事。
两万骑兵团团将岳托包围,这里可不是朵颜草原那样的山林交接处,没有能用来修建栅栏的树木。
岳托命前排甲士用小斧举盾牌,紧随其后的甲士支起三丈长的长枪,再后是步弓手,防御的阵型压得非常紧密,中心地带是蓄势待发的骑兵。蒙古骑兵环绕女真人的防御阵型跑了三圈,额哲的眼前就像一只刺猬无处下口。岳托不是多尔衮那样可以冲杀于两军的勇士,但布置战阵露出的气象更胜一筹。
“攻不攻?”车臣汗有些不耐烦了。
“不攻!”额哲咬牙,要是有汉人的火器就好了。拿血肉之躯冲撞铁甲一只是蒙古与女真人交战的痛处。
“岳托孤军深入挑衅必有所图,我们只需将他困死在这里,等他们离开这座草坡再出击!”这里不能修建营寨,女真兵马不可能一只这样坚守下去,总要吃饭睡觉。
两万骑兵一直在虎视眈眈,不时从其中飚出一军冲向女真人的战阵,半途又折返而回,让岳托不敢放松。
“我猜岳托只是前锋,大清很可能派大军再征漠南!”远处观望的额哲忧心忡忡,他已向东派出斥候。
“那怎么办?”嚣张如车臣汗也露出惧色。
“为防万一,我马上命部落中老幼退入河套,只留骑兵在归化,以免被大清兵马骤然袭击遭受损失!”额哲心生退意。
“就这样走吗?”车臣汗于心不甘。
“今日走了,明日还可回来,皇太极能奈我哉!”额哲爆发出豪气,“女真大军不来,我就在此地困死岳托,女真大军来了,我们就离开漠南。”
“好!我也传令让部落先北上!”车臣汗跟从了额哲的意图。
这样据守是不可能持久的,但岳托一点也不着急,若没有后援他怎么会将自己送入虎口。之所以来的这么急,只是为了解俄木布汗之困而已,当然他还不知道自己未来的福晋被一个汉人拐跑了。(未完待续)
第193章 角逐 中
汉寨周边的丛林中,一双双闪亮的眼睛瞄向北方,那是通往此地唯一的大道。
山寨中从不停息的工匠熄灭了铁匠铺的炉子,从山西周边的山林中搬运巨石滚木而回,左若和一直掌管汉寨的马贵布置防御。靠近兔毛川的一侧三十几只小船随波浪轻轻摇晃,通过这里汉寨还有一条出路,当然这样的小船无法通过大队人马。
翟哲命半数人马据守汉寨内,半数人马过河隐藏在兔毛川对面,静候蒙古人的到来。以他的估计,额哲和车臣汗都不会有太长的时间来围困他,大清的兵马不会拖太久。
等候了两天,托克托草原方向毫无动静,连蒙古人的斥候也没发现,翟哲深感意外。
第三天上午,斥候来报:“一列不足百人的察哈尔骑兵往汉寨方向而来。”百人骑兵不会是斥候,翟哲命外围兵马放开道路,放任察哈尔人到达汉寨。
哈尔巴拉一路翻山越岭,累的气喘吁吁,向导指向远处的光秃秃的山顶说:“那就是汉人的营寨了!”通往那里还相隔几座茂密的山林。
丛林中的阳光斑斑点点,地面潮湿,山石上水流潺潺,偶尔从不远的地方传来一声似鸟叫的口哨,察哈尔人中有精通狩猎的牧民,当然能分辨出暗哨和鸟兽的不同。汉人早已发现他们了。
哈尔巴拉一路忐忑,生怕被不明其意的汉人伏击。一路走出丛林,他看见汉人的山寨下驻扎了一支骑兵,翟哲正在那里等待他。
哈尔巴拉曾在额哲身边见过翟哲,他扶正帽子整理衣装大踏步上前,毕竟是代表蒙古大汗而来。
“汉人,知道你们闯下了弥天大祸了吗?”哈尔巴拉趾高气扬。
“请使者赐教!”
“你私自拐走土默特公主,破坏蒙古部落联姻,蒙古的大汗问你不想在草原立足了吗?”哈尔巴拉模仿着翟哲的口气。
“车臣汗逼婚,乌兰公主来汉部避难而已!”翟哲随口敷衍。既然派使者来了,总该有些实质性的议题!
“大汗问你意欲何为?”哈尔巴拉声色俱厉。
翟哲微微一笑,走近几步,在哈尔巴拉的耳边说:“我想娶乌兰公主!”
“什么?”哈尔巴拉震惊。
目送哈尔巴拉离去,翟哲舒了一口气,额哲既然派使者而不是大军来,说明已经发现了大清人马的踪迹,否则蒙古的大汗岂会与汉人谈条件。岳托的到来会让汉部暂时安全,真是微妙的局势!下一步就且看这场大战能不能打起来!还是……,翟哲的眼神中释放出一股热忱。
从汉寨而出的斥候和信使分奔向外,一路向漠南,一路向塞内。
漠南张坝草原,两军犹在对峙。
无需额哲犹豫多长时间,一个从东而来的蒙古人悄然进入他的大营。
“阿穆尔统领让我转告大汗,大清兵马不日将来漠南,先锋阿济格已出沽源!”使者传完话后风一般离去,留下满脸挫败的额哲,在无人的地方他才会露出这般神情。就算他在车臣汗面前说的豪情万丈,被人驱赶到漠西的滋味又怎会好受。
“撤吧!”两万多骑兵半日内即消失不见。
“这就是蒙古人的可怕!”岳托远眺沉思,“大清也没有那么大的国力一直陪蒙古人折腾下去!”雨季过去,预计中征伐归化的大清大军一直没有到来,阿济格率五千兵马救援岳托后也留在了张坝,与归化城的蒙古大军遥相对峙。翟哲目睹察哈尔人渡过黄河逃向河套,没人再来打扰深山中的汉部,额哲不会再在后方生事端。俄木布汗也没有再派人来接回乌兰公主,现在那是烫手的山芋。
漠南是一场令人窒息的僵局,车臣汗和额哲每日都在做好逃跑的准备,但大清兵马迟迟没有来到。
西口的贸易彻底断绝。
大同府内翟哲,范伊虚弱的躺在床上,身旁放着用花布包裹起来的婴儿。
“夫人,喝点鸡汤!”永莹一手端着瓷碗,一手的调羹小心搅动疏散汤汁的温度。
“我不想喝!”范伊摇头,脸上看不出喜色。翟哲答应她一个月前回塞,突然讯息全无。
“老爷不会有事的,否则宁掌柜早告诉您了!”才进门的绿莹插嘴道。
“老爷要是知道你生了个男孩,还不知该怎么开心呢?”绿莹一如既往的健谈。但范伊不知怎么的就是心神不定,从前翟哲在漠南草原与女真人大战时她也没有过这种感觉。
三人正在说话间,有女仆入内禀告:“柳东家和宁掌柜都来了,说是有商盟的大事想向夫人请示!”
范伊疲倦的摆摆手说:“我妇道人家,又产后虚弱,商盟之事全凭他们做主,不要再来问我!”女仆出门,范伊怕她说不清楚,转首对绿莹说:“你且去把我的意思向柳东家转告!”
“是!”绿莹出门。
柳全、宁盛和宗茂都侯在会客厅内,塞外的商队全部被遣返回大明,与翟哲也断了联系,商盟突然无所适从。
女仆才将范伊的意思说完,绿莹蹦蹦跳跳的走出来,说:“夫人的意思你们都明白就好,夫人虚弱,需要静养,你们近日不要再来打扰。”她伶牙俐齿,声音清脆,如连珠炮一般。站在柳全身后的宗茂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三人辞别回归商号,柳全说:“不知归化会乱到何时,偏偏今年战马的生意也萎缩了,如今只能收缩经营,以等形势明朗。”
“既然夫人让我们做主,就依柳东家的意思办!”宁盛不拿主意。
“各家商号立刻将伙计的薪金降下一半,掌柜降下六成!”柳全看向宗茂,说:“今年耿护卫在京城的支出太大,是否也要缩减!”
宗茂踌躇良久,答应道:“所有人都要共度难关,耿护卫那边当然也要如此,不过要先给他说清楚。”翟哲一向对他看重信任,赋予他权限极大,萧之言又是不愿管商号这些杂事的人,他俨然成了翟哲在大明的代表。
有了宗茂的首肯,柳全才下定决心。他本准备春后再去江南,这一耽误不知何时才能出行。
女真兵马到达漠南,大明边境悉数关闭,连张家口也人去集空,杀胡口守备李明利紧闭大门。等到翟哲信件从黑虎山入塞,密信送至萧之言手中,翟哲根本想不到商盟等人在塞内自作主张削弱耿光,那不属于商盟的事宜。
柳全经营商盟不算大胆,翟哲一向不管商盟经营细则,都交由他统管。但缩减了耿光的支出惹了不小的麻烦。这一年多来,耿光一个外人在京城不知花了多少冤枉钱,年初才找到点门路,绕了好几道弯接触了当今圣上身边的红人王承恩。几个月相处下来,感官颇佳,后面给他断了金钱。
他匆匆赶回大同,面见柳全说:“我在京城给东家跑大事,年初东家给我许诺是金银任取,今日才有眉目,怎么断了我来源?”回来的路上,他心中一直忐忑不安,还以为这是翟哲的意思,一到大同才知道是这几人自作主张。
宗茂初始在一旁半天没有说话,等听到后来不耐烦道:“这两年你在京城支出了商盟两成的利润,毫无所获,如今经营艰难,当然要缩减你的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