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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边的消息迟迟不来,三月底,北边来的一条消息让翟哲心生警惕。
杀胡口守备张广调任偏关,焦渊博从大同守军中提拔新军官李明利任新守备。杀胡口换守备队商盟来说可不是一件小事,翟哲立刻命弓辰探知李明利的底细。
弓辰动作迅捷,两三天内就探明这个李明利原本就是宣大镇得胜堡的百户,在焦渊博初到大同巡视的时候得到赏识,时候连续被推荐提拔,算得上是焦渊博的亲信。从同僚的口中得知,李明利治兵甚严,简而言之,算是个在边军中还有些本事的人。
这对翟哲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四五年来商盟和张广合作愉快,此时突然换一个人肯定有原因。
等待了十几天后,杀胡口果然有了反应。
新任守备李明利新官上任,对杀胡口出塞的商队严格统计人数,出塞多少人,商队返回时有多少人,平日里杀胡口边关许出不许入。这对往返的信使极为不便。但李明利对商队中运出塞的铁甲兵备还是视而不见,任由出塞。
翟哲明白了,这是焦渊博在给他警告。
从漠南大战后,他半数时间呆在塞内,在大同住的时间尤其长,商盟独揽杀胡口商道,焦渊博身为大同巡抚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份。汉部这几个月来在大同和右玉的动静引起了焦渊博的警觉。
在翟哲眼里,大同巡抚焦渊博是个好官,也算是个有胆识的官。但这个时候可不是一件好事了。
焦渊博能放任蒙古人从大明获取物资,但他绝对不能容忍汉部在大明的渗透。
知人知面不知心,无论翟哲怎么想,汉部在大名人眼里还是土默特人的藩属,焦渊博身为大同镇父母官当为大同镇安危负责。
从杀胡口守备换人后,翟哲就没敢再回大同城,四月中旬,翟哲接到焦渊博传来的消息,命他入府会晤。
萧之言也心生不安,劝他不要再随意入城。
翟哲左思右想,还是决定见焦渊博一面,毕竟商盟的生死线还掐在别人手里,焦渊博也不是没给他留余地。
大同府固若金汤,入了城带再多护卫也没有用,翟哲索性孤身一人直入巡抚衙门。
这一次连给门房的送信礼都免了,听了翟哲说出自己的身份后,门房一溜烟进府内通报,片刻后引出来翟哲入内。
“拜见巡抚大人!”翟哲连腰也没弯,直挺挺的说了一句。
“你能来,我很高兴!”焦渊博态度很和善,不在意翟哲的失礼。
“请问大人最近的主张是什么意思,鸟尽弓藏了吗?”翟哲以土默特汉部千户的身份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你是汉人还是土默特人?”焦渊博答非所问。
“我是汉人!”
“如何证明?”
翟哲沉默片刻,说:“无法证明!”
“这样就对了,我不是对你不信任,但也请你顾及我的难处!”身为一镇巡抚,对翟哲说出这样的话,是十分丢身份的事。漠南大战后,宣大镇对近在咫尺的蒙古人也多了一份敬畏。去年翟哲在想入关时,说过的那些威胁的话焦渊博也记得很清楚。
翟哲继续沉默。
“我已经向朝廷禀奏了你身为土默特汉部的忠心,只要你能坚持,相信出塞的汉人迟早有回归的一天!”打了一个巴掌丢一颗枣,焦渊博也担心翟哲愤怒之下做出他最担心的事情。
“大人没有骗我?要知道朝廷中的事我也不是一无所知的!”
“你只管去探寻,便知真假!”
“好!大人若真是如此,在下不会让大人为难!”(未完待续)
第174章 冲突 上
无论是大明的宣大镇还是漠南草原都在维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汉部在这种暂时的和平中艰难的成长,就像嫩芽在穿越过荆棘林,终有一天能生长成参天大树。
也许与焦渊博摊开了说并不是一件坏事,猜疑会让双方花费更大的精力去彼此提放。
大黑马踏出边塞的关门,杀胡口的守备李明利亲自来相送。
“千户大人,在草原呆的闷了,欢迎来大明散散心!”李明利话里有话,一看就不是个容易相处的角色。
翟哲在大黑马上回头,眼神凌厉。
李明利与他对视片刻后移开目光。
“我本就是大名人,汉部所有的汉人的家园都在塞内,希望守备大人能时常体谅流落塞外汉人的难处!”
大黑马越过峡谷,奔走向草原。
李明利站在杀胡口关门下直到三十几骑从视线中消失才回头,巡抚大人交给他的人物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样轻松。
冰雪解冻之后,漠南草原也失去了冬日的宁静。
察哈尔部落分批渡过黄河,沿归化城北向东方迁徙游牧。额哲非常小心不去触犯土默特人利益,命汗帐骑兵维持东行路线。从漠西返回后,若非逼不得已,没有人再想回到那里,他只能让部落在土默特人的周围寻找牧场。
部落迁徙不是行军,不可能都沿着同一路线行走,散乱的牛马牲群连绵数百里。探知囊囊的部落逃离张坝草原后,额哲决定迁徙一般的部落往张家口外,一面可以为部落获取充足的水草,一面还可以继续招揽其他曾经逃离的部众。
蒙古诸部连年征战,部众损失惨重,漠南草原完全可以养活现有的土默特部落和察哈尔部落,前蹄是两者可以和平共处。
但显然那很难。
从察哈尔人在此出现在漠南的土地,冲突就不可避免。
连俄木布汗也弄不清楚有多少部众的家人死在林丹汗的西迁中,那是一场让蒙古彻底衰败的大战,最强大的部落击败了最富有的部落。为了生存,俄木布汗知道容忍,各部落的统领也能容忍,但普通牧民的脑子里可没那么复杂,他们的憎恨掩藏不住。
夜深人静,雨季之后草原多数日子是阴天,伸手不见五指。
几个灰色的蒙古包围成一圈,不远处的草地上歇息了密集的牲畜群,杀狼犬摇着尾巴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黑暗中,窜出几十道黑影包围向蒙古包。
杀狼犬发出尖锐的叫声扑上去,它们能对付凶横的豺狼,但对老练的猎手毫无威胁。
黑影里的骑士点燃火把,奋力扔向帐篷方向,火光闪耀中几只利箭飞过,尖锐的叫声变成哀鸣。
帐篷的察哈尔人慌慌张张跑了出来,沉默的黑影纵马环绕聚居地奔跑,火把飞向牛皮帐篷燃起熊熊大火,其中掺杂着致命的长箭。女人和小孩的哭声在黑夜中传播的老远,黑影中的骑士毫不留情,冷酷的用手中的弓箭夺取生命。
一刻钟不到,有人打了个响亮的唿哨,黑影退去,隐没在黑暗中。
天色放明后,有后来的察哈尔部落发现了这里的惨状,迅速禀告额哲。
额哲亲自来到惨状发生地,一共有是三个察哈尔牧民被杀死,其中有四个儿童,四个女人。
环绕的汗帐骑兵的目光都投射在大汗身上,偷袭者没有抢掠牲畜,只是杀人,连妇孺也不放过,最可能就是土默特人。
额哲查看完现场,强忍愤怒,下令:“斥候营立刻查明偷袭者的行踪,无论是谁,察哈尔人的血不能白流!”
环绕在营地周围全是马蹄脚印,蒙古人的斥候精通追踪。
尽力避免,该来的还是逃不掉,额哲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首先是察哈尔人的汗王,才是蒙古的大汗。借助一场没能获胜的战争,察哈尔人对他燃起了信心,他不愿也不敢再往上泼一盆冷水。
斥候只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寻找到偷袭者的撤退路线,留下的马蹄印一直延伸到归化城南土默特人的聚集地,也许那些人根本就没想着隐藏。
“走!随我去归化!”
一千察哈尔骑兵紧跟大汗的战马,额哲心中在默默祈祷:“希望俄木布汗也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察哈尔骑兵传国归化北土默特汗帐骑兵的营地直奔向归化城。探明敌踪的土默特骑兵猝不及防,来不及拦截,紧追其后。
额哲奔走到归化城外二十里地停下脚步,命使者前去送信。
早有斥候探明来敌,归化城外各土默特骑兵集结,俄木布汗得知来犯的骑兵不多,命托克博率部落人马前去迎敌,自己紧随其后。
使者前来说明来意,俄木布汗才知道额哲没有恶意,也率一千骑兵前去会晤,大队土默特骑兵不再着急,在后缓缓而行。
两列骑兵相聚三四里停下脚步。
俄木布汗催马上前,远见额哲阴沉着脸立在那里,只在马上拱手打招呼:“半年未见大汗,不知今日为何纵兵前来?”
连札萨克图汗和土谢图汗面见额哲时,表面的功夫也做的很足,毕竟那是蒙古的大汗,俄木布汗如此托大,让额哲心中不快更甚。
“我此来是想请你看几样东西!”额哲向后一摆手。
身后的骑士将用牛皮包裹的尸体抬上前来,摆放在俄木布汗身前五十步开外。十几具尸体排成一排,僵硬的尸体上插入的箭杆也没拔下来。
“这是……”俄木布汗心头一跳。
“这些都是我察哈尔牧民,昨夜往东迁徙的路途中被杀死!”
“何人如此大胆?”俄木布汗心知不好。说话的功夫,后面土默特骑兵都赶过来,成弧形将额哲的一千人包围。
“我命斥候查探行凶者的行踪,都朝归化南去了!”
“大汗的意思是……”
“近来草原马贼销声匿迹,归化南只有土默特人,烦劳汗王能帮忙查出凶手,为无辜死去的牧民报仇,也确保土默特和察哈尔免生误会!”额哲隐隐有危险之意。
“也未必是我土默特人所为!”俄木布汗推脱。
“无论谁所为,凶手就藏在归化南,汗王要让我察哈尔亲往那里查探吗?”额哲言辞激烈。
归化南是土默特腹地。
俄木布汗面色骤变,说:“大汗真正的目的不是要追查凶手,是想要那座城市吧?”
额哲晒然一笑,说:“我要想夺归化城何必要等到此时,你回去查明,自知道我是否在胡言乱语。我给汗王十日,十日后请汗王交出凶手此事就此作罢,否则这人的仇只能我亲手来报!”
说完这些话,额哲摆手命察哈尔武士将拜访的尸体卷起放在马背,一千骑兵从土默特包围圈的空隙处穿过离去。
察哈尔人来去匆匆,给俄木布汗留下了个大麻烦。
他心中怀疑额哲是在故意找茬,寻找侵吞归化城的借口,立刻命土默特各部骑兵迅速集结至归化城周围。犹豫了一天后,他没再给汉部传达命令,潜意识里他对翟哲不再像曾经那么信任。(未完待续)
第175章 冲突 下
“这么说那些察哈尔人真的是我土默特人杀死的了!”
王府内,俄木布汗来回踱步,焦躁难安,两侧站立土默特各部落统领。
“我查探了五天确认无误,我部落中特木尔曾在八天前深夜聚集了五十多名部众北上,消失三天后返回,与察哈尔遭到袭击的时间完全吻合!他对此也供认不讳!”
托克博跪在地上,表情懊恼。
“特木尔何在?”
“已被我羁押,等候大汗发落,其他参与者并非全是我部落中人,我只关押了本部落的二十一人!”
“立刻将他押送来归化,审问出其他人众!”俄木布汗勃然大怒,“托克博,你不好生管束部众,可知道这次给我惹来大麻烦了!”
“大汗息怒,都是小人疏忽!”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