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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哲将书信放在一边,伸出十指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功败垂成吗?这让他如何心甘。
他猛然站起身对逢勤下令:“传令众军李继起床穿甲待命,给我备马,我要立刻面见大汗!”
逢勤转身出门。
翟哲又对宗茂说:“你回去吧,女真人将来漠南,汉寨就交给你了。”
汉营灯火逐渐点明,嘈杂声在黑夜中尤显突出,最先影响到的是近在咫尺的土默特大营。
翟哲披挂盔甲整齐,鲍广率五百骑兵簇拥,气势汹汹奔向土默特大营,让守门的卫兵惊吓不已。
“我要见大汗!”翟哲立在马上,手中长枪微点。
卫兵不知发生何事,眼见汉部人马来意不善,一路小跑奔向中军帐。汉骑一场的举动让外围的土默特人惊讶,营区内响起小声吵闹,格日勒图驻守离大门不远,听见外围喧哗走出营帐查看,见到眼前情形催马从闯出来大喝:“翟哲,你想干什么?”
翟哲下马行礼,说:“我要见大汗,事情紧急。”
格日勒图稍心安,将他迎入营区责备:“你怎敢如此冒犯,随我来。”
俄木布汗才在惊慌中穿好衣服,见格日勒图引翟哲进来才一屁股坐下来,呵斥道:“翟千户你半夜不睡觉发什么疯,不知将士明早还要血战吗?”
“不需明早,就在此时。”翟哲说完话,将手中信件递过去。
俄木布汗伸手接过,看完后呼吸急促。
翟哲跪倒在地,说:“请大汗告知蒙古诸汗,连夜击败多尔衮,我愿率先出战。”
“土默特怎么办?”俄木布汗口中喃喃,忽然将信件扔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呼喊:“土默特怎么办?”
“归化丢了还可以夺回来,只有击败女真,曾经那样艰难的日子都渡过了,大汗还有什么担心的吗?”翟哲泣血相劝。
俄木布汗当然不会说正是因为当年被察哈尔逼迫如丧家之犬,尝尽了苦难,他才愈发害怕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当年他敢信任翟哲是他没什么可失去的,现在打不一样了。
等待半天无语,翟哲不敢再耽误,逼迫道:“大汗若是不愿意,末将当随其他诸汗发兵!”
“你敢?”俄木布汗眼瞪如铜铃。
翟哲跪地,双手按在软绵绵的地毯上,轻声说:“一刻钟后,小人的亲兵将会给诸汗送信!”
连一旁的格日勒图都变了颜色,汉部从此将不再完全属从土默特人。从俄木布汗在黄河边将翟哲扣在营中起,隔阂再不可能弥补,双发立场差异无法调和。这是迟到的决裂,若不是磨难大战,汉部其实早已里去了。
若是让翟哲将这个消息散布给诸汗,俄木布汗将无法再面对蒙古诸部,他恨恨起身指着翟哲的头骂道:“背叛!忘恩负义!”语无伦次。
翟哲站起身来,面色平静说:“末将对大汗之心天地为鉴!”
土默特信使奔向各营,究竟是发兵还是放弃将由诸汗决定。翟哲立马横枪,四千骑兵整装待发。
小半个时辰后,八万蒙古大营炸开了锅,蒙古骑兵高举火把冲向黑暗中的草坡。
翟哲挺枪冲在最前线,汉骑扔出火药包爆炸的闪光中是一张张疲惫的表情。如果焦渊博的消息准确,他们还有两天的时间。
夜深。
归化城东南三十里处二十多座帐篷静立,那是乌兰公主的驻地,俄木布汗命她留守土默川,将斥候散布在东方。虽然从没有人提及,所有的蒙古人心头都压了一块巨石,漠南闹得翻天覆地,千里外的辽东真的一无所知吗?
土默特牧民早已遵循俄木布汗的命令前往北方草原游牧,只有汉人还留在凉城和土默川,再过一个月,粟米就要成熟了,没人愿意放弃将要到手的粮食。
突然间,沉寂无声的营地灯火通明,惶急的骑兵手持火把四散而奔。
乌兰公主翻身跨上枣红马,紧咬殷红的嘴唇,脸上的五官聚集在一起,让那张俏丽的脸看起来无比纠结。
“让汉人连夜人山,带上他们所有的家当,逃越远越好!”扔下这句话后,枣红马奔向归化。
半个时辰后,归化点燃了无数的火把,骑兵在吵闹中往西而去,女真俘虏们被绳索绑成一长串夹杂众军中。骑士们暴躁的挥动皮鞭,只要脚下有一点犹豫,女真人的脸上就会多出一道血痕。
往西是蒙古联军大营。
一夜不停,天色将明时,乌兰公主就听见了远方传来的爆炸声,那是汉人的火药。
“驾!”
枣红马在黑暗中留下一道暗影,丢下身后的骑兵率先奔向战场。(未完待续)
夜明 第159章 对峙
草坡底部,汉骑才被土默特骑兵替下,士卒们散乱坐在草地,头盔被摘下放在一边,征衣血迹斑斑,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连翟哲的身上也挂了两处刀伤,随军郎中给他简单包装完毕。
多尔衮也被蒙古联军突如其来的攻击弄懵了,夜晚对攻击一方不利,无法根据战场形势调配优势兵力,更何况蒙古人也没得到充分的休息。
四周都是喊杀声,蒙古人的攻击比白天更热闹,黑暗掩饰了各部的真实表现,作为承受着的多尔衮明显感觉到差别。唯有察哈尔部和汉骑的攻击最为猛烈,札萨克汗那边动静不消,但雷声大雨点小,以骚扰居多。尤其是汉骑,一反常态,主将亲自披挂在前,受伤也不后退,激发士卒拼命。
蒙古轻骑想浪潮般一**拍打过来,此起彼伏,多尔衮疲于应付,没有空暇多想,为坚固防线,他不得不再次收缩防线,不足两万的人马被压缩在方圆不足十里的地方,预备队被一点点填上去,他心中已经绝望了。
“坚持住,再过三天天聪汗会来救我们的。”多尔衮嗓子嘶哑,尽一切手段鼓舞士气,坑蒙拐骗也在所不惜。他怎么也想不通,以大金在漠南和大明的情报网络,归化如此变故辽东怎么可能没有反应。
枣红马直驰入军营,乌兰公主先碰上的是撤下来休整的汉骑。
翟哲坐在地上,抬头目光正碰上乌兰的双眼,他有些意外,很快将目光挪开。
乌兰催马上前问道:“大汗在哪里?”
翟哲指向不远处,火把照耀下俄木布汗正在监督土默特骑兵酣战。
乌兰丢下一句话,“女真人到土默川了!”径自冲向俄木布汗所在。
翟哲顾不上疲倦和疼痛,像触电般从地上爬起来目送乌兰的背影,瞬间跨上大黑马紧跟在她身后。
“女真大军到土默川了!”俄木布汗身边,乌兰的声音带有哭腔,“我已命北边草原的土默特牧民向西迁徙至包克图地界。
俄木布汗长叹一口气,见翟哲来到自己眼前下马,不顾身边将士林立,满脸痛苦的讥讽:“翟千户,这下你满意了?“
“我也不知道他们会来的这么快!”翟哲目光呆滞,口中喃喃,看来焦渊博消息并不准确。
“你就这么恨女真人?”俄木布汗有诸多不解。
翟哲苦笑,说:“我心中没有仇恨。只是在草原除了投靠女真和对抗女真,难道我们还有第三条路可以走吗?”这句话正中俄木布汗的痛处,其实他和翟哲的处境并无不同。他可以选择妥协,而翟哲不行。
“这仗还要打下去吗?”俄木布汗哈哈大笑,状若癫狂。
这仗还打不打可不是翟哲说了算。
额哲的大帐内,五汗在列,帐外的厮杀声仍然激烈。
乌兰亲自出面讲述了斥候的报告,帐内鸦雀无声。
额哲沉默片刻,开口说:“开弓没有回头箭,死在各部手上的女真人都可以千计,不要妄想他们会放过我们。”他所作的一切就是想把五部蒙古绑在一起,若只有察哈尔,他这个蒙古大汗毫无意义。
四汗都默不作声,大家都需要时间来深思熟虑。
“如果就此散去,女真人必会对我们各个击破,蒙古将不复存在。”额哲想煽动四汗的情绪,但帐篷里哪一个不是人精。
车臣汗发话说:“先将诸军撤下吧!士卒都已疲惫,无法对抗即将到来的女真人。”
这句话得到其他三汗的统一,原本两天的缓冲时间变成不足一天,根据多尔衮大军目前的抵抗程度,一天之内想消灭他们几乎不可能。额哲无奈点头,这是众人共同的决议。
一刻钟后,多尔衮扶着马背看蹦跶正欢的蒙古轻骑退下。
蒙古不顾天色黑暗,四面八方拔营而动,往北方草原而去。一眼看去,满草原全是火把。
“辽东援军来了!”多尔衮心头狂跳,蒙古人在胜利之前撤围,只有一种可能。但在见到大金的旗帜之前,他不敢妄动,西征大军再经不起一点折腾。
土默川和凉城,在土默特骑兵的警告声中,两万汉人背着仅有的粮食逃向巍峨连绵的群山,黑暗中的毒蛇野兽也阻挡不了他们的脚步,草原也不是乐土。蛮汉山和大青山容纳下三万人毫不费力,但他们能否逃过这一劫要看女真人的心情。
在岳托的指点下,阿济格一万五千骑兵在黎明前直扑归化,没想到已人去城空。
漠南草原几无一人,斥候探明群山中隐藏了汉人,但岳托和阿济格现在都无心顾及他们,多尔衮征西军的命运才是重中之重。
岳托在归化城内仔细查看后,说:“他们离开没多久,往西应该是去托克托草原了。”
“追!”阿济格催马,他和多尔衮一母所生,心中牵挂尤胜他人。
岳托提醒:“我们只有不到两万盔甲不齐的骑兵,蒙古各部很可能都在漠南,不可大意!”他在归化连遭暗算,心思更加谨慎,说:“先让斥候探明托克托草原形势,如果蒙古人都在,只有等两黄旗大军达到,方可一战。”
“我怕十四兄支持不到那个时候!”阿济格性急难耐。
岳托默不作声,不敢干涉军务过多,他在归化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已是待罪之身。
见岳托不再有异议,阿济格锁眉下令:“斥候营迅速推进托克过草原,大军随后而行!”岳托的话还是让他留了个心眼。
晌午不到,斥候狂奔回报:“见到西征军的旗帜了,正在托克托草原,蒙古人的大营连绵数十里在北方草原,两向对峙。”
“大军全速西进!”阿济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总算还来的及。
翟哲在半下午目睹了近两万全速奔驰的女真骑兵与多尔衮的残军相聚。
会师后的三万多女真人和蒙古人对峙了一天之后,漠南草原旗帜飘扬、盔甲亮丽,皇太极率两黄旗三万女真人亲至。
翟哲才知道,焦渊博的消息不时不准确,而大明根本就没有探到急行军的女真人先锋。
女真三支大军汇集后,托克托草原形势已逆转,蒙古大军虽占据人数上的优势,但战力差距明显,诸汗都无心再战。(未完待续)
夜明 第160章 进退
中军大帐内,皇太极宽胖的身躯将椅子挤的满满的,近些年来他的身体有不断发福的迹象,炎热的天气让他满头大汗,军营中的条件当然比不上盛京的皇宫中舒服。
年轻的多尔衮跪在他身前,光亮的脑袋顶着地面,请罪道:“微臣有负大汗所托,西征军折损近半,请大汗责罚。”
皇太极面色无一丝波澜,双手按在椅子两边的把手上,看姿势想站起来,最终只是挪动一下屁股,继续靠在那里。
“起来吧!”皇太极的声音飘荡在空中。
多尔衮跪立不动。
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