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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烦关向南撤离,对峙了十天的娄烦关终于落入了隋军手中。
娄烦关的失守并不仅仅是一座关隘得失,它意味着太原以北再也无险可守,隋军长驱南下,随即占领娄烦郡,四天后,三万隋军进驻太原郡北部的交城县,距离太原城约百里,而上党郡的两万隋军也向北移一百八十里,进驻太原郡东部的寿阳县,依凭井陉补给后勤线,和西部的交城县互为犄角,一东一西和太原城内的唐军对峙。
这就是张铉想要的战略格局,他并不急于拿下并州,而是希望利用并州最大程度上牵制住唐朝的国力和资源,使他能够腾出手来逐步蚕食唐朝的南方利益。
八月底,也就是隋军夺取娄烦关十天后,张铉亲率一万大军走滏口陉抵达了上党县,这天上午,上党县城北城城头搭建了一座高达一丈的大木台,周围人山人海,早在五天前隋军便传出了消息,八月最后一天,隋军将在上党县公开处斩刘武周。
这个消息让整个并州都沸腾了,短短几天内,来自上党郡、长平郡、太原郡的三十余万民众几乎要挤爆了上党县城,原本计划在县衙前开斩,也不得不将行刑地转移到城楼上,以便使城外的数十万民众能够亲眼目睹这一幕。
刘武周率领十几万大军三次洗掠并州各地,给并州各郡县民众带来了深重的灾难,此时这个罪大恶极之人就被反绑着双臂,跪在木台之上,他的头发被拴在一根木柱上,后颈内插着一根木条,几天来箭伤的痛苦和巨大的恐惧极度折磨着他的肉体和灵魂,使刘武周已经处于一种半昏迷状态,脸色惨白,头颅无力垂下。
这时,张铉出现在城头,四周响起一片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齐王万岁!万岁!”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如海潮奔腾,响彻原野。
张铉摆摆手,待呼喊声稍稍平息,他高声大喊道:“所有的父老乡亲们,今天我张铉要为你们死难的亲人报仇,用刘武周的人头来祭奠你们的亲人,让他们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张铉的话令无数人跪倒在地嚎啕大哭,他们想到了自己被残害的父母妻儿,人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愤怒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杀了他!将他千刀万剐!”
这时,张铉喝令道:“准备开斩!”
轰隆隆的追魂鼓敲响,人群激动的到了高潮,数十万人开始涌动上前,一万士兵拼命地维持秩序。
这时,一名手执大斧的行刑手走上木台,等待着张铉最后的命令,随着午时三刻终于到来,张铉一声喝令,“斩!”
行刑手拔掉了刘武周后颈内的木条,高高举起了锋利的斧头,这时刘武周的眼睛慢慢睁开了,他看见了张铉冷酷的目光,他又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随着一声厉吼,行刑手的利斧狠狠劈下,‘咔嚓!’一声,血光四溅,将刘武周的脖子劈为两段,木杆弹起,将刘武周人头高高悬挂在半空,四周数十万人群再次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
张铉在上党县只呆了一天,当天下午他便率领军队继续北上,先去了寿阳县,慰问了两万驻军,随时又向北,绕过太原城,一天后抵达了交城县。
房玄龄和裴行俨、苏定方出营十里专程迎接主帅的到来。
在回营路上,众人一路谈笑风声,一起享受胜利的喜悦,裴行俨听说有三十几万人赶去上党县目睹刘武周斩首,不由一乍舌道:“幸亏当时没有一槊刺死他,否则会误了大事,并州人岂不会把我骂死?”
张铉笑道:“怎么会骂死你,大家都会感激你替他们省了路费!”
众人一起大笑起来。
和众人重逢,张铉的心情着实不错,秋高气爽,两边粟田一望无际,粟浪在秋风下起伏,蔚为壮观。
张铉用马鞭一指两边的粟田笑问道:“再过一个月,南方的稻田和北方的粟田就要收获了,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去马邑郡了,那边的农业如何了?”
房玄龄道:“马邑郡和雁门郡的农业本来就比较弱,经过刘武周这些年折腾,人口都快跑光了,不过从去年开始刘武周也开始了军屯,善阳县和雁门县一带有两片军屯土地,大概有三万顷之多,主要种植春小麦,一年一熟,下个月也该收割了,可以解决我们的军粮。”
张铉点点头,又对众将道:“和唐军在太原对峙是一件长期之事,我也希望并州军队实施军屯,粮食能够自给自足,毕竟并州没有河流直达,运粮不便,太耗费民力。”
苏定方躬身道:“请大帅放心,刘武周的军屯土地我们已经接收,会继续耕种,而且当地人说善阳完全可以种麦粟两季,只是因为人手不足才种了一季。”
张铉笑了笑,便没有再说什么,不多时,众人回了大营,隋军大营位于交城县南部,紧靠汾水,占地数千亩,也是一座坚固的板式军营。
张铉并没有进帐,而是站在军营城头负手注视着半里外的汾水,这里是汾水上游,河道并不宽,但水流湍急,河面上还修建了一座七孔石桥,但汾水过了太原后,河道便陡然变宽,水流变得平稳,向南方浩浩荡荡流去,养育着三晋大地的人们,被称为并州的母亲河。
这时,房玄龄缓缓走到张铉身旁,笑道:“殿下在考虑水运粮食物资吗?”
张铉摇了摇头,“汾水流经太原,如果是水运则必须经过太原,显然不太现实,我们不可能处处都有水运,交城和寿阳只能靠陆运。”
“但微臣总感觉殿下有点思虑,是为什么?”房玄龄低声问道。
良久,张铉微微叹了口气,“其实我是担心突厥,从前我们在辽东其实已经严重侵犯了突厥的利益,当时因为突厥内部权力斗争而暂时顾不上辽东,这次我们再次歼灭数千突厥军队,夺取马邑郡和雁门郡,相信突厥人不会再沉默,大军一定会南下。”
房玄龄沉默片刻道:“这个问题其实我也考虑过,这次殿下到来,我就准备和殿下好好商议此事。”
“你也认为突厥会来吗?”
房玄龄点点头,“一定会来,不过现在已经是九月初,再过两个月草原就要下雪了,突厥要来至少也要等到明年春天了,我们还有半年的时间准备。”
张铉心中着实有点恼火,他的布局中,并没有考虑突厥这个变量,如果突厥真的大举南下,势必会严重影响到他的计划,他将不得不用举国之力来对付突厥,唐军就会趁机扩张了。
沉吟一下,张铉又道:“如果我请义成公主延缓突厥南下,军师觉得有用吗?”
义成公主是隋朝在突厥的和亲公主,最早嫁给了启民可汗,启民可汗死后又按照突厥习俗先后交给启民可汗的两个儿子始毕可汗和处罗可汗,目前是突厥王后,在突厥权势很大。
房玄龄苦笑一声道:“可以一试,不过我觉得可能性不太大,殿下不能指望义成公主,还是得靠自己,我们迟早会面对突厥,与其临阵担心,不如积极备战,即使突厥会影响我们的计划,但只要殿下的大方向不变,稍微转一个弯,还是会回到我们最初的计划上来。”
张铉默默点了点头,房玄龄说得对,他迟早会面对突厥,又岂是逃避能解决问题。
第901章 再次出击
洛阳城终于恢复了平静,此时距离独孤怀恩被杀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由于北隋军队突袭并北,转移了唐朝的注意力,洛阳的压力也随之减轻,尽管唐朝还是要求王世充给一个明确说法,但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威胁出兵,唐朝原本集结在潼关,准备大举进攻弘农郡的三万军队也调去了太原。
没有了军事压力,王世充也不再为独孤怀恩被杀一事烦恼,一个月后他下旨取消了令洛阳民众不断抗议的宵禁,洛阳城的夜晚再次恢复了莺歌燕舞,唐使被杀事件也渐渐被人们淡忘了。
这天晚上,在北市附近一家叫做‘安然居’的酒肆内,吕平再次见到了兵部职方司主事徐善明,他依旧和上次一样打扮,穿一件半旧的细麻长衫,头戴洗得发白的平巾,脚穿已经破裂的旧乌靴,腰中系一根不知用了多少年的革带,不过脸上的菜色已经消退了,略略有些丰润起来。
他自从得了吕平给的三百黄金后,生活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妻子和母亲不再给人洗衣了,家里的粮食也换成了小麦,不再吃豆饼,桌子上每隔三五天也能看见一点肉食,眼看快到深秋,家里也开始购置冬衣,不过徐善明自己还是非常小心谨慎,他只敢把真相告诉妻子,对父母则说他找到一份薪水不错的夜活,给人抄书赚钱。
不仅如此,他自己的衣服则一点不变,依旧穿得很落魄,生怕被人看出他有钱了。
徐善明不止一次想辞官回老家,但都被吕平制止,而且吕平给他承诺,将来隋朝攻灭洛阳,他一定会保举徐善明为兵部员外郎,这才稳住了徐善明,而且徐善明主动加入了洛阳情报署,正式成为吕平的一个秘密属下。
房间里,吕平关心地问道:“怎么样,这次大搜查没有出事吗?”
洛阳大搜查足足延续了十天,反反复复,仅吕平的两座店铺就被搜查了五次之多,也水中也搜查了,但没有发现藏匿在水中的首级木匣,严峻的形势迫使吕平最后不得不将独孤怀恩的首级彻底烧毁。
吕平也很担心徐善明,毕竟徐善明手中有数百两黄金,一旦被搜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徐善明连忙躬身道:“多谢将军关心,黄金我藏在夹墙内,搜查士兵见我家里太穷,又是朝廷官员,便没有仔细搜查,只是翻箱倒柜一番就走了。”
“这样最好,我就担心你们会出什么事。”
吕平想起一事,笑着取出一面铜牌递给了徐善明,“这是你的正式腰牌,由房军师签发,恭喜先生了。”
徐善明接过铜牌,上面刻着六十九号,他心中十分感概,自己终于成为北隋一份子了,真不知是该激动还是惶恐,但他心中还是有点不理解,自己算什么职务?
吕平看出了他眼中的疑惑,笑了笑道:“情报署属于军方,每个情报斥候在军方都会有相应的职务,你也一样,不过你应该是文职,暂时还没有定,我个人估计应该属于从事一级,只要你不断立功,就会升为参军从事,如果转为地方官,那至少也是大县县丞或者小县县令了。”
徐善明是看不到自己的前途才决定主动加入情报署,他知道隋军是论功行赏,对资历背景并不看重,对他这种出身贫寒的底层官员尤其有吸引力,听说能当县令,他顿时精神一振,连忙道:“将军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吕平沉吟一下道:“我还是需要三郡的布兵图。”
徐善明借口老家田宅卖了,手中有点小钱,便行贿了顶头上司杨主簿五十贯,他现在和主簿的关系十分融洽,杨主簿把什么事情都丢给他做,自己乐得清闲,这样便使徐善明接触到了更加机密的情报。
徐善明明白吕平的意思,连忙道:“上次三份地图可以继续使用,三郡驻兵之地没有变,只是王仁则率三万军进驻了淅阳郡,最新的驻兵地图五天前已经送到兵部,目前还在员外郎手中,一般要才十天后才会装档入库,如果运气好,三天后也能拿到了,但一般都要五天。”
吕平眉头一皱,竟然还要等五天,可前方急需啊!齐王殿下已经下达了命令,刘兰成就在等他的地图。
“为什么要这么久?”吕平不解地问道。
“员外郎必须要先复绘一份,其实是例行公事,最多一个时辰就可以绘制完了,但现在官员做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