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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桓走出了大门,外面人群更加激动起来,拼命向前涌动,不断叫喊,权桓摆了摆手,有士兵大喊:“安静,大人要发话了。”
好一会儿,人群才渐渐安静下来,人人探着脖子望向权桓,权桓高声道:“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会尽一切可能保住各位的身家性命,请大家放心。”
一名老者激动地问道:“请问莫离支大人,我们一定要抵抗隋军攻城吗?难道就不能和谈?”
权桓叹了口气,“是否和谈,我还要和大臣们商议,但恐怕和谈的代价很大。”
人群又开始激动地叫喊起来,刚才的老者连忙回头对众人大声喊道:“大家安静,不要吵!不要吵!”
众人再次安静下来,老者向权桓行一礼,“大人,没有谁愿意和谈,可是……如果只能在屠城和和谈之间选择,那宁可和谈,代价虽大,但至少可以保住身家性命,人若死了,要钱还有什么用,大人说是不是?”
权桓点点头,“你们的诉求我明白了,我会好好考虑,大家散去吧!”
“我们不打扰大人了。”
老者对众人道:“大家散了吧!各自回家。”
众人三三两两各自走了,这时,等在下面的一名家人跑上前,低声对权桓道:“长公子派人送信来了。”
权桓心中一惊,急问道:“送信人在哪里?”
“现在在侧堂等候。”
权桓也顾不得去王宫,转身便向侧堂走去,走到侧堂,权桓看见了一名文士,他立刻认出是长子权文寿的幕僚孙德艺,权桓心中一阵失望,他还以为是张铉派来的人,没想到是自己人,这其实是一种态度,如果是张铉派来的人,那就说明还有通融的余地,现在来的是自己人,他们面临的局面依然十分严峻,极可能将遭遇最后通牒。
孙德艺连忙上前行一礼,呈上一封信,“这是长公子给大人的信。”
“他现在怎么样?”权桓接过信问道。
“长公子还好,只是被软禁,没有遭到虐待,大人先看信吧!”
权桓打开信看了一遍,不出他的意料,儿子在信中恳求他投降,但这只是儿子的意思,不是张铉的意思,权桓难以掩饰脸上的失望之色,孙德艺看出了权桓的失望表情,便小心翼翼提醒道:“不过卑职能来送信,是经过齐王特批的。”
权桓顿时醒悟,张铉既然肯答应让人来送信,这其实就已经表明了一种态度,自己刚才竟然钻了牛角尖。
“张铉有没有暗示过什么?比如说过什么话,或者给了什么东西。”
孙德艺苦笑一声道:“让卑职来送信其实就是一种暗示,大人应该主动派人去谈判,而不应该在这里等齐王使者,我想,不会有什么先礼后兵,如果大人迟迟不派人去,就会产生误判,攻城就难以避免了。”
权桓叹了口气,“你说得对,应该是我们去求隋军,不能再犹豫了。”
……
中午时分,高句丽的礼部侍郎武辄俊出现在隋军大营外,不多时,一名军士将他领进军营,一直来到一顶大帐前。
“请稍坐,我去禀报!”
武辄俊有些忐忑不安地在大帐内坐下,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样的结果,他并不是权桓的心腹,权桓之所以派他来,是因为他曾经出使过北海郡,和张铉打过交道。
好一会儿,帐帘忽然被掀开,一阵风吹进大帐,武辄俊一回头,只见是军师房玄龄走了进来,武辄俊连忙起身行礼,“参见房军师。”
“武侍郎,好久不见了。”
房玄龄微微一笑,摆手道:“请坐!”
武辄俊不安地坐下,他和隋军打过交道,知道张铉一般不会接见自己,房玄龄来接见就已经是非常重视了,武辄俊连忙欠身道:“我这次受莫离支大人的委托前来和贵军协商,看能不能和平解决目前的局面,找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
房玄龄淡淡笑道:“方案是有,但要双方都能接受,恐怕就很困难了。”
武辄俊沉默片刻道:“这次进攻辽东完全是渊太祚个人的强势决策,事实上,权大人是希望两国和解,不要再战,所以他一直持反对态度,但渊太祚掌握军权,权大人无法阻拦他,但为了高句丽的命运,权大人已冒险铲除了渊太祚,所有支持渊太祚的官员都被清除,请贵军理解我们的诚意。”
房玄龄笑道:“齐王殿下也知道渊太祚被杀之事,他也知道权大人是主和派,所以才给你们一个机会,否则昨天就要大举攻城了,一旦城池被攻破,那就是屠城灭国,希望你们能抓住这个机会。”
武辄俊知道隋军不太可能让步了,他心中暗暗叹一口气,鼓足勇气道:“我愿意把齐王的意见转交给权大人和其他大臣。”
房玄龄取出一只卷轴,递给武辄俊,缓缓道:“我也是文人,不会说粗鲁之言,也习惯于含蓄表达,但这件事关系到高句丽生死,就请恕我直言了,高句丽只有接受和不接受的选择,如果接受,高句丽可以保留,如果不接受,那就是屠城灭国,请三天之内答复,逾期就视为拒绝。”
武辄俊心里像灌满了铅一样沉重,他默默接过卷轴,又向房玄龄行一礼,“感谢房军师的宽容,在下告辞了!”
房玄龄从袖子里取出一卷红色封门条递给他道:“看在两次打交道的份上,我个人送给武侍郎一件礼物,如果谈判破裂,请武侍郎务必将此封条贴在大门上,城破后可保家宅无恙。”
武辄俊感激万分,接过封条连连施礼道:“多谢房军师之恩,武辄俊铭记于心。”
武辄俊告辞走了,这时,张铉从大帐旁边慢慢走出,负手望着武辄俊远去的背影,房玄龄笑道:“殿下觉得他们会答应吗?”
张铉冷笑一声,“他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
第734章 凯旋西归
王宫内,当权桓将隋军的十三个条件向数十名大臣公布,所有大臣顿时炸开了锅,一次性赔偿隋军军粮五十万石,军费五十万两黄金,鸭禄水以北土地划归隋朝,以后每年缴纳岁粮二十万石,岁绢两万匹,禁止高句丽拥有军队,高句丽的安全由隋军负责……
众大臣群情激昂,纷纷表示坚决不能接受如此苛刻的条件,有大臣愤怒得叫喊道:‘与其接受这个条件,还不如灭国!’
几乎所有的官员都不肯在同意书上签字,众人纷纷起身拂袖而去,大殿内只剩下寥寥数人,权桓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望着众人离席而去。
这时,他的亲家吏部尚书剑文德叹了口气道:“其实我觉得关键是第八条,所有官员的嫡长子都要去中都读书,这就是人质啊!如果这一条能改一改,或许条件可以商榷,毕竟谁也承受不起屠城的命运。”
权桓冷冷道:“那怎么改,难道让我权桓的儿子去中都为质就行了吗?”
剑文德知道权桓是不想一个人承担这个责任,所以让大家签字,表示是朝臣们共同的决定,但众人都不肯承担这个责任,剑文德便道:“那就再等两天,等大家冷静下来,大人再和大家说一说,如果还是不肯接受,那大人就开城投降吧!任由隋军处置。”
权桓心里明白,如果不答应条件投降,就算没有屠城也会灭国,他可接受不了这个结局,必须要保住高句丽,保住自己的权势。
其实权桓倒是能接受这些条件,交出高烈不用说了,高烈就在大牢之中,主要是几款核心条件,赔偿军粮五十万石,仓库还有三十万石,再去各城凑一凑,应该凑得出来;赔偿军费五十万两黄金,渊氏家族的财富也足够了,而鸭禄水以北的土地是渊氏家族的封地,他也并不心疼,每年的粮食和布绢,他们也拿得出,关键是不能拥有军队,隋军将在高句丽驻军,这个条件太苛刻。
但权桓也无可奈何,他知道张铉绝不会在这一条上让步,这才是整个投降条件的关键,除非大隋灭亡,否则高句丽休想翻身了。
剑文德又低声道:“大人,过几年后我们或许可以再和张铉商量,我们划一块专门的土地筑城给隋军驻扎,相信他会同意,我们再成立少量的内务军以维持治安,他应该也会同意,只要隋军不干涉高句丽内部政务,我觉得也可以接受,最多是恢复旧制,高句丽王由大隋册封,大人以为呢?”
权桓点点头,这也是个办法,以后再慢慢地一点点争取权利,可无论如何隋军的条件必须满朝文武都签字才行,绝不能把历史责任都压到他权桓一个人的身上。
想到这,他咬牙切齿道:“也罢,我一家家去找,丑话说在前面,愿意接受条件的官员可签字免死,不愿签字官员的名单则交给隋军,让他们接受抄家灭门的命运吧!”
权桓这一招确实很毒辣,到第二天晚上,约七成的官员都乖乖在同意书上签字了,还有三成的官员不肯签字,同时提出辞去官职,但权桓不接受辞职,并派军队将不肯签字的官员和他们家人一律捉拿下狱,再给他们最后一晚考虑,如果还不肯签字,那么官员和家人全部处斩,财产交给隋军作为赔偿。
凌晨五更时分,剑武岐匆匆找到一夜未眠的权桓,躬身将一份完整的签名同意书交给权桓,“大人,都签字画押了。”
权桓接过签满姓名并押了手印的同意书看了看,他不由长长松了口气,对剑武岐道:“天亮后开城投降吧!”
……
当天晚上,武辄俊带着投降国书和两辆囚车再次来到隋军大营,中军大帐前火光猎猎,张铉接过了投降国书,高句丽接受他的全部条件,张铉满意地点了点头,对武辄俊道:“明天巳时正开城投降,隋军要举行入城仪式,我们不会屠城,但也不希望看到任何抵抗。”
武辄俊默默点头,“卑职回去转告!”
这时,张铉看了看囚车,几名士兵将第一辆囚车推了上来,里面关押之人正是高烈,虽然他按照约定刺杀了权桓,但渊太祚却出尔反尔,将高烈和穆遂新抓捕入狱,其余手下全部杀死,渊太祚准备用他们二人作为投降条件。
张铉走上前看了看高烈,笑道:“高会主,别来无恙乎?”
高烈在狱中遭到宫刑,身心被严重摧残,早已心灰意冷,他此时只想逃得性命,再没有恢复北齐的雄心壮志了,他苦苦哀求道:“粪土烈已无争雄之心,只想苟延残喘度过余生,恳求殿下饶我一命,烈愿为殿下之奴。”
背后穆隧新大怒,厉声喝道:“高烈,你给祖先的脸都丢尽了,堂堂大齐宗嗣,就算死也要顶天立地。”
张铉也没有想到高烈居然变得如此胆小惧死,哪里还有半点渤海会会主的气势,不过高慧一系还在中原活跃,高烈还有利用价值,他笑了笑道:“只要会主能洗心革面,做个富家翁安享晚年其实也不错。”
“来人!打开囚车,带他去大帐休息。”
高烈没想到自己居然能逃过一死,激动得眼泪都下来了,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连声致谢,几名士兵打开囚车,将他扶下去休息了。
张铉又走到穆隧新面前,穆遂新重重哼了一声,扭头不理,张铉冷笑一声道:“虽然有几分骨气,可惜却投靠异族,你也同样把祖先的脸丢尽了。”
穆遂新怒视张铉,“要杀就杀,何必再侮辱我!”
张铉知道穆遂新此人是北齐复国顽固派,留下他后患无穷,便点了点头,“敬你是条汉子,留你全尸。”
他回头喝令道:“推下去绞死!”
士兵将囚车推了下去,远远听见穆隧新一声悲呼,“大齐彻底完了!”
“痴人说梦!”张铉冷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