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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脚下有一排巨大的石屋,都是用山岩筑成,和大山的颜色融为一体,远看很难发现,这里便是黄家修建的仓库,它被茂密的树林遮挡,在大江上看不见它,而它紧靠小河,各种物质便可通过小河运进运出。
这是黄家找了几年才发现的一处风水宝地,紧靠长江,但又有树林遮挡,运输便利,尤其这里位于两郡交界,官府从来不至,十分隐蔽,黄家便在这里修建了秘密仓库。
一名黄家大管事带着数十艘平底船已先一步抵达这里,大船无法驶入小河,只能停靠在江边,便由这些平底船进进出出运出粗铁和铜锭,再吊上大船,三百万斤粗铁和百万斤铜锭,只需要两艘横洋舟便可运载,其他横洋舟其实是准备用来运输从江南采购的粮食和布匹。
黄菊站在横洋舟上,注视着一艘艘平底船满载着粗铁从小河里驶出,慢慢靠近横洋舟,将一块块巨大的粗铁放入绳网,船上无数士兵用吊塔将数千斤重的绳网慢慢拉上了大船。
“黄参军不会家去看看吗?”偏将周猛慢慢走到黄菊身旁笑问道。
黄菊摇了摇头,“目前在执行任务,哪里能回家,交了令后才是自己的时间。”
“其实可以写封家信让他们带回去。”周猛指了指下面忙碌地小船。
黄菊笑道:“多谢将军关心,我已经在江都写了家信,托叔父带回去了。”
周猛点点头,又感慨道:“这次居然长途跋涉来到长江,我们大帅真是大手笔,但也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居然没有遇到江都军队巡哨船,也是我们的幸运。”
黄菊微微笑道:“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其实不是幸运,而是我们江都的探子早就摸清了长江的底细,有了充满了情报准备,所以我们才会这么顺利。”
“原来是这样。”
周猛惊讶道:“难道大帅早就在谋划此事了吗?”
“也不是,因为大帅要充分利用横洋舟运输货物,长江也会是常来之地,所以很注重长江的巡防情报,我们在江阳县专门有一个情报点,他们就负责收集长江上的各种情报,然后发往青州,我们由此摸透了长江的底细,九艘大船才敢这样大摇大摆驶入长江,不过船队只能到庐江郡。”
“这是为何?”
黄菊淡淡道:“过了庐江郡便是鄱水贼林士弘的地盘,此人有战船数百艘,控制庐江郡以西的长江水道,我们这九艘横洋舟他岂能不眼红。”
周猛一惊,急忙道:“我们经过江宁时可能被江南会的人发现,他们会不会通知林士弘?”
“你担心由林士弘出面劫船,再两家分赃吗?”
“我确实有点担心,我听大帅说过,这两艘横洋舟便是江南会准备卖给林士弘,结果被我们夺回来了,现在长江防备松弛,林士弘的数百艘战船就是长江之王,他们的活动范围绝不会仅限于庐江以西。”
黄菊也觉得周猛的担心有道理,虽然江南会未必会出卖他们,但林士弘的船队一定不会被局限在庐江郡以西,如果大帅依然是江淮招讨使,给林士弘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过来招惹,但他们现在远在青州,林士弘未必会再惧怕他们。
就在这时,忽然有士兵指着远方江面大喊:“周将军,有船队来了!”
周猛大吃一惊,急走到船舷边细看,只见西面两里外的江面上出现了一支船队,都是五百石左右的战船,约二十余艘,周猛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当即令道:“一号船和二号船去挡住他们,不准他们靠近。”
这次周猛也带了一千水军,主要集中在一号船和二号船上,对方只有二十几艘五百石战船,以横洋舟的体型和一千士兵,对方不是自己的对手。
两艘横洋舟大船缓缓驶上前,排列在江面上,拦截住了前方船队的去路,一千士兵张弓搭箭,在船上严阵以待。
第546章 长江水贼
出现在江面上的二十余艘战船正是鄱阳水贼林士弘的巡江哨船,正如周猛所言,大隋水师解散,长江水防松弛,林士弘早已不满足长江中游的势力范围,他凭借自己数百艘战船的绝对优势,将势力已经延伸到长江下游水面。
只是碍于江南会的面子,他们的巡哨以江宁县为界,江宁以东他们不去,江南腹地他们也不去。
今天这支巡哨船由林士弘的同乡兼结拜兄弟操师乞率领,他们正好遇到了前来历阳郡搬运生铁和铜锭的青州船队。
林士弘现在已经不是鄱阳水贼,他已占领了豫章郡,自封为大将军,拥兵五万余人,各种战船四百余艘,操师乞则是第二号人物,掌管水军,平时操师乞不会出来,但今天他正好率军巡视长江。
操师乞年约三十余岁,古铜色皮肤,身材不高,但长得异常强悍,他无比震惊地望着远处九艘体型庞大的横洋舟,操师乞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船只,去年他在江阳县就发现了两艘废弃的横洋舟,他顿时喜不自胜。
不过大船属于江阳县,再破旧也是两艘官船,他便委托沈坚替他买回并修缮这两艘横洋舟,可就在船只刚刚修缮好之时,张铉却横刀杀出,夺走了这两艘罕见的大船,操师乞和林士弘为此痛心了一个多月,他们知道那两艘横洋舟的价值,操师乞也为此暗暗自责不已。
而现在,不仅仅是两艘横洋舟,竟然是九艘横洋舟,操师乞在震惊之余,眼睛里露出难以抑制的贪婪之色。
“二大王,对方好像有军队!”
一名手下被操师乞眼中的炽热吓坏了,小心翼翼提醒。
操师乞的目光落在两艘横在江面上的大船上,上面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士兵,他粗略估计,大约有一千人左右,而自己只有四百人,他娘的,早知道多带点军队!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这九艘横洋舟一定是张铉的船队,只是他们过来时,江南会为什么不通知自己?
‘他们一定还会再来!’操师乞心中一阵发狠。
虽然打不过隋军,也抢不到船,但操师乞还是不想丢这个面子,他恶狠狠对周围士兵高声道:“我们是小船,就算不打也可以烧掉他们,可惜老子舍不得,走!下次再来吃掉它们。”
在一阵吼叫声中,二十余艘哨船调头向西驶去,渐渐消失在江面的清雾之中,不过操师乞也是被九艘横洋舟吸引住了,他们没有注意到往来小船是在运送生铁,否则黄家将吃不了兜着走,生铁也是林士弘极度需求的战略物资。
望着贼军船队远去,黄菊长长松了口气,他其实并不是害怕这支水贼,只是一旦打起来,他们潜入长江的身份就隐藏不住了,还有黄家也会被牵连。
入夜,九艘大船装完了粗铁和铜锭,缓缓调头向东列队驶去。
……
第二场大雪在新年后不久便悄然而至,将北海郡大地再次覆盖成一片冰雪世界,在厚厚的积雪中,百余名骑兵护卫着一辆宽大的马车在官道上缓缓而行。
外面天寒地冻,马车内却温暖如春,这是张铉和房玄龄前往新兵营去视察,张铉倒不是想乘马车,若不是为了陪房玄龄说话,他更愿意骑马而行,房玄龄身体稍弱,抵不住刺骨的冰雪,无法骑马同行。
张铉是去视察新兵的训练,而房玄龄则是去检查军务后勤,两人目的地一致,但职责却不同。
“好雪啊!今夏又是个好收成,上苍何以如此眷顾我们青州?”房玄龄喝了口茶,微微感叹道。
张铉笑了笑,“往年只下一场大雪,今年却连下两场,倒是比较少见。”
房玄龄喝了口茶,又略略沉吟一下道:“大帅听说了吗?中原七郡从去年秋天至今,三个月滴雨未下,各地河床都干涸了。”
张铉眉头一皱,“这样说起来,今年将是中原的大灾年了。”
“那是肯定了,好在我们野豌豆颇多,足以应付饥民涌入……”
房玄龄此时考虑的是饥民问题,但张铉却注视着窗外,思绪万千,大业十三年终于来了,这将是大隋天翻地覆的一年,大隋也将在这一年彻底坠入历史尘埃,大隋灭亡之根早已种下,但如果一定要找个引子,恐怕就是今年的中原大旱,赤地千里,饿殍遍野,张须陀一死,瓦岗就要变局了,没有了李密的瓦岗又能走多远?
多了一个李建成的太原起兵,李渊又能走多远?
多了一个他张铉的大隋,历史又该在哪一个方向转弯?
“大帅看了李清明的鸽信吗?”
房玄龄没有注意到张铉的走神,便将话题又切入了正事,这个房玄龄,大脑一天到晚都不休息,考虑这,顾虑那,用后世的话说,就是一个工作狂,当然,张铉也无法想象房玄龄谈风花雪月会是什么模样。
不过说起来李清明的鸽信,张铉倒想起了黄菊发来的另一封信,他们遭遇的了林士弘军队的窥视,只是对方没有准备,所以他们这次有惊无险,如果再有下次,恐怕就不会那么幸运了。
“军师觉得呢?”
张铉笑问道:“我们能否接受江南会的条件?”
房玄龄想了想道:“我觉得明光铠的条件倒可以接受,五千副明光铠我们原本就有,只是稍微旧一点,只是一千匹战马,这个条件似乎太昂贵了。”
张铉大笑,“老兄,江南会要的就是一千匹战马啊!明光铠哪里搞不到?”
房玄龄哑然失笑,“大帅说得对,江南会要的应该就是战马,要多了怕我们不给,但只要一千匹战马又觉得亏得慌,所以加五千副明光铠作为添头,不愧是商人。”
张铉沉吟片刻问道:“那些种马现在情况如何?”
房玄龄微微笑道:“那些种马可谓表现神勇,已经有一千多匹牝马怀孕了……”
说到这,房玄龄忽然醒悟,“大帅想答应江南会的要求?”
“其实我真舍不得,不过二十万石粮食和十万匹布帛不是小数目,不要又太可惜了,想争天下,充足的粮食和物资才是根本。”这是张铉第一次不掩盖他的野心了。
房玄龄自从当初投奔张铉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张铉志在天下,只是大家都没有说破,今天张铉说破了,房玄龄也不觉得奇怪,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张铉一眼,笑道:“大帅是想交换了?”
“交换就交换吧!只是我不太放心林士弘。”
“大帅请放心,此时我来安排,保证万无一失。”
张铉没有再说话,他完全信任房玄龄的能力,张铉的目光又投向被白雪覆盖的原野,大业十三年到了。
……
虽然张铉写给杨广请求增兵剿匪的奏报如石沉大海,但并不影响青州军招募新兵,新兵最终招募了五万五千人,使青州军总兵力已经接近九万人。
装备也十分精良,战场缴获加上高句丽的赔偿,一半以上的士兵都配备了明光铠甲,另外还有一支强大的水军,他的军队在大隋已是极为精锐,装备仅次于杨广的骁果军,可如果论实战经验,骁果军就差远了。
不过九万人的消耗也十分巨大,一个月就要耗去五万石粮食,如果发动战争,粮食消耗还要巨大,光凭青州六郡是支撑不起九万大军的给养,这就是张铉必须要对外扩张的根本原因,就算他从各种渠道弄到大量粮食,如果没有稳定来源,最终也是坐吃山空。
其实这也是隋朝各地乱匪成不了气候的主要原因,摊子铺得太大,军队动辄几万十几万,又不事生产,一个块小小地盘哪里养得起,养不起就只能去抢夺,导致生产力被严重破坏,粮食产量巨降,人口迅速消亡,形成一种恶性循环,最后没有粮食也就衰亡了。
张铉很清楚这个道理,所以他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