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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铉也知道江淮民风彪悍,军队作战勇猛强悍,凶狠如狼,从王世充的淮南军就可见一斑,天子杨广将自己调到江淮,看似风光无限,其实也是一次强大的挑战。
“家眷的船只不要紧吧?”尉迟恭慢慢走到张铉身边,有些担忧地问道。
这次南下,不仅张铉的新婚妻子在船上,而且很多将士的家眷也跟随战船南下,比如尉迟恭的妻儿,罗士信的父亲等等,足有千余人之多,他们主要乘坐前面十艘大船,已经先一步进入淮河。
张铉听出他语气中的忧虑,知道他是为自己的妻儿担心,便笑着安慰他道:“如果杜伏威军队要偷袭我们,一般都会拦截前方或者偷袭后面,中间不会,那样很容易被包围,除非他的情报很厉害,掌握了我们底细,或许他们就会冒险偷袭家眷船队,但最坏的可能性我也想到了。”
“我们夏丘县补给清水,我怀疑岸上有些人就是杜伏威的探子。”
“当然有这个可能,但我们军队就那么容易被偷袭吗?”
张铉笑着拍拍尉迟恭的肩膀,“不用担心,各种可能性我都考虑到了,只要他们敢来,我至少要剥他们一层皮。”
尉迟恭默默点了点头,他不擅于水战,军队被调到江淮作战,他竟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时间已经到了一更时分,在淮河南岸茂密的杨树林内,一支数百人的黑衣军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河面上航行的大船,在两排杨树林背后是一条丈许宽的水沟,上方被浓密的灌木交织掩盖,下面则隐藏着三十余艘小船。
为首黑衣人身材魁梧,手执一根狼牙棒,正是淮河悍将苗海潮,他从小就在淮河上长大,对淮河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而且长年为水贼,抢掠的经验十分丰富。
他的目标是隋军装载物资的后船,但不能直接进攻,需要先攻击运输家眷的船只,隋军必然会来营救,那时隋军后船就将无兵看守。
苗海潮憋足了一口气,他做了充分准备,相信自己一定会成功。
“将军,来了!”一名士兵指着远处一艘大船低喊道。
苗海潮也看见了,一艘桅杆挂在三角旗的大船正向这边驶来,后面几艘大船也挂着三角旗,隋军船队在夏丘县补给清水时,他的探子便发现这几艘挂着三角旗的大船是隋军的家眷船只,这也是苗海潮的经验,先探查清楚敌军的情报,再针对性地下手。
苗海潮轻轻摆手,“下水!”
三百余名水鬼分为三队,无声无息下了水,分别向三艘家眷大船泅去,这些水鬼个个水性高强,从小生活在淮河边,比鱼还要灵活,他们在水中几乎不露头,迅速靠近了三艘大船,一支支带倒刺的铁钩爪从水中飞出,精准地扣住船铉,水鬼们纷纷出水,紧贴着船壁向船上攀去。
此时苗海潮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他十分紧张,成败就在此一举。
眼看着一名水鬼率先一跃跳上甲板,却听见一声惨叫,这名水鬼被一刀劈飞了头颅,人头飞了出去,局势骤变,只见三艘大船上涌出无数隋军士兵,一起向下放箭,密集的箭矢射向三百余名水鬼。
水鬼措不及防,纷纷惨叫落水,后面水鬼见势不妙,各自跳水逃生,但隋军士兵并没有停止射击,密集的箭矢依旧射向水面,将水鬼们纷纷射杀。
河岸上,苗海潮被惊得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想不通,明明是运载家眷的船只,怎么会有如此多的隋军士兵,难道他的探子弄错了吗?
这时,几艘满载士兵的战场离开了船队,向南岸驶来,距离岸边还有百步,无数弩矢便破空射出,射向埋伏在南岸的其他贼兵。
苗海潮见势不妙,他来不及等水鬼回来,跳上小船便喝令道:“立刻撤退!”
一艘艘小船驶入水沟,向不远处的一条小河驶去,苗海潮心中恼火,他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是他的探子弄错了吗?但感觉隋军明显是有防备,那些弓弩手就像埋伏在船上一样,难道是隋军已经看破了自己的计划?
这时,一艘隋军大船意外起火了,船帆被大火点燃,在夜空中格外刺眼,苗海潮呆住了,这又是怎么回事?他忽然大吼一声,“立刻通知后面的弟兄,立刻撤退!”
准备进攻隋军后船的贼兵有一千余人,他们埋伏在盱眙县以西,乘坐一百多艘小战船,他们在等待前方的信号,按照事先部署,一旦苗海潮进攻家眷船只得手,隋军的战船必然会赶去支援,那么满载物资的隋军后船就会落单了,他们就将成为贼军的猎物。
率领贼兵船队的将领是苗海潮的部将王川,他和苗海潮同乡,一直跟随苗海潮,是他的左膀右臂,极为精通水性。
王川蹲跪在船头,正耐心地等待着前方的信号,这时,远方江面上忽然火光燃起,他腾地站起身,这一定是主将那边得手了,旁边有士兵大喊:“将军,隋军战船停下来了。”
只见隋军船队在水面上停下,后面十几艘满载物资的大船静静停泊在江面上,而护卫它们的船只纷纷向出事的前方驶去。
机会出现了,王川大喜过望,高声喝令道:“全军杀上!”
百余艘快船从岸边隐蔽处冲出,向两里外的隋军船队疾速驶去。
运输船的外形和战船不一样,不像战船那么棱廓分明,比较浑圆,体积也大,在船队中非常明显,一眼就能认出,一般只有极少士兵看守,百余艘快船迅速靠近了货船,他们是想将货船连同物资一起拖走。
但就在他们刚刚靠近货船,货船上忽然涌出大群隋军士兵,居高临下向百余艘小船射箭,密集的箭矢射向密集的小船,贼兵顿时死伤惨重,纷纷惨叫坠入淮河,只一轮箭射出,便有三百余名贼兵落水,二十几艘快船上已经没有士兵,空船在水上打转。
其余贼兵士兵吓得魂飞魄散,调船头便要逃跑,这时,斜刺里冲来的一队战船,为首大船足有三千石,巨大的惯性一连撞翻了十几艘小船,它们向一堵巨墙横在水面上,截断了贼军的退路。
两边箭矢一起射向中间的贼船,贼军死伤惨重,无奈之下只得纷纷跳船逃命,数百贼兵拼命游向南岸,他们只有这一条逃命之机。
为首大船之上,张铉冷冷地望着水中逃命的贼兵,喝令道:“举火!”
大船燃起了火把,隋军显然早有准备,南岸顿时火光四起,数千名隋军士兵在裴行俨的率领下出现在南岸,他们毫不留情,箭如疾雨般射向即将游到南岸的贼兵士兵。
几轮箭射过后,水面上已经没有了游水的士兵,包括副将王川在内的一千五百余名贼兵士兵全部丧身淮河。
在远处一条小河内,苗海潮望着南岸上的烈烈火光,四面包围,他的士兵们绝不可能再逃脱,苗海潮又悔又恨,绝望得‘扑通!’跪倒在船头,忍不住放声大哭。
他不幸钻进了隋军的陷阱,他挑选出的两千名精锐水军只剩下不到百余人,这让他如何去面对主公杜伏威?
第414章 初到江都
天渐渐亮了,化明县城头上,杜伏威面色阴冷地望着十几艘小船从东面驶来,船上士兵不足百人,个个狼狈不堪。
昨天下午两千精锐水军出战,结果只剩下这么一点人回来,杜伏威胸中怒火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不多时,光着上身、后背荆条的苗海潮上了岸,伏跪在杜伏威面前,“卑职愚蠢透顶,损兵折将,愿受主公处罚!”
杜伏威脸色变了数变,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连忙将苗海潮扶起,扯去荆条,又脱下自己的衣袍给他穿上,“我们是兄弟,兄弟有难,我们应该共担责任,而不是互相斥责,发生内讧,我不会责怪你。”
苗海潮感动异常,想到自己的鲁莽导致全军覆灭,他又忍不住低头垂泪道:“卑职真的没有想到会中了张铉的圈套,卑职罪该万死!”
“你在夏丘县的情报用上了吗?”杜伏威问道。
“回禀主公,卑职正是得到了夏丘县的情报才决定偷袭隋军,但情报似乎有误,那些根本不是家眷船,而是埋伏了无数隋军弓弩手。”
杜伏威摇了摇头,“你还没有看出来吗?不是情报有误,而是张铉看透了你的用意,才将计就计,船队行驶至淮河,他怎么可能不戒备?你自己也说埋伏了弓弩手,这明显就是对方设置了陷阱,难道不是吗?”
苗海潮低头不语,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落入了陷阱,家眷船,后军物资货船都是隋军布下的陷阱,否则自己的手下也不至于全军覆灭,他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杜伏威负手走了几步,苗海潮的失败让他心生警惕,他知道这一次自己遇到了劲敌,自己若大意,很可能会栽在张铉的手上。
通济渠在淮河段约有两百余里,隋军全歼了偷袭的盗匪后,继续沿着淮河东行,在山阳县进入了邗沟,途经山阳、安宜、高邮等县,两天后,船队即将抵达江都。
过了淮河后,空气明显变得湿润起来,两岸更加浓绿,运河两岸是一望无际的稻田,河网密布,一座座零散的村庄就坐落在稻田、小河和树林之间。
天刚亮,卢清便早早起来,她穿一身宽大的长裙,乌黑的秀发盘在头顶,露出那修长雪白如天鹅般的脖颈,她站在窗前眺望两边如画般的风景,眼中充满迷醉,相比北方干燥粗犷风景,她更喜欢南方的湿润和秀美。
张铉走到她身后,将她搂入怀中,低声问道:“喜欢这里吗?”
卢清依偎在丈夫怀中,轻轻点了点头,小声说:“夫君,这里和涿郡真的不同,有时候很怀念涿郡,可我真的喜欢这里。”
她忍不住展颜一笑,“我一眼就看上了。”
“我们要在这里至少呆两年,很有可能我们的孩子就会出生在这里。”
说到孩子,卢清的美眸亮了起来,她有些羞涩说道:“我昨晚就梦见我们有了孩子,是个小女孩,长得又白又胖。”
张铉笑了起来,“如果是个小公主,我希望她和你一样美,为了早日得到孩子,我们还要再努力。”
卢清回头白了他一眼,娇嗔道:“尽找借口,这些天你努力得还不够吗?”
“我也是想早点当爹嘛!”
“厚脸皮!”
小玉拳捶打在张铉的肩头,“你明明只是想欺负人家。”
两人正嬉戏说笑,外面传来敲门声,只听梨香在门外道:“将军,房先生来了。”
张铉点点头,对娇妻笑道:“马上要到江都了,先收拾东西吧,我去见见房先生,回头再聊孩子之事。”
卢清白了他一眼,“你去吧!我也要收拾一下了。”
卢清去找阿圆和梨香收拾东西,张铉则走出了套舱,只见房玄龄笑眯眯地站在船舷边,张铉笑道:“军师似乎很高兴?”
“眼看要到江都了,心情当然不错。”
张铉和房玄龄来到隔壁的议事舱坐下,房玄龄缓缓道:“这次将军南调江淮,虽然权力增大,但挑战更大,尤其士兵都是青州籍人,能否适应江淮湿热的气候还是一个问题,所以我建议将军先稳住阵脚,然后步步推进,绝不能再急于立功。”
张铉点了点头,“我这几天也仔细考虑过江淮之策,所思所虑和军师略同,既要给朝廷一个交代,但又不能损伤自己力量,我打算分三步走。”
“将军不妨说一说,具体哪三步?卑职愿洗耳恭听!”
“具体细节我还没有考虑好,但方向定了,第一是恢复通济渠运输,这是当务之急,朝廷和天子就在盯着这件事,只要恢复了南北交通,也算给朝廷一个交代。”
房玄龄笑着点点头,“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