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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智寿几乎是紧跟着张须陀在城头狂奔,“给我的战马和刀带上!”他回头大喊,几名亲兵牵着他的战马向南城跑去。
南城外,张须陀和二十几名士兵依然在一百五十步外,这里正好是弩箭的射程之外,他举起马鞭指着城墙对旁边骑兵们说着什么,又下马爬在地上,似乎在查看地面的情况。
韩智寿趴着城垛上喘着粗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张须陀,他只觉得体内一股股血向头脑猛烈冲去,就在这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一条缝,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出现在他面前,张须陀竟然离开战马向不远处的一座土丘上走去,站在土丘上似乎看得更清楚。
韩智寿大脑里的血管终于爆炸了,他再也克制不住立功的渴望,大喝一声道:“开城门杀出去,活捉张须陀!”
一名偏将大惊,急忙道:“大王不准开城门!”
韩智寿狠狠一鞭抽在他脸上,大骂道:“蠢货,隋军在哪里?”
他转身向城下奔去,“开城门!”
城门缓缓开启,吊桥也慢慢放下,韩智寿挥动大刀,催马冲出了城门,率领数百士兵向两百步外的张须陀杀去。
这时,张须陀也发现了韩智寿杀出城,他连忙跑下土丘,翻身上马向东北方向奔逃,韩智寿哪里肯放过他,催马狂奔,士兵们也在后面疾速奔跑。
二十几名骑兵却没有跟随张须陀奔跑,其中一人正是裴行俨,他见城门大开,立刻从山丘后取出了两柄大锤,这是昨晚事先藏在这里。
张铉的计策中,最重要一环就是武城县城门开启,机会稍纵即逝,就算裴行俨率骑兵杀向城门也来不及,就在这时,距离城门约二十几步的地面上忽然裂开了,从地下钻出无数隋军士兵,沈光第一个冲出,向城门奔去。
距离太短,城上所有的士兵都没有发应过来,沈光已经率领第一批百名士兵杀进了城门,紧接着尉迟恭从地洞里冲出,他率领第二批两百余名士兵冲向城门。
以此同时,远处树林内响起了低沉的号角声,‘呜——’一声声号角声在天空中回荡,裴行俨也大喊一声,率骑兵向东北方向奔去,他的任务不是入城,而是拦截撤回来的敌军主将。
这时,城上城下一阵大乱,所有贼军都被突变的情况惊得目瞪口呆,等他们反应过来,两支最精锐的隋军已经先后杀进了城内。
“快关城门!”城头上偏将急得跺脚大喊!
吊桥吱吱嘎嘎拉起,但城门却关不上了,被隋军士兵用铁块卡死了门缝,沈光率领百名隋军已经控制了城门,和源源不断杀来的贼军激战,但抢夺吊桥却是尉迟恭的任务。
吊桥的枢纽绞盘安置在城楼内,被二十几名贼军控制,此时,尉迟恭已率领两百名士兵杀上城头。
尉迟恭冲锋陷阵依然用韦陀棍,百斤重的大棍挥舞起来,打得贼军骨断筋折,脑浆迸裂,一个个贼军被打得飞出去,惨叫声响成一片。
尉迟恭第一个冲上城头,数百名贼军向他汹涌杀来,尉迟恭大吼一声,抡棍杀进了敌群,后面两百余名隋军也跟随他杀上了城头。
……
韩智寿追到了城东,但此时,韩智寿终于开始疑惑起来,这个张须陀落荒而逃,吓得惶恐万分,哪里还有半点隋军统帅的气度,还有那些亲兵根本不管他,怎么也不可能,韩智寿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了,他慢慢勒住战马。
就在这时,城头上传来士兵们的齐声大喊:“将军,速回城!”
身后忽然鼓声大作,韩智寿一回头,只见从东北方向的树林内杀出了无数隋军士兵,为首大将手执一柄奇异的方天戟,催动胯下一匹火焰般的雄壮战马向他疾奔而来,韩智寿惊得头皮发炸,他立刻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韩智寿心中懊悔万分,调转马头便向南城门逃去,和所有小县一样,武城县只有两座城门,现在他除了南城门外无路可逃,他手下的数百士兵也跟着他向南奔逃。
但只奔出数百步,迎面便被裴行俨率领二十几名骑兵拦住了,裴行俨也看见了远处奔来的张铉,他心急如焚,大喝一声,催马冲了上去,只听‘呜~’的一声,大锤迎面向韩智寿砸去。
大锤来势极猛,韩智寿躲闪不及,只得举刀格挡,只得当的一声闷响,刀被大锤砸断,韩智寿连人带马被砸塌在地上,头颅被砸扁,连叫声都没有便被当场惨死。
其余士兵见主将阵亡,吓得四散而逃,被二十几隋军骑兵四处追杀,这时,张铉率领主力大军杀至,他勒住了战马,裴行俨上前抱拳道:“卑职用力过猛,敌将面目全非,我也不知他是谁?”
张铉瞥了死尸一眼,笑道:“问问贼军士兵就行了,城门情况怎么样?”
“尉迟将军和沈校尉已经杀进去了,现在情况卑职也不知。”
张铉点点头,“你可率本部之军堵住北门,我去南门接应。”
“遵令!”
裴行俨向士兵们大喊一声,“东莱军跟我走!”
一千士兵从队伍中分流而出,跟随裴行俨向北门杀去,张铉则率领其余大军向南门杀去。
南城头上的争夺已经到了白热化,贼军副将宋昌凌率领三千士兵拼死反扑,企图夺回城门,沈光率领百名手下顶死在城门洞内和千余名贼军激战。
而城头上的激战尤为惨烈,尉迟恭和他的两百手下遭遇到两千贼军的进攻,双方死伤惨重,城头上尸体堆积,血流成河,尉迟恭的手下死伤近半,但他们顶住了数千贼军的冲击。
城楼内,十几名隋军士兵击败了贼兵,抢到了吊桥枢纽,他们奋力推动绞盘,巨大的吊桥开始吱嘎嘎下落,下面的护城河内没有水,但是布满了尖桩,只能依靠护城河上的吊桥才能杀入城门。
随着一声闷响,吊桥终于轰然落地,士兵们挥刀砍断了绞盘推杆,使绞盘失效,吊桥无法再被拉起,他们也杀出城楼和敌军激战。
双方激战已经到了最后一刻,每个隋军士兵都在拼命叫喊,他们浑身是血,依然不顾一起地和敌军拼搏。
就在这时,城下传来了嘹亮的号角声,号声如一股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至,隋军士兵士气大振,尉迟恭大吼一声,一棍将贼军副将宋昌凌打翻下城去,城中贼军的军心开始动摇,他们纷纷后撤,不少贼兵调头向北城逃去。
城门处,张铉一马当先,率领大军杀进了武城县,城中贼兵终于全线崩溃,蜂拥着向北城逃去,但北城外已经被裴行俨率军堵住,贼军无处可逃。
这时,城内五千大军杀至,走投无路的贼军纷纷跪地投降,却被满腔仇恨的隋军士兵毫不留情的杀戮。
当张铉下达停止战斗的命令后,五千守城贼军只剩下不到两千人,其余贼军全部死在隋军的刀劈矛刺之下。
……
隋军在迅速接管武城县,张铉在数十名士兵的簇拥下大步走进了仓库,两名管仓库的账房先生战战兢兢走上来跪下道:“参见张将军!”
“起来吧!”
张铉径直走进了一座最大的粮仓,只见里面堆满了一袋袋粮食,如同小山一般,“这里面有多少粮食?”张铉回头问道。
一名账房先生连忙上前躬身道:“启禀将军,这里面有九千四百石粮食。”
“一共有多少?”张铉又问道。
“一共是九万两千石,草料五万担!”
张铉忽然想到什么,连忙问道:“城中有张金称的战马吗?”
“有!有三百二十匹。”
张铉顿时大喜过望,他原以为张金称把战马全部带走了,却没想到城中还有三百多匹,这是意外收获,他急忙道:“带我去看一看!”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疾奔跑来,单膝跪下禀报:“启禀将军,陈校尉传来急报,三十里外发现大量贼军,约两万人左右,正向这边赶来。”
第215章 弹尽粮绝
战争胜负关键往往在于把握战机,张铉夺取武城县不仅是利用了人性的弱点,出奇兵制胜,同时也在于抓住战机,如果他再晚半个时辰攻城,恐怕他就没有机会了,杨公卿的两万援军只比他晚了半个时辰。
当然这也和罗士信的骚扰有关,罗士信的骚扰使杨公卿不得不放慢行军速度,比原计划足足晚了半天抵达武城县,战机因此而丧失。
冥冥中似乎有天意,实际上也是在于主将运筹策划的高低,如果张金称让杨公卿只率五千精锐来救援,情形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南城头上,张铉远远注视着逶迤杀来的贼军援军,他笑了笑对尉迟恭道:“敌军远道来援,老尉觉得他们会带多少粮食?”
“俺觉得最多六七天,再多就累赘了。”
“就算七天吧!那么他们只能在这里呆一天,然后就必须往赶,这里面会不会有战机呢?”
尉迟恭想了想说道:“就怕高鸡泊里的老巢还有粮食。”
旁边裴行俨笑道:“冬天的高鸡泊可是一头野兽,稍不留神就会被它吞掉。”
“这话怎么说?”张铉不解地问道。
“其实我也是听大帅说起过,他说高鸡泊春夏秋三季都有水,可以乘船进去,还比较安全,但冬天水位退下去就变成了泥沼,而且只是表面很薄一层结冰,再覆盖一层雪就变成了陷阱,人在上面走,下面就是泥潭,稍不留神就被深达几丈的泥潭吞没,甚至还有鼍龙出没,十分凶猛,所以有冬不入泊的说法,就算里面藏有粮食,这些援军也拿不到。”
尉迟恭有些不服气,“别人不知道入泊之路,但张金称应该知道,这毕竟是他的老巢,连他都进不去,那老巢还有什么意义?”
“张金称当然知道,但这是他的最大秘密之一,据说知道这个秘密者只有寥寥数人,这支援军未必知道。”
这时,张铉心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他笑着对众人低语几句,众人也笑了起来,纷纷点头,立刻下去各自安排。
一刻钟后,杨公卿率领一万五千大军赶到了武城县,杨公卿心急如焚,一心想抢占武城县,在这个粮食为最大战略资源的乱世中,谁占据拥有近十万石粮食和大量军事物资的武城县,他就能成为一方诸侯,杨公卿心里怎么能不着急。
在半路上他又甩掉了数千行军困难的老弱之军,把军队精简为一万五千人,加快了行军速度,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晚了一步,只晚了一步,短短半个时辰,一切都改变了。
武城县城头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士兵,城门大开,露出空荡荡的城洞,一阵阵凛冽的寒风吹过,刮起阵阵尘土,城内城外都没有一个人影。
杨公卿心中着实疑惑,难道韩智寿已经放弃武城县了吗?他对一名偏将令道:“带一千弟兄进城!”
这名偏将不得不答应,率领一千士兵硬着头皮向城门处一步步走去,杨公卿站在远处眺望,眼看着他的士兵一步步接近城门,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
此时一千贼军最近距离城门只有六十步,已经清晰地看见前方不远处尚未完全掩埋掉的地道口。
就在这时,城内传来一阵鼓声,城头上数千隋军士兵骤然现身,他们乱箭齐法,箭如雨下,一千贼兵措不及防,被箭雨大片射倒,哀嚎声响成一片,尚未中箭后面士兵转身狂奔。
这时,城门迅速关闭,吊桥拉起,城头上竖起了隋军的团龙军旗。
这一系列变化使杨公卿目瞪口呆,他见自己军队的士气迅速低落,只得下令道:“后撤五里!”
一万余贼军如潮水般向后面撤去,丢下数百名尸体和一些未中箭死的伤兵在寒风中绝望嚎叫,迎接他们的只有死亡的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