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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婢告退。”苏吟屈膝一福,便退了出去。太后在她退出殿门后又等了一等,才亲昵地向胡氏招了招手:“来,孩子,别紧张,坐下说话。”
胡氏忐忑不安地坐了回去,太后又道:“哀家知道你不是那等爱乱嚼舌根的人。你是不是自己瞧出了什么?跟哀家说说。”
“臣女……”胡氏略有迟疑,但见太后一派慈祥,就将自己撞见皇上拉着大姑姑走进大帐的事说了。
太后仍是那副和善的笑意,从容坦荡道:“这你就多心了。他们两个是自小一起玩闹大的,许多事上都难免会少些顾忌,从前习惯如此,如今便也如此了。”
这话若换个人说,胡氏一个字都不信。可眼下看着太后这一脸平静自若,她便说服着自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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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糊弄走了胡氏,坐在那儿静了半天,越想越觉得头疼。
沈玄宁不是个傻孩子,朝政上的事,他通过读书、再加名师点拨,这几年越想越明白。但在男女之情上,他弄得可真糟糕啊!
偏生在这事上,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不知该怎么帮他。她能做的,原也只有替他下旨,赐苏吟一个够高的位份,可他又不肯直接这样做。
她兀自在殿里闷了一会儿,就着人备了步辇,去了乾清宫。
乾清宫中,沈玄宁刚准备午睡,苏吟也已回去歇息了。听闻太后驾到,沈玄宁便忙又起了身,太后却没等他出去迎就自己进了殿:“你不用起来,哀家只问你几句话。”
太后说着坐到了床边:“你跟苏吟,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
沈玄宁不知道胡氏在慈宁宫说的话,如实道:“儿子还……还不知该如何跟她说。”
“呵。”太后笑了一声,“你再不知如何跟她说,只怕满世界都只剩她一人不知道了!”
沈玄宁一愕,忙问怎么了?太后就将胡氏的话说给了他。
而后她道:“哀家不逼你这就册她,也不催你去跟她说。但哀家要你想明白,你究竟是只想把她收进后宫,还是想真正待她好?”
“……母后这是什么意思?”沈玄宁锁眉,“儿子自是想真待她好。”
太后点了点头:“哀家的意思是,你想把她收进后宫,就赶紧收;想真正待她好,就在她进后宫之前不要给她树敌。你行事这样不小心,让旁人都觉得你与她有什么,会害死她的。你当胡家是好惹的?你当另几个待选的人家是好惹的?”
苏吟要有个嫔位妃位那也罢了,那样她虽然更会树敌,但她也会有自己的势力自己的人脉。
——最要紧的是,她名正言顺。
如今,她却只是个宫女身份,那样的非议若真的掀起来,她根本就扛不住。
“该怎么做,你自己要想明白。哀家不管你究竟打算什么时候娶她,可哀家不想你害了她。”太后语重心长道。
却听沈玄宁突然说:“苏吟有心上人了。”
“……什么?”太后被惊了个猝不及防。
“楚霁,刚立了战功的将军。儿子当下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颓然一叹,“但母后所言,儿子有数了。日后言行都会加小心,不会给她惹麻烦了。”
“可她若有了心上人……”太后的话一出口,又狠狠噎住。
她下意识里觉得,若苏吟心有所属,他还是成全她为好,因为常言道强扭的瓜不甜。可看着沈玄宁的神色,这话她又说不出了。
她十分清楚他有多喜欢苏吟。自他对苏吟动心起的这一年多来,只要两个人同时出现在她面前,她都觉得眼前满是一片柔情蜜意。苏吟那傻丫头,也就是年纪太轻、又与他太熟了才没有往那边想。等再过两年,她真正明白了这种事,只怕要溺死在沈玄宁眼睛里。
现在,要她怎么劝沈玄宁放弃呢?这话让她这个做母亲的亲口告诉儿子,也太残忍了。
太后懵了半晌,问沈玄宁:“苏吟自己告诉你的?”
“没有。”他失声而笑,“儿子自己看出来的。她……看楚霁的神色,不一样。”
就像是他看他的神色,跟看旁的姑娘也不一样。
太后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他心底的那份煎熬,哑了一哑,强自笑道:“你不要太难过。”
“怎么能不难过!”沈玄宁后牙紧咬,“来日她若开口,我只能好好把她嫁出去。”
他思来想去,也不想横刀夺爱让苏吟恨他。可是想着她要嫁给别人,他真是难过极了。
而且若真到了那天,他只会更加没法告诉她他喜欢她。在她已经要嫁人的时候,他怎么能告诉她这些,给她添堵?
沈玄宁重重地仰面躺回了床上,继而便是长长地一声叹息。
太后坐在旁边,觉得说什么都不是,可不说点什么也不行。她便斟酌了好一会儿,终于艰难道:“这她不是……自己也还没提?还没提,就都还有余地。她和那将军总归认识的时间还短,比不上你跟她……”
“母后别说了。”沈玄宁烦乱地把被子撩到了脸上,“这些话,儿子都跟自己说过。”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今天的加更,晚上还有一更
但是那更估计会很晚啦,大家可以明天早上再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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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桂花酒
从慈宁宫回到乾清宫,沈玄宁便闷头读起了书。他觉得书上这点东西比苏吟的问题简单多了。
甚至就连料理朝政,也比面对苏吟来得容易。
虽然他现在经历还有限,若让他独自理政他一定会有思虑不周的时候。但至少他有的摸索,也敢去尝试。
在苏吟的事上,他却连摸索也不敢,一点都不知该怎么做,只能这样自己干着急。
他便这样一直读书读到了入夜时分。苏吟颠簸了一路后从晌午开始睡,睡到三更天时正好醒了,往外一看见乾清宫的灯还亮着,就忙更衣寻了过去。
“皇上怎么还没睡?”她拽了个殿门口的宫女问话。
余泠兰欠了欠身:“皇上一直在读书,也不许人进,奴婢们……”
话没说完,就见苏吟推门进了殿。
余泠兰不由得暗翻了一记白眼,旁边与她一齐守着的宫女被吓了一跳,忙拽她的衣袖:“你干什么!”
余泠兰摇摇头,只说是眼睛不舒服。
事实上,她是看苏吟愈发地不顺眼了。尤其是上次挨了冯深的掌掴之后,她每每见到苏吟,都有一股恨意油生。
她和苏吟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她在御前多说一句话都要挨罚。可苏吟呢?哪天不见她围着皇上转?御膳房里出来的东西她一道用着,夜明珠也在她房里摆着,她们分明都是宫女的身份,苏吟却走到哪里都高人一头。
但这些话,余泠兰自然不敢说,见到苏吟时她也依旧只能毕恭毕敬地叫她一声大姑姑……
余泠兰心里暗想着,再度强忍下一口恶气,长长地缓了一息,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地在外守着。
殿中,苏吟走到书案前,伸手按了按沈玄宁手里的书:“都过了三更了,皇上快歇息吧。明儿汤先生一早就来,您别误了读书的时辰。”
沈玄宁在听到她声音的刹那,便已心乱如麻。他轻叹着气搁下了书,苏吟旋即取了张金箔的书签夹在里头,把书放在了一旁。
而后她看了看沈玄宁的神色:“皇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沈玄宁摇着头一哂,“那篇文章长,读着读着就晚了,全没注意时辰。”
“太后还嘱咐奴婢今儿劝皇上好好歇息,晚上先别读书了呢。”苏吟睨着他轻叹,“结果皇上读得比平日还要晚,奴婢明儿得去太后那儿告罪去了。”
沈玄宁听言一笑:“朕的错,不怪你。”他说着起身走向寝殿,苏吟快步折去了旁边的侧间,手脚利索地备好了盥洗用的水端进去。沈玄宁坐在床边,抬眼看了看她:“一会儿叫别人进来伺候就行了。你坐,朕想跟你说会儿话。”
苏吟点点头,便坐去了床边的绣墩上。沈玄宁想着母亲的话,知道不宜再对她有什么亲密之举。可又觉眼下没有旁人,他便纵着自己最后随心所欲了一次。
他手指似是随意地在她手背上划着:“你和楚霁是不是……”
苏吟的双颊唰地就红了,低头僵了半晌,嗫嚅道:“皇上怎么知道……”
沈玄宁淡笑了一声,忽而想起四弟先前对他说的一句话,便道:“但凡不瞎,大概都能知道。”
“……”苏吟双颊便红得更厉害了,他别开目光,悠悠地看向了旁边,含着笑又问:“你们……怎么样了?”
“也没、没怎么样……”苏吟面红耳赤,“将军说愿意娶苏吟过门儿,但奴婢想在宫里再待几年。”
都谈婚论嫁了?
沈玄宁无声地倒吸了一口气,默然点头:“两情相悦,很好。”
苏吟满心都被羞赧填着,一时间说不出话,更顾不上去体会他刻意遮掩的情绪。滞了一滞,只说:“奴婢是真的想再宫里多待几年,皇上可别急着把奴婢嫁出去。”
“哈哈。”沈玄宁笑出声来,心里却压得难受。然后他状似轻松地吁了口气,笑睇着她道,“朕不会的。你什么时候想嫁了,来告诉朕。若是改主意了……”
他不自觉地噎了噎声,自嘲地在想她大约是不会改主意的。
“若是改主意了,也来告诉朕。你不想嫁的人朕一定不让你嫁,他是将军也没用。”
他到底还是把这句话说完了。苏吟听罢怔了怔,望着他说:“多谢皇上。”
“别这么客气。”沈玄宁复又笑笑,“就这事,朕说完了。叫他们进来吧,确是该睡了。”
“哎。”苏吟一应,便起身向外走去。沈玄宁望着她失了神,接着便见她走着走着就小跑了起来,跑出殿门的模样看起来无比活泼。
他不禁笑了一声。
她是乾清宫的掌事宫女,在外人面前,她的举止总是无比得体。但在只有他的时候,她似乎总会放松一些,时常不由自主地就随意起来。
他们若没缘做夫妻,能让她在他面前这个样子,大约也是个不错的结果吧!
他不想逼她,也是因为不想让这幼时的情分变味。他不清楚这种情分究竟能持续到什么时候,但他清楚,若他逼着苏吟进后宫,她以后一定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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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王府,沈玄宗一连数日寝食难安。在收到母妃的又一封信后,他暴躁得连摔了三个杯子。
母妃到底在想什么?竟让他娶胡家的女儿!
胡家现下大抵是什么地位,他清楚得很。皇兄牟足了劲儿要当个明君,亲政之后势必不会由着胡家这样嚣张。
他这会儿娶胡家的女儿做王妃,不是成心给皇兄添堵吗?
自古以来,成心给皇帝添堵的人,有几个有好下场?
他因此对母妃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写了封长信痛陈利弊,劝母妃说这事儿不成。但今天,母妃的回信送到了,母妃在心里说,她正是因为清楚胡家今时今日的地位,才要他这样做的。
她说只有胡家能帮她出冷宫。还说,以胡骁的功勋,来日势必不肯轻易被皇帝踢出朝堂。两方争执一起,朝中必要各选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