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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陈师傅忙着修葺屋子,汤家父女也没有闲着,段锦也被打发了来帮忙,段枫夫妻们则忙着地里的活。
汤家祖屋里,一群人正热火朝天的干着活,汤妧好不容易将一株生命力顽强的杂草拔了出来,结果带出来好几条蚯蚓,吓得她忙将手中的草往一遍甩去,正巧甩在了段锦脚边。
段锦看了看地上挣扎着努力往缝里钻的蚯蚓,向汤妧投过去一个鄙夷的眼神,然后蹭蹭蹭从院子角落里找到一个破碗,用小木棍将蚯蚓挑进碗里。
汤妧对于这些软体生物一向是敬而远之,她看着段锦的动作头皮发麻,忍不住吐槽道:“你要拿回去吃吗?”
段锦挑眉看她,“你才吃呢,我拿回去喂鸡!”
他见汤妧一副恐惧又恶心的模样,顿时起了坏心眼,“这个蚯蚓啊,家禽吃了可是大补,像你今天早上喝的鸡汤的鸡,便是每天用这蚯蚓喂出来的,还有你喝过的鱼汤,那鱼也会找蚯蚓吃的!”
汤妧忙捂着耳朵不想再听,她好想吐啊!呃~
她强压着恶心瞪了段锦一眼,便又去拔墙边的杂草,只是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又带出什么软体生物来。
汤新台在曾经自己住过的小屋里翻出了几个大箱子,里面严严实实包裹着的正是当初他读过的书本,还好当初他是拿油纸包着的,才不至于渗水腐烂,但还是有一股浓烈的霉味,还有许多被书虫蛀坏的地方,该拿出去晒晒了。
他小心的拿出一本翻看,这是一本千字文,是当初他开智的课本,也是当初教授他的恩师赠与他的,恩师当时说希望他以后无论人生经历何事,都能保持开智时的初心。后来他才知道,恩师给每一个他教过的学生赠的都是千字文,他有一大箱子千字文的课本,那是一个风趣有不失为学识的夫子,只可惜早早的病逝了。
汤新台刚捧着一沓书本出了屋门,便见两个小儿女又在院子里吵了起来,说是吵,不过是段锦手里捏着什么在后面直追汤妧,汤妧一惊一乍的,见他出来,忙往他身后躲。
“你们俩做什么呢?”
段锦见他出来,忙将手背到了身后,汤新台眼尖一眼便看出他手里抓住一只蚯蚓,但也没说什么,向着二人道:“你们都去洗洗手,帮我将屋里的书都拿出来晒晒!”
“书?”汤妧疑惑,他们的祖屋里还有书吗?
“是啊!都以前你爹我念书的时候攒的,有些是我买的,大部分是我的手抄本,你们可得爱护些,之后我办私塾可要用的,要是弄坏了拿你是问!” 汤新台说完,特意敲了敲汤妧的脑门。
汤妧忙捂着脑袋,不服气道:“爹你为什么只拿我是问!”
“小锦可比你要稳重多了,况且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你看过的那些书可有爱护过?”汤新台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手中的书晒在了院子一边的一块大木板上。
汤妧无言,她看书一向喜欢乱丢,有一次半夜睡觉觉得膈的慌,居然从床铺底下找出来两本书,真不知道当初她是怎么放在那儿的!
段锦手中的蚯蚓早已被他又放回了破碗里,汤妧拉着他洗手,站在一旁盯着他洗了个干净,才一起进了祖屋东边的小屋。
一进门便见三四个大木箱摆在正中,各个都打开了盖子,书本摆的满满当当,还有许多只是数十张薄纸用细绳扎成的。本本都没有多大的褶皱,可见她爹的爱惜程度。
段锦上前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本翻了两页,顿时觉得脑袋发晕,那一个个字就像一团杂乱的丝线,弯弯绕绕的看的他眼发花。
汤妧见他那样笑道:“这本只是初识字要用的,以后你可是还要学更多呢!”
段锦只觉得头皮发麻,他能预感到他以后生不如死的日子了。
汤妧想了想,又问道:“你之前没去过私塾吗?”
“去过!”段锦顿了顿,又开口道:“我觉得无趣,便跑了!”
“段伯伯不得打你啊!”这可是一个逃学分子,得跟她爹说明说明情况。
段锦回想起那一顿竹笋炒肉便觉得一阵肉疼,“打了啊,但不管用,他索性就不理了,横竖有我哥顶着。”
“原来如此!可你不认识几个字那算数为什么还能这么厉害?”相对于其余人来说他算数确实挺好的,毕竟她用的是现代的算数方法。
段锦耸了耸肩,得意道:“天生的!”
汤妧嗤笑,站起来插着腰看他,“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在我爹那里捣蛋逃学我可饶不了你!”
段锦抱起一沓书站起来挑眉看她,“汤叔叔若是讲的无趣,我照样逃!”说完走出了小屋。
汤妧在后面气得“呵”了一声,这小屁孩!
她跟着出了门,一出去便见一个身穿灰色麻衣的老人拄着杖正与她爹交谈着,见她爹的模样很是恭敬。
汤妧慢慢挪到段锦面前轻声问道:“大侄子,那个老人家是谁啊?”
段锦这几天已经被她大侄子大侄子的喊喊的都有些麻木了,现在对于这个称呼也没多了抵触,他头也不抬,翻看着手里的书道:“那是村长!”
“村长?”汤妧伸长脖子扬起耳朵听着。
“新台是打算办个私塾,招收这附近的孩子?”村长拄着杖敲了敲地。
“正是!”
“这可不好办呦!”村长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隔壁上阳村也有个夫子,已经办了好几年学了,怕是无人来你这啊!况且若是你抢了他的学生,人家也不乐意啊!”
听到这里汤妧有些暗恼,学生乐意去哪便去哪,什么叫她爹抢的,更何况人家已经去了那个夫子那儿了,她爹难道还会去人家家里把学生硬拉过来吗?
“我之前便是去的那个夫子那里,他实在是古板又无趣!”段锦突然凑到她耳边道。
汤妧觉得耳朵痒,偏过头退了两步,“我爹可不是古板又无趣的夫子,你敢捣蛋我就去你所有的小弟那里宣扬我是你姑姑!看你哪里还有面子!”
段锦被她噎的说不出来话,他一想到以后自己的小弟们知道他有个比他还小的丫头片子居然是他姑姑,他现在就恨不得把她嘴给堵上,看她怎么说!恨恨地瞪了汤妧一眼,继续翻晒着手里的书。
汤新台闻言笑道:“村长多虑了,新台并非以此为业,只是新台离乡数十载,从未为村里做过什么,如今办学也只不过是想让孩子们都识些字,地里收粮了的时候会算些数罢了!有两个是教有一个也是教,况且新台与那位陈夫子昔日也是同窗,同受镇上徐沛恩师的教导,昨日我去上阳村时已经拜访过他,陈夫子也言明并不在意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村长捋着胡子笑道:“是老头子我多虑了,新台这个状元郎能教授孩子们识字是孩子们的福分,老头子替他们谢谢你了!”
说完,他便想朝汤新台一拜,汤新台急忙扶住他,“村长多礼了,新台受不起,受不起!”
村长挣了他的手,“受不起也受着!”
直着身板向他行了一礼,汤新台无奈,只得偏着身子受礼,然后急忙扶他直起身来。
“好了,老头子我不打扰你了,先走了!”
“村长慢走!”汤新台扶着他慢慢走出了院门,看着他慢慢走远。
“爹!”汤妧忙凑到他身边,笑嘻嘻道:“您遇上同行啦!”
“不许胡说,那算起来是你师伯了!”
汤新台揉了揉她的脑袋,想了想,走到段锦身边笑道:“小锦,听你娘说你算是村子里孩子们的孩子王,那你可知道有哪些是还没上学或上不起学的?”
段锦被他一看,瞬间觉得拘谨,感觉手脚的没地方放,他暗掐了自己一下,轻声道:“能去的都去陈夫子那里了,不过还有三个没去!”
“哦?是哪三个?”
“是村东头的大壮,他觉得陈夫子讲课古板又无趣,所以不肯去,他爹索性便不管了!”
汤妧在旁边笑道:“怪不得你们俩关系那么好,原来是臭味相投!”
段锦闻言,想瞪又不敢瞪她,只得忍下接着道:“还有两个是住在村北边挨着山里的大牛跟初一!”
“他们又是怎么回事?”
段锦突然不知该如何开口说,汤妧忙接道:“大牛不会说话,初一他以前发热把损伤了脑袋!而且他们家应该交不起束脩,所以才没去陈夫子那里吧!”
汤新台点了点头,看着汤妧那一脸期望的样子,笑道:“看来你回来不过三日,便已经找到玩伴了嘛!”
汤妧腹诽,什么玩伴,不过一群小屁孩,将他们当成小弟弟罢了!
“我明白了。”汤新台拍了拍段锦的肩,“待我这里弄好了,你便去将他们都喊来,先说好,虽然他们的情况异于常人,但我是不会有任何松懈的,读书识字是要刻苦努力的,不能因此而懈怠,知道吗?”
“当真?”段锦大着胆子抓着他的袖子,“您当真肯教他们?”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汤新台揉了揉他那乱糟糟的脑袋,转身进了小屋。
段锦挠了挠头,看向汤妧,“汤叔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汤妧好笑道:“叫你逃学不读书吧!我爹那是说他答应了便不会反悔!”
汤妧鄙夷着看他,见他突然手里不知从哪里抓来一只蚯蚓,向她伸来,她吓的忙躲。
“你做什么,我警告你别过来啊!”
“爹!”
……
空置了多年的院子里响起了少年少女们的追逐打闹声,工匠们的欢笑声,逐渐的驱散了原本的寂静,多了许多的鲜活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 沉迷秦时不乐意自拔啊!被卫练cp折磨到吐血啊!!!
☆、【醉酒】
陈师傅的做事效率很高,三天时间还没到,他们便将汤家祖屋修葺的焕然一新,屋子已经被汤妧他们打扫干净,院里的杂草也被他们拔尽,只剩院角的一株枇杷树。
汤妧看着这屋子,心想,这以后就是她的家了!虽不比京城的精美宽大,却也别有一番农家风味。
黄昏将夜的时候,天边的晚霞渐渐由红变紫,昼伏夜出的蝙蝠们时不时从天空飞过,蛐蛐又开始了一天的歌唱,出去觅食的小母鸡们都回了笼准备睡觉。
段枫搬着自家的大桌子摆在了小院正中,又从村头王家沽了一坛子酒,唤锦娘炒了几个菜,便拉着汤新台两个人一起对饮。
他们之间的忆古伤今汤妧一向是不耐烦听的,在现代逢年过节的时候她的老爸也喜欢同他那些狐朋狗友们在厨房一起喝点小酒,吃点小菜,高谈阔论,谈国家大事,谈政治经济。她的老妈则跟着她的牌友们在客厅高喊着“碰,碰,胡!”
那时候她在做什么呢?她躲在自己房里不是打游戏便是忙着抄作业,只有她老爸老妈喊她去添菜洗水果的时候才不耐烦的离开了房门,若是那时候她多点耐心与他们多待会儿该有多好?也不知她在现代是死了还是还活着,若死了,他们该有多伤心,可若还活着,那又是谁替她活着呢?可总归,还是活着好,她家就她一个孩子,不管是谁,好过于让她爸妈痛苦!
想着想着,汤妧顿觉伤心不已,她趁他们不注意,偷偷的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尝竟觉得清甜可口,忍不住又倒了一杯,三四杯喝下来,她忽然觉得头脑发晕,这酒居然喝了上头?汤妧摇了摇脑袋试图清醒清醒,却只觉得更晕了。
完了,完了,要是被她爹知道自己喝醉了酒还不得说死她,汤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