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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伏低做小的忙道着歉,“是系辞的过错,但还请岳母莫要过多逼迫妧妧,终归还是要让她寻个合乎心意的才可啊!”
“合乎心意,你不替她相看人家哪来的合乎心意,父亲做到你这份上真是妄为人父!”
董老太太的呵斥声愈来愈大,叫刚走到门外的汤妧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忙走进来拦在汤新台面前,“别骂我爹!”
见董老太太黑着脸气呼呼的喘着气,汤妧又忙上前替她轻抚着胸口,甜甜笑道:“外祖母,怎的生这么大的气啊,气伤了身子可不好!”
董老太太平缓下了情绪,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叹声道:“你年岁大了,你爹竟然也不替你相看人家,寻门亲事,哪有这样子做……”
见汤妧在眼前,她忙止住了声。
汤妧心里一咯噔,忙撒娇道:“外祖母,是妧妧不想这么早嫁人,与我爹无关啦!”
“说什么傻话,女子总归要嫁人的,你可再拖不得了。”她轻点着汤妧的额,接着道:“你爹不上心,便由我这做外祖母的来替你寻人家。”
闻言汤新台忙上前要开口,却被董老太太一把堵住,“怎的?你不上心也不许我来嘛?”
“妧妧拖到这般年纪了你还不管吗?你怎么做人父亲的,你……”
见董老太太又要再骂,汤妧忙搂着她的胳膊娇声道:“是是是,妧妧明白了,只是这一时也难以找到人家,外祖母,咱们……”
“哎,”董老太太忽然呵呵笑了起来,道:“外祖母这些日子替你寻了一人,外祖母瞧着不错,只不过这还要你看看,过两日叫你瑛表哥带着你去酒楼玩耍,顺便相看相看,别怕,你表哥在一旁呢!”
汤妧瞠目结舌,这这这,这是要给她安排相亲?
“那男子你也见过,是你裕珏表哥,家世不错,人品也不错,你还赞过他相貌好呢,不是正合你心意?”
汤妧顿时苦了脸,早知道她就说他丑,丑的要命好了!
“岳母,这太唐突了吧?”汤新台无奈道。
“有甚唐突的,咱们两家知根知底,更好说话,怎么,你要反对?你还嫌……”
“我去,我去!”
汤妧不想让她爹夹在她们二人中间为难,只得道:“外祖母,我去便是了。”
“好!”董老太太满意的笑着。
出了屋后,汤新台背着手走在前头,汤妧垂着脑袋跟在后头,不知何时他停了下来,汤妧一下便撞了上去。
转头见她正揉着鼻子,汤新台揉着她的发叹道:“你若不想去便跟为父说,爹替你去拒了那赵公子。”
汤妧眼眶一红,险些要流出泪来,她知道这些年自己任性,拒了许多门亲事,累得她爹无论是在村里还是在京城,都被人诟病,道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可她知道,他是最好的父亲。
“爹,你无需忧虑,妧妧不过是去会会那赵公子,无事的。”
她做不了主去不去相看,但能不能成可是她的事了。
汤新台叹了口气,无奈的走了。
两日后,于瑛带着她来到京城最繁华热闹的酒楼,这里临着御街,从楼上可以看遍这熙熙攘攘的大街,看尽众生百态。
小二领着他们上了三楼的包间,推门一入,便见一位俊朗公子正临窗坐着,依旧是直裾配大氅,只是换了颜色罢了。
这人估计有强迫症,汤妧心下吐槽。
于瑛见了赵裕珏兴奋的上前,“表哥,好久没见你了。”
赵裕珏冲他笑笑,而后站着迎着汤妧坐下,“汤姑娘,请坐。”
于瑛挠了挠头,恍然才明白他今天的使命,暗咳了声,尴尬的坐在了一旁。
于是乎,赵裕珏同汤妧面对面坐着,于瑛坐在一边对着窗。他实在是想拔腿就走,奈何祖母给他下了死命令,非让他盯着。说是盯着怕两人逾矩,倒不如说是盯着二人相亲。
怎么给他寻了这份差事啊!
“这里的菜色都很不错,汤姑娘可要尝尝?”赵裕珏看着面前这个一脸不情愿的女子,眸色幽幽。
汤妧今日是成了心要破坏自己的形象,当即招了小二来点了这儿各式的招牌菜,招牌点心,招牌茶水,这一番下来,菜不少,花费的银子自然也不少。
于瑛在一旁听着都觉得肉疼,不过,反正是他表哥付钱。
上菜前赵裕珏寻着汤妧说话,汤妧皆是敷衍的应着,赵裕珏也不在意,只是眸色更为幽深了。
菜色尽数上来,汤妧当即敞开了肚子吃,故意发出声响,故意吧唧嘴,动作要多粗鲁有多粗鲁,赵裕珏没有反应,倒是把于瑛给吓着了,他仿佛又见到当年那个刁蛮丫头。
最后汤妧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打了一个十分响亮的嗝,她当即红了脸,但转瞬一想,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嘛!
于是她更放纵了。
赵裕珏好笑道:“汤姑娘真性情。”
见这样了他都没有反应,汤妧苦闷不已,最终决定挑开天窗说亮话。
“赵公子可是被家人逼迫而来?”她直接问。
“不是。”赵裕珏道。
汤妧被他一噎,轻抽着鼻子哼了一声,“我是。”
他被她可爱的动作逗笑,只觉得这姑娘怎么那么有趣。
见赵裕珏油盐不进的样子,汤妧决定放出一计重击。
她突然忧愁着脸,做出一副十分痛苦苦恼的模样,哀哀戚戚道:“实不相瞒公子,其实我喜欢的是女子,于男子实在无意。”
“噗!”
此话一出,赵裕珏还没有反应,于瑛先喷了一口茶出来,“咳咳,咳,表妹,你,你竟然喜欢女子?”
他似受到了极其的冲击,一双眼瞪的大大的,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然而最应该有反应的人却只是淡然一笑,“好巧,我也是。”
汤妧很忧伤,很郁闷。
这时忽闻楼下传来交谈声,欢呼声,声音嘈杂,却能让人感觉到这其中的欢喜之意。
汤妧忙探出头去看,只见原本路上消散游逛的百姓分散至了路的两边站着,有京城的兵卫手持长枪站于两侧维持秩序,似乎在迎什么人?
“这是在做什么?”汤妧疑惑。
“你不知道吗?”赵裕珏挑眉。
他挑眉没段锦好看,汤妧心里哼唧着,道:“知道什么?”
“北地战事结束,罗镌大将军携军凯旋,想来今日是到了。”
前些日子,汤妧便知道战事已经结束了,只是她没想到还有凯旋这一回事。
一是有趣二是为躲避赵裕珏,汤妧站起倚在窗边看着御街上的人群。
不多时,御街上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开始拥挤,执守的兵卫大声呵斥着,才让他们安静下来。
渐渐地汤妧听见了远处百姓的欢呼声,她知道,大军进城了。
欢呼声此起彼伏,她却听见了夹杂其中,将士沉稳的脚步声,战马哒哒的马蹄声,行走间铁甲相互的碰撞声。
百姓们喜迎的声音似乎感染到了汤妧,她也觉得心潮澎湃了,忽得生起一股自豪之感。
于瑛早已趴在窗边探着头往远处看,越来越近了,他兴奋的伸手指道:“表妹快看,他们来了。”
远远的,她见一群峥峥将士走来,越来越近,她看得更清楚了些。
打头骑着枣红大马的人并未身穿铠甲,他虽已年迈,却仍坐的笔直,他身形有些干瘦,一头鹤发梳的十分紧实端正,他的目光十分凌厉凶狠,这是从战场上刚下来的人。
他便是罗镌。
他的身后跟着两名骑着马的人,一个是他的重孙罗灿,一个是朝中的另一名大将。
他们走过了酒楼,身后跟着的将士亦缓步走过。
汤妧一个个看过去,忽然在军士中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侧颜,她呼吸顿时一屏,探出身子忙往外看,想要看清。
纤弱的身子摇摇欲坠,赵裕珏连忙扶住她。
谁知汤妧突然一把挣脱了他,急着步伐“噌噌噌”的便往包间外跑去,恨不得三步跨作两步,连下楼都是“哒哒哒”大踏步的跑下了楼。
赵裕珏追在后头看得心惊,这姑娘是不要命了吗!
汤妧的心扑通扑通急速跳动着,她好像看到了段锦,她是眼花了吗?不,应该没有眼花,没有眼花。
酒楼外人群拥挤,汤妧费尽好大力气才钻到了前面,可是他们已经走过了,她焦急的想要上前追,却被执守的兵卫一把拦住。
“不可乱闯!”
“我找人,你们让开,我要找人!”
她的眼眶倏地红了,她看着军士一个一个从她面前走过,渐渐离她而去,她想要上前去追寻,却无奈被阻在原地。
汤妧紧咬着唇,又钻进了人群之中,一个一个的从他们中间挤过,发髻便挤乱了,发簪被挤掉了,绣鞋也被踩没了,她再也前进不得,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军士们越走越远。
她大喊了一声,“段锦!!”
可是却被淹没在人群的呼声之中,犹如滴入大海的一滴水珠,泛不起丝毫涟漪。
她软倒在地,眼中噙住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哀泣的喃喃着:“段锦。”
有人将她小心扶起,阻隔了人群,回到了包间内。
“这是怎么了?”于瑛见汤妧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连衣衫都不小心被挤乱了,他连忙脱下外衣披在了她身上。
赵裕珏摇头表示不知,只是眸色更为幽深了,心下却忆起他方才听到的她喊着一个男人的名字,叫段锦。
段锦呆愣愣的看着外侧的人群,只是人群拥挤,他扫视了好几眼,却什么也没看到。
“你怎么了?”身旁的魏麟询问道。
“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喊我。”好像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听着十分凄厉。
“你听错了吧,这京城你认识谁?又有谁认识你!”魏麟嗤笑道,“快走吧,莫乱了队伍。”
“说的也是!”
段锦也觉得自己听错了,他摇了摇头,将这些奇怪的思绪甩出脑海。
数日后宫内会举行庆功宴,他们这些立了大功的军士会由今上亲自赏赐,到时候他得了赏赐,便将这些全当做聘礼,将妧妧娶回家!
段锦唇角勾起一笑,踏着坚定的步伐往前方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应该算是我唯一的虐章了(:3_ヽ)_虐完啦!后面就是各种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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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又没榜,得靠爱发电,小天使们给我点爱吧! (*^▽^*)
☆、【重逢】
汤妧失魂落魄的被于瑛送了回来; 赵裕珏身为外男,不好进内院,他站于月形门洞外,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轻捻着指尖,想着之前从御街走过的那一支凯旋的军队; 一阵思索。
董老太太老早便在正房里等着了; 但见汤妧进来一副失魂落魄魂不守舍的模样; 她焦急拄着拐杖站起; 一旁的嬷嬷忙扶着她。
“妧妧丫头,这是怎么啦?”
她凑近才看清汤妧的模样,眼眶红红的; 十分无神,出门前董老太太特意为她梳妆好的发式有些散乱; 发上少了一支发簪; 衣服虽齐整却是有些皱乱; 她身上披着于瑛的外裳; 直拖坠在地上,董老太太低头看去,竟见她脚上的绣鞋乱糟糟的穿着; 一只脚后跟还露在了外头。
“这是怎么回事!”董老太太以杖捶地,往于瑛看去。
“外祖母,不关表哥的事,是我乱跑; 被人挤成了这副样子,”一直伤神的汤妧忽然开口,而后扯着嘴角干巴巴一笑,“妧妧有些累,先去歇息了。”
她将身上披着的衣裳还给了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