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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此法见效甚微,辛子阑终是身形一晃,便直直……栽了下去!
“哎呦!”与地面相贴的那一刻,辛子阑吃痛,叫出了声,却是彻底清醒了。
所有人都望向他,神色不一,却皆怀着几分嘲讽的意味。
辛子阑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正想出声叫唤,突然司空堇宥凌厉的目光向他射来,他便立即闭了嘴。转而拧眉望向黎夕妤,眼底尽是嗔怪。
黎夕妤耸了耸肩,睨了回去:辛子阑,瞧你那出息。
辛子阑的心中愈发地不是滋味了,他正想做些什么来表达内心的愤慨,却突然有人掀开帐子,大步走了进来。
正是闻人玥。
“少爷,仇高义的消息传来了!”闻人玥说着,自袖中取出一张纸条,呈给司空堇宥。
司空堇宥淡淡瞥了眼那纸上字迹,便问,“甄剑那处,可也收到了同样的消息?”
闻人玥立即点头,“属下亲眼所见,甄剑也收到了消息。”
“好!”司空堇宥赫然起身,大掌一挥,吩咐着,“史副将,你这便去整顿大军,挑选三千精兵,将动静搞大些,静候我的吩咐便是!”
“是,属下领命!”史华容立即抱拳,而后转身便走。
这时,黎夕妤终是忍不住走向司空堇宥,开口问道,“少爷,仇高义传来了什么消息?”
听了她的问话,司空堇宥便将那纸条递给了她。
而这时,辛子阑也惊奇万分地凑了来,望着纸条上的字迹。
但见其上写着:今夜天降暴雨,寅时山谷处的防御会撤去大半,将军可趁此良机,带兵前往。
看过这纸上的内容后,黎夕妤沉吟了片刻,问,“少爷,今夜敌军,当真会撤下防御?”
司空堇宥抬眸望着她,却反问,“你该不会忘记阿莫了?”
听见他提及“阿莫”,黎夕妤恍然明了。
她就知道,那个阿莫,果然不简单。
听着二人的对话,辛子阑却仍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下意识便问,“司空堇宥,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听见辛子阑开口,司空堇宥眸光一暗,冷冷地瞪着他。
见此,辛子阑先是一怔,而后立即闭了嘴,几步退回原地。
帐外狂风仍在大作,无情地肆虐着这边关之地,即便是身处帐中,黎夕妤也能够听见沙石飞打在帐子上的声响。
那方。
收到了消息的甄剑在帐中来回踱步,双眉紧锁,难掩愁容。
片刻后,一士兵闯入帐子,跪倒在他脚下。
“如何?可打探到了?”甄剑连忙发问。
那士兵重重点头,答,“回将军,司空将军已命史副将挑选精兵,此刻正在集结,怕是很快便要启程去往敌国边境。”
听了这话,甄剑面色一变,愈发焦促了,“不行,本将军绝不能将这好时机给错过了!倘若此番又叫那司空堇宥抢了功,那本将军在这蛮州,哪还会有半点立足之地!”
“将军,眼下要如何做?”那士兵连忙问。
却见甄剑大掌一挥,双眸微眯,道,“迅速整顿大军,以最快的速度,集结两千铁骑,再传唤三万步兵,于后方支援!切记,定要赶在司空堇宥之前,明白吗?”
“是!”士兵得令后,立即动身去办事了。
甄剑则转而步入内室,披上银盔铁甲,手握锋利佩剑,眼底尽是势在必行。
“哼,”他突然冷哼了一声,而后开口道,“司空堇宥,今夜便是你我二人决断之时!本将军倒是想看看,待我拿下敌国边境要塞,你会露出怎样的神色!”
子时二刻。
一士兵步入司空堇宥的营帐,跪地抱拳,张口便道,“禀将军,甄将军此时已带领两千铁骑出了城,向着敌国边境去了。后方有三万步兵跟随,他几近动用了手下全部的兵力。”
司空堇宥听罢,眸色渐深,却道,“速去传令史副将,命诸位将士好生安睡,不必再集结整顿!”
“是!”
待那士兵离开后,司空堇宥转而步入内室,不一会儿便又走了出来。
但见他手中提着一个包裹,却看不清其内装了什么。
“阿贞、阿玥,你二人便留在营中,好生照看张业先生。倘若军中出了任何事宜,你们可自行决断!”司空堇宥吩咐着。
“是!”兄妹二人齐齐拱手,齐声应下。
随后,司空堇宥又望向黎夕妤与辛子阑,开口道,“你二人随我走,去往敌营。”
司空堇宥说罢便走,无半点迟疑。
黎夕妤与辛子阑立即跟随,一路去往马厩。陌央速度太慢,黎夕妤便牵了匹壮硕的马儿,三人趁着夜色,迎着风沙,疾驰而去。
约莫一刻钟后,他们赶上了那三万步兵,司空堇宥立即冲至大军最前方,挡住了将士们的去路。
“司空将军,您怎么来了?”那领兵的小将领认出了司空堇宥,连忙朝他行了一礼,问道。
却见司空堇宥坐在马背上,幽深的眸子望着泱泱大军,突然扬声道,“众将士听令,所有人,立即返回蛮州大营,不得耽搁!”
那小将领闻言,神色一变,连忙道,“司空将军,甄将军派我等为其支援,倘若我们就此回归,甄将军那处……倘若发生意外……”
司空堇宥眉眼一沉,冷冷地开口,“甄将军此番必是中了敌军的计了,他率领两千铁骑企图偷袭敌国边境要塞,实在是莽撞至极!本将军不愿看众位将士白白丧命,这便追了来!”
“司空将军此言何意?”那小将领眉头一拧,又心惊又不解。
却见司空堇宥冷冷拂袖,道,“两国交战数年,那处山谷的防御总是牢不可破,倘若只因天降大雨便撤了防御,那敌国的将军是无脑之徒吗?”
小将领闻言,不由瞪大了眼,“将军的意思是,敌方有诈?”
“没错!”
“可甄将军已率兵前往,这可如何是好?”
“本将军这便火速追赶,只愿一切都还来得及!”
司空堇宥与那小将领的对话传至将士们的耳中,一时间队伍中发生了骚动。
司空堇宥见状,便又道,“你这便带大军回去,命将士们静候佳音便可!”
“是!”
见小将领应下,司空堇宥立即调转马头,复又朝着古阳国的方向飞奔而去。
在他身后,黎夕妤与辛子阑紧紧跟随。
行至半途,雨滴渐渐垂落,越下越大。
黎夕妤算了算时辰,确是已至丑时。
待三人终是赶到古阳国边境时,甄剑也已带领两千铁骑闯进了山谷。
即便是雨夜,黎夕妤也能够瞧见,此时这山谷的入口,竟当真无一名守卫!再细看去,不难瞧见有数十名敌兵躺在血泊中,没了性命。
司空堇宥下了马,解开包裹,其内有三套衣物,却是敌军的服饰。
“速速将这衣物穿上,我们混进敌军去。”司空堇宥吩咐着,率先将皮甲套在了身上。
黎夕妤与辛子阑不敢怠慢,连忙也将皮甲套上,而后戴了铁盔,跟随在司空堇宥身后,向山谷入口处跑去。
第八十章:地利
寅时的雨势已十分猛烈,地面泥泞不堪,三人的长靴皆陷入泥土之中,却不敢放慢了脚步。
很快,他们到得死去的士兵身边,各捡了三把长枪。
也正在此刻,远方有大队人马冲了来,正是敌国的军队。
黎夕妤遥遥望去,瞧见那领头之人,竟是阿莫!
“走,立刻上山!”司空堇宥沉声道,立即便动身攀山。
黎夕妤走在最中间,辛子阑负责断后,待他们攀上山壁,并未刻意隐藏身形,阿莫便也带领着铁骑冲至了山谷入口。
“都给我卯足了劲儿,不准放过任何一个敌人,杀无赦!”只听阿莫一声令下,铁骑便冲进了山谷,踏着泥泞,顶着骤雨,勇往无前。
黎夕妤跟在司空堇宥身后,忍不住发问,“少爷,那阿莫在敌营究竟是什么身份?”
“前些时日才被派来镇守这山谷的副将。”司空堇宥答。
黎夕妤闻言,又惊奇又佩服。
难怪今夜行事能如此顺遂,这个阿莫可是立了大功!
上次攀爬此山时,并未耗去太多的时间与精力。
而今夜因天降大雨,脚下的石子顺着雨水频频滑落,三人的速度自然便慢了下来。
而在司空堇宥的带领下,他们不仅是在向山巅攀爬,更在向山的中部移动,渐渐向上次的方位靠去。
而随着三人的移动,周遭除却雨声,杀喊声也越来越大。
下方不断传来兵器相接的声响,看来他们距离主战场,也越来越近了。
前方的山头处有无数士兵的身影,他们趴在山壁上,手中拿着弓箭,已做好了准备。
司空堇宥带着黎夕妤与辛子阑自这些士兵后方绕过,继续向此山的中部走去。
而这时,辛子阑突然压低了嗓音,叫唤着,“司空堇宥,我终于明白你想做什么了!”
司空堇宥仍旧在前方走着,不予理会。
黎夕妤却转眸瞥了辛子阑一眼,眉梢轻挑,道,“辛子阑,总归你还不至于蠢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辛子阑撇了撇嘴,却忍不住夸赞,“司空堇宥,你当真是运筹帷幄,睿智无双!”
对于辛子阑的夸赞,黎夕妤很是认可,却也因此晃了神,脚下一滑,险些跌倒。
“这雨只会越下越大,你二人莫要分神,跟紧我!”司空堇宥的声音自前方响起,传进黎夕妤心底。
她再也不敢去理会辛子阑,小心翼翼地跟在司空堇宥身后,却发觉长靴越陷越深,行走间也愈发困难。
越接近中部,山顶埋伏的士兵也越多,下方的厮杀更是激烈无比。
“奶奶的!竟敢给本将军传递假消息,诱本将军前来此处,身陷重重埋伏……”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来,那正是甄剑!
而一眼望去,前方不远处有块比人还要高大的巨石,正是前些时日他们所处之地!
司空堇宥便继续前行,每一步都走得沉稳且谨慎,如此才能令身后的二人紧紧跟随,且不出差错。
待他们终于到得那块巨石旁,便又花去了一刻钟的时间。
而此时,只闻下方响起阿莫的一声高呼,“放箭!”
随后,山顶上埋伏着的诸多弓箭手纷纷起身,弓箭对准了下方,伴着骤雨,飞射而下。
黎夕妤站定在司空堇宥身侧,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方的场面。
但见甄剑身处最中部,被将士们团团护着,却犹在叫骂,“该死的仇高义,倘若本将军今日能活着出去,定要将你剥皮抽筋!”
山谷的出口处布有重重守卫,甄剑的铁骑丝毫无法攻破,便唯有原路返回,企图落荒而逃。
可他们没想到,在逃至这半途时,便又迎上了阿莫的兵马。
此番,便是前狼后虎,遭受敌方包围,彻底陷入了绝境!
而身处绝境之中,将士们只能浴血奋战,若能在短时间内冲破敌人的包围,杀出一条血路,倒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可甄剑无那般的头脑,又是个贪生怕死之徒,两千铁骑随他杀了来,下场便也只是葬身此处。
即便当真出现奇迹,那甄剑带领将士们愈杀愈勇,司空堇宥也绝不会给他生还的机会!
他自最初的谋划,至后来亲临此处,观察良久,又请来观星高人推算天时,加之阿莫从旁相辅,这一系列的谋划,都是为了能够将甄剑置于死地!
司空堇宥行事,要么便不做,要么做了,便定要保证万无一失!
而今次,天时、地利、人和皆占尽,甄剑即便是生了翅膀,也休想求得活路!
随着箭矢的射下,下方蛮州的将士们渐渐倒下,此时仍有战斗能力者,已不足千人。
辛子阑瞪大了眼睛,怔怔地望着下方战势,集惊愕、震撼、钦佩于一身!
黎夕妤的心情与辛子阑相仿,可她因着一早便知晓了司空堇宥的计划,故此显得沉稳许多。
随着雨势的加大,甄剑与他周身的将士们已渐有败落之势,士气越来越弱,却犹在负隅顽抗。
这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