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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却没想司空文仕一声叹息,眼底闪过几分悲凉,“那枚玉簪……是堇宥母亲的遗物。在他尚且年幼时,我与他母亲便替他定下了那门亲事。当时家中无甚贵重之物,便将那玉簪送给了令妹。可若不是三年前那场悲剧……”
司空文仕说着,神色越发悲凉,“自他母亲离世后,堇宥的性子全然大变,就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黎夕妤却听得不解。
三年前,司空堇宥的母亲……离世了?
因为母亲离世,他的性子便全然大变?
若只是如此,他的心智不该如此脆弱!莫非在那其间,还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以致于司空文仕会以“悲剧”二字来形容他母亲的离世?
即便心生好奇,可她不会开口询问。
那毕竟是旁人的家事,她无权过多干涉。
见司空文仕的眸中尽是悲哀,黎夕妤沉默了片刻,而后沉声安慰着,“他既然将我救了回来,想必仍是心怀善念。至于伯母……逝者已矣,我想总有一日,他会走出来的。伯父,您也不要太伤心了。”
“丫头,你好生休养,伯父先走了。”司空文仕不住地叹气,落寞离开。
望着他略有颤抖的身躯,黎夕妤竟心生悲凉。
直至侧身躺下,她脑中挥之不去的,仍是司空文仕因紧张自己的孩子而露出的悲凉目光。
可怜天下父母心……
倘若她的父亲也能如此关心她、爱护她,那她是否就不会落到这般境地?
她还记得,父亲剜下她的心头血肉时,面上尽是喜悦。他任由手下的人狠狠鞭打她,那一脸的默然,仿佛在看一个毫不相关的人。
同样是丧母,可她知道,与司空堇宥相比,她无疑是最悲惨的。
两个时辰后。
黎夕妤自一阵推门声中转醒,她迷糊中睁眼,见一个姑娘走了进来。
那姑娘身着浅蓝色衣裙,眉宇间尽是英气,手中端着个瓷碗,大步流星地走了来。
还未待那姑娘走近,黎夕妤便已闻出了清淡的药香。
“我叫闻人玥,堇宥少爷命我来照顾姑娘。”姑娘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淡,看不出情绪。
自姑娘手中接过瓷碗,望着那乌黑的液体,黎夕妤竟在这时想起了司空堇宥。
想起那日风雨中,在她最为绝望不甘之时,是他将她自鬼门关带了回来……
她思索着,而后深吸了一口气,仰头便饮。
当液体流入口中,那苦涩的味道令她频频蹙眉。可她不是傻子,这药对她的伤势大有帮助,她必须要尽快好起来。
待一碗汤药饮尽,黎夕妤向闻人玥道谢,“闻人姑娘,多谢。”
闻人玥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便转身向外走去,并未多做停留。
“闻人姑娘,等等!”黎夕妤连忙开口,将她唤住,“司空……呃我是说堇宥少爷,他现在何处?”
听见她问司空堇宥,闻人玥似是有些诧异,便反问,“你问少爷做什么?”
做什么?
当然是去见他!
黎夕妤是个爱憎分明的人,虽然曾遭受太多人的伤害,可司空堇宥救了她,这事半点也不假。
即便他的性子有些冷酷暴戾,她也仍旧感激他。
感激他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机会,一个活下去……替自己报仇的机会!
“我想去见他。”黎夕妤清脆地开口,“烦请闻人姑娘,带我去见他。”
第十五章:道谢
行走在司空府中,穿过三进院落,一路上并未瞧见太多的人,这与黎府全然不同。黎府上下约莫七百余人,可这司空府,兴许仅有数十人。
从前在黎府,她很少出门走动,只因一路遇上的家仆,皆会以异样的眼光打量她,甚至低声私语,对她指手画脚。
如今司空府这般情境,倒是令她倍感舒适。
“少爷……饶命啊……求您放过我吧……”
她被闻人玥带着,刚走至一处院落外,便听见一道凄厉的哭喊求饶声。
一眼望去,司空堇宥手执棍棒,冷冷地瞪着脚下的人。
那似是一名家仆,他怕极了,不住地求饶,却并未得到司空堇宥的宽恕。
但见他抬起手臂,手中的棍棒带着嗜血之息,猛地挥下!
“乓……乓……”
一道又一道的声音响起,他满面阴寒,手起棍落,用力地虐打着家仆。
此情此景,却是黎夕妤如何也不曾料想到的。
她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怔忡地望着那青衫男子。
这一刻,她的耳畔回响起司桃的声音,“这未来的姑爷,可是全京城出了名的暴徒!听闻他残忍暴戾,心狠手辣,寻常人见到他,都要躲得远远的……”
起初他强行灌她汤药,出言威胁恐吓,都未曾真正地令她害怕过。
可眼前发生的一切,令她想起那日她躺在地上、被人狠狠鞭挞的景象,不由心惊。
家仆渐渐没了声音,可司空堇宥却全无停手之意。
他俨然成了地狱修罗,残忍地对待着脚下的人。
黎夕妤瞧见,那根木棍之上,血色越发浓重……
一时间,她有些心悸,缓缓后退了两步,不敢再上前。
却在这时,闻人玥开了口,“姑娘,少爷就在前方。”
似是听见了闻人玥的声音,那正无情虐打家仆的男子身形一顿,他立即转眸,目光之中充斥了几分血色,似是怒极。
鲜血自木棍一端滴落,男子正阴冷地望着她,他的目光令她惊骇!
黎夕妤强忍住想要逃跑的冲动,硬着头皮向前走去。
她走得很慢,一双眼眸不敢随意转动,只得死死地盯着司空堇宥。
她盯着他,只觉浑身上下的伤痕在这一刻齐齐发作,疼痛难忍。
她越走越近,空气中的血腥之气也愈发浓重。此时此刻,似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笼罩在这座院落,笼罩在……她周身!
她仿佛即将步入阎罗大殿,而不远处的那人,便是能够决定她生死的阎罗王。
“砰!”
突然,司空堇宥扔了手中的木棍,棍棒落地的声响打破了方才的压迫感。
随后,但见闻人玥走至家仆身边,一把便将他抓了起来,拖着带走了。
黎夕妤忍不住转眸望了那家仆一眼,却见他浑身血迹,早已昏迷不醒。
“你来做什么?”司空堇宥冰冷的嗓音在身前响起,拉回了黎夕妤的目光。
“我……”她望着他,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冷冽令她的声音颤了颤,“我来向你道谢!”
她瞥见他的衣角,其上点点滴滴的血渍,时刻提醒着她方才所见。
可他不动声色,她便不得不继续说下去。
“那日,是你救了我。无论如何,我都要感谢你,是你给了我活下去的机会!”此番话一出口,先前的心悸竟渐渐褪去,她站在他面前,微微仰头,目光十分诚恳。
司空堇宥听罢,目光没有任何变化,更不曾开口回应,只是转首望向别处,意味十分明了:谢完,就可以走了!
黎夕妤自然懂得他的意味,可她却直直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我还是要说。”她开口,又道,“那玉簪是你娘亲的遗物,如今它断了,你心有怨恨,实属正常。可是,那日是黎未昕陷害我,是她向我扑来,故意将玉簪摔断的!”
她话音未落,突觉一股怒火自司空堇宥周身燃起,他那一双大掌,竟猛地握成拳!
他转眸望着她,目光凌厉,似是恨透了她!
恨!
他为何会恨她?
黎夕妤双眉一拧,又道,“无论你信不信,在那日之前,我从未见过这枚玉簪,更没有理由去毁了它!”
“可若不是因为你,它不会断!”司空堇宥的声音,是那般冰冷无情。她只觉自己的一颗心,快要坠入冰窖。
他似是认定了她的罪名,任由她如何解释,他都不予理会。
他的一双眼眸中,充斥着浓浓的恨意。
果然!他恨了她。
可是,她也不过是那对母女阴谋下的牺牲品!她也是无辜的啊!
一时间,二人僵持而立。
她的眸中满是倔强,他的眼中尽是愤恨。
丝丝缕缕的轻风吹来,带着夏日少有的清凉,萦绕在二人周身。
随后,黎夕妤的心绪渐渐平复,她暗自垂眸,妄图猜测眼前人的心事。
恍然间,她意识到一件事。
眼前这个人,司空堇宥,他可是黎未昕的未婚夫婿啊!
那枚玉簪,本是二人年幼时订婚所用,如今玉簪毁了,那这门亲事……
原来,他心中在意的,还有这门婚事。
可黎府那位二小姐,却从未将他放在心上过,甚至……
思及此,黎夕妤抬眸,见他仍是愤恨地望着自己,咬了咬牙,道,“你若认为是我妨碍了你与黎未昕的婚事,因而怨恨我,那我无话可说。可即便没有我,她也不会嫁给你!”
“你说什么?”司空堇宥赫然拧眉,一把抓过她的领口,将她提了起来。
这个人,只用了一只手,就轻而易举地将她提了起来!
她感觉自己全身的重量都悬在了领口的衣料上,她下意识蹬腿,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可任由她如何挣扎,结局都是一样的,全然无用。
她只好迎上他的目光,拧眉望着他。
这是第二次,她如此近距离地打量他的眉眼。
只不过……眼下时机不对,这个男人身上,似是泛着……杀意。
没错,就是杀意!
“咚……咚……咚……”
黎夕妤仿佛听见了自己慌乱的心跳声,她有种感觉,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似乎永远都只能这般脆弱。任由他抓来抓去,任由他呼来喝去,任由他……将自己的性命玩弄于股掌!
思及此,一股名为“愤怒”的火焰在心底越燃越烈,最终涌上喉头,喷发而出。
“司空堇宥,你听着!”她迎上他想要吃人的目光,咬了咬牙,道,“我不管你对黎未昕的感情有多深,我都一定要将我所知道的、我亲眼所见的事实说出来!黎未昕她从来就不曾在意过你,她心中所爱,另有其人!”
此话一出,司空堇宥眼底的血色更加浓烈了。
抓着她衣领的指节泛了白,发出“咯咯”的声响。
“呵,你恐怕不知道吧?”黎夕妤勾唇,满面嘲讽,却不知是在嘲讽司空堇宥,还是嘲讽她自己,“你心心念念着的女子,她背着你与别的男人偷欢!她从来……从来就没想过要嫁给你!”
陡然间,他松开她的衣领,却又转而掐上她的脖子,动作很是粗鲁。
他眼底的腥红不住地蔓延,下手毫不留情,脸色更是铁青无比。
被他这么一掐,黎夕妤顿感不适,只觉脑中嗡嗡作响,却又偏生满心怒火,气极了。她的性命只掌握在自己手中,她痛恨旁人肆意糟践她的人生,即便眼前这个人,是她的救命恩人。
“怎么……这就,恼羞成怒了……吗?”她被他掐着,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她的脸色很快便涨得通红,呼吸渐有不畅,却不知何谓“求饶”,继续道,“给你戴绿帽子的人……可不是……我,你若生气……便去杀了那……那女人,顺便……解决了那个……伪君子!”
她将“伪君子”三字说得极重,那咬牙切齿的模样竟有几分狰狞。
突然,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觉有什么东西自口中喷出,喷在眼前人的手上、袖间。
她望着那乌黑的血渍,竟与他的青衫格格不入。
在这一刻,心口传来阵阵抽痛,强烈的刺激着她的神智。
她被他掐着,已无法呼吸新鲜的空气,此刻的窒息感,竟那般熟悉。
那是……死亡来临的气息!
“少爷,既然将她救了回来,便留她一命吧!”
就在这时,一道清冽的男音响起,有人突然出现,站在了司空堇宥身侧。
黎夕妤毫无气力去看那出声替她说话的人,却突觉掐着她脖颈的手掌微微一颤,力度似是小了几分。
“少爷,您若是再不松手,她可就要没命了。”那人又道。
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