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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黎夕妤的手中多了一只瓷碗,“来,先将药喝了,应当不烫了。”
黎夕妤轻轻点头,将瓷碗凑向唇边,很快便将这汤药饮尽。
随后,辛子阑一手接过瓷碗,另一手则探了来,欲搭放在黎夕妤的腕间。
“子阑,”黎夕妤却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可有听见一阵乐声?”
辛子阑眨了眨眼,正要回话时,神色却蓦然大变。
下一刻,只听“砰”地一声响,那是瓷碗坠地发出的碎裂声响。
“子阑,出了何事?”黎夕妤心头一紧,直觉不妙。
然她话音未落,便猛然被辛子阑拽了起来,抬脚便向屋外冲去。
“快走!”慌乱间,她听见辛子阑紧张的声音。
黎夕妤从未见过如此慌张的辛子阑,自他手掌的力道,她能够察觉到他在害怕……
害怕……
辛子阑这人,也会有惧怕之物?
乐声由模糊变得清晰,似是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到得屋外后,辛子阑吹了一声哨响,似要将陌央唤来。
然那乐声变得更加响亮,黎夕妤突觉头疼欲裂,渐渐失去了力气。
“混账!”他听见辛子阑低骂了一声,随后这乐声便戛然而止。
“小妤,躲在屋中,不准出来!”辛子阑说着,便又将她扔回了木屋,而后将木门紧闭,甚至对其上了锁。
黎夕妤险些被辛子阑扔得跌倒在地,她连忙上前,忍受着头痛,不停地拍打着门壁,“子阑,你开门,开门啊……”
虽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但那突如其来的乐声,以及辛子阑这般强烈的反应,都令她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子阑,你开门……”
“想不到,谷主竟派了你们二人前来!”
黎夕妤正焦急地拍打门壁时,突然听见辛子阑冷戾无比的声音。
她的心立时悬了起来,回想起两月前的那一夜,听见的对话……
已不必再去猜测,此时此刻屋外一定多了两个陌生人,且这二人与当初那位名唤“方茹”的女子一般,皆来自辛子阑的家乡。
可黎夕妤并未听见这二人开口,只能听见辛子阑冰冷又坚决的嗓音,“我不会随你们回去,你们便莫要白费力气了!”
他话音刚落,那阵乐声便再度响起。
黎夕妤刚有所缓和的头痛便骤然加剧,这乐声带给她莫大的痛苦。
那是笛声,曲调虽好听,可传进她的耳中,却令她痛苦万分。
下一刻,一阵萧声响起,那是辛子阑的萧声,如同往日一般空灵,却又暗藏几分凌厉。
辛子阑的萧声响起后,她渐渐觉得痛感又小了几分,这感觉十分怪异。
然她尚未能缓一口气,便又闻一阵萧声响起,曲音盖过辛子阑的萧声,很是动听。
可动听的萧声带给她的,却是一阵又一阵的剧痛。
她未能站稳,摔倒在地。
乐声犹自响着,三道全然不同的音,不停地传进黎夕妤的耳中。
她躺在地上,忍不住捂住了双耳,十分痛苦。
她不知屋外的三人究竟在做些什么,本以为他们会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来对付彼此,可她却连半点打斗声也未听见。
她只听见了三道乐声,这三人似是在进行比试一般,比谁吹奏的乐曲更加悦耳动听。
察觉到这一点后,黎夕妤忍不住在心底暗骂:你们三人倒是玩得很开心,难受的是我啊!
随着乐声的持续,黎夕妤的心底渐渐生出几分憋闷之感。
这感觉十分熟悉,却令她觉得有些惶恐。
心口的伤势已有许久不曾发作了,那个大坑早在辛子阑的治疗下渐渐被新的血肉填满。
时隔三年,她这伤势好不容易快要痊愈了,绝不能在这种时候发作!
尤其是被几阵乐声所扰,实在令她觉得恼火。
蓦地,黎夕妤咬紧了牙关,竟伏在地上爬了起来。
她已没有力气起身,却向着木桌缓缓爬去。
她记得,辛子阑为她打造的那把古琴,始终放置在桌案上。
自屋门至木桌不过五步之遥,可她头痛欲裂,便觉自己似是爬了很久很久……
她最终触碰到琴身,咬着牙将古琴抓起,放置在地面。
随后,她将十指搭放在琴弦之上,轻轻拨动着。
“叮……咚……”
清脆悦耳的音符传出,带着她满心的怒火。
既然要比乐声,那怎能少了她!
她的琴艺虽不算冠绝天下,却也有几分底蕴。
既然要比,那她奉陪!
随着十指的舞动,一道又一道美妙的琴音传出,空灵清脆,婉转悠长。
听见自己的琴音时,她突觉心底稍稍通畅了些,比起屋外那几阵笛箫声,她这琴音显得分外柔和。
遂,她深吸了一口气,竟渐渐沉下心来,认真地弹奏。
而她这时并未发觉,屋外的乐声,正逐渐被她的琴音所掩盖。
直至屋门突然被人推开,有人迅速向她冲来,她方才停止了弹奏。
“小妤,快跟我走!”辛子阑的嗓音自耳畔响起,她尚未回神,便被其一把抓住了手臂。
耳边再无乐声,可她的大脑仍旧疼痛不已。
她全身没什么力气,便任由辛子阑拉扯着,很快便到了屋外。
下一刻,有打斗声响起,就在她身边,很近。
辛子阑将她牢牢护着,她什么也看不见,一颗心却慌乱地颤抖着。
从前也经历过无数次的厮杀,可这一次的敌人,却带给她莫大的恐慌。
只因她知晓:这敌人太过怪异,又太过强悍,与寻常人有些不同。
“嘶……”
突然,陌央的鸣叫声自不远处传来,辛子阑立即拉着她,向前方跑去。
身后有人在追赶,她听得见那紧急却沉稳的脚步声,彷如是地狱阎罗。
辛子阑抓着她穿行在山林中,很快便与陌央相撞。
她只觉腰间一紧,下一刻便坐在了陌央的背上,辛子阑随之坐在她身后。
“驾!”
辛子阑拉扯着缰绳,低喝了一声,陌央便冲了出去。
耳畔疾风徐徐,却带着几丝燥热,令人的心震荡难平。
坐在辛子阑身前,黎夕妤察觉到他的身子无比僵直,他似是十分紧张。
“子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的头痛稍有所减轻,便连忙问。
“不过是小打小闹,你不必担心。”辛子阑佯装轻快,可传进黎夕妤耳中的话语却含带着几分凝重。
“辛子阑,你知道我在问什么。”她的口吻突然变得强硬,“那两个人,他们吹奏一萧一笛,为何会令我头痛难忍?他们为何会突然出现?他们想要做什么?”
“关于乐声,这个问题很难解释,将来若是有机会,我再慢慢告知与你。”辛子阑深吸了一口气,一边纵马,一边回,“而眼下当务之急,是解决了这二人。他们是我家乡派来的高手,不会开口说话,只知执行任务。除非他们身死,否则便不达目的不罢休……”
听着辛子阑的回话,黎夕妤的心中,已不知是何种滋味。
她十分清楚地知道,辛子阑如今,正在向一条不归路走去……
第一百九十五章:故地
黎夕妤明显察觉到陌央的速度快了许多,耳畔是飒飒风声,吹拂在脸上,稍有些痛。
她不知晓辛子阑想要做什么,便问,“你欲如何解决这二人?”
“十里外的东北方向,有一处深林,每每到得炎夏时节便布满了瘴气,将他二人引去后,我自有法子应对。”辛子阑的嗓音有些沉重,可言语间却透着几分自信。
瘴林……
黎夕妤的心颤了颤,脑中闪过些许景象,连忙问道,“你所说的深林,可是有十里之长?”
“没错。”辛子阑答得干脆。
心头又是一颤,黎夕妤陡地攥起了衣角,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倘若她不曾猜错的话,这半年来她与辛子阑所居住的山林,应是当初她与司空堇宥避难时的那处……
彼时她二人寻了个山洞,患难与共……
想不到,这世间事竟能如此之巧。
“小妤,稍后入了瘴林,你需得掩面跟在我身后,定要寸步不离,明白吗?”黎夕妤正沉思时,辛子阑的嗓音回响在耳畔。
她听着,感受着他凝重的情绪,沉吟了片刻后,低声问,“子阑,你可想明白了?”
辛子阑一怔,有些不解,“什么?”
“我虽不知晓你究竟是什么身份,可这二人分明是要带你回家。你若是不从,将来会有何种后果?”黎夕妤将衣角攥得更紧了,不安地问。
却听辛子阑一声轻笑,笑声被风带去远方,显得缥缈且寂寥,“我只想自由自在地过完这一生,我不愿屈服于那些统治者。若是可以,纵然这一生都要在逃亡与躲避中度过,我也甘之如饴。”
一番话,说的肆意又潇洒,确是辛子阑的作风。
他这样一个人,委实不应被拘束,他理当肆意潇洒,去做一切自己喜欢的事。
“你若当真不愿回去,却也无人能够令你改变心意。只不过……日后类似于这般的状况,是否还会发生?”黎夕妤掩在绫缎下的眉眼微微一蹙,问道。
“不会了。”他十分笃定。
黎夕妤不再开口,她低垂着头,显得心事重重。
她隐约觉得,辛子阑似是瞒了她什么。
陌央奔跑在宽阔的道路中央,柔软的毛发迎风摆动,后腿的伤势早已痊愈。
后方隐约有两道马蹄声传来,应是那二人无疑。
可这世间的马,能与陌央相媲美的,便也唯有竺商君了。
陌央速度极快,将身后的二人越甩越远。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就在黎夕妤被颠簸的有些不适时,突有一阵恶臭传进鼻中。
这气味并不陌生,几乎是在顷刻间,她便能断定,如今他们已经抵达瘴林外。
“小妤,掩面!”辛子阑沉声吩咐着。
黎夕妤闻言,连忙抬起衣袖,遮住了自己的口鼻。
下一刻,耳畔的风声渐渐小了,他们进入了那片瘴林中,熟悉却也陌生的十里瘴林。
陌央又在林中穿梭了一阵,辛子阑便唤停了它。
黎夕妤被他揽着腰肢,跃下了马背。
踩在惺软的地面上,黎夕妤的一只手掌被辛子阑紧紧握着。
初次来到这林中的景象不时浮上脑海,她记得地面上随处可见动物的尸首,记得这林中会有色泽鲜艳的毒蛇……
想到这些,她不免心生惧意,下意识便向辛子阑的身侧缩了缩。
“小妤,你不用害怕,我始终都在你身边。”辛子阑的嗓音柔和了许多,掌心传出一阵温热的气息,带给她些许勇气。
她并不知晓辛子阑在做些什么,只知她被他牵着,正于林中穿梭。
“子阑,那两个人,他们还会吹奏笛与萧吗?”对于那两道乐声,黎夕妤仍旧有些忌惮,忍不住问。
辛子阑轻笑了一声,回道,“不会,他们已经输给了你,便不会再于你面前吹奏。”
黎夕妤十分疑惑,却也知晓眼下并非发问的时机,便缓缓垂下头,继续跟在他身侧走着。
行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后,辛子阑的动作突然加快了,而周遭也隐约多了些杂乱之音。
突然,前方有一股强悍的力道直直向他们攻来,黎夕妤尚未站定脚步,便被辛子阑一把推开。
他松开了她的手,她不知情势,却被一不知名的物体所绊,跌倒在地。
她想要起身,却听辛子阑沉声道,“小妤,你不要乱动,就趴在地上。”
她只能依着辛子阑的嘱咐,不敢擅自起身。
可耳畔,却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打斗声。
林中瘴气遍布,有深绿色的烟雾笼罩着,阻碍了人的视线。
辛子阑一身金袍,徒手与那二人争斗在一处。
他眉头紧锁,眼底是一片幽暗,前方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令他觉得熟悉又可怕。
这二人是一对孪生兄弟,相貌几乎一模一样,若不是黑白分明的衣物,怕是无人能将他们认准。
只是辛子阑如何也想不到,为了将他抓回去,谷主竟派了这二人前来。
他一边出招,一边不动声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