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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屋外,辛子阑替她将古琴放置好后,便也自怀中摸出了玉箫。
“早在很久以前,我便盼着有朝一日能够与小妤合奏一曲,不知今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辛子阑站在她身侧,笑问。
黎夕妤被他逗弄地轻笑出声,转而道,“辛大大夫深藏不露,只要你不嫌弃我的琴声会拖了你的后腿便好!”
“呵……”辛子阑笑了笑,“深藏不露,也只是因着身不由己。倘若我有选择,定不会隐瞒你半分!”
他说罢,便将玉箫凑至唇边,吹奏了起来。
黎夕妤闻之,连忙抚上琴弦,弹奏了起来。
两道曲调相同然音色不同的乐声传了出来,响彻于山林间,绵延而上。
二人的嘴角皆挂在笑意,沉浸在这一曲合奏中。
琴箫和鸣,丝竹悦耳,却惹来了……一道马嘶声。
那马嘶声远远地传进耳中,令黎夕妤心头一震,手上的动作立刻便停止了。
琴音戛然而止,萧声也随之停歇。
辛子阑蹙眉,凝望着远方。
黎夕妤则立即站起身,循着那声响的来源望去。
这一道马嘶声,于二人而言,皆不陌生。
很快,前方响起轻浅的马蹄声,由远至近,声音越来越大。
下一刻,黎夕妤听见辛子阑的声音自身边响起。
“陌央!”
第一百八十九章:兄妹
听见“陌央”一名时,黎夕妤心头猛地一颤,一时间竟有些无措。
她想要站在此处等待着陌央的到来,却又忍不住转身,有些落荒而逃的躲避之态。
可她最终未能逃离,只因身侧的辛子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而后,只听他道,“仅有陌央自己,再无旁人。”
听闻此言,黎夕妤又惊又怔。
她自然相信辛子阑所言,却又觉得十分蹊跷:陌央怎会独自跑来此处?
就在她迟疑思索时,马蹄声越来越近,很快便到得她身侧。
她感受着那熟悉的气息喷薄在她脸上,感到陌央正探着脑袋凑向她,不停地蹭着她。
这样的感觉太过熟悉,却又太过久远……
而她与陌央,也已分别了一年之久……
她伸手抚摸着陌央的毛发,只觉身前的马儿比之从前要高大了些,脑袋似也变大了许多。
“陌央……”她出声唤着,满含眷恋与思念,眼眶也逐渐变得红润。
听见她的呼唤后,陌央更加卖力地蹭着她,不时发出低低的嘶鸣声,宛如一个孩童面对许久未见的母亲般……
黎夕妤的嘴角有笑意生出,她突然出声问道,“子阑,陌央是不是长大了很多?”
辛子阑也随之走近,伸手拍了拍陌央的脑袋,笑答,“确是长大了许多,毛发更加光亮了,看来你与它分别的这些时日里,它始终被照顾得很好。”
“……咦?”辛子阑正说着,突然发出一声低低地轻呼,似是发现了什么。
黎夕妤眨了眨眼,连忙便问,“怎么?”
辛子阑走至陌央的后腿处,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沉声道,“陌央它……受伤了。”
黎夕妤亦是一惊,也连忙向前走了几步,到得辛子阑身侧时,便闻见了一股腥咸之气。
那气味虽有些淡,却实实在在就是鲜血的气息。
“陌央伤在了何处?”她不免有些担忧,紧张地问,“伤得可还严重?”
“伤在了后退关节处,我这便替它上药包扎,你不必担心。”辛子阑如此回。
黎夕妤闻言,伸手攀上陌央的身躯,自腹部至后腿,再一路向下,最终到得它的后腿关节处。
然,她触及一片湿热,一双手很快便被鲜血浸染。
她浑身一震,如何也想不到陌央竟流了这么多的血。
可传进她鼻中的气息,分明有些浅淡……
“小妤,你别担心,陌央只是受了些小伤,很快便能愈合。”辛子阑一把将她拉起,将她带至一旁,“你先在一旁歇着,我这便为它医治。”
黎夕妤听话地站在一边,陌央便又探着脑袋蹭她的脸颊。
她的双手被血液染得通红,不愿令其染在陌央洁白的毛发上,便僵直地站着。
可是一颗心,却起伏不休,难以平静。
陌央本该身处军中,与竺商君待在一处。
可如今它却带着伤出现在她的面前,令她忍不住去猜测。
究竟出了何事,陌央会独自来到此处,它又为何会受伤?
它若是自蛮州而来,那么司空堇宥……是否也会在这附近?
而他,是否安然无恙?
心中思绪万千,她有太多不解之事。
近两月来与辛子阑住在这山林里,对于外界之事她全然不知晓,甚至不愿思及。
可这并不代表,她心中便没有牵挂。
今日陌央的突然出现,令她平静了许久的一颗心,突然掀起惊涛骇浪,一浪盖过一浪。
邑庄外十里处。
两队人马前后追逐着,最终到得一条江边。
前方的一队人徒步奔跑着,看似是在逃命。
而后方的一队,他们则驾着马匹,快速追赶。
眼看已被逼至江边,前方再无路可去,前方的十余人便纷纷停下了脚步。
以司空堇宥为首,在他身侧守着十数名将士,站在江边,转身望向穷追不舍的人马。
这队人马约莫百余人,以庄暠、闻人贞、闻人玥三人为首。
“你已经无路可逃了,司空堇宥!”庄暠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司空堇宥。脸上的疤痕伴着那凌厉的眉眼,将他衬得更加狰狞可怖。
司空堇宥的身上尚且穿着一袭铁甲,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追了这么些时日,总归你们还是追上了!”
“哼!我倒是如何也想不到,被百姓们赞不绝口的铮铮大将军,竟会因着战败而落荒逃窜。”庄暠的话语中充斥着浓浓的鄙夷,“司空堇宥,枉我曾一度将你当做最大的对手,你还真是叫我刮目相看啊!”
“呵……”司空堇宥一声冷笑,眼中暗芒涌动,深不可测,“战败?只要将你们三人引开,这一场仗,又如何还会败?”
此言一出,庄暠与闻人玥的脸色立时便有了变化。
庄暠双眸一眯,周身散布着危险之气,沉声问道,“你此言何意?”
司空堇宥并未回话,而是自腰间拔出佩剑,剑刃泛着森冷的寒芒,于日光下闪烁着。
“今日在此处,我们便将新仇旧恨,一并了了!”他冷冷地开口,目光扫过闻人兄妹二人,异常冷戾。
闻人贞的情绪没有任何变化,他始终直直地坐在马背上,凝望着司空堇宥,一言不发,却也沉稳非常。
反倒是闻人玥,她的身子轻轻颤了颤,神色有些飘忽,脸色也很是难看。
当司空堇宥拔剑的那一刻,守在他身边的将士们也齐齐举起了武器,皆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司空堇宥的目光愈发幽暗,握着剑柄的手掌越攥越紧,指节泛了白。
实则,他佯装落荒而逃,不过是为了将这三人引开。倒是不曾想到竟然过了这么些时日,他们方才追赶上来。以至于他们早已离开蛮州很远,到了这邑庄外……
他也全然可以多带些人手,甚至将天宇等人带在身边。
可他并未如此做,他只想撇开所有的不相干人等,仅与这兄妹二人相斗。
庄暠的跟随他并未感到意外,但即便是孤身奋战,他也无半点畏惧。
只因……
“闻人贞,闻人玥,”他又开了口,心底翻起滔天的恨意,眼眸中染上了一层红光,“今日,我们三人,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你们兄妹二人的性命,仅能由我亲手了结!”
说罢,他手臂一转,一道强烈却阴冷的寒光自剑刃射出,杀气凛然。
对面的庄暠大掌一挥,扬声道,“今日不必理会司空堇宥的死活,只管大开杀戒便可!谁要是杀了他,重重有赏!”
话音落后,敌军的将士们纷纷有了动作。
他们拔出武器,纵马向前,冲向了司空堇宥等人。
而司空堇宥身边的将士们也丝毫无所畏惧,举起武器便迎上了敌人。
厮杀……一触即发。
可在场每一个人,都无比清楚地知晓:这一场厮杀,意义重大。
无论是哪一方赢了,都将直接影响到整个天下的局势。
司空堇宥麾下的将士们皆是身经百战,平日里受到了严格训练的,皆能以一敌五,颇为凶悍。
然,敌人终归太多,在这无比悬殊的情势下,司空堇宥手下的将士们,渐渐倒下。
可他并未将这放在眼中,他手起剑落,目光坚定且阴狠,所过之处无不是血花飞溅。
庄暠似是并未想到司空堇宥竟会有如此强悍的攻击力,转眸瞥了闻人玥一眼,便吩咐道,“下马,加入战斗!”
说罢,他率先下了马,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向混战中的司空堇宥冲去。
闻人玥怔忡了许久,最终也下了马,拔出双剑,杀进了人群。
唯有并不会武的闻人贞依旧坐在马背上,他沉然地望着前方厮杀的场面,抓着缰绳的双手却越攥越紧。
“铮!”
利剑与大刀相撞,击出一阵火花。
司空堇宥眉眼暗沉,平静无波的目光深处暗藏重重杀机。
庄暠依旧是那副狰狞可怖的模样,他的眼中满是阴邪之气,却低声开了口,“司空堇宥,你当真以为……凭你一人之力,便能杀了我们所有人?”
司空堇宥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并未回话,却抬脚踢向庄暠的双膝。
二人很快便纠缠在一处,招式皆凌厉非常,谁也不曾败下阵来。
可当司空堇宥手下的最后一名侍卫被闻人玥斩杀后,他便当真是孤立无援了!
敌方尚有近半的将士,将司空堇宥团团围住。
他却半点也不曾乱了方寸,眼角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便放弃了与庄暠的纠缠,向闻人玥而去。
他的身手十分了得,凌厉的气势竟逼得周遭的敌人不敢再靠近。
他对上了闻人玥,对于她的招式再熟悉不过。
“闻人玥,你害死了那么多人,这笔账,我一早便想与你清算了!”二人目光相对,他挥着剑,每一剑皆是杀招。
闻人玥的面色依旧很是难看,自数月前被黎夕妤狠狠刺了两刀后,她的伤势许久也未能痊愈。
而此刻面对司空堇宥,她更是心生怯意,只知防守,哪懂进攻。
“少爷……”她被逼得连连后退,忍不住出声唤他,却湿了眼眶,“你当真想要杀了我吗?”
司空堇宥沉眸,一剑刺进身后偷袭的将士胸膛,随之继续向闻人玥发起进攻。
她跟在他身边六年之久,即便在一年以前背叛了他,可对于她的心思与身手,他依旧了然于心。
“自你背叛我的那刻起,便该想到……会有今日!”司空堇宥冷冷地回。
与此同时,庄暠杀了来,他的大刀上沾染了血迹,一眼望去显得嗜血诡怖至极。
司空堇宥依旧沉稳如斯,暂且放弃了进攻闻人玥,而是选择先将周遭的虾兵蟹将解决干净。
敌方的将士们在他看来根本不堪一击,他只需一剑便能杀死两三人。
他今日真正的对手,是庄暠与闻人玥。
在这一阵杀伐中,他内心全部的恨意尽数彰显,再也无处压制。
他的攻击愈发凌厉狠辣,逐渐与手中的利剑融为一体,震慑着敌人。
“闻人玥,你还不出招!”庄暠咬紧了牙关,一边与司空堇宥过招,一边斜睨着闻人玥,“这个人早就恨了你,你即便对他手下留情,他日后也断不会放过你!纵然是天涯海角,他也势必要杀了你!你究竟还在犹豫什么?”
庄暠的话语响彻于天地间,回荡在闻人玥耳畔,令她的大脑嗡嗡作响。
瞧着身边的将士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瞧着杀红了眼的司空堇宥,闻人玥清楚地知晓:此刻他心中的恨意该有多浓烈。
而今日,他们与他之间,总有一方要死去。
可她不想死,也不想他死……
闻人玥正迟疑之际,司空堇宥的剑刃突然向她刺来,势不可挡。
她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