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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脊背生凉,只觉后怕。
而另一人,则是当初于江面上所碰见的……庄暠!
“司空堇宥,我们又见面了!”庄暠的脸上仍旧挂着两道深长可怖的疤痕,手中抓着一把大刀,目光凌厉。
司空堇宥无甚情绪,只是冷冷地盯着他,却道,“当初江上一战,你可是我的手下败将!如今,即便多带了些人手,也依旧不敌我!”
这番话语虽张扬,却是在陈述当年的事实。
可庄暠此人显然听不得这般的话语,蓦然扬了扬手中的大刀,双眸一眯,阴冷地回道,“今日,我要的只是这个穿着男装的女子!任何人若妄想试图阻拦,便休怪我刀下无情!”
听闻此言,黎夕妤心头又是一惊。
上一次,闻人玥带人闯入军营时,也曾说过只为带她一人离开。
而此番,庄暠带人埋伏在城郊外,也声称只为带走她一人。
那么这两次事件的背后之人,除了厉澹,不会再有旁人!
黎夕妤倒是清楚地记得,厉澹曾说过要她去到他的身边,可她并未同意,他便也未曾强行逼迫。
没想如今时间过去了这般久,厉澹那人,仍旧不愿放过她。
“想带她走,除非从我的尸首上踏过!”只闻司空堇宥一声厉喝,蓦然挥舞起手中的利剑,与周遭的敌人拼杀。
司空堇宥的身手如何,在场众人,无论是敌是友,皆心知肚明。
即便庄暠是当年名扬天下的怀化大将,也终究曾是司空堇宥的手下败将。
故而,对付这样一群人,于司空堇宥而言,应当并无难度。
且,他招式凌厉,杀伐决断,只身对上数十人,也丝毫不曾落于下风。
却突然,黎夕妤的眼皮陡地跳了两下,几乎是下意识地,她仰头朝上方看去。
却见头顶上空,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巨网,正迅速下坠。
一时间,她有些不知所措,一颗心狂烈地跳动着,想要拔腿避开,却发觉全身上下无半点力气。
就在这张巨网即将落下时,她突觉身子一轻,蓦然向后退去,竟是被司空堇宥给推了出去。
然下一刻,她眼眸大张,只见司空堇宥站在了她方才所处之地,而那张巨网,也随之落下!
由粗壮麻绳编织而成的网,此刻正缚在司空堇宥周身,于顷刻间便限制了他所有的动作。
而周遭的敌人见状,眼眸中纷纷溢出光亮,举起武器便向司空堇宥刺去。
黎夕妤的一颗心骤然间便提升至了嗓子眼,她终于站定脚步,一双眼眸越张越大,惊恐惧怕至极。
然下一刻发生的事,却令她更为惊诧。
但见那被束缚其中的男子也不知如何做到的,他举起双臂,紧紧抓着麻绳,便旋转了起来。
随着他的转动,那张巨网也渐渐张开,向着四面八方伸展而去。
那即将到得司空堇宥身侧的杀手们,便被这猝不及防的巨网所攻击,一时难以靠近他。
黎夕妤见状,终是稍稍松了口气,然手掌却悄然无息间探进了衣袖,摸到了那冰冷却熟悉的刀柄。
她虽无半点武艺,却还有利器在手。
无论如何,她不愿再似方才那般,成为拖累司空堇宥的累赘。
却突然,她见司空堇宥松了手,那张巨网便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迅速飞来。
黎夕妤再次受了惊,不懂得司空堇宥的意图,可当那张巨网自她头顶擦过,最终坠落在她身后不远处时,她转身间瞧见那曾经蒙面的男子被罩在其中,便蓦然明了。
而下一刻,一道马蹄声自前方响起,荆子安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之中,可他原本素净的布衣白袍上,却沾染了些许血迹。
荆子安飞身下马,不由分说地便抓起巨网,挑开了男子手中的长剑,将他牢牢束缚。
随后,黎夕妤便去往男子身边,以手中的匕首抵着他的脖颈,示意他莫要轻举妄动。
荆子安则拔出佩剑,杀进人群之中,与司空堇宥并肩而战。
有了荆子安的到来,加之季寻等人已解决了周身的敌人,便纷纷赶来帮助司空堇宥。
一时间,局势分明。
庄暠见状,蓦然低呼了一声,“撤!”
随后,黑衣杀手们纷纷撤离,季寻与荆子安本欲去追,却被司空堇宥拦下。
“不必再追,若是不慎中了敌人的圈套,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说罢,司空堇宥迅速走来黎夕妤身侧,十分轻柔地自她手中夺出“羽晖”,那被巨网所缚的男子便落入季寻的手中。
“少爷,为何不直接杀了他?”荆子安冷冷地发问,眼眸之中充斥着血色,恨得咬牙切齿。
司空堇宥淡然瞥了他一眼,启唇回道,“此人太过惜命,如今再度落至我手中,兴许会有大用。”
“司空堇宥,你休想自我口中得知任何信息!”男子蓦然开口,厉声呵斥着。
呵斥过后,他的神情微有些异样,不知想做些什么。
“季寻,割了他的舌头。”司空堇宥冷冷地发令,无情又残忍。
季寻闻言,一时竟有些愕然,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竟不知该如何行事。
可荆子安却不似他这般迟疑,一把掐上男子的喉头,令其张开了嘴。
下一刻,荆子安举剑,剑尖划过男子的口齿,便听他惨叫出声。
“唔……唔……”
男子想要说些什么,可自口中喷出的,除了鲜血,便再无旁物。
“回军营!”
司空堇宥再度下令,转而一把揽过黎夕妤的腰肢,带着她坐在了竺商君的背上,迅速动身,向着军营奔去。
这一夜,黎夕妤独自一人躺在床榻之上,身边没有司空堇宥的陪伴。
可直至深夜,她也迟迟无法入睡。
远方隐隐传来凄厉的嘶吼声,那是一道男音,吼声撕心裂肺,令人不由得心生惧意。
黎夕妤紧紧攥着棉被,帐内烛火未熄,她不敢闭上双眼,却紧紧咬着下唇。
她不知司空堇宥是怎样对待那男子的,只觉这自暗室方向传来的声响,实在太过凄厉可怖。
她并不会心生怜悯,更不会劝说司空堇宥停手。
相反,那人曾听从闻人玥的吩咐,对她施以酷刑,这笔仇恨,理应千百倍地讨回来!
而她之所以无法入眠,却是因着思虑甚重,心头萦绕着诸多担忧与不安。
她处在这般的情势下,却直至天将破晓时,方才有了困意。
那凄厉的嘶吼声断断续续,司空堇宥竟在暗室之中,折磨了那人整整一夜。
待黎夕妤转醒,已至未时。
她在迷蒙中睁眼,眼角瞥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自是司空堇宥无疑。
“来,把药喝了。”轻柔的话语传进耳中,黎夕妤这才闻见一股熟悉的药草香气。
她缓缓坐起身子,靠坐在床边,直勾勾地盯着他。
自他的身上,她隐约闻见了一股浅浅的血腥之气。
不用去细问,她知晓,那不是他流的血。
黎夕妤伸手接过司空堇宥递来的药碗,将其凑至唇边前,先问了一个问题,“少爷,那个男子……如何了?”
问过后,她便微微仰头,喝着药。
“杀了。”只听淡漠无比的两个字传来,令黎夕妤心头一惊,险些被汤药所呛。
她暂且压下心底的惊疑,将汤药一饮而尽后,方才直视着司空堇宥。
她本想问些什么,他却先开了口,话语有些沉重,眉眼却无比温柔,“阿夕,车马我已备好,稍后由季寻护送,你与父亲立即离开。”
“去何处?”黎夕妤心头一滞,下意识便问。
“瀚国。”他并无隐瞒,当即便答。
黎夕妤立即蹙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少爷,究竟出了何事?你为何要抛下我?”
司空堇宥自她手中接过瓷碗,放置于一旁的桌案上,转而握起她的双手,轻声回道,“并不是要抛弃你,而是去了瀚国,我方能安心。”
“究竟出了何事?”黎夕妤的双眉越拧越紧,“少爷,还请你如实回答我!”
不过一夜的功夫,他便突然提出要送她离开!
在他折磨男子的那一夜,他究竟都得知了什么?
“呵呵……”却听司空堇宥一声轻笑,“不必太过担忧,一切皆在我的掌控之中。不过是两军即将开战,而我又生怕司桃那一日的事态重演,这才决意暂且送你去往瀚国。毓宜王子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必定会好生照料你与父亲。”
“可是少……”
“瀚国并不远,紧邻夔州边境,我已命人引开守在那处的敌人,相信此行,你们不会遇到任何危险。”并不给黎夕妤开口的机会,司空堇宥犹自说着。
说罢,似是觉得还少了些什么,便又道,“你放心,我向你保证,不会有任何事。而这一场仗,我也不会输。你只需去往瀚国一月之久,若是再快些,兴许半月,我便能获胜。”
听着他的昭昭言辞,黎夕妤的一颗心,却渐渐沉至谷底。
她自然明白,司空堇宥此刻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之所以要急着将她与司空文仕送走,必定是因为他深知,他即将面临的,会是一场空前绝后的险境!
第一百六十四章:异国
饶是黎夕妤再不愿离开,也终究抵不过司空堇宥的坚持。
他向来是个固执的人,何况此等大事,更是容不得她有半点违抗之意。
终究,黎夕妤只能选择妥协,心不甘情不愿地妥协。
直至肩上披了件深黑色的狐裘斗篷,直至被司空堇宥带上马车,黎夕妤终是忍不住心底的悲痛。
遂,便在司空堇宥转身的那一刻,她蓦然起身,迅速跳下了马车,自后方将他紧紧抱着。
冬日风声不歇,黎夕妤察觉到司空堇宥的身形猛地僵住,却是如何也不愿松手。
他的脊背如同他的胸膛那般宽厚,总是为她遮风挡雨,于悄无声息间替她打点好一切。
黎夕妤的脸庞贴在司空堇宥挺得笔直的背上,心中是无法抑制的阵阵抽痛,逼得她眼眶通红。
此时此刻,她很想告诉他,她不愿离开,只想留下来,守在他身边。
便如同从前的许多次,哪怕心知跟在他身边便要面临危险,她也仍旧义无反顾,倔强又固执。
可今日,她知晓事态有多严重,否则他不会如此决然。
倘若他有把握将她护得很好,自然也是想要将她留在身边的。
黎夕妤张了张口,万千情愫萦绕在心间,可话到了嘴边,却只是轻轻唤了他一声,“少爷……”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颤抖,又有些瓮声瓮气,好如受了委屈般。
司空堇宥的身子又是一震,他迅速转身,将她揽在怀中,双臂扣着她的腰肢,同样紧紧地环抱着。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令她先是一惊,却很快坠入更加强烈的沉痛之中。
只因为,她感受得到他的不舍,感受得到自他心底传出的些许惧意。
没错,是惧怕。
这样的司空堇宥,是她从不曾见过的。
“我向你保证,”他突然开了口,双唇附在她耳畔,声音很低,唯有她能够听得见,“一月,最多一月。我一定会去瀚国,亲自接你回来。”
黎夕妤缓缓抬眸,仰望着他的眉眼,却触及一片漆黑,再也看不出任何。
“照顾好父亲,好好养伤,莫要令我担忧。”他沉声嘱咐着,却缓缓松开了双臂。
随后,他的双手上移,搭放在她的肩头,却蓦然垂首,凑了来。
额间触及一片温软,那是再熟悉不过的感觉,他的唇,却比平日里要冰冷一些。
黎夕妤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终是将满心的悲痛压下,轻声道,“少爷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伯父,令你不再有半点后顾之忧。”
她话音落下时,他的唇也离开了她的前额,深深地凝望着她。
片刻后,他又开口,却道,“上车吧。”
黎夕妤垂下眸子,此次乖乖转身,利落地上了马车,看似无半点留恋。
“季寻,出发!”上车后,她坐在司空文仕对面,沉声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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