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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男子走了出去,自袖中掏出一只火折子,吹燃。
黎夕妤便趁着那火折子的光亮,努力向外望去。
但她并未瞧见什么,那堵石门便落了下来,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
沉闷的声响消失了,这间仿若远离人世的石室,在顷刻间便静了下来。
黎夕妤立即便向厉绮迎望去,仔细地打量着她,这才瞧见她的衣裳已有些破烂,不时能够瞧见鲜红的印记。
“绮迎,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黎夕妤双眉一拧,沉声问道。
厉绮迎却继续向后缩着,眸中的恐惧未能褪去半分,俨然受了过度惊吓。
“绮迎,你别害怕,有我在,他们不敢拿你怎样的……”黎夕妤尽量将声线放到最柔和,轻轻安抚着。
厉绮迎终是向她看了来,一双眼眸红润无比,泪花在眼眶之中打转,楚楚可怜。
“可是……”她张了张口,声音轻小,且颤抖,“你也被抓了来,你的下场……不会比我好。”
听了这话,黎夕妤咽了咽口水,又道,“你不必担心我,辛子阑与司桃等人很快就会发现我失踪了,他们势必会用尽一切方法,前来搭救。”
话虽如此,可黎夕妤的心中,终归也是没底的。
暂且不说此地在何处,单是这背后主谋,军中怕是没有一人能够猜得到。
即便有人怀疑到了她的头上,也会很快将这猜测推翻。
更何况,司空堇宥他……是那般地信任她。
黎夕妤不免有些颓然,无声叹了口气,转而打量起周遭的环境来。
却见四周皆是石壁,除了那高悬着的火盆,潮湿的地面上还放置着一只皮鞭,一根铁索。
瞧见皮鞭的那一刻,黎夕妤立时便明白了,厉绮迎这一身的伤究竟是为何。
她暗自咬牙,眼底有恨意,更有狠意。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厉绮迎虚弱的声响再度传来,黎夕妤向她望去,瞧见了她眼中的期冀。
黎夕妤扯出一抹微笑,努力令它显得自然些,“自然是真的,何况如今失踪的可是有两人。你贵为郡主,少爷他定会尽全力搜寻的!”
听了这番话,厉绮迎眼中的期冀之光便更加强烈了。
可她却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很快便面露惊恐,颤声道,“可是,那个戴面具的人……他,他很可怕……”
黎夕妤闻言,双眸一眯,下意识便握起了双拳。
她的双臂被捆绑在木桩上,但好在双手并未被束缚,她努力地握紧拳头,周身渐有浓浓的恨意散布而出。
戴面具的人……
她仔细地回想着先前发生的事,却是自认不曾在那人面前露出任何破绽。
可她仍是被掳来了此处,看来那人也早就计划好,要对她出手了!
心中的恨意愈发浓烈,黎夕妤深吸了一口气,转而又向厉绮迎发问,“绮迎,我被掳来此处多久了?”
厉绮迎思索了片刻,无力地回,“此处暗无天日,我仅能大约估算,自你来这起,应当已有四五个时辰了。”
四五个时辰……
那么,此刻无论如何,也已入了夜。
黎夕妤垂眸,于心中思忖着。
司桃与辛子阑应当已发觉她失踪不见了,季寻也必定将她的嘱咐带给了司空堇宥。
凭着那几人的头脑,应当不难猜到:她是在寻找厉绮迎的时候,消失的!
那么,即便司空堇宥不理会她的生死,但至少还有辛子阑。
辛子阑必定会拼尽一切,来搭救她!
思及此,黎夕妤原本有些慌乱的心,便渐渐定了。
她又望向厉绮迎,正色道,“绮迎,你听我说,他们不敢要你的性命,稍后无论他们想做什么,也都会冲着我来!因此,你只管缩在一边,一声不吭便好!明白吗?”
她话音一落,厉绮迎连连点头。
瞧着如此落魄的厉绮迎,黎夕妤仍是忍不住叹了一声。
她无论如何也是皇家人,纵然于厉澹而言她已无任何用处,但关乎声名,厉澹必定不会容她死在外面。
否则日后此事传了开,这穷奇国最尊贵的郡主竟被小小奴才玩弄至死,那他厉澹的威名,可就要受到威胁与质疑了!
故此,这也是黎夕妤为何敢将厉澹搬出来对付那黑衣男子的缘由。
“绮……”
黎夕妤刚开口,正要再嘱咐两句,便听一阵闷响传来。
随后,正前方的石门再度升起,速度缓慢,颤抖不休。
黎夕妤先是瞧见了两双漆黑的长靴,随后便是两道漆黑的影,最终便是两个蒙了面的人头。
那男子依旧是先前的装扮,可他身侧的人,披着漆黑的斗篷,戴着一张狰狞的黑色獠牙面具,仅露出了一双眼睛。
如同曾经见过的那般模样,这二人……再一次以同样的装扮,出现在她眼前。
二人步入石室后,那堵石门立即便落下,惊得厉绮迎浑身一颤。
黎夕妤却凝眸望着那戴面具的人,神色复杂,目光幽深。
但见其微微抬手,似是在示意身侧的男子。
随后,男子挑眉,道,“我们又见面了,黎姑娘!”
“是啊!”黎夕妤勾起一边唇角,回以冷冷一笑,“我们又见面了!”
她的眼眸之中满是深意,话语嘲讽且凌厉,无不透着意味深长。
随后,那戴面具的人又摆了摆手,男子便再度张口。
“你……”
“这样的游戏,你们何时才肯结束?”
男子刚开口,便被黎夕妤的一番问话所打断,她冷笑着,眼底有寒意流淌,“当我还是黄毛小儿,有兴致陪你们玩如此无趣的游戏?”
“你此言何意?”黑衣男子双眉一蹙,低声呵斥着。
可黎夕妤却丝毫不理会他,只是直勾勾地望着那戴面具的人。
四目相对,于空中形成一道无形的火光,令周遭的氛围变得有些僵持。
很快,那人有了动作,缓步走来,最终站定在黎夕妤的面前。
黎夕妤仍旧直勾勾地盯着她,眼中无半点惧意,甚至带着极其强烈的恨意。
“你还要隐藏到何时?”黎夕妤双眸一眯,冷冷地出声,“闻人玥!”
第一百五十二章:露面
当“闻人玥”一名说出口时,石室中的另外三人,齐齐变了神色。
厉绮迎双目瞪得浑圆,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不住地摇头。她所震惊的,是不敢相信那戴面具的人会是闻人玥。
黑衣男子也同样瞪大了眼,然他的心绪却与厉绮迎全然不同。他所震惊的,是黎夕妤的头脑,震惊于她这一针见血的猜测!
而身前,那戴面具的人,黎夕妤瞧见她眼中有震惊闪过,却很快消逝。
石室中的氛围在此刻变得十分凝重,黎夕妤犹在冷笑,继续道,“当初在蛮州,将我掳去城西荒宅,又对我施以水刑折磨……而今,你再度将我抓来此处,莫不是已下定决心,要彻底除掉我了?闻人玥!”
身前的人仍旧不曾开口,然她的眸子却愈发深邃,凝着彻骨寒冰。
“不……这怎么可能……”厉绮迎却低低出声,频频摇头,“闻人玥跟随在堇宥哥哥身边多年,怎会做这样的事……不,绝不会是她……”
瞧着厉绮迎如此信任闻人玥的模样,黎夕妤心中的恨意更浓了,“怎么?还是不愿承认身份是吗?呵……只可惜,你永远也不可能再回到少爷身边!他曾是那般地信任你,而你却背叛了他!不,不只是你,还有闻人贞,你们兄妹二人,你们都背叛了少爷,你们都是忘恩负义……”
“住口!”
黎夕妤正说着,身前的人突然厉喝一声,打断了她的话语。
凌厉且熟悉的女音,伴着阵阵怒意,回响在石室间。
听见她开口的那一刻,厉绮迎竟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眼中甚至含了几分绝望。
“哈哈……”黎夕妤却蓦然大笑出声,笑声中透着鄙夷与嘲讽,“这世间,终归还有你在意的人和事……”
黎夕妤话音落后,突然听闻一阵“咯吱”的声响,那是眼前人捏紧双拳的声音。
随后,只听她道,“我自认从不曾露出半点马脚,你究竟……是如何怀疑到我头上的?”
听着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黎夕妤渐渐敛了笑意,然话语中的嘲讽意味,却是半点不曾改变,“你可知道,在你身上有一件物品,那东西,足够令你暴露一切!”
“你所说的,究竟是何物?”她仍旧带着面具,狰狞的獠牙和着阴冷的嗓音,宛如前来索命的厉鬼。
黎夕妤视线下移,最终停留在她腰部,沉声道,“你腰间挂着的香囊,便是令你功亏一篑的物品!”
听闻此言,她连忙掀起斗篷,而后自腰间取下那只香囊,拿在手中把玩着,却仍旧有些不解,“这香囊,分明再寻常不过,这天下可不仅我一人拥有!”
“是啊,这香囊的样式委实再寻常不过。可它其内盛放的香料,却是应州独有的扶桑花!而你,正好来自应州!”黎夕妤言辞昭然,丝毫不畏惧身前的人,下巴更是微微扬起,浑身竟透出了几分高傲之气。
“哼,”黎夕妤又忍不住冷哼了一声,继续道,“你兴许不知,我自幼便对气味十分敏感,但凡是闻过的味道,我都能熟记于心。而你这香囊的气味,我先前却是头一次闻见,故而印象深刻,绝不敢忘!”
她说罢,石室中再度陷入沉寂。
厉绮迎早已震惊到说不出话来,黑衣男子则摆出了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半晌后,身前的人终是有了动作。
但见她缓缓抬手,手指最终抚上那厉鬼獠牙面具,随后将其缓缓摘去。
下一刻,熟悉的面庞出现在眼前,宽敞的斗篷遮了她的侧脸,然正面的眉眼仍是不曾改变的模样。
闻人玥将面具丢在了地上,眼中流露着恨意与狠意,沉声开了口,“你不愧是少爷看上的人,果真聪明!只是可惜了,你的生命将在这里终结,而我……日后数十年的光阴,我仍旧能够陪在少爷身边!”
“呵……”听了这话,黎夕妤只觉好笑。
“我说闻人玥,你的脑子莫不是被那面具给吞了?”黎夕妤嗤笑,却是连正眼也不愿再看她一眼,“少爷那人的脾性,你分明再知晓不过。你究竟何来的自信,会认为他肯放过一个背叛了他的人?”
“只要你死在这里,便再无人知晓真相!”闻人玥立即便低吼出声。
对于这样的吼声,黎夕妤却是半点也不畏惧。
她冷冷地瞪着闻人玥,只要想到过往的一切,便恨得牙痒。
“少爷他是那般地信任你,可你却与厉澹勾结,害得他三番五次险些丧命。你当真是辜负了他的信任,你根本不配留在他身边!”黎夕妤咬牙切齿地说着,眼眶逐渐变得红润。
而随着她情绪的起伏,闻人玥的脸色也越来越差,双拳捏得更响了。
“你以为,我愿意背叛少爷?”这声音仿若自喉头深处传出,闻人玥眼眸腥红,似是恨不能将黎夕妤剥皮抽筋。
但见其上前两步,走至她的面前,伸手抓着她的衣领,一字一句地说着,“若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会走到如今这步田地!若是你从不曾出现,少爷的身边,便会只有我一人!”
黎夕妤将下巴扬得更高了,斜睨着闻人玥,冷冷地道,“瞧瞧你如今这副模样,被嫉妒蒙盖了双眼,满心恨意,实在是丑陋至极。”
“那又如何!”闻人玥却蓦然吼了回来,面目逐渐变得扭曲,“如今司寇瑕死了,只要你再一死,便再也无人能够阻碍我!”
黎夕妤却将目光移至厉绮迎,冷声道,“既然你心中恨的人是我,那么你想做什么,便都冲着我来!放了安乐郡主!”
提及厉绮迎,闻人玥立即便松开了黎夕妤的衣领,转眸望向缩在石壁边上的厉绮迎。
也正是在这时,厉绮迎终是瞧见了闻人玥的脸,那种仿佛被人生生掐断念想的痛感,袭遍她全身。
“她可是皇家的人,你既要与厉澹合作,便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