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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猜到黎夕妤心中所想,司空堇宥眼底的暗芒渐渐褪去了,然手指仍旧搭在那方方正正的物体之上,俨然一副故作神秘的姿态。
“你放心,稍后我要做的,于国于民,皆是件喜事!”司空堇宥淡然开口,看不出任何情绪,却偏生定了黎夕妤的心。
她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
随后,车内便静了下来。
可黎夕妤却隐约听见了什么声响,悉碎轻小,来自于那被黑布遮盖着的物体。
霎时间,她对那东西,更加好奇了。
时间渐渐流逝,随着法师们一舞终了,祭台之上的太子也终是完成了祭拜。
他缓缓起了身,几位皇子也纷纷站起,随后便是朝廷官员、御林军、侍卫、及万千百姓。
太子转而俯视着山脚下的民众,那负手而立的模样,俨然已把自己当做了这穷奇国的主宰。
随后,但见其大掌一挥,扬声道,“各位百姓,各位大臣,今日难得艳阳高照,又恰逢我穷奇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委实是个好日子!然父皇卧病在床,无法亲自前来,而我身为太子,日后将继任大统,此番能够代替父皇开办这场盛典,心中敬之、畏之、仰之、感之!望神明能够听见本太子的祷告,佑我穷奇国泰民安,佑我山河日益壮丽!”
太子这一番话,说得倒是慷慨激昂,振奋人心。
黎夕妤能够察觉到前方百姓们的雀跃,也同样能够感知到司空堇宥的愤恨。
她透过车窗,遥遥望去,虽瞧不见太子的神色,却也知晓他此刻必定是得意非凡的!
却见其又挥了挥衣袖,继续说着,“父皇自继任来,励精图治,一心挂念国之昌盛。本太子心中同样怀着百姓江山,他日继承大统后,必会沿袭父皇的政策,向父皇那般,忧国忧民……”
太子仍在说着,黎夕妤却已无心再听下去。
一是因为这般言辞实在老套,又自太子口中说出,令她只觉虚假。
第二,却是因着此刻的司空堇宥,突然有了动作。
但见他翻掌,一把抓过盖在那物体之上的黑布,将其揭了起来。
黎夕妤的眼眸便直勾勾地盯着,待黑布揭开后,她竟瞧见了一只方方正正的大铁笼!
而铁笼之中,竟关着一只通体艳丽的彩雀!
那彩雀的羽毛呈现七彩之色,正瞪着两只圆滚滚的大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司空堇宥。
随后,司空堇宥打开铁笼,探手而入,将那彩雀给抓了出来。
彩雀站在他的手掌心,与他掌心一般大小,很是乖巧,半点不惧怕人类,更不曾发出声响。
黎夕妤看得眼睛都直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正想问些什么,却见司空堇宥将手臂探出了车窗,而后微微一扬,那彩雀便飞了出去。
她自然知晓,司空堇宥在此处等了这么久,绝不会只是为了放生一只彩雀!
而在这世上,彩雀自古以来便是祥瑞的象征,任何人瞧见了它,都会心情愉悦。
黎夕妤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那彩雀,但见其挥动着翅膀,正于空中翱翔翻飞,却渐渐去往祭台的方向!
因这彩雀体型较小,起初并未被人发觉。
直到它直直飞上祭台,于七皇子身侧徘徊飞舞着,众人方才发现了它的存在。
“彩雀!是彩雀!”人群中不知是谁呼喊出声,他似乎很是欣喜,“想不到今日盛典,竟也能迎来彩雀的光顾,看来神明当真听见了大家的祷告,会眷顾我们穷奇国!”
随着此人的呼喊,周遭渐渐嘈杂起来。
而黎夕妤却始终望着祭台之上的那只彩雀,却见它徘徊良久后,竟落在了七皇子的肩头,缓缓卧了下去!
见此,人群又是一阵骚动,百姓们似是惊讶极了。
黎夕妤也同样惊奇不已,她不由看向司空堇宥,却见他正好整以暇地坐着,目光盯着另一只被黑布遮盖的方正物体,全然不去理会外界之事。
黎夕妤见状,生生压下了心底的惊异,再度望向祭台。
她瞧不清七皇子的神色,却自他越挺越直的身形也能看得出,他此刻该是怎样的得意。
而再望向太子,隐约可以瞧见他的面容正渐渐扭曲。
“彩雀落在了七皇子肩上,这莫非有何特殊预意?”又有人高声开口,虽是番疑问之言,可这话中之意却是无人不知。
黎夕妤心中的疑惑更甚了,忍不住开口问道,“少爷,此法虽能令太子与七皇子间生出隔阂,可未必也太令七皇子如意了!倘若他就此得了民心,岂不……”
黎夕妤话未说完,便见司空堇宥已揭开另一匹黑布。
黑布揭开后,黎夕妤瞧见其下掩盖着的,同样是一只铁笼。
铁笼之中关着的,同样是一只彩雀。
只不过,这只彩雀比起先前那一只,却大了三倍不止!
见此,黎夕妤心中又是一惊,她隐约……明白了什么!
随后,司空堇宥以同样的方式将这只大彩雀放了出去,任其向祭台飞去。
百姓们仍在议论纷纷,黎夕妤再度听见了一男子的高呼,只听他道,“彩雀乃是祥瑞之兆,它如今卧在了七皇子肩上,想来便是认定了七皇子!看来江山大业,理应托付于七皇子!”
此言一出,黎夕妤的眸色立时变了,而脸色最为难看的,莫过于那高高在上的太子了!
“快,七皇子必将成为一代霸主,我们快些给他下跪磕头!”那男子的声音再度响起,却是在潜移默化间便牵引了百姓们的思绪。
遂,百姓们齐齐正了神色,欲给七皇子下跪。
而就在这时,有人眼尖,发现了另一只彩雀,并叫出了声,“天呐!你们快看,又是一只彩雀!比方才那只还要大呢!”
听了这话,所有人都抬眸看去,便瞧见了另一只彩雀。
而祭台上的几位皇子更是将眼睛都盯直了,皆望着那徘徊不休的彩雀,期盼着它能够落在自己的肩上。
但见彩雀在太子头顶盘旋了片刻,太子的神色终于有所好转,挺了挺双肩,时刻迎接着彩雀的降落。
可他等了许久,也不曾等到它的降落。
却见它换了目标,竟到得下一个石阶上,于三皇子周身徘徊片刻后,便落在了他肩头。
“三皇子!是三皇子!”黎夕妤轻呼出声,难抑心中的震撼。
司空堇宥犹自保持着那副淡然的姿态,如同过往的每一次,他总能将一切尽握于手!
“这只更大的彩雀落在了三皇子的肩上!莫非它更看重三皇子?”
“仔细回想,三皇子这些年来倒是为穷奇做过不少贡献,就连当年庄暠作乱,也是三皇子带兵前往应州,平叛了乱党,擒住了贼人庄暠。可他不喜自夸,更不好与人争夺……”
“没错啊,三皇子乐善好施,时常游走于民间,前些时日还送了我家老母一些钱财,着实爱戴百姓……”
黎夕妤倒是不曾想到,百姓们对于三皇子的评价,竟会如此之高。
此番,她倒是全然明白了司空堇宥的用意。
先放出一只彩雀,令其落在七皇子肩头,当百姓们的拥护之心渐渐生出时,太子必会心中大怒,从而对七皇子产生猜疑。
随后再放出一只更大的彩雀,令其落在三皇子肩上。如此一来,原本正喜不胜收的七皇子必会大怒,太子同样会怒不可遏。若是百姓们都偏向于三皇子,那么太子与七皇子定会不遗余力地,去对付三皇子!
而即便两人的矛头都对准了三皇子,太子也终究对七皇子生了戒备之心,这二人间的情谊,怕是要到头了!
不得不承认,这委实妙哉!
更是一箭双雕之计!
其一,将太子与七皇子的心思转移至三皇子身上,如此司空堇宥便能有更多的时机去丰实自己的羽翼。
其二,今日之事必会传至皇帝耳中,到时百姓们皆拥护三皇子,那这储君之位,怕是会有所变动。
可无论这两种计谋最终结果如何,司空堇宥的目的,都不过是为了从中作梗,令太子无法顺利继承皇位,并令其注意力稍作转移,暂且无暇对付他!
不愧是司空堇宥,只是身处暗处,便能改变当下时局,令黎夕妤佩服至极。
而这时,车外的百姓们突然纷纷下跪,一边磕头一边高呼,“三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三皇子尚未登基,自然不能称作“万岁”。
可这“千岁”的呼喊,哪怕是先前太子祭天时,也不曾享有过的!
一时间,百姓们已尽数拥护了三皇子,全然将太子与七皇子抛在了脑后。
黎夕妤正想再望一眼太子与七皇子,车窗帘却突然放了下来。
随后便听司空堇宥沉声发了话,“荆子安,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快些离开,莫要被人发觉了。”
他话音一落,马车陡然间便动了,向着树林深处,奔跑而去。
到得树林尽头时,马车突然停住,司空堇宥带着黎夕妤下了马。
黎夕妤一眼便瞧见了正等候着的一人二马,那人身穿黑袍,正是前些时日常见的男子。
至于那两匹马,自然是竺商君,与陌央了。
司空堇宥毫不迟疑,立即翻身上马,并以眼神示意黎夕妤。
黎夕妤也不敢怠慢,连忙跨上了陌央的背,伸手拉扯着缰绳。
荆子安仍旧坐在马车前,那黑袍男子却坐进了马车之中,随后荆子安纵了马,竟沿着来时的路,先行离去。
黎夕妤很是不解,司空堇宥却驾着竺商君跑了出去,她也唯有无奈地跟随。
待追上他后,她便出声问道,“少爷,荆子安为何要回去?”
“今日这事,太子等人定会有所怀疑,到时查起来,总要有人顶罪不是。”只听司空堇宥如此道。
黎夕妤却心中一紧,连忙又问,“少爷该不会是想让荆子安来顶罪?”
听了这话,司空堇宥不由瞥了她一眼,“那可是我费尽心思为你挑选的人,若是就此搭了进去,岂不显得我太没用?”
“费劲……心思?”黎夕妤怔了怔,心中倒有些纷乱。
“罢了,你也无须知晓太多,总之荆子安自会平安回归,你不必担忧。”司空堇宥说罢,催促着竺商君,加快了步伐。
黎夕妤便跟随在他身后,望着那好看的身形,就连眉眼也忍不住柔和了几分。
回到司空府后,府中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正在府门外与守门的家丁纠缠着。
“大胆奴才,竟敢拦本郡主的路!还不快闪开!”这般嚣张的言辞,这般熟悉的呵斥声,不是厉绮迎,又是谁?
黎夕妤随着司空堇宥唤停了马儿,冷眼瞧着一身华贵的厉绮迎。
而厉绮迎在见到司空堇宥时,原本怒气冲冲的面容,陡然间便开怀了起来。
“堇宥哥哥,你当真回来了!”厉绮迎上前两步,站定在竺商君面前,眼眸之中满是光亮。
司空堇宥的面色却沉了下去,他立即示意家丁,将府门敞开。
随后,他纵马便入了府,其间甚至连看也不曾看厉绮迎一眼。
黎夕妤也驾着陌央入了府,而厉绮迎便趁此时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府中。
进得庭院后,司空堇宥下了马,将竺商君交给下人,自己则站定了脚步,等着厉绮迎跑来。
黎夕妤却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自己是该走还是该留。
她踌躇了片刻,终是暗自垂眸,拉扯着缰绳,欲向马厩行去。
“阿夕,你留下!”却突然,司空堇宥开口,如此吩咐着。
黎夕妤心头一颤,一时间又惊又喜,却立即下了马,同样将陌央交给了下人,自己则乖乖地走到司空堇宥身侧,站定。
“黎夕妤,你为何还跟着堇宥哥哥?”厉绮迎双眉一拧,质问道。
然此刻黎夕妤心中却颇为畅快,她好整以暇地拢了拢衣袖,淡然回了话,“郡主,只要我还活着,就会永远守在少爷身侧。”
一番话,虽是为了与厉绮迎斗气,可话中的承诺,却是发自肺腑。
果不其然,厉绮迎听了这话,脸色一时间涨得通红,气得直跺脚,“黎夕妤,你不过是个下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