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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未必有你做的那些玉器精致,但我想你该会喜欢它。”
徐砚琪的面色微微一滞,望着那只小巧却又格外威严的老虎一动未动。纵然她不曾见过此物,单凭这无人能及的雕琢技艺和朱霆刚刚的那些话,她也能猜得出它为何物。
一只虎符,代表着帝都里的二十万大军,这礼物,当真是极为贵重的。
她听阿斐曾经说过,当初高束为了得到皇位命朱霆拿着虎符召集四方兵马,然而兵马到了帝都之后,朱霆却并未将虎符交出。正因如此,高束才一直忌惮着朱霆,生怕他何时会生了不轨之心。
然而,虎符早已落入朱霆手中,且他又与朝中的文臣武将早有联络,也就等同于朝中的实权在不知不觉间被朱霆紧紧攥在手心。高束除了派手下的几千禁卫军反复刺杀,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虎符不在高束手中,任凭他如今仍是一国之君,那些将士们也未必会听他的派遣。徐砚琪自然知道这东西如今对于黎王和阿斐他们的重要性。
见徐砚琪一直盯着那虎符,却没有伸手去接,朱霆拿起徐砚琪的手直接放在她的手心:“我知道,这一直是朱斐和黎王他们想要的,有了这虎符,二十万人马任他们调遣,便不必大肆开战,血流成河了。”
徐砚琪望着手里的虎符,只觉得那东西格外沉重,面色低沉着:“为什么……要给我?你可以直接交给夫君,或者公爹。”
“其他人对我无所谓,我只是想最后看看你,而这虎符,我也只愿意交给你。”他的语气果断坚定,不容拒绝。
徐砚琪心中一阵复杂,悠悠长叹一声:“你又何必如此,我说过了,我不是……”
“我知道。”朱霆出声打断她的话,目光却一如既往地温柔,“不管你是或不是,我都愿意对你好。你也不必拒绝我什么,今日见面之后,我们也不会有什么纠缠。你是玥儿也好,不是也罢,开开心心的就好。”
“你要走?”徐砚琪面露惊讶,“去哪里?”
朱霆笑了笑:“走到哪儿算哪,世界之大,又岂会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
***
思绪回转,徐砚琪不由握紧了手中的虎符,眸中染上一层复杂。
“想什么呢?”朱斐不知何时进了屋,从后面将她紧紧环住,下巴抵在她的肩膀,闭了眼静静吸纳着她发间散发的淡淡馨香。
徐砚琪举起手里的那枚虎符,侧头看向他:“朱霆刚来过了。”
朱斐睁开眼睛看着那虎符,却是没有说话。
徐砚琪又道:“他好像,变了许多,简直就像是另外一个人。”
朱斐站起身在徐砚琪身旁坐下,伸手接过徐砚琪递过来的虎符,面色有些沉郁:“这些天父亲一直在找他,看样子,他是没打算再见了。”
徐砚琪握了他的手柔声道:“这样也好,或许,这便是最好的结局了。眼下,朱霆交出了虎符,也该考虑眼前的事了。”瑾儿至今不曾回到自己身边,徐砚琪每日夜里都辗转难眠。只是,因为不想给朱斐太大的压力,她才一直不曾催促。
其实朱斐又何曾不了解徐砚琪的想法呢,那是他们共同的骨血,他和她一样担心,一样着急。
他回握她的柔夷,俯身在那白嫩细滑的手背上小啄一口,一脸保证地道:“放心吧,我们的瑾儿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听朱斐主动说起儿子,徐砚琪终于忍不住从眼中涌出泪花来,她轻轻点头,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控制不住地低声抽泣着:“已经一个月了,我好想他,也不知他会不会饿着,冻着,下一次见到会不会已经不认得我了。”
瞧着窝在怀里痛苦的娇妻,朱斐一阵心疼,伸手抚弄着她如墨的秀发,轻声劝慰着:“放心吧,我们的瑾儿,马上就会回来的!”
。
朱霆交出了虎符,一时间驻扎在帝都附近的二十万大军落入黎王帐下,帝都一时间不攻自破,大军畅通无阻地进入皇城。
大年初五的正午时分,黎王与怀宁侯、朱斐他们带领着部分军队浩浩荡荡地进入皇城帝都。
因为高束弑君篡位的消息在这段日子里传的沸沸扬扬,再加上去年初五黎王府上空神女显灵的传言,以及黎王带领大军打败蛮夷,百姓们纷纷喝彩道好。
皇宫的禁卫军虽然不少,但又哪里敌得过黎王的数万人马,刚至黄昏,大军便从神武门打入了金銮殿,一时间原本富丽奢华,象征着皇权与至高无上的地位的深墙宫苑变得萧条起来,太监宫女们四处逃窜,尖叫声,兵器相撞的铿锵声响彻在那富丽堂皇的宫殿上空。
当黎王和朱斐带着大军进入金銮殿时,那金灿灿的帝王宝座之上却根本没有高束的影子。
因为心系瑾儿的安危,今日徐砚琪是随朱斐一起来此的,如今见着金銮殿里没有高束的人,刚刚前去他寝宫搜查的将士禀报那里也是空无一人,徐砚琪早就悬着的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担心地扯着朱斐的胳膊:“他会不会带着我们的瑾儿逃走了?瑶琴之前不是说进宫打探瑾儿的下落,可为何自她进了宫便再没有消息传出来,你说她会不会遭遇什么不测?”徐砚琪越想越害怕,眼泪也止不住地在眼眶打转。
朱斐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眸中闪过一抹阴冷:“你放心,不管他逃到哪里,我一定不会让瑾儿有危险的。”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匆匆进来禀报:“殿下,有人在瑶台上发现了人影,看样子该是那昏君高束。”
黎王听罢望了朱斐和徐砚琪一眼,淡淡问:“只有高束一人吗?”
那将士回道:“外面天已经黑了,瑶台又太高,将士们看不真切,不过,除了高束以外,好似有个人影被几个禁卫军挟持着,那女人怀里抱着的该是个婴儿。”
徐砚琪心中一紧,又惊又喜着喊道:“定然是瑾儿!”
朱斐见她面色苍白,转身扶着她的脸庞道:“你看上去很虚弱,我先让人带你回去,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我们的孩子平安带回你身边的。”
徐砚琪连连摇头:“不,看不到他我不放心,就让我跟着你吧。”
朱斐无奈地叹息一声,见她一脸的紧张,便也只好由着她了。很少见她如此任性,又是为了他们的孩子,他又怎忍心拒绝呢?
黎王和朱斐等人带了大军赶至瑶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大年初五的寒风刮得肆意凛冽,瑶台最顶端的人影被那狂风刮得衣袂飞扬,整个身子好似都在摇晃着,仿佛一个不慎就会被那猛烈的大风刮得跌落下来。
宫里的瑶台建立的足足有七层阁楼那么高,站在上面可以将整个帝都尽收眼底,俯瞰万物。
正因为建的高,上面也是冬日里的最阴寒之地。
望着上面,徐砚琪惊吓的说不出话来,她的瑾儿还那么小,如何抵得住上面的狂风猛烈?这样吹下去,他定然是要生病的啊!
朱斐也早已提了一颗心,如今瑶琴和瑾儿都在他的手里,当真是让他进退艰难。扭头瞥了眼通往瑶台顶端的台阶,早已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看来,高束根本就没想过活着走下来。这一次,他早已是破釜沉舟,连丝毫的后路都没有给自己留下,彻底的疯了。
黎王身穿铠甲,浑身散发着帝王的霸气,他眸光冷冽,抬头对着上面的高束大喝:“高束,你身为太子,却行弑君篡位之事,简直天理不容。且又私通蛮夷,投敌卖国,更是我大齐的败类,罪加一等,人人得而诛之!事到如今,你竟然还不知悔改,拿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和婴孩做要挟,你的心里,可还有一丝一毫的悔过之意?”
瑶台上的高束眸中闪过一抹阴冷,嗜血的冷笑道:“高烨,成王败寇,你又何苦在此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说我弑君篡位,你有何证据,我如今只看到你身为亲王竟然带兵打入皇宫,企图谋反篡位。若说弑君篡位,那也是你高烨!朕乃堂堂天子,一国之君,又岂会向你俯首称臣?简直痴人说梦!”
黎王道:“先帝之前身体虽说不好,但宫里的御医也说过,三两年内根本不会有大碍,然而本王刚离京出征,先帝便突然暴病而亡。且先帝病重的那段日子里,只有你和掌握禁卫军的统领张宪在场,张宪本就是你的人,朝中上下谁人不知?仅凭你们二人的一面之词,又能证明什么?”
高束道:“若说不信,那也是你一人不信,朝中上下除了你高烨,人人还不是尊我为皇?”他说着,展开双臂,任冷冽的狂风吹拂得衣袂翻飞,闭目享受着内心奔涌着的自豪感,对着下面的众人大喝,“朕是天子,是天命所归,尔等公然反叛,便是有违天道,上天必遣之!”
黎王勾唇冷笑:“当初你逼宫谋反,朝中大臣的家眷尽在你手,他们谁还敢说一个不字?他们尊你为皇,不过是迫于形势所逼,此等弥天大谎,你骗得了天下人,却骗不了本王!更骗不了你自己的心!你扪心自问,你自己做出此等叛逆不肖的事情来,将来又有和面目面对先皇,面对我高家的列祖列宗?”
高束面色越发阴沉起来,眸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狠辣与怒火:“我无颜面对先祖,莫非你高烨就有颜面了吗?这些年为了得到那至高无上的帝王宝座,你背地里做了什么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说着,突然转身走至瑶琴的身边,伸手毫不留情地握住她那光滑新嫩的脖颈,满目的阴狠毒辣,唇角勾起一抹令人浑身发寒的笑意:“凤雀楼里的花魁娘子,钟楼前楼主的亲生女儿,这几年来,凤雀楼可是给你搜集了不少的情报,帮了你大忙了!”
他的手猛然收紧几分,瑶琴顿时被卡的喘不过气来,面色也越发苍白了。她怀里的孩子好似受到了惊吓一般,突然哇哇大哭起来,孩子的哭声很大,听得下面的徐砚琪和朱斐一阵心揪,同时也为此时的瑶琴捏了把汗。
朱斐面色一凛,对着瑶台之上的高束大喝道:“高束,你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如今竟然要挟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和婴儿来保全自己,简直不知羞耻!”
“哈哈!”高束仰天大笑,目光如一把弯刀直直射向瑶台下长身玉立的朱斐,眼眸微微眯起,“朱斐,朕还不曾定你的欺君之罪,你倒是先教训起朕这个皇帝来了。”
他说着扭头去看仍被自己捏着脖子的瑶琴,继续道:“这女人的父亲,前钟楼的楼主岳中是你的师父,岳中死后把整个钟楼交给了你。试问,若你真的自幼是个痴傻之人,岳中会把自己多年来的心血交给你?这些年你背地里做了多少事,与星宿阁阁主安木淳勾结,训练玄甲铁卫,暗中联络黎王行谋反之事,甚至娶了富甲一方的徐宗益的妹妹为妻,你这些所作所为,难道就堪称君子所为?”
朱斐冷笑:“若非你和先帝心胸狭窄,将整个怀宁侯府逼得无路可退,我又何至于此?从我懂事开始,朝廷暗中派出的杀手便不计其数,我所做的一切均为自保,你会有今日之恶果,均是你自作自受,又如何怪得了别人?若非你苦苦相逼,谁又愿意挑起战乱,险黎民于水火?”
高束道:“事到如今,我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既然我今日难免一死,就不防让她们两个来为我陪葬!这两个,一个是你敬爱的师傅之女,一个是你的骨肉至亲,想必都是极有分量的吧?”
“瑾儿!”徐砚琪吓得面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