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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呀,还是大姐姐对我好!”徐砚芳兴奋地挽上徐砚秋的胳膊,两眼放光,仿佛钱已经赚回来了。
徐砚秋心里也是舒坦,拍了拍她的手道:“走吧,去姐姐那儿坐坐。”
相邀而去的两人却不知,她们刚刚讨论的一切早已入了徐砚琪的耳中。
“小姐,要不要通知老爷和夫人?”朱彤望着逐渐远去的背影轻声问道。
徐砚琪轻轻摇头:“不必,徐砚芳不听劝告,也是该给她点教训了。”
“四妹妹同我想的一样。”
耳边突然响起轻柔的声音,徐砚琪回头一看,竟是徐砚思从一片假山后面走了出来。看样子刚刚的一切她也是听到了的。
徐砚琪还未开口徐砚思便已缓缓向这边走来:“阿芳太任性,不听劝告,借着这次给她吃些苦头也好。”
这还是第一次徐砚思这般同她说话,倒让徐砚琪有些不自在。
似乎看出了徐砚琪的疑惑,徐砚思微微一笑:“四妹妹不必这般看着我,刚刚阿芳去找你,你们两人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我知道你是为了她好。自你同戴赢和离,慧儿便总是在我身边说你变了,还劝我多同你亲近,可是我却不信。”
第一次听徐砚思同自己谈心,徐砚琪眉头微挑,饶有兴致地认真听起来。
“以前我总觉得你和大姐姐还有三妹妹是同一种人,唯一不同的便是你心思单纯,没有她们两人心里的弯弯绕绕,不过那也是你自幼便站在高处,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自不用去耍什么手段。最近我才突然觉得,以前是我看错了。”
徐砚思说着突然苦笑一声:“也是我自己心高气傲,容不得见你在这个家里倍受宠爱,所以才会有以前的偏见。因为此事,慧儿曾劝过我几次,我却根本听不进去,甚至为此与她一个多月都不曾说话。如今看她这般痛苦,再想想她自己满腹委屈却还一心为我的话,倒觉得一下子想通了许多。”
“我总觉得你比我拥有的多,可如今想来我有慧儿这样的知己,又有夫君的万般宠爱,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又为何非要同你一较高下?”
徐砚思眼中的真诚徐砚琪自然看得出来,她幽幽叹息一声:“二姐姐想明白就好,若说幸福,我嫁给戴赢又何尝不是一场不幸?其实,上苍还是公平的。”
提起戴赢,徐砚思不由想到怀宁侯家的大公子朱斐来,面带关切:“其实,怀宁侯府的婚事,如果四妹妹不愿嫁,凭着爹娘对你的疼爱,自不会逼你,四妹妹又何苦为难自己?”
难得有来自姐妹的关切,徐砚琪心头一暖,故作轻松地笑道:“我倒觉得嫁入侯府没什么不好,说不定哪天我便做了世子夫人了呢?”
看着眼前这个自己讨厌了许多年的妹妹,徐砚思第一次有了心疼。她一直觉得这个妹妹拥有太多,却不曾想过她心中也有自己的苦楚。
在戴家的半年里,没有夫君的宠爱,那日子有多难熬?如今好不容易摆脱了,却又入了侯府那样的地方。她嘴上说的轻松自在,其实心里也是为了整个徐家着想吧。她一直羡慕徐砚琪嫡女的身份,可这身份之下却也有她这个庶女体会不到的责任。
徐砚思的这些想法徐砚琪自然不会知道,她只是觉得这个二姐姐突然之间也不那么讨厌了。其实,她也从没有讨厌过,只是不喜欢接触罢了。
不过,既然徐砚思能同二嫂的感情那么好,想来身上也是有自己的优点的。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陈慧的事情过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徐砚琪每日里待在自己的阁楼上自己动手做些珠宝首饰,看芷巧和朱彤感兴趣便教她们一些,倒是不觉得寂寞了。
而欺辱陈慧的张彪,因为这是多年前的事情,张彪早已记不太清陈慧的长相,所以当絮窕把那件事的时间地点都说出来时,便也只得认下了。
却原来那日张彪去林子里砍柴时喝了些酒,恰巧碰到陈慧经过那里,一时色起便做出了那龌龊事来。
张彪这样的罪在大齐律法中还不至于送命,被徐知县送到了窑洞里做苦力。当然,徐宗文暗地里不会让他过得太舒服就是了。
一时的鬼迷心窍害了一个美好女子的一生,每日看着依然情绪不对的陈慧,徐宗文心中岂会不恨?这个时候,怕也只能找找罪魁祸首来撒气了。
窑洞那样的地方,本就条件极其恶劣,纵然是死个人也不会引人瞩目,张彪自以为逃得一死,却不知痛不欲生的事情还正在等候着他呢。
不过,他自己做的事,终归是要付出代价的!
因为陈慧的事,絮窕独自忍下了众人异样的眼光。徐府下人们明里暗里的议论总归对絮窕不好,徐砚琪本想着让二哥做主给絮窕找一个好的婆家。不料朱清突然找到徐砚琪央求着把絮窕嫁给他。
难得有人不在乎絮窕的“过往”,而朱清徐砚琪瞧着本性也不坏,再加上两人情投意合,便应允了此事。
徐宗文感激絮窕,给朱清和絮窕办了隆重的婚礼,还为她们二人在芙蓉巷制备了一处院子。
看着朱清和絮窕满脸的幸福,徐砚琪不由想到自己的婚事,对于这门婚事,徐砚琪称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她只是希望进入侯府罢了。
心中的仇恨太深,这一世若不能给坑害自己的人一点教训,这心里又岂能舒坦了?
至于朱斐,崔玥觉得这是自己欠他的,上一世他一心一意为她,她却只想着朱霆,最后落得个香消玉殒的下场。
如今重活一世,也是该补偿他曾为自己做的一切了。
原本朱徐两家的亲事早已定下,便是隔年的三月份。然而世事难料,怀宁侯府的朱老夫人突然生了病,怕自己什么时候便去了,非要将两人的婚期提前。
所以,这婚事便一下子挪到了九月初六。
一下子提前了六个月,若搁在一般人家里,恐怕早已乱成了麻。不过朱家毕竟是堂堂怀宁侯府,订好了日子之后早早地便开始花重金招募打杂的人手,甚至连徐家需要的人丁也给添补上了。
所以,日子虽急了些,但一切依然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九月初五的夜色格外浓重,徐砚琪着了一件月白色碎花长裙婷婷站立在阁楼的阑干前,偶尔吹来凉风瑟瑟,使得她披散下来的墨发飘飘洒洒,肆意飞扬。薄薄的长裙也随之舞动,袅袅若仙。
想到明天便要出嫁,崔玥心中有些淡淡的伤感。从夏到秋,不知不觉她已在徐家待了数月,这几个月,她早已和真正的徐砚琪融为一体,对这个家,家里的人有了感情。
如今突然之间要离开,崔玥心中觉得不舍。
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的出嫁,想想明天那些繁琐的礼节,以及难以预料的未来,她只觉整颗心闷闷的,甚至有些寂寥。
其实,她一直都是孤独的,而这份孤独让她害怕,患得患失。
在这个世界上,她真正的父亲以为她死了,如今的父母把她当作另一个人,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是谁,也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的苦,心里的恨。
原本,她崔玥可以过得很好,很好的。
她缓缓抬头看向天边那一抹弯弯的月牙,口中不自觉喃喃出声:“爹,如果你知道阿玥还活着,是高兴,还是觉得给崔家丢脸呢?不过都不重要了,因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不是崔玥,我是徐砚琪。”
“一个人自言自语什么呢?”苏氏想到女儿明日便要出嫁,便过来陪陪她,顺便再说说体己的话,谁知刚一上阁楼便听到女儿在喃喃些什么。
徐砚琪吓得一颤,忙回过头来,看到苏氏低低地唤了一声:“娘。”
苏氏看到女儿不由吓了一跳:“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哭啊?”
徐砚琪听罢伸手摸了摸脸上冰凉的泪水,笑了笑道:“想到明天要出嫁,有些不舍罢了。”
苏氏这才稍稍安下心来,上前拉住女儿:“傻孩子,怎么站在外面,当心着凉。走吧,进去陪娘说说话。”
☆、第22章 成亲
九月初六,清原县难得的热闹了一回。
徐知县的爱女嫁入怀宁侯府,虽说门不当户不对,但在寻常的老百姓眼中都是朝廷的官员罢了,自不会太在意这些,所以围着看热闹的不在少数。
徐砚琪早早便被打扮的漂漂亮亮,穿上了凤冠霞帔,直看得芷巧在一边夸赞:“小姐真是生得好,倒教我们这些人羡慕。”
徐砚琪嗔了她一眼:“你这丫头,越来越会拿我寻开心。”
一旁的杨蓉也跟着笑:“芷巧这丫头说的很对嘛。”说完,又拉着徐砚琪的手接着说道,“原以为还能留你在家里两日,不想这么早便要走了,你大哥这没心没肺的竟也不说回来送你,等他回来了,我定饶不了他。”
徐砚琪拍了拍她的手笑说:“大哥哥生意繁忙我自是知道的,原本不是也打算回来的吗,谁曾料到这亲事又提前了呢。”
崔玥到如今还不曾见过徐砚琪的大哥徐宗益的面,不过在徐砚琪的记忆力徐宗益是个很有钱的主儿,他很早的时候便出去闯荡了,很少有归家的时候,所以同徐砚琪这个妹妹的关系并不亲近。就连同杨蓉成亲都是匆匆的回来,匆匆的走。徐砚琪并不知道他在外面究竟做得什么生意,但每年送回来的银票数目却是吓人的。
其实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大哥,崔玥说不好奇那是假的。不过如今人不在,只好奇又有什么用呢?不过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总会有见面的时候吧。
徐砚琪正思索着,外面已有人传话说吉时已经到了,芷巧和朱彤听了急忙拿了盖头为徐砚琪遮上,这才由喜娘搀着下了阁楼。
根据清原县的习俗,女儿家出嫁都是由家里的兄长背着上花轿的,所以刚下阁楼便见徐宗文等在了那里。
从徐府宅院至大门口,一直到上花轿,徐砚琪都被嫣红的盖头遮着,看不到前面的景象,却能听到大家一言一语的热闹。
崔玥第一次嫁人,虽然一切都在按自己计划的向前推进,但想到自己马上便要为人。妻,她还是觉得有些紧张。
坐在轿子里,她藏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握住,薄薄的双唇紧抿。
接下来的生活,又会是怎样的呢?不过,有崔岚在,想必还是有些意思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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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宁侯府果真还是个注重礼节的地方,徐砚琪顶着重实的嫁衣和首饰,等拜完了天地早已浑身酸痛无力,不想动弹。
入了洞房,朱彤和芷巧守在门口,徐砚琪则独自端正地坐在榻上,背后是喜庆的鸳鸯被,被子的下面撒了许多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可能由于太过疲乏,虽一天没有进食,徐砚琪却并没有太饿的感觉。
双肩微微有些酸痛,脖子也被头上的重物压得难受,不过自幼的教养摆在那儿,她还是不敢乱动,只默默期盼着朱斐能快些回来把她的盖头揭下来,等喝了合卺酒,她便可以卸下这身装备了。
巧的是,徐砚琪刚闪过这个念头,朱斐果真便推门走了进来,这倒让徐砚琪心里咯噔一下子,再一次紧张了起来。
说起来,她同朱斐自幼便相识,算不上陌生,不过如今成了自己的夫君,那感觉自然便和以往不同了。
然而,正当徐砚琪心如小鹿时,朱斐的一句话瞬间便打破了二人的氛围:“神仙姐姐,你为什么要把自己藏起来呀,要跟我玩儿捉迷藏吗?”
徐砚琪盖头下面的脸色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