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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郁鸢硬是冷了还一会儿才抬头看她,只是眼里依旧波澜不惊,也不回她的话。见此,那小姐才低低笑开:“你莫要担心,我不会告发你的,你不是要去祠堂么,我可以待你进去。”
“我凭什么信你?”信一个公孙文和一个红袖已经是及其冒险的事情了,若是在信这位小姐,那就是自找死路。又何况这位小姐在这桃源村里应该是过得幸福的那一波,她无求于人,又如何愿意帮助别人。
那小姐顿了一下,似没想到高郁鸢会一口拒绝,明明看到她之前是很想去祠堂的。沉默了片刻,这小姐才缓缓开口道:“我娘家姓胡,家里有个老母,大家都叫我慧娘,我家相公也是外来人。”她说到此处,忽然停了下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那眼神飘忽不定的,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我是真心实意喜欢我家夫君的,他也从来没有嫌弃过我,所以我想让他离开,不要在这里跟我们一样苦苦煎熬,永不得超生。”
话说纵然是神仙能上天入地,有时候都会觉得寂寞无聊,这些鬼却只能在这个小小的村中苟且,所以胡慧娘有这样的想法倒也不假。
但高郁鸢依旧不敢轻易信她,不过倘若她能带自己进祠堂,倒也可以冒险一回,毕竟时间不等人,外面的天气又如此炎热,他们在不出去,尸体该腐烂了。
因此深思熟略一般,假设了各种突发状况,这才同胡慧娘去祠堂。
这村里的小道巷子特别多,左转右走的,直至一处透着阴冷的小巷子,胡慧娘便指着那巷子尽头道:“往里走,便是祠堂的侧门。”
高郁鸢在心中估算了一下地图,这里高墙中,的确是祠堂,但见站在巷子口不动的胡慧娘,不禁有些疑惑:“你不同我去么?”
胡慧娘脸色猛地一变,有些紧张道:“我……我不能进去,我这里等你便是。”
高郁鸢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几眼,退回几步于她并排站在一起:“你既然不去,那我一个人也懒得去了。”
“你不想救你朋友么?”胡慧娘忽然来了这样一句,口气甚至是有些着急。
高郁鸢一双明眸死死的盯着她:“我是要救,但也不能盲目的救,你不是要救你相公么,那你同我来啊。”
胡慧娘此刻内心挣扎,但却一时间拿不定注意,而就在此刻,巷子尽头那扇小门却发出‘吱呀’的一声自己打开。
高郁鸢只觉得一个骇人的阴冷迎面而来,还没躲开就听见身后的胡慧娘痛苦的求饶道:“大人,奴婢已经将她带来了,求大人饶命。”
这个时候高郁鸢只看到胡慧娘痛苦的在地山翻滚挣扎,无形中像是有只手紧紧的捏着她的命门。她几次想要出手帮门,却是无从下手。忽然,胡慧年整个狼狈的身躯像是被人用力的拖拽一般,猛地拉进了小门里,高郁鸢犹豫着要不要赶紧跑,可是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像是被什么缠住了一般将她也往后拖去,速度极快,等她总算觉得站稳了身子,却发现四周都是冰冷且又让人难以呼吸的阴冷。
小门已经紧紧的锁上了,院中并不算宽敞,前面那座小厢房给人一种又黑又暗的感觉。她深深的吸了口气,踢了一脚地上的胡慧娘,这一踢不要紧,一踢那胡慧娘瞬间便成了一堆尘土,被这院子里的空穴来风一卷,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高郁鸢的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这胡慧娘是不是就算真的飞灰湮灭了……可自己连是谁动的手都不知道。
“胆敢违背本大人的意思,便是这样的下场。”这声音忽然响起,从四周每一个角落传来,让人分不清楚本尊到底在哪一个方位。
高郁鸢不断的转着头,心里有些发毛,但还是壮着胆子大声道:“有本事害人,你倒是有本事现身啊!”
她的话音才落,眼前便站着一个黑衣女人,脸上带着黑色的面纱,一双阴冷的眼睛,不可一世的打量着高郁鸢。
高郁鸢被这忽如其来的身影吓了一跳,心里忍不住嘀咕她不按常理出牌,一般这桩状况不都是要先故弄玄虚好几次么?
☆、第198章 解脱
“她已经替你办完了事情,为何还要杀了她?”胡慧娘做错了什么,高郁鸢不明白,还是这个黑衣女人本就是喜怒无常之人。
黑衣女人听到这话,冷冷一笑,旋即目光一转,带着几分狠厉道:“她不过是替本大人从男人身上吸取怨气的替身罢了,可竟然还背着本大人跟那男人情意绵绵。”
高郁鸢听到这个说法,一时间倒是愣住了,这算是什么理由。还有为何要从男人身上吸怨气?一面蹙着眉打量起她来:“我虽不知道你炼就的是什么功夫,需要这样吸取怨气,只是你在此地布阵害人,便是自毁公德,由此铸下心魔,终究不能得大成。”高郁鸢说完,自己就想拍自己两把站,什么时候自己也这么道貌岸然了,自己杀人的也不少,也没遵循过天道,而且这女人练的分明就不是什么正派法术,这样的邪魔外道,自己同她讲什么道理。
不过退一步说,此时此刻自己技不如人,不磨嘴皮子似乎其他的也做不了。
而她的这些话落入黑衣女人的耳中,就如同笑话,不过让黑衣女人意外的是,这么多年来勿入桃源村的魂魄里,竟然还有这样自己提天道的。她目光中竟然还浮起一丝回忆来,“多少年没有人在同本大人说天道了。”忽然口气一转,一把凶狠的抓住高郁鸢的脖子,一面仰天嘲讽大笑:“天道?他算个什么东西,本大人的眼中只敬奉三位上神。”而最为让她尊崇的便是郁鸢上神。
当年的神魔之战,倘若不是郁鸢上神站出来,那如今哪里还有鬼、幽冥、魔三界。那时候她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兔妖,被那些所谓的神和仙当作宠物一般来赏玩****,如果不是郁鸢上神,那她只怕早已经烟消云散了。
可是当年却因那位上神,是他负了郁鸢上神,让郁鸢上神永坠地狱深处。
她没有爱过男人,但她知道男人皆不是好东西,所以这些年来她一直试图唤醒郁鸢上神,可是自己的妖力根本不够,因此她才想了这个办法,在人间设置了这座连地狱阎君也发现不了的桃源村。
只有吸取男人的怨气,她的妖法才能快速精进。
高郁鸢虽然去过一次妖界,但还没好好的看看那万妖大会是什么样子的,就勿入了焚心之梦,还中了相思蛊。也正是因为这该死的相思蛊,她跟北辰无忧才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光阴。
随着黑衣女人激动的心情,她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高雅顿时觉得难以呼吸,脸颊顿时变得苍白无比。她下意识的挣扎着,想要挣脱,瞳孔不由得一下睁得大大,满脸难以置信。
在黑衣女人的身后,北辰无忧不知是如何逃出来的,身上穿着厚重的大红喜服,脸颊上也是一片苍白之色。他的手中正握着一把精巧短小奇怪的匕首,趁着那黑衣女人此刻注意力都在高郁鸢的身上,便从她背脊骨中断狠狠的扎下去。
匕首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插下去的那一瞬间,女人背后的伤口处散发出一缕缕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黑色雾气,而女人则惨叫着瘫软倒在地上卷缩成一团。
高郁鸢因此得以逃生,可因为严重的缺氧使得她现在全身虚软,只得就这样狼狈的躺在地上,贪婪吸着空气。待北辰无忧走近将她扶起,恢复了些许的她才发现北辰无忧身上竟然多处钝伤,只是因他那大红色的衣袍所以不显。
高郁鸢心头一疼,一把抓住他的手,一片慌张:“你怎么伤的这般重?”
“无妨。”他气轻描淡写,却依旧掩饰不了他此刻的虚弱。他支着身体站起来,拉着高郁鸢,“咱们先走。”那只匕首是从苏家夫人手中得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但是她们都害怕这只匕首。但北辰无忧知道,纵然这只匕首的确怪异,但要对付这个黑衣女人,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虽然她现在切断了那女人的脊骨,但想来要不了多少时间她便会恢复过来,因此当前他觉得还是先离开在说。
只是黑衣女人恢复得比北辰无忧想象中的要快,两人已是疾步飞快,可从到门口,那抹黑色便从天而落,挡在了门口。高郁鸢想着重伤的北辰无忧,所以便率先出手,却反被北辰无忧往后推了一把,没彻底恢复过来的她脚下一阵虚软,便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而就在此刻,那女人长剑指天,一击黑色的雷霆闪电从剑尖飞跃到天空,尔后凝聚成千丝万缕的闪电网,铺天盖地的朝着二人落下来。
高郁鸢曾经用雷咒杀过人,知道这雷法的厉害,倘若这雷电之网真的打下来,那他们定然直接飞灰湮灭。而这一刻她竟然没有想到要逃到离雷电一丈之外的安全地,反而是朝雷电中央的北辰无忧撞过去,只希望自己能将他推出这雷电之外。
但高郁鸢这样想的同时,北辰无忧何尝又不是如此。
她被他扑倒在地上,身子被他严严实实的挡在身下,当雷电落下来之际,她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身上这人的剧烈颤动。
原本大红色的喜袍此刻已经看不出了之前的模样,他的背部一片血肉磨坊,整个人奄奄一息趴倒在了她的身上。
且不说他们能不能逃离这里,纵然是能,可是北辰无忧伤势如此之重,可是能撑下去?她这一刻说是心如死灰一点也不为过。
黑衣女人心中不知道为何忽然很是爽快,但看到还有着微弱呼吸的北辰无忧,却又皱起眉头来:“竟然没有死?”没有一个凡人能受得过她这黑心雷电。
除非……?他根本不是凡人,这个念头一起,便再也压不下去,黑衣女人心中很是好奇,准备开始推算北辰无忧的身份。
可就在这时,头顶上的碧蓝天空,忽然被人横空撕破,一个戴着黑色斗篷的黑衣人从天而降。
黑衣女人这么多年来靠着吸取这里的怨气,修为大有长进,可是眼前这个身笼在黑色斗篷之下的人,她竟然感觉不出他是什么修为。全身戒备状态,防备的盯着对方。
一个中年男子般稀松平常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够了!”他的口气也如同市井小民一般,甚至带着劝说的味道。
但不止是黑衣女人觉得头昏脑胀,高郁鸢和本就奄奄一息的北辰无忧直接昏迷了过去。
黑衣女人不断的凝固着自己的妖力作为屏障,可中年男子的声音却犹如魔音穿脑般来回在她的脑中徘徊,甚至是她的眼神也模糊起来,看那中年男子从一个变成两个三个,最后甚至幻化出无数个,每一个都在对她说同样的话。
“已经万年之久,若不是看在你的这份心上,本尊不会容忍你在人界放肆多年,还不赶紧回到妖界,千年间不准在到人间来胡作非为。”中年男子淡淡的说着,将目光转向了已经昏迷过去的北辰无忧二人,却苦苦摇头:“孽缘,孽缘啊!”面上虽都是不满之色,可还是向北辰无忧满血肉模糊的背部洒下了一撮雪白色的粉末。
黑衣女子此刻已经恢复过来,只是依旧畏惧于这斗篷之下到底男子,但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道:“你是地府的人?”
“是不是又如何?”他淡淡的回了一句,顿了一下方道:“速回妖界,这附近有四海水域之人。”他说完,黑色的身影竟然在化作一团浓墨,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见此,黑衣女子更加可以确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