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直奔福王府,却发现京中王府被青衣卫围住; 根本没法进去,他只能来端王府见赵郁。
这时候外面传来小厮的声音:“王妃到!”
赵翎当即起身迎接。
门上的锦帘被小厮掀起; 兰芝带着珊瑚走了进来; 她抬头看向赵翎; 见他依旧是旧日模样,凤眼朱唇; 身材高挑; 只是形容清瘦了许多; 明显有些憔悴,知道赵翎心系妻儿; 忙与赵翎彼此见了礼,然后把福王府如今有太医进驻疗治的事情说了。
赵翎心知这是赵郁的安排; 点了点头; 却没有说话。
他和赵郁是兄弟,自不会说那些泛泛的客套话。
兰芝见赵翎心下定了些,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她说话素来简练; 此时和赵翎说话,更是一句废话都没有,简简单单的叙述而已。
赵翎坐在酸枝木官帽椅上静静听着,俊脸没有表情,可是兰芝发现他的手青筋绷起,显见是愤怒到了极点,心中不由叹息。
待兰芝说完,赵翎起身郑重地一揖:“弟妹,对不住,是我治家不严。”
如今福王病倒,福王府由他打理,今年的除夕宫宴和正旦大朝会,他都以侍病为理由回避了,没想到世子妃小孟氏和侧妃武氏联合起来,以参与京中交际为理由,非要带着孩子进京。
赵翎被她们纠缠不过,只得眼不见为净,随她们折腾,谁知这两个人居然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
全是他治家不严之过。
只可怜阿岷和阿岫这两个孩子了。
兰芝说完前情,便恳切道:“大哥,伤寒疫非同寻常,极易染上。如今因为朝廷严密控制,疫情还只是在京中福王府蔓延,据太医院传来的消息,福王府中已经有人持续服用汤药病情好转,您不如先在这里住下,静待消息。”
赵翎心中已有决定,笑了笑,道:“多谢弟妹盛情,只是我——”
“只是你什么!”外面传来赵郁的声音,随着越来越近的靴子声,赵郁大步流星进了内书房,先向赵翎见了礼,然后看向兰芝,眼中带着问询。
兰芝柔声道:“阿郁,我把情况都跟大哥说了。”
赵郁点了点头,道:“兰芝,你回去休息吧,我和大哥谈一谈。”
兰芝正要起身,赵郁却又交代珊瑚:“好好扶着王妃!”
兰芝如今怀着身孕,就怕地下万一有水结冰,路滑易摔。
经历了那么多事,赵郁对“人心险恶”四个字简直是认识深刻。
珊瑚忍着笑,答了声“是”,扶着王妃出去了。
若是以往,赵翎定要打趣赵郁,可是如今他哪有那种心情。
赵郁拖了一张官帽椅放在赵翎身前,自己坐了下去,然后道:“大哥,你得帮我。”
赵翎一愣,凤眼微眯看向赵郁:“阿郁,你又闯什么祸了?”
赵郁凑近赵翎,低低说了几句话。
赵翎:“。。。。。。阿郁,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啊!”
他居然派人不声不响就和西夏赫孙打了起来,朝廷中如今一点风声都没有。
赵郁眨了眨眼睛。
他就是胆大包天啊!
赵翎叹了口气道:“我先回王府吧,先处理完家事,再说国事。”
赵郁还要再劝,赵翎摆了摆手:“你不必再劝了,我总得担负起自己该担负的责任,不能一味逃避了。”
听大哥这样说,赵郁知道大哥心意已决,当即叫了孙秋进来,道:“你去太医院一趟,就说我的命令,领六套银丝头罩及辅助的药物。”
如今太医进入福王府,都需要用银丝头罩罩头,而且用搀了药粉的布巾捂嘴,否则根本不敢进去。
兰芝回到内院,刚扶着珊瑚绕过影壁,便看到阿犬从正房明间跑了出来,心里不由一喜:“阿犬!”
阿犬好几日没见娘亲了,想得很,听到丫鬟通禀说王妃到了,就跑了出来。
他叫了声“娘亲”,迈动小短腿飞快地跑了过来,隔着锦裙一把抱住了娘亲的腿,仰首哼唧着撒娇:“娘~娘亲~”
兰芝心都要融化了,弯腰抱起阿犬:“我的心肝小宝贝阿犬!”
阿犬被娘亲抱了起来,便捧着娘亲的脸,先在娘亲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左左右右又亲了好几下。
兰芝被儿子柔软的唇亲得心里软绵绵的,抱着阿犬慢慢往正房走,口中道:“阿犬,这几日开心么?想不想娘亲呀?”
阿犬如今口角已经很伶俐了,双臂揽住娘亲脖颈,把在蔡家营和在宫里好玩的事都和娘亲说了一遍。
翡翠带着跟随进宫的两个丫鬟出来行礼:“见过王妃!”
兰芝笑眯眯道:“你们辛苦了!”
又道:“这次跟世子侍候的人,丫鬟一人赏一套赤金头面和一套衣服,小厮一人赏两个金锞子外加一套衣服!”
翡翠等人都笑着谢了赏。
她们随着世子进宫,当真是日夜轮值,时时都保证世子身边有人,就连夜里睡觉,也都有人熬夜守着,就怕给人可乘之机。
不过几日时间,他们都瘦了一圈呢!
珍珠珊瑚等人知道翡翠她们跟着世子进宫的辛苦,也不争竞,都笑着上前,屈膝向阿犬行礼:“给世子请安!”
先前她们都混着叫“阿犬”或者“小公子”,如今朝廷已经批了王爷的请封折子,以后可得称呼世子了。
阿犬早跟着白文怡学过礼仪了,当即似模似样道:“平身吧!”
见阿犬明明是白白嫩嫩的大眼睛小娃娃,却做出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来,兰芝抱着阿犬笑了起来。
众丫鬟也都笑着起身:“谢世子!”
到了晚上,阿犬自是要跟娘亲一起睡了。
翡翠给阿犬洗了澡,拿大丝巾擦拭了身子,换上了洁净的白绫小中衣,然后故意笑着问阿犬:“世子啊,今晚跟谁一起睡呀?”
阿犬翻身一滚,灵活地滚到了娘亲旁边,一骨碌坐了起来,抱住了娘亲的胳膊,温暖柔软的小脸贴了上去,声音娇娇嫩嫩:“阿犬当然是要跟娘亲一起睡呀!”
翡翠见阿犬又在撒娇,当下笑了起来,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脸颊:“阿犬羞羞羞,这么大了还要跟娘亲一起睡!”
阿犬若无其事一扭脸:“咦,孙秋来了!”
翡翠:“。。。。。。”
她的脸瞬间红了,当下低下头弄着衣带。
兰芝又好气又好笑,看向阿犬:“阿犬,这是谁教你的?”
阿犬一本正经道:“娘亲,是白公公教我的。”
上次翡翠取笑他,他不知道该如何回话,白公公就教他这样说。
兰芝:“。。。。。。”
阿犬这孩子,可真是人小鬼大!
翡翠听说是大太监白文怡教的,当下顾不得害羞了,忙道:“王妃,世子在宫里的时候,是白公公教世子礼仪的。”
兰芝含笑又问了阿犬几句,发现阿犬还真跟白文怡学会了不少东西,心中甚是感念白文怡。
阿犬终于又躺在了爹娘的大拔步床上,心满意足,这儿摸摸,哪儿看看,折腾了好久,又缠着兰芝给他讲故事。
兰芝侧身躺着,用右手抚摸着阿犬柔软的发,柔声讲着故事。
故事讲完,阿犬又问了两个问题,得到回答后,他伸手探到兰芝衣襟里,柔嫩的小手摸了摸兰芝的肚皮:“娘亲,弟弟就在你的肚子里吗?”
兰芝想了想,道:“嗯,不过也有可能是妹妹。”
阿犬把脸贴到了娘亲肚皮上,先叫了声“妹妹”,想了想又道:“弟弟,等娘亲把你生下来,我和娘亲一起睡,你和爹爹一起睡,听到了么?咱们说定了呀,不许后悔!”
兰芝扑哧一声笑了,抬手抚摸着阿犬,一下一下,不一会儿就把阿犬给摸睡着了。
赵郁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
兰芝迎了他进来,低声问道:“大哥那边怎么说?”
赵郁抱住了兰芝,低声道:“大哥非要进福王府。。。。。。”
不过他能理解大哥,若是同样的事出现在他的身上,他也会进去陪自己的妻儿。
兰芝“嗯”了一声,道:“大哥是一家之主,是丈夫,也是父亲,这是他的责任。。。。。。”
赵郁在兰芝唇角亲了一下,柔声道:“兰芝,你和阿犬,还有腹中的孩儿,就是我的责任。”
兰芝反抱住赵郁:“阿郁,你也是我的责任!”
夫妻两个都笑了起来。
外面起了风,风声呜呜,寒意凛人,可是两人心中都暖融融的。
赵郁忽然道:“兰芝,我想洗澡。”
兰芝知道他的小心思,却故意道:“你想洗澡?去洗吧,我给你准备洁净中衣!”
赵郁凑过去,吻住了兰芝,过了良久,他抱着兰芝撒娇:“兰芝。。。。。。”
兰芝早发现了赵郁的变化,不由笑了起来,柔声道:“我知道了。”
转眼间正月十五元宵节就过去了。
赵郁终于接到了西北的战报——玉兆雁与白佳昊大败西夏与赫孙联军的进攻,歼敌三万余人,俘虏三千余人,西夏一直退到了者阴山,而赫孙则后退到了胭脂河,经历了这次伏击战之后,大周实际控制线向外推进了四百余里,而且使西夏和赫孙失去了天然的屏障者阴山和胭脂河。
到了二月底,大周朝廷收到了西夏使者和赫孙使者的降表——在大周军队的持续推进下,西夏和赫孙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在大周和西夏赫孙的谈判重新开始之时,福王府也终于解除了两个月的封锁。
赵郁一直在福王府大门外等着。
福王府大门一打开,赵郁就看到了一身白衣的赵翎抱着次子赵岫带着侧妃武氏走了出来。
赵郁大步迎上去:“大哥!”
赵翎看着前来迎接的弟弟,笑了起来:“阿郁。”
终于出来了!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够活着带侧妃武敞和次子赵岫出来,只是小孟氏已经去了,长子赵岷也不知所踪,小孟氏身边的亲信大丫鬟全都死光了,如今毫无线索。
赵郁早和兰芝商议过了,他把赵翎一家人安顿在了端王府外院的清和堂,当晚就把赵翎请到了内书房,兄弟两个吃酒说话。
一盏酒饮下,赵郁开门见山道:“大哥,你有什么打算?我希望你能帮我。”
短短两个月时间,赵翎似乎成熟了许多,也内敛了许多。
他看向赵郁,凤眼清澈:“阿郁,我想做一些实事,我知道你想在大周各地开办学堂,这件事能不能交给我来做?”
经历了这次生与死的考验,他早把先前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丢到了爪哇国。
与其做生而富贵不事稼穑的福王世子,不如踏踏实实为这个国家做一些实事。
赵郁笑了起来:“好!”
他伸手握住了赵翎的手:“大哥,你去礼部,好不好?”
礼部侍郎正好出缺,让大哥去做他想做的事情吧!
赵翎微笑:“好!”
赵郁端起酒壶,给兄弟两个的酒盏都斟满,然后递给了赵翎一盏。
赵翎饮了这盏酒,然后道:“福王府这次死的人太多了,我不打算继续住了,我在御河街有一个宅子,我预备带着武氏和阿岫搬进去。”
赵郁闻言,抬眼看向赵翎——他总觉得大哥话还没说完。
见赵郁看着自己,双目亮晶晶,就像先前一样,满是好奇,赵翎不禁笑了,伸手摸了摸赵郁的脑袋,道:“我母妃写了信来,打算让我续娶高门之女,我拒绝了。我打算把武氏扶正,好好教养阿岫,继续寻找阿岷。”
赵郁默然片刻,忽然道:“大哥,阿岷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