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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我。
我看着前面愉快蹦哒的离儿,淡淡道:“已经过去太久了。”
说完这句话,我便紧走几步,走到了离儿身边。
他站在原地,看了我们一会儿,终究没有再说什么,沉默的跟了上来。
人越来越多,街上也越来越热闹,我牵着离儿,裴元灏陪在离儿身边,我们三个人就这么慢慢的在人群中走着,身后的顾平和其他的侍卫不远不近的跟着,这一刻,好像真的就像是一家三口在街上闲逛,看着那些五彩斑斓的花灯,离儿牵着我们两的手,看着周围那些冒雨都要出来看花灯的人,也觉得有些新奇:“娘,他们不是去避雨了吗?为什么现在又出来看灯了啊?”
我淡淡一笑,道:“玉漏铜壶且莫催,铁关金锁彻明开;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看来。”
“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来看?”离儿默默的重复了一遍,然后突然笑着说:“那我是不是做了一件好事啊?他们因为我,才能看到这些花灯呢!”
裴元灏笑了起来。
我看了他们俩一眼,没说话。
又逛了一会儿,旁边的吴彦秋走上前几步,裴元灏看他有话要说的样子,便慢慢的走过去,只见吴彦秋小声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裴元灏的眉头立刻微微的蹙起,却没说话,而是抬头看了看还在飘着细雨的,灰蒙蒙的天。
时辰,差不多了。
这场雨没有下透,而是一直淅淅沥沥的下着,有些花灯被雨淋湿,损坏了,有的被淋得熄灭了,旁边立刻有人上来换上了新的花灯。
离儿也看到了这一幕,她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看着那些忙碌的随从,还有破损后被换下的成堆的花灯,她抬起头来看着我,眼神中明显的闪烁着一丝迷茫:“娘。”
我微笑着:“因为你要看,所以他就为你准备了。”
“……”
“因为你的一句话,就有很多人都要冒雨忙碌。”
离儿有些慌乱的说道:“可是,我没有说一定要看,我只是——”
我微笑着说道:“离儿,普通的老百姓说一句话,也许影响的只是家里的亲人,或者一两个朋友;他们说一句话,也没有人会立刻去为他们准备,为他们办。”
“……”
“但位高权重的人,就不一样了。”
“……”
“因为他有势力,也因为有很多人想要巴结他,所以可能他只是无意中说一句话,就立刻有人为他准备,为他去办。”
“……”
“他的一个想法,一个举动,可能就会牵动许许多多的人。”
“……”
“娘说的这个‘牵动‘,可以是造福,也可能是祸及。”
“……”
“你的一句话,让很多人在今天看到了漂亮的花灯,但也是你的一句话,让很多人要冒雨出来忙碌,这些花灯原本在天晴的时候可以用很久,但因为淋了雨,也许只能用这么一会儿,就废掉了。”
“……”
“这件事是好是坏,娘不下断言,你可以自己去判断。”
“……”
“娘只是要告诉你——越是有权力的人,越是要谨言慎行。”
离儿听了我的话,又转头去看了看那些忙碌的人,很快点点头:“我知道了!”说完之后,她的脸上又透出了一丝淡淡的落寞,低下头去,轻声道:“其实,我只是想和他多呆一会儿。”
听见她的这句话,我觉得胸口一阵刺痛。
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只是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轻轻的抚摸了她的头顶一下。
这时,裴元灏也走了过来。
他的神情也带着一丝淡淡的落寞,而看着离儿落寞的神情,立刻问道:“离儿怎么了?”
离儿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正要再问,我已经转身对着他,平静的说道:“我看时候也差不多了吧。”
“……”
“花灯也看过了,我们该回去了。”
他像是被人狠狠的捏住了心脏,虽然脸上还是沉凝的没有表情,但眼中突然晃过的剧痛的神情却是那样的鲜明,我甚至感觉到他的呼吸都窒了一下。
我又重复了一句:“我们,该走了。”
一群小孩子嬉笑着,从我们的身边跑过,一边跑还一边做着鬼脸,而我和他就这样平静的站着,对视着,周围喧闹的声音更衬得这一刻那仿佛令人窒息一般都沉寂。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冲出了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刀,朝着我们直冲了过来。
我们的眼角都看到了这个男人,但还没反应过来,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的顾平立刻便上前一步,将我一把推开:“小心!”
☆、990。第989章 血染长街
我被那重重的一推,踉跄着朝一边跌去,正好后脚跟绊在一处石阶上,整个人顿时跌倒下去。
裴元灏一见,立刻冲过来抓住我的胳膊。
我被他抓住,但另一边的肩膀还是重重的撞上了那石阶边的一座石狮。
“啊——!”
顿时,一阵剧痛从肩膀上传来,我几乎听到了骨头错位的声音,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裴元灏一把抱住我:“青婴!”
“娘!”离儿惊恐的尖叫了一声,也扑了上来。
但我一时间几乎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只感觉剧痛如潮水般涌来,瞬间便将我吞没,甚至眼前都一阵发黑,耳朵也嗡的一声变得一片空白。我咬着牙忍着,还是痛得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一句话都说不出。
而这时,刚刚还很热闹的街道上突然安静了下来,周围那些原本在观赏花灯的人中,不少人立刻冲了出来,将那些老百姓都推开,周围的护卫已经全都涌了上来,将我们团团围住,顾平上前一步,一把揪住那个男人的衣领,怒吼道:“你想干什么?!”
那人顿时也傻在了那里,没想到自己会突然遇上这么一群煞神,裴元灏铁青着脸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目光如刀一般,那人一对上他的目光,顿时手里的刀哐啷一声跌落在地上,腿脚发软的几乎要跪下去:“我,我没——没——”
“他是刺客!”
“说,谁派你来的!”
“快说!”
听见那些护卫的怒吼,他更是吓得面如土色,结结巴巴了半天才说道:“小的,小的不是刺客,小的只是个杀猪的……”
“什么?!”
“撒谎!”
那人的两条腿都在弹琵琶,哆嗦的道:“小的真的不是什么刺客,那群小子老是来偷小的的猪肉,小的今天气不过,才——”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都下意识的回头,只见刚刚跑过我们身边的那群小孩子,其中一个的手里正拎着一块猪肉,一见这边的情景,全都吓得一哄而散。
那人哆哆嗦嗦的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官爷,各位官爷大发慈悲,小的真的是冤枉的。”
……
那个人一身粗布衣裳,胸口挂着一个围裙也是油腻腻的,沾了不少碎肉沫,就连刚刚跌落在地的那把刀,被人捡起来一看,的确是一把剔骨刀,上面也沾了不少油腻。
看起来他没有撒谎,的确是个杀猪的屠夫。
这一下周围的人都僵住了。
尤其是顾平,他看看那个屠夫,又回头看看痛得满头大汗的我,一时间也有些慌乱了,急忙走过来:“青姨!”
裴元灏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目光狠厉得像刀锋一样。
最初的剧痛过去,我终于缓过了一口气,但肩膀上的痛楚却仍旧连绵不绝,一阵一阵的刺着我。我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看向他,只见他悔恨不已的低着头:“青姨,是我不好!我太冲动了。”
“……”
“青姨你没事吧?”
“……没事。”
我憋了半天才勉强说出了两个字,冷汗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鬓角滑落,也痛得说不出第二句话来。
他刚刚的确有点太冲动了,若仔细判断,是可以看出真伪的,但也许他一个人跟我过江,本身的压力就很大,加上背负着保护我和离儿的责任,更让他的精神极度紧张,才会这样草木皆兵,冒然的就出手。
但现在,责怪他也无济于事。
尤其当我感到自己是躺在裴元灏的怀里,他的胸膛就紧贴着我的后背,每一次急促的呼吸和胸膛的剧烈起伏都透过衣衫,清清楚楚的印刻在我的身上,那种感觉让我不由的就有些战栗。
和肩膀上的剧痛一样,这样的靠近,也让我无法忍受。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就要挣扎,离开他的怀抱。
可是刚刚要动,甚至还没有动起来,就感到肩膀上一阵剧痛,好像有一把钢刀扎进了骨头里在狠狠的转动着,但还不止这一出,我感到我的脚踝刚刚也硬生生的磨过石阶上凸起的棱角,好像磨破了踝骨,隐隐看到有血色浸了出来。
连痛呼都发不出来,我顿时咬着下唇,冷汗涔涔而下。
“别动!”
裴元灏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的声音并不陌生,一如既往的低沉,也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霸道和压迫感,让我原本就无力的手臂更是一软,又跌了回去。
但,就在他的话音刚落,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嗖嗖几声破空而来的锐响一下子打破了这一刻的僵局。
还没抬头,就听见周围传来了两声惨呼。
“啊——!”
仓惶的抬头一看,只看到空中出现了几道银光,如同闪电一般飞射而来,瞬间便没入了围着我们最外层,那些装扮成平民百姓的护卫的身体里。
顿时,鲜血飞溅,惨呼连连。
刺客!
我的脑海里闪过了这两个字,但比我反应更快的,是那些禁卫军的将士,他们立刻收拢阵型,围在我们周围,形成了一道保护墙,将我们周围都围得密不透风,一时间外面发生什么我们都看不到,只听见箭矢破空而来的声音,和那些人惨叫着倒下的声音。
我的冷汗一下缩回了身体里,大声喊道:“离儿!”
这丫头从刚刚我受伤就扑过来抱着我的衣角,这个时候也把她给吓住了,傻傻的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脸色顿时惨白起来。
尤其,当她看到一个站在最外围的护卫中箭,惨呼着跌倒在地。
几滴鲜血,溅到了离儿的脸上。
我生怕她会被误伤,正要伸手去抓她,却根本用不上一点力气,而就在这时,我感到裴元灏的一只手抱住我的胳膊,另一只手穿过我的腿弯,一用力,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我一下子窒息了:“你——”
但他根本看都不看我,只大声道:“保护离儿!”
那一声却是对着顾平喊的,顾平原本蹲在我的身边,刚刚已经完全被那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呆了,裴元灏这一声惊了他一下,他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他。
“保护离儿!”
他声色俱厉,势若雷霆,顾平一下子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一把将离儿护住。
我的心跳如雷,已经完全听不到周围那些老百姓惊恐的尖叫,也听不见箭矢破空而来的声音,更听不见那些护卫和刺客砍杀的怒吼,只感觉那双手的温度滚烫,虽然周围一片混乱,但却如磐石一般的坚定,抱着我一步一步的往长街的另一边走去。
而那些护卫则紧紧的围在我们周围保护着,手中的刀剑不停挥舞,如同结成了一张银色的铁网,将射来的箭矢纷纷击落。
一路走,一路听见箭矢落地的声音。
我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