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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那里,一言不发,面色阴沉。
这过程中,他的目光,似乎也有一两次,有意无意的朝着我们这边看过来。
既然,跟宇文英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了,那不如早一点下去休息,反正我今天也累了,轻寒的身体更是熬不得夜。
可是,就在我转过头去,正要说话的时候,宇文英突然又冒出了一句——
“不过,你们刚刚说,史册上一笔关于陇西军的东西都没有留下来,倒也未必。”
我和轻寒同时看向他:“什么?”
“天下事,天下的人都在记着,你们两不也是听人说故事,才知道有这样一支陇西军吗?天下人都记得,史册里又怎么会没有记载?”
“可是,的确没有,”我认真的看着他:“集贤殿的学生去找过,而且是专门去找记录军事的史册上,一点都没有找到。”
宇文英淡淡的笑了一下:“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在其他的地方去找一找?”
“……”
我和轻寒一愣,而他已经拍着膝盖站了起来:“好了,我要去睡觉了。”
说完,便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阵凉风从他刚刚离开的地方吹过来,吹得我们两都微微的颤了一下,我转过头去看向轻寒:“他这话,什么意思?其他的地方,还有其他的什么地方?”
轻寒咬着嘴唇,过了许久才说道:“我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其他的地方。”
“……”
“老师进京,有一大愿望就是修正史,集贤殿和内藏阁里所藏的书籍,还有他从西川——带进京的那些古籍,都是很难得的。”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沉,喉咙哽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我很难想到,还能从什么别的地方查到关于陇西军的记载。”
看到他眼圈都有些发红,我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轻声道:“别想太多了。”
“……”
“这件事,就算要查,也要等从西北回去了之后再说。”
“……”
说着,我捏了捏他的手,道:“好了,已经太晚了,宇文英都去睡了,你也别再熬夜了,明天,还不知道要去到什么地方,能不能追上谢烽呢。早点去睡吧。”
“……”
他面色灰暗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的点了点头,我抓着他的胳膊两个人站起身来往回走,走了两步之后,他又停下来,转头看着我:“如果按照之前那个老人家的说法,皇陵建在西北真的是为了镇煞,是不是,皇帝祭奠的那最后一杯酒,也跟陇西军的“冤魂”有关?”
我说道:“我想,可能是这样。”
“那,谢烽呢?”
“……”
“他跟皇陵,跟陇西军,跟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我的脚步也停了一下。
轻寒说道:“他看到了皇帝祭的最后一爵酒,然后才现身离开的。”
☆、2116。第2115章 沙暴
“他看到了皇帝祭的最后一爵酒,然后才现身离开的。”
听到这句话之后,我沉默下来,想了许久,然后才抬头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说?谢烽越狱出逃到这里,又冒险到皇陵来偷窥皇帝祭祀皇陵,就是为了看他祭最后这一爵酒?”
“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的。”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
轻寒也安静的想了许久,像是终于笃定了什么,然后转头看着我:“你还记不记得,皇帝祭最后那一爵酒的时候,是向什么方位祭的?”
我立刻回想起来,因为我是站在祭台的西南方,所以我很清楚的记得,裴元灏是背对着我。
“他是往西北方祭的。”
“那我们现在,在往什么方向追踪?”
“也是西北……”
说的这里,我的声音突然哑了一下,蓦地抬头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谢烽等皇帝祭完最后一爵酒,是为了确认他祭酒的方向?”
轻寒沉声道:“现在看来,应该是这样。”
我的脑子一时乱了起来。
如果说,裴元灏在祭祀皇陵之后,最后祭的那一爵酒,跟曾经在这里驻扎的陇西军有关,那么,等待他祭完最后一爵酒,现在随着祭酒的方向前去的谢烽,他的目的莫非也是陇西军?
我诧异的喃喃道:“谢烽也跟陇西军有关?”
轻寒沉默着点了一下头:“很有可能。”
“可是,”我迟疑地说道:“谢烽的先祖谢大通是前朝的钦天监监正,他们谢家并不属于前朝八柱国之一,是文官,也跟陇西军没有关系。”
轻寒安静地想了一会儿,说道:“你说的前面几句话我都同意,但最后一句话我不同意。”
“……”
我一愣,转头看着他,他平静地说道:“朝廷的官员有文武之分,无文武之隔,所有人的关系都是错综复杂,相互交织的。也许在你看来,钦天监监正只是一个文官,探究天象,但他们未必和一支驻扎在西北的军队没有关系。”
我只觉得头都大了:“可是,会有什么样的关系呢?”
“……”
这一次,他也没有说话,而是皱着眉头想了很久,终于,在又一阵冷风吹过来的时候,我们两个人都有点扛不住了,正好那边的侍从走过来:“颜小姐,刘公子,天色已晚,两位还是赶紧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赶呢。”
我们俩都点头应了,那侍从便转身离开,我对轻寒的:“早点休息吧。”
“你也是。”
两个人便分头走开,去了各自安歇的地方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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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的时候,我隐隐的听到地面有震动的声音,似乎是有到前方探路追踪的士兵赶回来报信,但因为风声实在太大,我也没有听清外面的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就又翻身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大家就纷纷起身了。
因为睡得比我早的关系,妙言精神饱满的蹦起来,四处溜达了一圈之后又回到我身边,她指着天边,对我说:“娘你看,好美。”
转头一看,是天边的朝霞,红的黄的,粉的紫的,各种色彩交织在一起,仿佛仙女织成的的彩色锦帛被撕裂散布在天空中,比彩虹还更绚烂几分。
这样的美景让我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是啊,真美。”
“我好久没有看到这么美的朝霞了,没想到这里还能看到这样的美景。”
“景色是美了,可我们今天的路就难走了。”
妙言一怔,转过头来看着我:“为什么啊?”
我笑了笑:“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你没听说过吗?”
她立刻摇头:“没有哎,什么意思啊?”
“这是一句民谚,意思是如果早上出现了漂亮的朝霞,这一天这天气就不会太好,可能会刮风下雨,不宜出行;相反,如果前一晚看到了漂亮的晚霞,那第二天就会是一个大晴天。”
“原来是这样,”她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真有意思。”
不一会儿,伙头兵就做好了早饭,端过来给我们吃了。
妙言端着那只小碗,想了想,自己磨磨蹭蹭的蹭到裴元灏身边去了,等我吃完早饭之后,她回到我身边,轻声说到:“父皇不相信我。”
“什么?”
“我刚刚跟父皇说,有朝霞会刮风下雨,可是父皇说,这个地方下雨是好事。”
“的确是好事啊。”
“娘,”她转头望着我:“万一路上刮风怎么办?”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只是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竟然会让这丫头这么在意,还特地跑去跟裴元灏说——但他哪里知道,这一次追踪谢烽,不是一次普通的追捕那么简单,裴元灏也不会因为一句似是而非的民谚就改变自己的行程。
不过,这些话也没办法跟她细说,我只微笑着摸了一下她的头发。
妙言撅着嘴,嘟嘟囔囔地转过身去了,这时,已经有侍从在套马,前面的人都在要和着准备上路了。
我回过头,看向天边那灿烂的彩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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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的时候,天边还是还是七色的彩霞,走了一段时间后,霞光褪去,云慢慢地往我们的头顶上聚拢。
等到风起的时候,再抬头一看,头顶上的云已经变了颜色。
风不算大,若是在城镇里面,这样的风在这样的季节只会吹去人身上的暑气,但眼下,我们走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上,风卷着砂砾吹过来,打得人脸上都生疼,即使我们都坐在马车里,也会有漏进帘子里的风来大展神威。
妙言的眼睛里也进了沙子,我捧着她的脸蛋帮她吹走了,再往外看的时候,一阵一阵的风卷着黄沙盘旋而上,周围的那些人马变得有些难以前行,骑在马上的人都只能用一只手握着缰绳,一只手挡在脸上,而那些步行的士兵一个个都眯紧了眼睛。
我看着外面的情形,微微蹙起眉头,轻寒也撩开帘子看了外面一眼,喃喃道:“不会真的要变天吧?”
我轻声道:“可能就是一阵风罢了,应该没事。”
车队又在这样的风中慢慢的前进了一段路,大概到了中午的时候,风却越来越大,完全没有要停歇的意思,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呼啸声,甚至在风声中还夹杂着细碎的撞击的声音,是风卷着更大的砂砾吹到马车上发出的声音。
外面的那些人脸上都已经蒙上了布,但这个时候,也已经完全没有办法遮挡风沙的侵袭。
这情况,不对……
我想了想,撩开帘子叫来了查比兴,他骑着一匹马跟在我们的马车旁边,听见我叫他立刻就过来了,他的脸上也带了一张面纱,眯着眼睛问我:“大小姐,什么事?”
我说道:“你去前面问一下,这样的天气我们还能走吗?”
我没有说问谁,但他自己也很清楚,点头应是之后立刻策马就往前跑去,这个时候风声比刚刚更大了一些,帘子已经完全遮掩不住,被吹得不断的翻飞起来,妙言伸手用力的压着才面前不让风完全灌进来,过了一会儿,马蹄声回到了我们的马车旁,我撩开一线帘子,只见查比兴走在旁边,大声说道:“皇上说了,探路官在前面有准备,我们再走一段路就到了。”
“哦……”
我点点头,将帘子又放了下来。
可是情况却一点都不容客观,再走了半个时辰之后,太阳已经完全消失,甚至连头顶的乌云的都看不到了,风声也越来越强,到最后已经像是龙吟虎啸,风卷着黄沙铺天盖地的袭来,将整个天地都染成了一片昏黄。
我连近在咫尺的马队都已经看不见了。
马车也走得越来越慢,这时,车身突然一顿,我和轻寒还有妙言都倾斜着扑到了车厢的一角,就听见外面的人在大喊:“不行,车轮陷进去了!”
“赶紧下车,这样不行!”
这个时候,我的心也沉了下去。
我想起在去青唐城的路上遇到的那一队回部的商人,他们就说过,他们在路上遇到了风沙迷了路,几乎丧命,看样子,我们现在也遇到了这样的情况!
马车已经陷到了一条沟里,风再这样吹下去怕是车厢都要被吹翻,我们几个急忙从马车上下来,我将之前在凤翔城内买的帷帽给妙言和自己带上,轻寒他们也早就用面纱蒙在了脸上,这个时候,前面的侍从牵来了几匹骆驼,原本是走在马队的最前方带路的。
我的脸色都有些发白:“我们还要走吗?”
侍从大声说道:“必须得走,如果在这个地方呆着,可能就要被风沙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