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撩开帘子往外看,血红的夕阳在前方,将整个大地都染红了。
我们,还在一直不断的往西北走。
再这样走下去,真的要出玉门关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将帘子放下来。
听见我又叹了口气,轻寒更加的担心了起来,他下意识的朝着我挪了一下,但看见靠坐在我身边的妙言,又停了下来,伸手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揉一揉着两边,会好一点。”
妙言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便跪坐到我身后,说道:“娘,妙言给你揉揉吧。”
我有点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立刻微笑着:“好啊。”
她的小手在我的两边太阳穴上轻轻的揉着,还真的让我的头疼舒缓了好些,轻寒坐在一旁,看着我们两这样,也稍微放下一点心来,脸上露出了笑容。
之前,我是不想让妙言跟着我们上路的,但她却一定要坚持,还爬上了我和轻寒的马车坐着不动,没办法也只能带上她。这一路上我也一直担心我们三个人相处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面,会不会让这丫头又生出不好的心思来,谁知却是我小人之心了,她一直安安静静的,虽然没有多跟轻寒说话,却也没有让我们两难堪。
现在,我的头疼更是在她轻轻的揉捏下,都褪去了不少。
到底还是亲女儿,和小棉袄一样贴心。
轻寒看着她,脸上也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慢慢的转头过去,撩开另一边的帘子看向外面。
太阳以我们看得见的速度,在很快的往下沉。
车厢内还有些燥热,但从窗外吹进来的风已经迫不及待的透入了一股凉意,在这里呆了这些天之后,我也早就知道这个地方的天气是白天的时候热得要命,晚上的时候冷得要死,大家穿得都是比较隆重的衣衫,看来还能抗的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的天色已经明显的开始暗下来了,马车仍旧在不停的朝前行驶着。
我看着轻寒愣愣的看着外面,像是在凝神想着什么,便问道:“你在想什么?”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安静的想了许久,才说道:“谢烽这一次被抓,出逃,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想了想,说道:“可能,就是他这一次回中原的目的吧。”
他微微一震,回过头来看着我。
我说道:“他的先祖就已经去了东察合部,那么多年来都一直在外族生活,这一次从东察合部回到中原,我不信只是为了帮人争霸夺天下那么简单。”
轻寒苦笑了一声:“这已经是一个很大的理由了。”
“如果是以前,我也就信了。”
“那现在呢?”
“现在,”我说道:“宇文英都已经出现在这里了,我想,事情可能就不是眼前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了。”
轻寒道:“你之前说,宇文家跟他们谢家,好像是有些龃龉的。”
“对,跟一幅星象图有关,确切的说,跟他们两家打的赌有关。”
“一幅星象图,打赌……会是一个什么赌呢?”
“以星象为赌局,总不会是一些碎银子吧。”
“看来,想要知道这个真相,需要找个机会去问问宇文英才行了。”
“你觉得他会说?”
轻寒抬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谈话停了,我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原本揉捏着我两边太阳穴的那两只小手也停了,回头一看,妙言正低着头,似乎也在专注的想着什么,便问道:“妙言,你在想什么?”
她听见我的声音,抬起头来看着我:“啊,娘,我想起那个胡老爹说的——这里有鬼的故事。”
“……”
“外面都要天黑了,我们不会遇上鬼吧?”
“……”
我们还在担心那些大事,这丫头却只担心会不会撞上鬼,如果真的只是鬼怪就是人面对的最大的恐惧,那倒也真是幸福了。
我笑着安慰她:“不是跟你说了吗,跟着你父皇就不用怕,他凶。”
“哦……”
虽然这样说,也没能安慰她,我感觉到她还是有些惴惴不安,而我们的马车在又行驶了半个多时辰之后,停了下来。
撩开帘子走出去的时候,周围已经是一片漆黑。
可是,头顶的星星,却比任何时候看到,都更明亮,更闪烁。
☆、2113。第2112章 宇文英的真正目的
我抬头望着那灿烂的星河,一时失神。
大概是因为刚刚在车上的时候,才提起了宇文亢房间里那一幅巨大的星象图,这个时候看到这漫天的星斗,立刻就让我感到了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我被那种神秘吸引的仰头凝望,许久都不能抽回心神来。
这时,一阵冷风吹来,冻得我哆嗦了一下。
立刻,旁边就有侍从奉上了几件厚重的皮裘,不仅有我的和轻寒的,甚至连妙言也得到了一件小小的,红色的袄子。我立刻接过给她穿上,再回头看着,轻寒也乖乖的加了衣裳。
看来,对于这一次的事件,不论是抓人还是出行,裴元灏都是早有准备的。
放眼望去,我们正处在四周没有一点遮蔽的荒野上,粗粝的沙石被风打磨成了各种怪异的形状,在夜色中被火光一照,透出了狰狞的模样,不过,远近的几堆篝火倒是在这样漆黑的深夜里给了人些许安慰。
我们立刻走过去,围在了最大的那一堆篝火旁。
裴元灏也已经坐在那里。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厚重的皮裘,蓬松的皮草摩挲着他刚毅的下巴,给人一种异样的柔软的感觉。但他的目光——我知道,他从来都是在困境里也最坚定的一个,但当我走近,看到他望着火光的目光时,还是难免被吓了一跳——从来没有见过他此刻的目光,大概是因为盯着火堆的关系,他的眼中似乎也隐隐有火焰在燃烧,坚毅到任何东西都无法摧毁,甚至一靠近他,都会被他眼中的火焰焚烧至于灰烬。
早就知道这一次的事件,绝对不是抓谢烽这么简单,从他在皇陵祭祀,最后的那一爵酒开始,但现在,我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见我们都走了过去,他抬头看了我们一眼,沉声说道:“什么都不要问,今晚都好好休息。”
大家纷纷应是。
他的目光又落到了妙言的身上,似也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你要乖乖的听话,紧跟着你娘。”
妙言轻声道:“儿臣知道。”
交代完这两句话之后,他便对着我们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退下。其实,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心里都有很多话要跟他说,也包括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但一见他这样的态度,就没有任何人敢再开口。大家纷纷退到了旁边的篝火堆旁。
连一旁的南宫离珠——她的眼睛就像牵着无形的丝线一样,一直挂在裴元灏的身上。但,到底也是在宫中生存了那么多年的,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说情话,什么时候该说官话,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得退;眼看着裴元灏这个样子,她也只默默地坐在了离他最近的一堆篝火旁,摇曳的火光照着她那张仍旧美艳的脸,却因为疲惫而增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老态来。
药老坐在她身边,看着她这个样子,也只能无声叹息而已。
我和妙言坐定,立刻就有人在火上架了一口锅,开始烧水煮东西吃;另一边的轻寒和裴宁远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更远一些的是查比兴,我原以为这一次突然外出,以他好玩的性格应该会很兴奋,但现在他却一脸严肃,非常警惕的看着周围。
谢烽出逃那件事给他的打击是也不小,现在,他得一力承担起这么多人护卫的工作了,自然也就不能像往常一样了。
空旷的野外,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和柴火燃烧时发出的哔波声,其他的就什么都没有了,大家连说话的声音都很小,我只是看着头顶那灿烂的星河,一言不发。时间慢慢的过去,喝了水,吃了一点干粮,便已经有一些人撑不住先去睡了。
我看了看那一边,裴元灏人就坐在篝火前,两手交握,十指缠得很紧,如他此刻深锁的眉头一般。
他整个人,就像一张绷得很紧的弓。
我又低头看看妙言,她也是这样对着火堆发呆,我柔声说道:“妙言,你该去睡了。”
她抬眼望着我,有些可怜巴巴的:“娘,我一点也睡不着。”
“可是你再不去睡,明天会没精神的。”
“我再呆一会儿,过一会儿就去睡。”
我想了想,说道:“那这样吧,你过去陪你父皇说话,说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说这两天发生的事。你看他现在愁眉不展的样子,你去安慰他一下好了。”
她大概早有此意,听见我这样说,便立刻起身去了。
见她走过去,裴元灏身上那种生人勿近的气息倒是缓和了一些,甚至让她坐到了身边,一只手抱着她的肩膀。
父女两低声说着话。
我这才放了一点心,转过头去,就看见另一边的火堆旁已经只剩下裴宁远一个人,轻寒不见了。
我急忙四下寻找,才看见在更远一点的地方,宇文英正抱着手臂站在那里,似乎望着遥远的某个地方。
而轻寒,慢慢的走到了他的身后。
我想了想,也起身走过去。
这段路有一点远,他们已经说了一会儿话了,当我走过去的时候,就听见一阵风里传来了轻寒的声音:“我听人说,在天津的时候,宇文府就已经被重兵把守,不知宇文先生是如何——”
宇文英淡漠的声音传来:“我之所以留在那里,是因为爷爷还在;如今,爷爷已经——,就凭他们,是留不住我的。”
我的心里不由一沉。
宇文亢已经死了?
不过,回想起在天津宇文府见到他的情形,那位老人家已经风烛残年,那一口气吊着,似乎就是为了再见到谢烽,跟谢烽见到面之后,我想,他大概也就不必再坚持下去了。
也正因为他已经死了,所以宇文英才能放下一切离开天津。
轻寒也被这消息惊了一下,立刻沉重的道:“请节哀。”
宇文英只是淡淡的摆了摆手:“也许离开,对于爷爷来说,是一种解脱。我并不觉得哀伤,我只是想要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
该做的事……
我的心里隐隐为这四个字一动,而轻寒似乎也感觉到了这四个字的深意,他沉默了一下,说道:“在下还以为,宇文先生会一直留在天津,以待时机。”
宇文英淡淡地说道:“刘公子的意思是,这天下事都是你们书生的事,我们武人就可以抱着胳臂作壁上观了吗?”
轻寒急忙道:“在下绝不是那个意思。”
宇文英又看了他一眼,才说道:“我也知道,你们集贤殿的学生都以天下为己任。这一次离开天津之前,就有不少傅老的学生已经到了天津,还有过天津继续南下的。”他说着,轻叹了一声:“你们的老师也是好样的,这一次他在京城的壮举,舍身成仁,天下人都看到了。”
“……”
“天下的人,更不会让他白死。”
一提起傅八岱,不仅是轻寒,我的情绪也一下子低落了下来,能感觉到这一刻轻寒的气息都变沉重了许多,过了一会儿,他才勉强说道:“老师的仇,我们会报的。”
宇文英道:“我相信,傅老教出来的学生,都会有一番作为。”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涌起了一阵难言的绞痛。
我有些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