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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少夫人这才委委屈屈的,又叮嘱了他两句让他小心,才转身离开。
我看了一眼走在身边的宋宣,一时间也没说什么。
其实刚刚宋宓的话已经很清楚了,这件事的确没那么简单——他们两兄弟的兵马都是驻扎在城外,没有得到命令去攻城,那显然沧州城不是他们家的人打下来的,虽然沧州城开始一件好事,但如果不是他们家打下来的,甚至他们家人对这件事毫不知情,那情况就不太妙。
难道,是崔泰他们吗?
可是,以他们父子昨天晚上几乎惨败收场的境遇,难道会在裴元修审问韩若诗的时候,竟然又下去调集兵马重新攻打沧州城?
我看着不太像。
不仅这件事不太像,就算以他们的实力,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下沧州城。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心里各种念头都在不断的往外冒,我们两走过来这一段小路,就看见前方大堂的地方已经是灯火通明,而我一眼就看到人群中明显面带疑虑的崔泰父子,他们一看见我们过去,便也迎了上来。
崔坚成看了看我和宋宣,又看着身后赶上来的带着伤的宋宓,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们宋家的人手脚倒是快,这,可是大功一件了啊。”
宋宣和宋宓对视了一眼。
他们两显然也惊了一下,但都没有立刻说什么,崔坚成又看了我一眼,还想说什么,崔泰到底不想多生事端,便叫住了他,转身走了进去。
我和宋家兄弟对视一眼,大家也都有些明白了过来。
刚刚我的猜测是对的,这件事,也跟崔泰父子无关。
那沧州城破,到底是怎么来的?
想到这里,大家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不算太难受的阴霾,最后还是宋宓说道:“我们先进去再说。”
说完,便转身走进了大堂。
我当然也是混在人群中走了进去,一进去就看到大堂里的尸体和柱子上、地板上的血已经被清理了,那个黑衣人也不知道被押去了哪里,只有裴元修一个人坐在刚刚那张椅子里,而他的一只手平放在一旁的小桌上。
我注意一看,他的手掌下面,压着一样东西。
韩若诗的令牌。
宋宓一走进去,四下看了看,便对着裴元修行礼道:“公子还没休息。”
“没有。”
“夫人她——”
“她去休息了。这里的事,不用她管了。”
这句话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宋宓和宋宣一听,脸上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来,而站在一旁从崔泰父子显然也松了口气,他们刚刚的“临阵脱逃”实际上就已经得罪了韩若诗,现在韩若诗不管事,他们当然也就安全了。
宋宓又喃喃的说了一句“夫人的确很辛苦”就把这件事给抹了过去,然后立刻又说道:“刚刚他们已经回来说了,沧州城开了。”
“嗯,我也听到了。”
“不知到底是——”
就在这时,外面又有人走了进来,转头一看,是宋怀义身后跟着几个他的随从,还有几个看起来像是兵卒模样的人,他的一张脸胀的涨得通红,虽然是极力压抑着情绪,但一开口,就能感觉到他的欢喜。
“公子,沧州城开了!”
一直听到他这样来禀报,裴元修的脸上才稍微有了一点表情。
显然,刚刚他也是有些不相信的。
他点了一下头,说道:“是怎么回事?”
☆、1730。第1729章 门开了又发生了什么?
宋怀义回过头对一个兵卒模样的人道:“你跟公子说。”
那兵卒便走上前来,跪拜道:“公子,我们今晚接到的命令原是彻夜攻城,但在寅时一刻,攻城就停了下来,我们得到命令原地驻扎,就在城外安营。原本城里在我们攻势停止之后,也就安静了下来,可是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一阵很喧闹的声音。”
裴元修的眉头微微一蹙。
“小人们以为他们要夜袭,都非常紧张的起身,可是过了大概小半个时辰,沧州城的城门突然就打开了!”
裴元修立刻问道:“城门打开之前,守城的人有没有什么举动?”
那人想了想,说道:“我们守夜的人看到,守城的人好像都撤了下去。”
“……”
裴元修沉默了一下,然后又接着问道:“门开了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那兵卒的眼中晃过了一丝近乎惊恐的神情,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我们看见城门开了,还真的以为是城内的人要夜袭我们,所以立刻全副备战,结果城门一开,才发现从里面跑出来的,全都是城里的老百姓。”
裴元修的眉头又蹙了一下。
“老百姓……?”
“对,那些人,简直就像是恶鬼一样,看见我们手上拿着刀枪,也根本做不看见的样子,冲进我们的营地里就翻吃的,有些人饿极了,抓着地上的生肉都咬……那,那有些,可是我们受伤的将士的——”
说到这里,他自己都快要说不下去,险些呕吐出来。
而我一听到这句话,胸口就像被一根针扎了一下似得,痛得我呼吸都顿了一下。
我当然太了解那一幕,曾经在扬州看见过的,没想到今晚又一次上演——我是该庆幸自己没有再次亲眼目睹这样的惨状,还是应该痛苦自己没有能力提前结束他们的痛苦,那种酸楚的感觉,连自己也分辨不清了。
宋宣站在一旁凝神听着,这个时候上前道:“那守城的人呢?”
那兵卒急忙说道:“回二公子的话,我们就是担心这是城内的人的阴谋,让那些老百姓出来冲撞我们的营地,然后再发起突袭,所以一直都不敢有什么举动,那些老百姓在我们营地里抢掠了一阵之后,都跑了,我们这才派了几队人马进城去,而我们就是回来向各位禀报情况的。”
也就是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还不清楚。
洞开的沧州城的城门,是一个空城计,还是一张张开的血盆大口,等待着吞噬前去探视的人,谁都说不清。
裴元修的那只手慢慢的握着那块令牌,收回到袖子里,然后扶着椅子扶手站了起来,说道:“既然如此,就免不了要去看一看。”
“……”
“看看沧州城,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怀义在一旁听了,立刻说道:“我已经让人在外面准别,公子,我们可以先到营地附近看看,等待探听消息的人出城之后,弄清楚虚实,再进入沧州城也不迟。”
裴元修点头。
这样一决定,崔泰父子自然也立刻下去调集自己的人马,而裴元修正要往外走,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转头看着我:“你怎么又来了?”
我说道:“被吵醒了。”
“你应该回去睡一觉。”
“……”
“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
“……”
看见我固执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根本没有打算要听话的样子,他自己也叹了口气。
其实这个时候他也很明白,就算我说我要回去休息,也没人相信我会真的睡得着。
他想了想,然后说道:“那你就跟我一起去吧。不过你要小心一点,我不让你乱动的时候,你不要乱动。”
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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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是要马上去看,但准备的工作就不能马虎,等我们真的出了宋家这座馆驿大门的时候,已经卯时一刻了。
冬天夜很长,即使卯时一刻,天色仍旧是黑的。
不过很快,这一片地区就被大家手里举着的火把,提着的灯笼照亮了,我被他们扶着上了一辆马车,而其他人都是骑马,谢烽带着一队人马走在马车的周围,我靠在窗边,听见裴元修交代他无论如何不能离开我半步。
谢烽显得心事沉重的点头答应了。
等到宋家这边整顿好自己的军队,崔家的人马也都到齐了,崔泰两父子也是骑在高头大马上,两个人也是铠甲加身,显然还是有些提防的。
然后,一行人朝着沧州城去了。
这座馆驿离沧州城其实不算远,但因为顾忌着我这个孕妇,也是顾忌着前方是非为名,所以大家的脚程都不快,一路上还不断的停下,因为前方有先锋官回来报信,告知我们前面的情况,所以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
到达兵营的时候,天边已经透着亮光了。
我下了马车,先抬起头来,看向了不远处的那座城池。
天光下,这座饱经战火洗礼的城池也慢慢的露出了它疲惫的轮廓,我看清了,城墙上满是各种刀剑的划痕,鲜血流淌下的痕迹,甚至还有火烧过的痕迹,每一道都像是他身上的伤疤,昭示着这些日子来的煎熬和苦难。
只看着这座城,我就能感受到里面的老百姓所承受的痛苦。
而眼前的兵营,更将那种痛苦血淋淋的剥开,展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虽然这座营寨安札得很好,士兵们也井然有序,但整个营地里就像是被洪水冲击过一般,只剩下一片狼藉,甚至连一些帐篷都给扯碎了,还有几个士兵身上带着伤,都哀哀叫着,靠坐在一团篝火前,等待着军医给他们医治。
之前那个回来禀报的兵卒轻轻的说道:“那些老百姓冲进来,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抵抗,这里就被——”
看起来,再是凶悍的军队,哪怕武装到牙齿,在真正的百姓面前,也是不堪一击的。
裴元修骑在一匹马上,看了看周围的惨状,然后说道:“那些人呢?”
另外的几个兵卒上前来答道:“他们在这边闹了一番之后,就四散的跑了,我们的人不够,也根本来不及去阻拦。”
裴元修慢慢将目光收了回来,又看向前方。
“城内,现在如何了?”
☆、1731。第1730章 被彻底的烧毁,掩盖!
几个打前锋的急忙走到他的面前,跪下道:“公子,沧州城现在的确已经没有守军,我们的人已经进入城中,并且把守住了各个关口。现在城内已经完全在我们的控制下了。”
风卷着泥土淡淡的腥味吹过这片土地。
硝烟和战火,都在昨夜爆发,也都随着天明而完全的消散,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周围安静得出奇,除了几个受伤的兵卒发出的哀哀的痛呼声,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知道城内,又是何种景况呢?
不过,既然各个关口都已经都到了他们的手中,也就是说,沧州城的陷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不过,宋怀义到底还是谨慎,他策马走到裴元修的身边,轻声说道:“公子,要不要还是整休一番再——”
“不必,”
裴元修抬起手来,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进城吧。”
宋怀义一听,眼中也闪烁了一点精光,立刻转身吩咐下去:“列队,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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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进城之前,还是有一队又一队的士兵进入沧州城,在两边开道,不过即使这样,当我们一进入那空开的,满是撞击、刀劈斧砍趁机的城门时,里面如同人间炼狱般的情形还是立刻映入眼帘。
这座城,安静得很。
没有声息,没有响动,只有我们的马蹄,车轮,在踩踏和碾压过路面的时候发出单调的夺夺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街巷当中传开,甚至传得很远。即使我们的队伍从南到北,在经过最空旷的原野,最人迹罕至的山路时,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寂静。
可是这座城,也并非空无一人。
一撩开马车的帘子,就能看到街道的两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