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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一看,就是刚刚被他拖出去“杀掉”的人。
这人,没有死?
我心里忽的一动,顿时明白过来,而韩若诗原本变得稍微好看一点的脸色,这个时候已经惨白如纸,汗水一柱一柱的从额头往下滴,她忍不住抬起手来一擦,顿时凉得自己都哆嗦了一下。
那个人大概就一直在外面目睹着自己的兄弟被推出去一个一个的杀掉,身上,脸上都沾满了血迹,这个时候看起来就像个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尤其看到那具触柱而亡的尸体,血流了满面,更是惊恐万状,抬起头来看向面容淡漠的裴元修,急忙跪着连连磕头:“公子,公子饶命,饶命啊!”
裴元修的眼睛像是凝结了一层寒霜,口气也带着那样的寒凉,冷冷的说道:“想活命了?”
“是,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说吧,你们是宋家的人吗?”
他的话音刚落,眼看着那个黑衣人顿了一下,正要开口,他又慢悠悠的说道:“记住,别骗我。”
那人一听,大概今夜身上最后的一点戾气都被抽走了,他瘫软的说道:“我,我们不是宋家的人。”
☆、1727。第1726章 你,是一时糊涂吗?
裴元修点了一下头。
我原本以为他还要继续逼问,但他却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宋怀义,说道:“宋公,现在已经证明了宋家的清白,明天一早,我会先去向老人家请罪,今晚,惊扰了她,也让二公子负伤,我心中难安。”
宋怀义大概也在等着他继续往下问,突然听见他这么一说,也愣住了。
“公子……”
他迟疑了一下,看了看那个黑衣人,又看向裴元修,眉头紧皱:“公子难道就这样了吗?”
裴元修道:“刚刚宋公说了,你今晚要一个真相。”
“是。”
“这,就是我给宋公的真相。”
“……”
“你们宋家,是清白的。”
“……”
“至于其他的真相,宋公就没有必要知道了。”
宋怀义听到这里,原本还想说什么,但目光看到了裴元修身边那个早已经魂不附体的韩若诗,顿时像是回过神来。
裴元修的话是很清楚的,宋怀义要的真相,其实不过是要证明他们宋家的清白,而现在,已经证明了;而更深一层的真相,事涉韩若诗——他自己的身边人,这样的真相就不是外人能触及的。宋怀义身为宋家的家长,当然也很明白这其中的奥妙,裴元修不可能真的把自己的夫人推出来领罪,证明宋家的清白,这就是让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至于韩若诗身上的“真相”,就只有他可以听,可以看,可以审。
宋怀义想了想,便站起身来,对着裴元修行了个礼:“多谢公子,明察秋毫。”
裴元修也起身拱了拱手:“今晚,辛苦宋公了。”
“不敢。”
说完,宋怀义退了出去,他身后的那两个侍从也跟着走了。
现在整个大堂,就剩下裴元修和韩若诗,还有我和谢烽,以及那个瑟瑟发抖的黑衣人。
裴元修道:“你也去休息吧。”
他这句话,又像是意有所指,又像是无所指,而谢烽已经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谢烽一走,我多少就有些坐立不安了。
虽然是打定了主意要留下来“看热闹”,但大堂上只剩下他们两夫妻和这个黑衣人之后,我的处境就有点尴尬了,好像是要光明正大的窥探别人的隐私似得。
而就在我有些犹豫的时候,安静得悄无声息的大堂上已经响起了裴元修的声音。
“现在,是他说,还是你说?”
我抬起头来,看见他双手扶在椅子的扶手上,淡淡的说出这句话,那个黑衣人还惊恐万状的跪伏在地上,听见他这么说,仓惶的抬起头来,整个人抖得像是筛糠一样,颤颤的道:“公子,我——我们——”
裴元修道:“你还是不说吗?”
“……”
“若是让他说,那就是招供了。”
“……”
我不由得看向一旁的韩若诗,她显然已经有些稳不住了,只是目光的一角还落在我身上,大概要在我面前这样承认一切,她多少有些心有不甘,可裴元修一句比一句更淡漠,甚至更冷漠的话语,也几乎将她逼迫到了绝境。
如果是她自己说,那么,还是他们两夫妻之间可以调和的问题。
如果是黑衣人说出来,那就是招供,那就是一件不能轻易了结的公案。
我看着韩若诗也是两只手抓着椅子两边的扶手,大概掌心都是冷汗的关系,她的手背上青筋都凸了出来。我当然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不是因为我在场,她早就认了,可是当着我的面认,把这个热闹拿给我看,她多少还是有些煎熬。
于是,我就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让她更煎熬一点。
这一下,就很明显的感觉得到,我们三个人的气氛都僵住了。
就在我看到韩若诗的脸上汗如雨下,整个人几乎都要昏厥过去,大概也被折磨得差不多的时候,我终于扶着椅子的扶手慢慢的站起身来,说道:“那半碗药还是起作用了。我有些困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裴元修抬头看了我一眼,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柔声道:“早点睡。”
我又看了仿佛“死里逃生”一般轻松了口气的韩若诗一眼,不管即将要面对什么,但我一走,的确给了她一条生路似得,她顿时一口气长出了出来,而我也才注意到,她一直紧咬着下唇,这个时候几乎破皮流血了。
我淡淡的勾了一下唇角,转身走了出去。
不过,就在我刚刚走出大堂门口,往旁边没走几步,就看见谢烽抱着双臂,背靠着走廊上的一根柱子站在那里。
毫不意外的看见我出来,他抬起头来,目光如夜色般清冷。
我挑了一下眉毛,看着他——谢先生?
他也对着我轻轻的点了一下头——颜小姐。
虽然两个人没有说话,不过这一照面也就什么都说清楚了,我的脚步停在了门口不远的地方,虽然夜深风冷,但这个地方却刚刚好能让大堂里的人都看不到我,而我却能清清楚楚的听到里面所有的响动。
至于谢烽,他的耳力,当然比我更好。
这个时候,就听见里面的椅子发出了濒临肢解一般的吱呀一声,有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了大堂中央。
“噗通”一声闷响,仿佛是什么人跪在了厚重的衣襟上。
“夫君……”
“……”
“我……我……,是我,是我一时糊涂……”
听到这句话,我和谢烽两个人都对视了一眼,他的目光多少还有些闪烁,而我就只剩下淡淡的冷笑了。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我几乎都能看到韩若诗羞耻不已的表情,和她战栗不已的,惊恐的模样。
大堂里,有一瞬间的寂静。
风呼啸的吹过,几乎把每个人的心都吹凉了。
过了许久,才听见一个沉重的声音响起,也带着一点冷意。
“你,是一时糊涂吗?”
“夫君……”
“在沧州的时候,我就跟你明明白白的说过,可你,仍旧不肯罢手。”
“……”
“我早就跟你说过,让你不要动她。”
“我——”韩若诗的喉咙发哽,这个时候似乎还想垂死挣扎一番,争辩道:“我没有……”
“对,你这一次没有机会搜刮安胎的药,也没有办法在别的情况下给她使手段,”裴元修一字一字的说道:“可是若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写信让崔泰父子过来为难宋家的人,然后让轻盈和宋家连成一体,你想要通过毁掉宋家来影响她?”
“……”
“你以为,就算宋家今天真的获罪,我就会动她吗?”
韩若诗的呼吸猛地一窒。
她像是也有些崩溃了似得,惨然道:“夫君,难道夫君真的对她就容忍至此吗?就算今天她真的跟宋家勾结,就算她真的要毁灭夫君的道路,夫君也不会动她?”
裴元修的呼吸也是一沉。
过了许久,他慢慢的说道:“她恨我,所以她要毁灭我的路,我早就知道。”
“……”
“可你呢?”他的声音微微沙哑:“你口口声声说与我一条心,这些年来,我也真的以为你是最明白我所求,最明白我要得到什么的人,可你做这件事的时候想过没有,你毁的,也可能是我的一条臂膀,更有可能——”
他说到这里气息都乱了,而韩若诗似乎也受到了很重的打击,整个人都僵了。
我慢慢都回过头去,看见大堂门外的地上,从里面拉长的人的影子投在那里,大概是烛火摇曳的关系,那些身影也在不停的颤抖着。
裴元修继续看着她:“你为了你心中的一点怨恨,就置我的大业于不顾。”
这一下,她是真的慌了,我看见那影子不停的往里挪动,似乎是她跪着往前行了两步:“元修,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没有想过要毁你的臂膀。我只是一时糊涂,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
“……”
“元修,你原谅我吧!”
“……”
我听到她哀哀的哭泣声,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日子经过了太多战争后的城市,看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心已经硬了;还是因为此刻夜冷风寒,将我的心也吹冷了,我一点都没有生出怜悯同情之心,即使知道她一个孕妇这样的大悲大喜不是什么好事,倒也一点都不想她此刻的煎熬。
反倒觉得有点快意。
看见我嘴角露出的一点笑容,谢烽似乎也感觉到更甚的寒冷来,他的两只手都揣进了怀里。
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着的裴元修开口了。
“若诗,你起来吧,地上凉。”
他这句话虽然冷淡,但还是透着一点异样的温柔,韩若诗的哭声一下子就止住了,像是有点不敢置信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里面响起了两声脚步,然后是悉悉索索的声音,我看着地上的两个影子重叠,应该是裴元修上前去将她扶了起来。
她的气息都乱了。
而就在这时,裴元修的声音又道:“拿出来吧。”
“……”
她顿时都愣在了那里,似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什么?”
“你手下的那些人。”
“……”
“还有你调度的令牌。”
☆、1728。第1727章 帝王之家的心性
大堂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听见韩若诗颤抖得厉害的声音慢慢的响起:“你,你要我,拿出令牌来?还有我手下的那些人,都要——”
裴元修的声音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我们已经到了沧州,京城近在眼前。”
“……”
“在这个时候,如果有一个意外发生,都可能让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前功尽弃。”
“……”
“为山九仞功亏一篑,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事发生。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不能让我的身边有任何意外。”
韩若诗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她,才是你身边的意外。”
裴元修沉沉的说道:“这个意外,我是一直都知道的。”
“……”
“而你,本不该成为我的意外。”
我能感觉到此刻韩若诗心中的煎熬和痛苦,裴元修并没有真的对她做出什么惩罚,而是将她手上的人和权力收走了,而且是背着所有的人做这件事,还算是给她留足了面子,但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