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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谢青瑶始终在钻牛角尖,孙红素早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依旧在一旁苦劝:“瑶儿,涵只是希望你留下来!涵早已经把你当做了王府中重要的一份子。你怎么会没有归属呢?你要跟我们生活在一起,咱们才是完整的一个家啊!”
谢青瑶淡淡地看着她,已连苦笑都吝于给予。
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感,毫不留情地席卷了她。
睿王府,始终不是她的容身之所。
从前君御涵的心里也没有她,但她尚可忍耐,因为他的心中也没有别人。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的他,心里眼里只有孙红素一人,她在王府中留下的意义是什么?就算君御涵肯给她正妃之位又如何?她始终只能是一个多余的人,始终只能是一个旁观者,始终只能是他与她琴瑟和鸣时候一道不和谐的音符。
这样令人生厌的存在,连她自己都觉得可恶,何况是君御涵?
谢青瑶并不是承认自己一个肯轻易认输的人。
如果君御涵宠爱的女子不是孙红素,她或许还会愿意争一争,可偏偏是她……
孙红素待她一直是很好的。她跟着孙老爹学了三年医术,与他父女二人一起开了一座小小的医馆,她既是学徒又是掌柜,时常赖在医馆里面蹭吃蹭住。照顾她的人,自然是心细如发的孙红素。最亲密的那段时日,她早已将孙红素当做了自己的亲姐姐。
亲如姐妹,她怎么舍得破坏孙红素来之不易的幸福呢?
思前想后,谢青瑶觉得,自己仍然只有离开一途。
“青儿,你执意要走吗?我老婆子的生死,你是再也不管了,是吗?”太妃在谢青瑶的面前蹲了下来,膝盖几乎贴着地面,与跪着实在没有多大区别了。
谢青瑶心中十分不忍,忙想扶她起身。太妃推搡了几下,索性真的跪了下来:“你不起,我也不起!”
谢青瑶无奈,只得率先站起来,太妃这才肯借着她的手颤巍巍地起身,先前在宫中饱受折磨的身子。早已虚弱得站立不稳。
谢青瑶没有法子,只得扶她到前面坐下。太妃硬拉着谢青瑶与她同坐。
谢青瑶几次挣扎不过,心中既恼恨又无奈。
她是一定要离开的。君御涵和孙红素面上虽极力挽留,心里却多半巴不得她走。
所以,如果她悄悄地离开,应该不会有人认真阻拦的吧?
改日找个合适的时机,再跟莫浅哥商量一下吧。谢青瑶这样想着,勉强在太妃的身旁坐了下来。
“青儿,答应娘,留下来,好吗?”太妃殷切地看向谢青瑶,眼中竟有乞求之意。
谢青瑶的心中有些疑惑。
太妃对她。是不是太在意了些?就算她做过几件让她满意的事,应当也不至于值得她这样苦苦挽留才是啊!
谢青瑶实在不懂,但细看太妃的神情时,却又实在看不出作伪的痕迹。
或许,太妃也只是渴望亲情而已吧?她年轻时必定也是在宫中跟一群女人斗来斗去的,如今渐入晚境,难道自己便当真忍心拂她的心意吗?
谢青瑶沉吟许久,终于还是狠不下心来。
太妃见她并未明确拒绝,已是喜形于色:“你答应留下来了?太好了!你放心,以后凡事有娘替你做主,涵儿若敢待你不好,为娘的先跟他没完!”
“娘。我并不希望我的存在给王爷带来困扰。素姐温顺纯良,与王爷琴瑟和谐也算是一段佳话,我便不给他二人添堵了吧?”谢青瑶斟酌许久,迟疑着道。
“你还是要走?”太妃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谢青瑶想了一想,只得道:“我若执意要走,不免惹娘生气;可我若不走,王爷和素姐多半又要暗地伤心……不如选一个折中的办法,我不做娘的儿媳妇了,做您的女儿好不好?”
“不行!”太妃和君御涵异口同声地否定了这个提议。
太妃不同意倒还说得通,君御涵的拒绝实在大出谢青瑶意料之外。
其实何止谢青瑶,连君御涵自己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急着拒绝。
这本该是一个极好的主意不是吗?
让太妃收了她做义女,他不必再背负忘恩负义的罪名,也可以与他心爱的素儿一生一世一双人了,还有什么不好的?
君御涵说不出是为什么,又或者是想到了原因,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总之,在思维给出答案之前,他已经本能地拒绝了。
太妃提出的理由更是充分:“如果是你刚刚到王府的那一阵子,我认你做义女也罢了,可如今……你早已跟了涵儿,我若是再认你做女儿,你跟涵儿之间算是什么?你这个主意,莫不是要给涵儿扣上一顶目无人伦的大帽子?”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谢青瑶慌忙辩解。
太妃的这番话听着似乎没什么不对,但谢青瑶总觉得自己被坑了。
没等她想明白,太妃已自顾自地替她做了决定:“我知道你心里有疙瘩,现在还不愿意原谅涵儿,当娘的自然舍不得你受委屈!听娘的话,这个正妃的位置你先坐着,等过个一年半载的,你若实在觉得这个浑小子难以入眼,娘就不再强留你;你若以后有了中意的男子,娘便做主把你风风光光地嫁过去,你看如何?”
“有这么好的事么?娘可要说话算数,不要骗我!”谢青瑶笑了起来,完全不管一旁的君御涵早已黑了脸色。
太妃握着她的手笑得郑重:“娘何时骗过你?”
谢青瑶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确实举不出例子来,于是也便笑了:“这么一想,确实没有。既如此,我便信了娘的话了!”
太妃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道:“你既答应了,便在这两个月里挑个好日子办了,如何?”
“可以不要么?我就做个侧妃挺好的……”谢青瑶又打起了退堂齐。
在这个问题上,太妃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打算:“自然不行,涵儿的正妃,必须是你。先前被囚禁在福宁殿地下的时候,我只要稍有清醒,便时时向先帝祈祷你与涵儿平安顺遂、携手一生。你能够平安从宫中脱险、涵儿可以顺利进宫救我出来,都是先帝保佑。如今你不肯做涵儿的正妃,那不是叫我失信于先帝吗?”
她这番话说得声情并茂,谢青瑶的心里却忍不住直犯嘀咕。
这话是真是假姑且不论,就算她真的日日祈祷又能济得什么事?那个弑兄夺嫡、用不光彩的手段夺得天下的仁宗皇帝,如果真的在天有灵,只怕也仍然是个糊涂蛋,哪里能有本事保佑她平安了?
这番话她不好明着说出来,只好唯唯诺诺地听着,不敢多言。
太妃见状松了一口气,君御涵面上虽平静无波,心里却也十分雀跃,先前的一腔怒气,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卷二 江湖夜雨惯相依 138。他的心,我偷不到的
从太妃那里出来,谢青瑶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对君御涵,她原本便是不抱什么希望的,所以如今再怎么失望,似乎也都无关痛痒。
与孙红素的重逢,算是意外中的意外,谢青瑶却也并不觉得十分欣喜。
半年多未见而已,昔日的好姐妹,如今竟已变得有些陌生了。
窝在君御涵的怀里柔情似水的宠姬、暗中派侍卫截杀她的毒妇、医馆之中那个温婉善良的少女,哪一个才是她认识的孙红素?
谢青瑶理不出个头绪来。所以他决定去见见莫浅。
时间已是盛夏,午后天气闷热,没有人愿意挑在这个时间出门的。
谢青瑶特意选在这个时间出门,自然是为了避人耳目。
可是等她七拐八绕地找到莫浅的住处时,得到的却是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莫浅并不在谷中。
她托张妈打听的消息,明明说莫浅并没有离开的。
他是瞒着所有人悄悄出去的,还是只瞒着她一个人?又或者,会不会他根本没有离开,只是不愿意见到她?
这种被蒙在齐里的感觉,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那边君御涵根本把她当仇人一样对待,太妃又待她好得匪夷所思,谢青瑶不能不多心。
本以为莫浅可以帮她拿个主意的,谁知他又莫名其妙地玩起了失踪,这些人到底有什么事在瞒着她?
这天下,已是山雨欲来。
谢青瑶已经知道君御涵并不是没有野心的了,莫浅若是真心为他做事,必定也是不得闲的。可她想不出她自己在这件事当中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
她明明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老百姓啊。
谢青瑶带着一肚子的疑问默默地转身往回走,并未留意小六子欲言又止的神情。
转过山墙的时候,失魂落魄的谢青瑶险险撞上了一个人。
听见惊呼声,谢青瑶慌忙伸手。赶在孙红素跌倒在地上之前将她拉住了。
孙红素惊魂甫定,捂着嘴嘻嘻地笑了起来:“瑶儿,你还是这么观前不顾后的,连走路的时候也是心神不属!从前在医馆的时候,你每次给人开药,我都提心吊胆,生怕你一个不小心把黄芪写成了黄芩,把红豆写成了红花。不想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谢青瑶勉强一笑,心中倒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眼前分明还是昔日那个娇俏的医家少女,可是很多事情,毕竟还是不一样了。
孙红素自顾自地笑了一阵,见谢青瑶一直蔫了吧唧跟几年没吃饭似的,她也便只好敛了笑容,试探着问:“大中午的,你跑到这儿来做什么?害得我好找!”
“你的身子贵重,这大热天的不好好歇着,这样跑来跑去岂不让人担心?若是某些人知道我害得你冒暑找了半天,肯定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了!”谢青瑶噙着一抹勉强的笑容,竭力使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轻松一些。
孙红素的脸上果然带了一抹可疑的红晕,扭捏片刻才轻啐一声:“你这妮子,每天总要打趣我几遍才肯罢休!”
谢青瑶闷闷地笑了一声,只觉扯一扯嘴角都是一件极其费力的事。
孙红素对此浑然不觉,笑吟吟地握着她的手,亲昵一如往昔:“在这里见到你,实在是意外之喜,我心心念念只想着和你叙叙旧,只脱不开身,难得今日涵有事出去了,我便四处找你。谁知你竟放着好好的午觉不睡,顶着大太阳跑到了这里来!”
谢青瑶讪笑一声,舌根处莫名地生出了几分苦涩。
没等她想好该如何答复,孙红素的下一句话便让她那一抹本来便极为勉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你是来找铭之的么?”
铭之?
对了,莫浅的表字。好像便是叫“铭之”的。谢青瑶不太理会读书人的那一套,总觉得左一个表字右一个别号的显得格外矫情。倒是孙红素把这两个字叫得格外顺口,到底是读过书的人,跟她这种纯纯粹粹的村姑是不一样的。
铭之,铭之。真不知道莫老爹那样一个迂腐得浑身冒酸气的老书呆。有什么事是值得“铭之”的,非要给他儿子起这么一个既不好听又不好记的表字!
若非孙红素提起“铭之”二字,谢青瑶惊险些忘了,他二人从前也是极熟识的。
她的医馆与莫浅家的书塾相隔不远,她常到书塾去凑热闹,莫浅自然也常到医馆来帮忙,一来二去,连两边的小学徒之间都熟得跟一家人似的。
想到这一层,谢青瑶的心里越发觉得别扭了。
孙红素既然知道莫浅住在这边,他二人之前必定是见过的。如此推想。莫浅此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