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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想办法救太妃出来啊!”阿木在一旁着急地劝道。
君御涵点了点头,冷声向身旁肿了半边脸的小姑娘吩咐道:“带侧妃下去休息。”
“不必了,这杏花林里,想必没有我住的地方。我可以回马车去睡。”谢青瑶冷笑着站起身来,再没有向粘在一起的两人看一眼。
阿木腆着脸笑着拦在了前面:“马车里如何睡得?侧妃奔波了一路,如今终于到了地方,难道还要继续受那风霜之苦吗?您是王府的当家女主人,没有谁住的地方,也不能没有您住的地方不是?”
谢青瑶挑挑眉梢,冷笑道:“我听人说,越是甜言蜜语的人,往往越不安好心。你的嘴巴跟抹了蜜似的,不知道心里在盘算什么呢?你要是真肯把我当半个主子,也不会跟着某人一走几个月,连口信也不往家里传一个了。”
“王爷出京的事不能叫人知道。奴才不也是身不由己的么?侧妃一向是最心疼奴才们的了,今儿就当再心疼奴才一次好不好?”阿木的笑容就跟贴在脸上似的,一点变化也没有。
他这儿又是讲道理又是诉苦请的,倒闹得谢青瑶一时不好说什么了。
再计较下去,岂不是显得她太小家子气?
阿木见她神色松动,脸上越发笑开了花:“侧妃既然千里迢迢奔着王爷来了,自然是要在这边长住的。您跟王爷生气,要打要吵都是小事,闹出走可不成!这瘴疠之地可不同咱们京里,山里的狼虫虎豹多着呐!”
谢青瑶闻言不屑地撇了撇嘴。
作为主人的君御涵只顾低头与怀中的女子黏腻腻地说话,只有一个小厮拼命拦她,是不是太没诚意了些?
阿木知道这话没说到谢青瑶的心坎里,忙又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来:“侧妃娘娘!您千里奔波到这里,定不会只为了说一句话来的吧!太妃被关押的地方究竟在何处,如何才能进去,如今京里的情形究竟怎样,您总该跟王爷细说说才成啊!否则王爷冒冒失失回去了,万一中了人家的机关。岂不是——”
这小厮絮絮叨叨的话尚未说完,忽然变成了一声尖叫。
只见原本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站在面前的谢青瑶,脸色忽然变了一下。接着整个人摇摇晃晃,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阿木慌忙伸手相扶,却还是没有来得及。
“怎么回事!”君御涵一把推开黏在怀中的女子。一阵风地冲了过来。
阿木神色复杂地退了两步,给他让出地方。
“大夫呢?快叫大夫来!”君御涵并没有察觉,他自己的声音,已是从未有过的歇斯底里。
阿木忙拔腿飞奔了出去,那个肿了半边脸的小姑娘慢吞吞地蹭了过来:“王爷,您可别被这个女人骗了。她多半是装病邀宠来着!有些诡计多端的女子,最会玩这种把戏……”
话未说完,她的另外半边脸上已经多了一道清晰的掌印,两边肿得一样高,倒是对称得好看。
君御涵揽着谢青瑶的身子,头也不抬地道:“你出去,以后不必在近前伺候了。”
先前那个藤萝似的女子终于慢悠悠地站了起来,迈着风摆杨柳似的步子,走了大半天才走到近前来:“涵。铃儿她只是一心为我而已,她并没有恶意的……”
君御涵听见她的声音,脸色顿时缓和了下来:“这丫头心地不善,不能留在身边。你缺人使唤,我另外叫人给你买两个丫头来就是。”
“涵,你生气了。”女子低下头。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弄着衣角,声音微微发颤。
君御涵轻叹了一声,良久才低声道:“青儿性情倔强。恩怨必报。这丫头留在这里,讨不到什么好处的。”
女子摆弄衣带的手缓缓停住,半晌才低低地苦笑道:“不是丫头不善,是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吧?她是你的侧妃,又是王府的当家人,你从前必定是宠她的……”
“素儿。你不要多心。我说过,王府里的那些女人,都不过是摆设而已,这一个自然也不例外。何况她还是我皇兄派过来的眼线,我更不会对她动半点心思……但她毕竟没有重大过错,我不能为了一个奴才惹她生气。”君御涵缓缓放下谢青瑶的身子。站起身走到了女子的面前。
“是么?”那女子幽幽一笑,显然是一句也不相信。
君御涵伸出手想拥住她,却揽了个空。那女子后退了两步,目光越过他的肩头,似想看清谢青瑶的样子,却只看到一头青丝散乱地铺在地上。
“素儿,你不信我么?”君御涵面露惶急之色,不顾女子的挣扎,疾走两步将她强行揽进怀中拥着,好像生怕她会忽然消失了一样。
“王爷,大夫来了。”阿木闯进来时,看到眼前的场景,先是一愣,随后才低下头,硬邦邦地禀道。
君御涵揽着女子坐下,淡淡地道:“她还没醒,看看是怎么回事。”
阿木垂首应下,一时却又犯了难。
铃儿已经被他刚刚一脚踹了出去,这屋里再没有别的丫鬟,谢青瑶躺在湿冷的地上,竟是无人照管。
那大夫早已经蹲下身去,不客气地搭上了谢青瑶的手腕,诊了半日才慢吞吞地道:“这丫头没什么大病,就是这一阵子奔波得太厉害。体力透支、水土不服加上饮食不周,还有忧思过重……几样加到一起,凑成了这么个症候。要治好也不难,只是费些工夫罢了……”
阿木忍不住踹了他一脚,怒声道:“这么多症候加到一起,还叫‘没什么大病’?我跟你说,你若是存心怠慢,耽误了侧妃的病情,你全家人的脑袋都不够赔的!”
“这人是侧妃?”那大夫大吃一惊,搭在谢青瑶腕上的手指像碰到火炭一样,猛地缩了回来。
阿木转脸看向君御涵,后者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去。
却听那大夫叹道:“若是侧妃,这病情只怕……”
卷二 江湖夜雨惯相依 124。人去山空
谢青瑶醒来的时候,已是次日清晨了。
身上照例酸痛,头也有些昏昏沉沉的,想来是前些日子在马车上颠簸的缘故。
但她还是强撑着坐了起来。
巴中的气候有些奇怪,虽不寒冷,却总是潮乎乎的。在这里呆久了。仿佛连骨头都比平时重了几分。
若是真的要在这里住一阵,总该想个法子才成,不知道点个火盆有没有用?
这主意只是一闪而过,谢青瑶立刻摇头否决掉了。
山上的夜里虽还有几分凉意,但时间已是春末。她若要闹着点火盆,君御涵非说她是疯子不可。
想到君御涵,谢青瑶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分别数月,她设想过无数种再见他的场景,却没有一种猜中结局。
原来,他那日不惜让太妃伤心,冒险冲进人群,不是为了天下大事。不是为了王府的兴衰,更不是为了他自己的安危。
他只是为了一个一旦错过,就会“痛悔终生”的人,一个女子。
原来,世上果然没有任何人是真正无情的。若定要说无情,只不过是那个让他动情的人还没有出现而已。
不知道那女子是什么样的人……
谢青瑶有些懊恼,恨自己昨晚太沉不住气,也恨自己的身子撑不住,竟没等看到那女人的庐山真面目,便在他们的面前昏睡过去。
她真是输得太彻底了。人都说输人不能输阵,她倒好,根本连“阵”都没有,完全是溃不成军。
伤心生气自然是真的,万幸的是她从未把君御涵当成是她自己的,所以伤心倒也有限,不足以把她打倒。
最大的遗憾,大概是对青媚的歉意吧?
她终究还是没能替青媚守住他。
这也是各人的造化,她不敢强求。
谢青瑶苦笑一声。假装相信自己已经说服了自己,随后整了整皱成一团的衣衫,随手拢起发髻便走出门去。
“侧妃。您醒了?”刚走出几步,耳边便响起了阿木的呼声。
谢青瑶慢慢地转过身来,等着他过来回话。
阿木果然笑嘻嘻地跑了过来。絮絮叨叨地说道:“王爷带了十来个侍卫,天色不亮就启程回京了。奴才本来想劝王爷等您醒了再走的,可于侍卫说,您已经把京城里的事情告诉他了,王爷就没有等……”
“我知道了,救太妃要紧。我又没什么大病,总不至于就死了。”谢青瑶兴趣缺缺,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他。
阿木连连点头,接着又道:“王爷也是这么说,可是很奇怪,关于侧妃昨日险些被刺杀的事,于侍卫没有提,王爷竟然也一句都没有问!照理说,于侍卫既然承认见过侧妃。就该算是承认了罪行,可是王爷一点深究的意思都没有……侧妃您别生气,王爷或许有别的深意呢!”
谢青瑶看见这小厮急得一脸汗,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做奴才的,倒比做主子的可爱多了,只是这奴才的脑子不太灵光而已。
君御涵没有深究刺杀之事。自然是因为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能吩咐得动侍卫拔刀杀人的,自然是他们的主子。除了君御涵自己,还有谁能让侍卫听命?
他既然有心包庇凶手。她也只好装着这事没发生过罢了。可惜了那车夫一条性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
沉默半晌,见阿木没有要走的意思,谢青瑶便随手折下一枝杏花,将花瓣一瓣一瓣扯落了丢在地上,口中漫不经心地问:“昨儿的那位贵人呢?”
阿木愣了一下。神色有些尴尬:“您说的是孙姑娘?今儿一早,王爷便叫人护送她往别处去了,至于去了什么地方,奴才不是不说,是真不知道……”
“我明白,”谢青瑶冷笑道。“他怕你告诉我,自然不会叫你知道。你们王爷一向心细得很,派了侍卫护送还不放心,还怕我学那江湖豪客,扛着大刀追上去结果了他的心上人呢!”
阿木的神情有些恼:“那孙姑娘为人,哪里及得上侧妃半分?她不过是仗着会哭会闹……王爷偏偏就吃她那一套!”
谢青瑶看着这孩子脸上毫不掩饰的怒意,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那位孙姑娘,以后多半是要做王妃的,你这样轻慢她,就不怕她将来衔恨报复吗?”
阿木微微愣了一下,随后才跺脚道:“不管怎么说,奴才就瞧不起她那副轻狂样儿!”
谢青瑶对这个心直口快的小厮颇有好感,忍不住多劝了一句:“做人耿直,自然是好事。但在王爷手底下做事,今后麻烦的时候必多,接触到的人也未必全是善类……你还是多学着留几分话在肚子里的好,免得今后无端遭了小人的暗算。”
“奴才明白了。”阿木沉思半晌,忽然重重地点了点头。
谢青瑶忍不住又揉了揉他的脑袋。
她忽然有些明白莫浅哥为什么喜欢揉她的脑袋了:手感真不错,而且这样欺负别人的时候,很有种骄傲的感觉呐!
阿木的反应,也和她被莫浅揉脑袋的时候反应一样,嘟着嘴瞪她一眼,抱着脑袋连着后退了好几步。
谢青瑶的心情忽然好了很多。
阿木站在树下迟疑了一下才道:“王爷吩咐奴才护送侧妃到滴翠谷去。咱们是现在就启程,还是再耽搁一两天。等杏花谢了再走?”
谢青瑶将手中的花枝丢在地上,笑道:“自然是现在就走。杏花白不白红不红的,有什么好看?何况结的果子还是酸的……你家孙姑娘喜欢杏花?”
阿木撇了撇嘴,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