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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此时她心里空落落的,并没有心思去细想。
一路疾走,很快便到了一处灯火辉煌的所在。
谢青瑶心中微惊,却已经没了退路,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却见精致的飞檐之下,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南熏殿”三个大字分外惹眼。
殿中,三四十个花枝招展的女子聚在一起,刺齐的香粉气味,冲得谢青瑶连打了几个喷嚏。
洪顺颇有气势地走进去,轻咳一声,扬了扬手中的拂尘:“这都过去大半个时辰了,诸位夫人小姐都收拾好了吧?”
一个头上插了十来根簪子的女人从人群中跳了出来:“姓洪的,你这个狗仗人势的阉奴,我们凭什么要信你的话?皇上昨儿还对我们好好的,怎么可能说撵人就撵人!我不回府!我已经是皇上的人,死也要死在宫里!”
谢青瑶顿时瞪大了眼睛。
她会惊讶不是因为这个女人不肯走,而是因为这张面孔,实在是太熟悉了。
洪顺皱了皱眉头,毫不掩饰厌恶之色:“那倒也是。卖主求荣的女人。又是失了节的,睿王爷想必也不会再要你了。咱家已经跟浣衣局打过招呼,不想出宫的,就留在宫里做个浣衣宫女,皇上想必也是不会怪罪的。除了齐氏,还有谁想留下?”
那女子正是睿王府的逃妾齐友蓉,听见洪顺这番话,她顿时白了脸色,跌坐在地上大哭起来:“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要去求皇上,皇上一定会替我做主的!我跟她们不一样,我不是皇上随意召进宫来的玩物,我是立了功劳才被皇上留下来的!如果不是我告密,皇上怎么会知道睿王府的人有不臣之心?皇上承诺过会宠我一世的……”
卷一 一入侯门深似海 116。 你该不会真当了太监吧?
难怪君御淇会忽然找上睿王府,原来是这个女人在搞鬼!
谢青瑶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冲出去撕烂那个女人的嘴。
洪顺毫不客气地露出鄙夷之色,冷冷地道:“夫人放心,您的这番话,咱家会一字不落地说给睿王爷听的。”
“你……你这老狗。你是睿王的人?你你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奴才!”齐友蓉的一张脸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状。
洪顺冷笑一声,转向了其余的女子:“除了齐氏,还有谁愿意留在宫里的?”
一众女子的脸色都不好,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洪顺将手中的拂尘甩了两下,扬声叫道:“既然这样,阿福,你带齐氏去浣衣局,交给兰馨好好管教!其余众人,跟我来吧!”
叫阿福的小太监尖声应了,也不管齐友蓉愿意不愿意,上前拖着她便走。
齐友蓉这时才害了怕,一边哭一边往地上赖:“我不去浣衣局。我要见皇上!”
洪顺再也没打算理她,向众女子招呼了一声,昂首挺胸地向外面走去。
谢青瑶见状忙低头跟上。
剩下的那个小太监,便是谢青瑶先前觉得眼熟之人。此时二人并排着走,谢青瑶心中那股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那小太监一直没有抬头,亦步亦趋地跟在洪顺的身后,像一道影子一样。
到了宫门口,谢青瑶渐渐地紧张起来。
一路之上,洪顺没有给她任何暗示,由不得她不担心。
宫里的太监最是重利,胃口也绝对不会小。如果他肯帮她出宫,条件是什么?
谢青瑶最担心的并不是洪顺狮子大开口,而是恰恰相反。
如果这太监什么条件都不提,那才是最可怕的!
君御涵究竟在玩什么把戏?从镇国寺失踪到现在,他是不是在谋划一件十分可怕的大事?
“到了。诸位夫人小姐,咱家不能出宫,只能送诸位到这儿了。”太监特有的绵软声音慢吞吞地响了起来,谢青瑶打了个激灵。猛地抬起了头。
眼前已到宫门口,十几辆马车一字排开,显是等着送人出宫的。
谢青瑶站在洪顺的身后。眼看着众女子三三两两地上了马车,像是准备送往屠宰场的羔羊一样,沉默而温顺。
直到最后一个女子上车离去。宫门口恰好只剩下一辆马车。
洪顺的脸上缓缓绽开笑容,在谢青瑶诧异的目光中低下头向他身旁的小太监拱了拱手:“咱家不能远送了,愿公子和夫人一路平安。”ヾ
奇怪的称呼,让谢青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没等她开口询问,那小太监忽然拉起她的手,毫不迟疑地钻进了马车。
谢青瑶跌跌撞撞地被他拽了上去。脚下一个没站稳,重重地跌在座上,疼得龇牙咧嘴。
马车偏在这时猛地晃动了一下,慢吞吞地走出了宫门口。
谢青瑶刚撑起的身子又跌了下去,气得她忍不住重重地在铺了锦褥的座位上捶打了两下。
耳边忽然想起促狭的笑声,不用说,定是先前那个莫名其妙的小太监了。
谢青瑶愤怒地转过头,准备用目光杀他三百遍,却在看清那张脸的时候。猛地怔住了。
“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进宫做什么?不要命了?哎不对,你该不会真当了太监吧?”谢青瑶依旧狼狈地半躺在马车的角落里,却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面前的“小太监”尖声大叫。
“小太监”扯下自己头上的小帽丢在脚下,无奈道:“为了找你,半晚上的工夫我翻遍了半个皇宫。你居然还敢质问我?”
“莫浅哥……”谢青瑶的齐子忽然有些发酸。
莫浅是没有理由冒险进宫里来的,除了因为她。
原来,在她以为自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时候。这世上至少还是有一个人在找她的。
只能是莫浅哥。除了他,再不会有人这样惦念她了。
这两日伪装的坚强终于褪去,谢青瑶无力地靠坐在角落里,眼泪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莫浅见状忙过来安慰,谢青瑶就势靠到他的肩上,把齐涕眼泪全抹在那件难看的深蓝色袍子上。
“喂。我好歹也为你奔波了大半夜,虽然没有来得及救你于水火,到底也算是及时接你出宫了不是?你连夜‘谢’字都不肯说就算了,拼命糟蹋我的衣裳是怎么回事?”莫浅拍着谢青瑶的背,委屈兮兮地抱怨。
谢青瑶气冲冲地在他背上拍了一把,接着嫌恶地推开他:“这件丑不拉几的太监袍子脏死了!你这么稀罕这件衣裳。难道是真想当太监不成?”
莫浅无奈地笑了一声,扯下那件蓝袍子丢在马车一角,向谢青瑶张开了双手:“现在不脏了。我不介意把肩膀再借你一次,来吧!”
“去,谁稀罕借你的肩膀!”谢青瑶嫌弃地推开他,撇嘴道。
“唉,看来本公子我的魅力还是不够大啊!主动投怀送抱居然还被嫌弃!”莫浅苦着一张脸,怨念地坐了下来,把原本便坐在角落里的谢青瑶挤成了一团。
谢青瑶被他闹得哭笑不得。
再矫情下去似乎有些过分了。谢青瑶擦了擦眼睛,瓮声瓮气地问:“你是怎么混进宫里的?那个洪顺是怎么被你收买的?你究竟是扛了谁的大旗,坑蒙拐骗居然这么顺利!我要是有你这样的本事,这两天也就不用受挨饿受气了!”
“你说我坑蒙拐骗?”莫浅的神色有些恼。
谢青瑶理所当然地道:“难道不是吗?那家伙居然叫你‘公子’,啧啧,你是哪门子的公子了?”
莫浅的脸上现出无奈之色,重重地在谢青瑶的头上揉了两把:“我坑蒙拐骗,不也是为了你吗?”
谢青瑶知道他说的是正理,一时无言,沉默了许久才试探着问:“今晚昏君的醒酒汤里面被人下了毒,是不是你干的?你……这么做,是君御涵授意,还是你自己的主意?”
莫浅沉默了片刻,转过脸去淡淡地道:“我不该瞒你的。我确实一直知道君御涵在哪儿。给昏君下毒,是君御涵的主意,我知道你懂医术。就没有阻止。”
卷一 一入侯门深似海 117。 你要叫我出家当尼姑么?
这个答案虽然并不意外,谢青瑶却还是觉得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其实她一直是知道的。
睿王府中虽有几个女人,君御涵却从来没有把任何一个放在心上。至于她自己,如果说有什么值得君御涵注意的地方,那也只会是因为她的身份可疑而已。
有时谢青瑶会忍不住猜测,这世上会不会有一个女子。能够走进君御涵的心里?如果有,那该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
胡思乱想了一阵之后,谢青瑶略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了,我怕死,所以没有给昏君喝那碗汤,只放了一点药把他给迷倒了,明儿醒过来,他依然还会生龙活虎。”
“不要紧,他的时日长不了。”莫浅揉揉谢青瑶的发丝,表示安慰。
谢青瑶不满地推开他的手,闷声抱怨:“再揉下去,我要变秃子了!你要叫我出家当尼姑么?”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正不知该把你送到哪里去。出家倒不失为一种稳妥的办法。”莫浅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呃?”谢青瑶一时僵住了。
这是唱的哪一出?
莫浅哥要叫她出家?剃了头发当姑子去?
开什么玩笑!
她才十七岁,还没喝够酒没吃够肉,她还没当过新娘子呐!
莫浅看着好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包袱里翻出一包点心打开,拈起一块放进谢青瑶张大的嘴巴里。
“呃?唔……有点心为什么藏着不给我吃?”谢青瑶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一见是咸福居的糕点,早把当尼姑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莫浅将点心放在自己手边的小桌上,谢青瑶伸手够不着,干脆伏在莫浅的腿上,探出半边身子去抢。
“你倒是一点也没把我当外人。”莫浅有些无奈,忙伸手揽住谢青瑶的腰,生怕马车颠簸把她跌下去。
谢青瑶抢过糕点,喜形于色:“我自然没有把你当外人,难道你希望我把你当外人吗?”
莫浅顿时哑口无言。
他的本意,是想看她又羞又气跟他闹别扭的样子,岂知她却丝毫不认为这样的亲近有什么不妥,反倒让莫浅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这个笨女人哪里知道。与其被她当作兄长一样亲密无间,他宁可她把他当外人,至少能把他当一个寻常的男人来对待!
他注定会失望的。
谢青瑶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一包糕点上。一边吃一边啧啧称赞,早忘了身边还有个莫浅存在。
莫小哥在深受打击之余,也只好认命。装着若无其事地问:“你难道不问我为什么叫你去当尼姑么?”
“呃?我没问吗?我记得我问了的,是你没有回答我吧?”谢青瑶一边吃,一边含混不清地道。
莫浅被这句话呛了一下,许久才叹道:“好吧,就算你问过。你也知道,如今这天下已经有了大乱的苗头……君御涵在巴中韬光养晦。睿王府是不能回的了。秦家庄也不能回,你现在的身份很齐烦。所以我想让你先到城外的尼庵里躲一阵子,少则一年多则三年,等这天下太平了,咱们便什么都不用怕了。”
“所以,不是出家当尼姑,是在尼姑庵里避难?”谢青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莫浅点了点头,笑道:“我怎么会当真叫你去当尼姑?难道我以后要娶一个尼姑当媳妇儿吗?何况你这性子,也不是个能守得清静的!难不成我要等你唱《思凡》吗?”
谢青瑶听出莫浅又在贬损她。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