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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瑶白了他一眼,闷声道:“我闲的,怎么?”
莫浅叹了一声,在她身旁躺下:“瑶儿。如今军中朝中,事情千头万绪,我总脱不开身……这一阵子我基本都在太和殿。你若不嫌烦,常过来陪陪我也好。”
谢青瑶想了一想,叹道:“你跟他们商议正事。我在旁边杵着,那些人还不骂死我啊?”
“可是你不在,我心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你不用管旁人怎么想。我的人不敢说你半句不好,至于那些见风使舵的老头子,我正愁没借口收拾他们呢!”莫浅往谢青瑶的身边蹭了蹭。轻声笑道。
“合着你想叫我去当鱼饵啊?”谢青瑶没好气地道。
莫浅并未应声,谢青瑶拉着他手臂摇晃了一下,才发现这会儿工夫。他竟已沉入黑甜乡了。
想到他多半接连几天都没能好好歇一歇,谢青瑶的心中不禁有些发酸。
她无法确切地知道莫浅一个人默默地忍受了多少。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保护好自己,减少他的后顾之忧,但是很显然,这一点她做得也并不好。
可是他从未抱怨过,只会责怪他自己没有护她周全。
其实,他的心意很久很久之前就表现得明明白白,可她却一直因为他从未说出口而耿耿于怀,想到这些,谢青瑶便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恶。
当然,她是不会把这些想法告诉莫浅的。
她知道莫浅刚刚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什么:谢家根本没有“亲情”这种东西可以给她,所以跟谢家人一刀两断。也算不上一件十分糟糕的事。
所有欠缺了的,他都会细心地替她补上,所以他会选择利用一切空闲的时间来陪伴她,不让她孤苦无助。
谢青瑶再不会为他某一句话没有说出口而困扰,因为,有什么语言能比“陪伴”更美好呢?
卷二 江湖夜雨惯相依 317。要我当小老婆?
天下已定,剩下的事情便琐碎得多了。
先是重审当年明德太子之案,然后莫浅以皇太孙身份登基,大赦天下,接着又要整肃朝纲,封赏功臣……
都是些颇费脑筋的事情。直忙得莫浅每天脚不沾地。一开始谢青瑶倒是时常看他的,后来发觉去了也不过是在屏风后面傻坐着,她也就懒得去了。
等这一阵子焦头烂额的忙碌过去,天气已经转凉了。
这天,莫浅忽然在朝堂上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中秋节那天,大婚。
没错,不是封后大典,而是大婚。
谢青瑶也是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到现在还没个名分呢。
这就有些尴尬了。低头瞅瞅自己臃肿不堪的腰身,谢青瑶已经开始想象那些迂腐老臣们的反应了。
午门外面会不会跪一大片?会不会有人忽然骨头硬起来,在太和殿门外来一场“死谏”?
想想便觉得好怕怕。
先前小太监已说过莫浅要到晚上才有时间过来,可是谢青瑶忽然很想见他,便叫回风和落月陪着,乘肩舆到勤政殿去。
尚未进门,便听到里面一阵喧哗,吵吵嚷嚷跟菜市场也差不离。
谢青瑶站在外面听了一阵,便叫小太监替她喊一嗓子,大大方方地从正门走了进去。
这个地方,她从前来过几次,都是悄悄躲在屏风后面的。像今日这样大胆地直接撞进来,还是头一回。
殿中只有寥寥十几个人,而且多数是头发花白的老家伙,很难想象先前那么大的声音,就是这几个人发出来的。
看到谢青瑶进来,这些人安静了一瞬,很快又发出了一阵更大声的吵嚷:“勤政殿是圣上和诸位大人议事的地方,一个女子怎么能贸然闯进来?皇上,匠无规矩,不成方圆;君无规矩,国将不国啊!”
莫浅招手把谢青瑶叫到身边。又叫人在旁边稍稍靠后一点的位置添了把椅子,笑问:“怎么这会儿过来?小东西又欺负你?”
谢青瑶忍不住朝他瞪眼:“分明是你在欺负我。”
“我哪敢?”莫浅慌忙喊冤。
谢青瑶抬头看看那些吵嚷不休的老臣,叹道:“刚刚有人跟我说。你在朝堂上说了不该说的话,惹恼了这帮老大人们,被他们纠缠得脱不开身?你知道。我胆子小,经不住吓的。”
莫浅压低了声音,抱怨一句:“你胆子小?胆子小都敢单枪匹马闯勤政殿。胆子大还不得把这宫城给拆了?”
这两人只管你一言我一语地腻歪着,那帮老臣脸上早已挂不住了。
站在最前面的一人草草拱了拱手,声若洪钟:“姑娘请慎言!圣上为君,我等为臣,这顶‘大不敬’的帽子,臣等可不敢承当!”
“咦?原来这种罪名叫做‘大不敬’?我读书少。真不懂这些,多谢这位老大人教我。”谢青瑶抿嘴一笑,诚恳地道。
那老臣憋得满脸通红,真叫一个鹤发童颜。
谢青瑶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修得长长的指甲,笑道:“我刚刚在外面听人说‘无知村妇’,这四个字评价我,真是再中肯不过了。不怕老大人笑话,我这个‘村妇’侥幸进了宫城,短短数月之间实在长了不少见识。从前听见人说皇帝。总觉得是天上的人物,到今日我才知道,原来皇帝也是要任人摆布的,皇帝说话,也是会有人梗着脖子跟他大吵大闹的。唉,看来当皇帝也没什么好。还是当大臣威风些。”
大臣比皇帝威风,这绝对是大逆不道的,就算诸位官老爷们自己心里这么觉得,也绝对不能宣之于口不是?
那老臣通红的脸色渐渐有些发紫,半晌才道:“姑娘请慎言!”
谢青瑶朝他扮了个鬼脸,认真地问:“‘慎言’的‘慎’字怎么写来着?我给忘了。”
那老臣气得倒仰,哼哧了半晌,再不敢与谢青瑶对阵,于是依旧转向在旁看好戏的莫浅:“圣上请看。如此无知村妇,如何能母仪天下!”
莫浅从容笑道:“严卿饱读诗书,当知‘糟糠之妻不下堂’。”
“可……可是大婚之日皇后大腹便便。岂不贻笑天下!”那老家伙急得脸都青了。
“身为男儿,让自己的妻子儿女无名无分流落在外,那才是真正贻笑天下!”莫浅忽然站起身来。掷地有声地道。
谢青瑶怔了一下,这才知道他赶着要在孩子出世之前大婚的缘故。
她原本并不十分在意这些的,可他都替她想到了。谢青瑶的心底。一丝暖意缓缓晕开。
那老臣吓得一颤,不敢再说,却向身旁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便出列躬身道:“故剑情深,自然也是一段美谈,但谢姑娘出身低微。又以未嫁之身有孕,难免为天下人诟病!圣上可择一名门闺秀为后,立谢姑娘为妃,方是两全其美的正道。”
若非身子笨重,谢青瑶险些要冲上去拿鞋底子招呼那位道貌岸然的老先生了。
择一名门闺秀为后?立她为妃?就是说她要当小老婆了呗?
凭啥?就因为她不是‘名门闺秀’?
谢青瑶忍不住对那人怒目而视,却见那老家伙眼观默默观心,竟给她来了个不理不睬。
很好嘛,知道她会胡搅蛮缠,所以干脆当她不存在,是不是?
本来被这群老家伙口口声声称为“谢姑娘”,她已经满肚子不爽了,这会儿居然变本加厉。当着她的面安排她做小老婆了,这是明着把她当病猫吗?
看这家伙居然还理直气壮,一副真理代言人的派头,谢青瑶忍不住暗暗咬牙:我记住你了!
当然,不爽归不爽,谢青瑶也知道,不管这些人怎么说,决定权都在莫浅的手中。
所以她努力地稳住心神,看向莫浅。
他最好不要赞同这老货的主意,否则她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莫浅被谢青瑶恶狠狠地瞪着,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默子,半晌才强作镇定地轻咳了一声,将目光转向那个出了馊主意的老家伙:“刘尚书言之有理……”
谢青瑶立刻攥紧了拳头,无名指上一截寸许长的指甲“啪”地一声断作了两截,带着鲜红的蔻丹,无声地落到了裙角上。
卷二 江湖夜雨惯相依 318。唯一的皇后
莫浅打了个寒颤,迎着刘尚书希冀的目光,冷冷地道:“立名门闺秀为后,未为不可。只是朕想请教诸位大人,何谓‘名门闺秀’?”
那位刘尚书眼睛一亮,立刻挺直了腰杆。整个人都比先前高了几寸:“自然是诗礼之家的女子,贤德端淑堪为天下女子表率的。据微臣所知,严大人家中的两位孙小姐正当妙龄,人品容貌俱是上上之选……”
先前那位严大人忙谦逊道:“哪里哪里,刘尚书的令千金聪明慧黠,才名冠于京城,那才是真正名门闺秀该有的风范……”
众人说开了头,你一言我一语,一会儿工夫倒推荐出二十来个人选,俱是“才貌俱佳”的名门之秀。
谢青瑶愤怒的脸色不知何时已渐渐地平静了下来,莫浅心里却警钟大响。
眼见众人越说越热闹,莫浅只得冷哼一声,打断了他们:“也就是说,朕若要立后,必须从你们的女儿或者孙女之中甄选?除了你们家中的女子之外,旁人俱是山野村妇,俱是上不得台面、不堪母仪天下的粗俗女子,是么?”
话说到最后,已是声色俱厉。
众人的笑容齐齐僵住,一颗颗脑袋慢慢地低了下去,殿中一时鸦雀无声。
莫浅冷笑了一声,随手将桌案上的十几本奏章拂落在地:“天下初定,这个话题朕本不想太早提起,是你们逼人太甚!上月初,朕初登大宝,百姓尚未抚恤、功臣尚未封赏,你们便一个个地急着给朕上折子,催着选秀女、立皇后……朕都不急,你们急什么?怕被旁人抢了先,怕后宫之中没有你们女儿孙女的一席之地?除了争权夺利。你们的心里,还能存点儿什么!”
“立后之事,关乎国本……”不知是谁用蚊子哼哼似的声音。在人群中嘀咕了一句。
莫浅一个没忍住,抓起一方砚台往声音来处丢了过去。
谢青瑶再不敢玩闹,缩在椅子上揉着衣角。耳朵虽被震得嗡嗡响,心里却莫名地舒坦起来。
可怕的静默持续了很久很久,众臣脸上的神情。从桀骜到焦灼,最后终于开始惶惶不安,甚至连冷汗都冒出来了。
莫浅平复了一下怒气,沉声道:“关乎国本?朕只知道储君之选,关乎国本!谢氏与朕患难相随,陪着朕夺回了江山平定了天下。如今身怀六甲,你们却连一个名分都不许朕给她,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跟朕提什么国本!朕的国本已在谢氏腹中,这一胎不管是男是女,朕都会以天下相赠!朕说要立后,不是征求你们的恩准,而是要告诉你们,这个女人,从今之后便是大梁国唯一的皇后!”
“这……这不是儿戏吗?天下大事。怎能凭一时意气决定……”一阵窃窃私语之后,有个不怕死的老臣稍稍提高了声音。
“朕意已决,谁再多言,便不是我大梁国子民,朕的朝中也不需要有人对朕的家事指手画脚!”莫浅拍了一下桌子,慢慢地坐了回去。
那个严大人显然是这群人的领袖。一阵嘁嘁喳喳的杂声过后。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严大人额上的冷汗,一霎时便下来了。
在来之前,他本是信心满满的。他不信莫浅肯为了一个女人干犯众怒,也不信一个根基未闻的新君敢不把满朝文武放在眼里。
可他没想到的是,莫浅的手中并不缺少青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