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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风忍不住插言道:“二小姐的脸皮可真够老的!您一个做妹妹的,居然不怕臊地写信给姐姐说你偷了姐夫,又给姐姐下药强掳了来,最后居然还不许人生气,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谢青媚的脸色霎时冷了下来。谢青瑶忙在回风额头上敲了一记:“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打掉你的牙!我妹妹和我开玩笑呢,有你什么事?”
回风揉了揉额头,又恶狠狠地向谢青媚瞪了一眼。
谢青媚的笑容很快回到了脸上。这时一个小丫鬟走过来,伏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什么,谢青媚笑得越发明媚了。
谢青瑶见状心中微沉,面上却只不动声色。
谢青媚略一沉吟,笑道:“姐姐若是为这个生气,我只好认罪。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莫浅看守得太紧,我想请姐姐来说一句体己话也难。姐姐放心,做妹妹的并不会为难你。只是因为怕姐姐在外面不安全,特地请姐姐到皇陵暂避而已。等过了这几日,自然好端端地送你回去。”
谢青瑶嗤笑一声。没有答话。
谢青媚便笑道:“还没来得及恭喜姐姐呢,刚才丫头来说,莫浅已经进了皇城,到这会儿,事情多半已经成了定局了。”
“那说明你们快要完蛋了,你有什么可高兴的?”回风咬着牙冷笑道。
谢青媚半躺在软榻上。拿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手腕,笑道:“谁胜谁败,跟我都没有多大关系。莫浅要收买人心,不可能对王爷动手,所以我的荣华富贵是无论如何都跑不掉的,我怕什么?”
谢青瑶知道她说得有理,可她并不认为谢青媚能想到这些事。或许这是君御清教她说的?
果然谢青媚笑了一笑,又道:“我是个寻常女子,只管安享太平就好,只是姐姐的命运就不好说了。坏就坏在您多年前抽到了一支不该抽的签——当然这也是姐姐受人追逐的原因,可是姐姐该明白,有些人想要的东西若是得不到。宁可毁了也不会叫她落到旁人手中。”果然还是那个荒唐的传说惹的祸。谢青瑶至此也唯有叹气:“所以,君御清叫你捉我来,是为了杀我。”
谢青媚露出一个怜悯的表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神情出现在她的脸上,实在有些可笑。
回风冷笑道:“襄王心里想的是天下大事,他想害夫人没什么奇怪,可是二小姐您居然甘心做他的帮凶,真让奴婢大开眼界!为了您的荣华富贵,您居然连亲姐姐都害。这等蛇蝎心肠,真是闻所未闻!”
依着谢青媚素日的习惯,她应该哭得梨花带雨。忙不迭地解释才对。谢青瑶头痛地等着听哭声,却意外地看到妹妹抿嘴一笑,神情有些得意:“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过——你怎知我为的是荣华富贵?”
谢青瑶习惯性地回应了妹妹一个笑容,心里却早已敲起了警钟。
青媚居然连伪装的力气都省了,若非胸有成竹,便必定是孤注一掷。这显然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这个时候,聪明人应该越少说话越好,可是回风还在不怕死地追问:“除了荣华富贵,还有什么理由让你这么丧心病狂?该不会你本来就是个疯子吧?”
卷二 江湖夜雨惯相依 310。除却巫山不是云
谢青瑶喝住回风,暗皱眉头。
她绝不愿意与自己的妹妹走到针锋相对的地步,可是如今,事情显然已经由不得她了。
谢青媚冷冷一笑,神情有些阴森:“就算我是疯子,也是被我的好姐姐给逼疯的!我已经忍了很久。再也不可能继续忍下去了,这世上本来就不该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我要活下去,你就必须死!”
谢青瑶从未在妹妹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一时不禁怔住。
谢青媚转身从墙角的架子上抽出一幅卷轴来,重重地丢到谢青瑶的面前:“你看看,这是什么?”
谢青瑶伸手要捡,回风忙抢了过来替她展开,随口笑道:“是夫人的画像嘛!咦。这笔迹好像是睿王的?”
谢青瑶向画像看了一眼,皱眉道:“没有人给我画过画像,这是你吧?”
“你不知道?对了……你当然不知道。他偷偷地画了你的画像藏在书房里,不许任何人看……那我呢?我算什么?我一个大活人站在他的面前,他却宁肯去看一幅画像,你有没有想过我心里是什么滋味?”谢青媚起先冷笑着,说到最后,忽然失态地大吼起来。
谢青瑶迷糊了半天,才意识到“他”指的是君御涵,而这幅画像,按照谢青媚的说法,是君御涵为她画的?
仔细看过那画中女子的衣着神态,谢青瑶也只得承认,这幅画像她多一些。
一幅画而已,青媚何至于生这么大的气?谢青瑶百思不解。
谢青媚幽幽地笑着,语气疏冷:“你一定很得意吧?你抢了我的身份,来了个彻彻底底的鸠占鹊巢,道最后我这个真的反倒成了假的,我竟成了你的替代品!你看到画上那几行字了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把我放在一边不管,却每天偷偷地跑到书房去对着你的画像发呆,你叫我怎么想!”
谢青瑶苦笑摇头。无言以对。
她从未进过君御涵的书房,也不懂得什么沧海巫山之类的东西,但她知道。青媚已经把这这笔账算到她的头上了。
君御涵曾经这样思念过她?谢青瑶的心里是不相信的。退一步说,即使是真的又如何?他的思念,必定是在无可挽回之后;而青媚的执念,同样是在无法改变事实的时候。
从一开始她就不该代替青媚回王府,可是现在又何必回去翻那些旧账?
谢青瑶感叹良久,无奈地道:“人总是会对失去了的东西有所留恋。并不能说他便不在意你……何况你如今不是到了君御清这边吗?睿王府的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执着?”
谢青媚冷笑一声,手中的扇柄竟“啪”地一声断为两截。
迎上姐姐惊诧的目光。谢青媚冷笑道:“你说过去,就能过去了吗?我偏不甘心!不只是君御涵,还有莫浅。他又凭什么选择了你?你我两个人都是跟他一起长大的,他一直说我温婉乖巧,又知书达理。不像你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他喜欢的人应该是我才对,你又是用了什么手段迷住了他?用你这副身子吗?可我处处不输于你……”
谢青瑶忽然感到一阵反胃,险些连隔夜的饭菜都吐出来。
一旁的回风早听得目瞪口呆,嘴巴里几乎可以塞进一颗没去壳的鸡蛋。
谢青媚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姐姐,咬牙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狐媚手段,但我活到今日才算是明白了。只要有你在,我不管多努力都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这世上只能有一个谢青媚,你明白了么?”
谢青瑶被那道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偏偏又逃不掉。
她有些后悔自幼对青媚的纵宠了。
从懂事开始,或许更早,只要青媚喜欢的东西。她从来没有不肯相让的时候,所以养成了青媚如此专横的性子。
即使是现在,可以让给青媚的东西。她也丝毫不会吝惜。但这种谦让只能限于“东西”啊,人如何能让,感情如何能让?不管是君御涵还是莫浅,他们都不是任人摆布的死物,即使她肯相让,他们又如何肯答应?
就拿君御涵来说吧,她不是已经“让”出去了吗?还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青媚显然并不明白,除了她之外,旁人也会有自己的选择,也会有无法克服的执念。
只能有一个谢青媚,所以说她要死了?
谢青瑶觉得事情忽然变得很讽刺。
在来之前,她只当谢青媚是受了君御清的胁迫。直到此刻她才明白,最想害她的人不是君御清,而恰恰是这个与她不分彼此的亲妹妹。
这真是一件令人没脾气的事。
眼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谢青瑶才恍然惊觉,这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不知道莫浅那边的情形如何,是不是已经知道她这里出了变故?君御清什么时候会回来,等待着她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命运?
从前的谢青瑶或许曾经有过天不怕地不怕的狠劲,但现在没有了。
现在她在意的东西太多,比如莫浅,比如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
如果说上天真的不允许世上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谢青瑶向妹妹看了一眼,被自己心里忽然冒出来的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
吓坏了的谢青瑶努力地甩了几下头,那个可怕的念头却像夏日雨后的野草一样。你以为你已经把它连根拔掉了,它却又从另外一个地方冒出芽来。
这世上只能有一个谢青媚。
为什么不可以只有一个谢青瑶呢?
谢青媚看到姐姐渐渐变得苍白的脸色,心里生出了某种莫名的快意,好像自己受了许多年的委屈,忽然有一日可以扬眉吐气一样。
她微笑地看着姐姐的脸,一字一顿地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糊里糊涂地消失的。我要让你亲眼看看,你自己究竟有多‘重要’!你猜,莫浅会不会愿意为了你,放弃唾手可得的江山呢?”
谢青瑶怔怔地看着妹妹的笑脸,过来很久才挤出一个勉强能看的笑容:“莫浅没有那么蠢。”
卷二 江湖夜雨惯相依 311。死一个少一个
这天夜里,君御清并没有传回消息来,谢青媚不得不把谢青瑶安置在一座空旷的偏殿里休息。
一整天水米未进,谢青瑶主仆二人的精神都有些萎靡。好在先前那信纸上的毒并不十分强横,到此时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回风的意思是趁夜从这里溜出去,谢青瑶却没有她那么乐观。
谢青媚既然敢把她关在这里。自然已经想到了她会逃跑这种可能。这么大一座皇陵,只怕处处都隐藏着君御清的人,她又行动不便,能跑到哪里去?
二人争执了半天,始终没能达成一致。一个小丫鬟敲门送了些饭菜进来,二人只得把先前的话头打住。
“夫人,您怎么不吃啊?”回风见谢青瑶看着饭菜发愣,急得直敲筷子。
这丫头一定是饿坏了,若非碍着做奴婢的规矩。她只怕早抢着风卷残云了。
谢青瑶的眉头却比先前皱得更紧。她用筷子挑起一根青菜,放到灯下仔细打量了半天,随后又丢回了碗里。
“怎么了?菜里有毒?”回风吓得脸色都白了。
“君御清还要拿我去要挟莫浅。所以这饭菜应当毒不死人。但是,你愿意再变成今天早晨那样任人宰割吗?”谢青瑶看着回风手中的筷子,玩味地问。
回风慌忙把筷子丢下。
谢青瑶揉一揉隐隐发痛的肚子,无奈道:“希望明天就送我上路,不然再饿一天,我娃多半要不认我这个娘了!”
“都到这时候了,您还有心思说笑!您既然不怕上路,这饭菜有什么不能吃的!”回风闷闷地把饭菜推到远处,拼命咽下口水。
谢青瑶想了一想,端着饭碗起身,把饭菜一股脑地倒进门边一人多高的大花瓶里。
明天要死,那是明天的事,至少在死之前,休想叫她任人宰割!
次日一早,谢青媚便带着两个小丫鬟闯了进来。
谢青瑶和回风两个人气息奄奄地躺在光床板上,见人进来,也不说话,只眨巴了几下眼睛。表示人还活着。
谢青媚捂着嘴笑了起来:“姐姐,你的医术不是学得挺不错么?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