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谢锦若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大哥莫不是说,莫先生便是明德太子后人?”君御涵略一思索,已经明白了谢锦若的意思,只是他的心里,是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这个答案的。
谢锦若再次点头,看见君御涵摆明了不相信的样子。他也不急,转脸朝谢青瑶笑了笑,从容地等着君御涵的追问。
君御涵沉思了很久,迟疑道:“莫先生最初进王府来的时候,我已查过他的底细,秦家庄莫夫子这个人,往上三代都是落魄的书生。”
谢锦若笑问:“二十五年前,莫夫子曾因一柄祖传古扇,被人诬告盗窃,下在狱中,王爷可知当时救他的人是谁?”
君御涵愣了一下,心里已经信了几分:“你是说。莫夫子受过明德太子的恩惠?”
谢锦若叹了一声,悠悠地道:“正是如此。当年家父家母出逃异常顺利,当时只当是上苍眷顾,事后才知道,他们不过是替旁人做了‘疑兵’而已。有人在家父母出逃同时,救出了明德太子身旁一个身怀六甲的妾侍,安排进了秦家庄,便住在莫夫子的书房之中。”
君御涵想到了莫浅的种种异于常人之处,想到了孙红素所说的那些往事。虽然他并不愿相信莫浅会与他为敌,可是种种异事,竟渐渐地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谢大娘见儿子说得艰难,叹了一声,替他解释道:“逃到秦家庄之后,我夫妻二人一直深居简出,不敢轻易与人往来。半年之后,先太子爷的旧部找到了我们,我以为必死无疑了,他们却只是把一个新生孩儿交给了我。叫我当亲生之子抚养。那孩儿,便是锦若。”
君御涵看向谢锦若,一时没有领会这句话的意思。
谢大娘叹了一声。继续道:“那时我夫妇大吃一惊,以为孩儿是先太子爷的遗腹之子,半点也不敢声张。只得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直到锦若满月之后,他爹无意间发现了莫夫子书房之中的秘密,才领悟到我夫妻和这孩儿,都不过是旁人豢养在圈中,留待将来做替死鬼的猪羊而已。”
君御涵在心中细细斟酌了一番,一时想不出什么破绽。想到君御清传给他的那些消息。他一时不由得心烦意乱。
如此说来,君御清已经查到了谢家,却完全忽略了莫家,却不知莫浅才是明德太子的血脉?
君御涵实在不愿相信这个答案,可是莫浅的心胸气度、莫浅的所作所为、甚至莫浅的那副似曾相识的面容,都指向一个已经显而易见的答案……
君御涵甚至想起了那枚玉蟾上面,一个被缠枝花卉环绕着的“君”字。
水落石出,原来这才是真相!
他忽然很想问,谢青瑶是不是一早便知道所有的事情?
有了这个疑问。君御涵便忍耐不住,有意无意地看向谢青瑶。
谢锦若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轻声叹道:“上一辈的事情,我兄妹自是不知。莫浅的身边时常出现一些江湖人士,我只当他是生性不羁、喜欢结交豪士,并未多想。媚儿……和瑶儿两个女孩子家。更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谢大娘忽然咳了一声,朝谢锦若抛了一记眼刀。
谢青瑶下意识地往君御涵的身边靠了靠,脸色也不太好看。
谢锦若有些尴尬。摸了摸齐子,暗恨自己失言。
君御涵虽然发觉三人神情异样,却没有多想,心里反反复复盘算着的,全都是莫浅的事。
谢锦若迟疑了一下,又道:“从前我糊里糊涂。跟着莫浅做过一些事,那时只当他是少年人心性,并未多想。直到今年年初,镇国寺的那件事……那日后山之中的猛兽,其实是莫浅和我,带着数十猎户特地赶进去的。”
君御涵终于动容。
谢锦若继续道:“那井中的异象。莫浅并没有说过,但我猜也是他所为,因为在异象发生之前,他已经知道了。”
君御涵抬了抬手,叫他不必多说。
虽然心里依旧不愿相信,他却也知道,如今大概已经到了非信不可的时候了。
谢青瑶往他的怀里靠了过去,柔声安慰:“王爷不要伤心了,我兄妹二人认识他十余年,尚且看不透他的为人……这都是莫浅为人太奸诈,岂有反怪自己太善良之理呢?”
君御涵本该为这句话而高兴的,但他的心里,却忽然生出了一种十分异样的感觉。
这一次,这种异样比前面几次明显了许多,他险些失手将谢青瑶推开。
他不记得谢青瑶什么时候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离别尚不足一个月,她竟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为什么?
但她这番话也说得颇有几分道理,君御涵在短暂的疑惑和伤感之后,也便渐渐地平静下来,依旧若无其事地转向谢锦若:“先前大哥说有件事不得不说,指的便是莫浅的身世吗?”
谢锦若摇头道:“不止如此。莫浅在数日之前已经离开李家集,很可能已经挥师北上——从此处往京城,一路之上几乎每个镇子里都有他的兵马——请王爷尽快发兵拦截,否则……等他回到京城。这天下,怕是就要落到他的手中了!”
君御涵看到他的神情十分急切,不禁被他说得心中一慌,但随后便冷静下来。
谢锦若见对方迟疑,忽然起身跪了下来:“王爷不必多疑。锦若从前与莫浅为伍只是因为懵懂无知,如今已经明白事理,自然要弃暗投明。何况小妹在您的身边,正要求您多加照拂,岂敢相欺?”
君御涵扶他起身,叹了一声:“我自然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也罢,是时候去见见他了。”
谢锦若喜形于色。
谢青瑶推开哥哥,上前挽住君御涵的手臂:“这一次,你不会抛下我了吧?”
君御涵本想说“前面危险”,想到谢青瑶的性子,生生忍住了这句话,含笑点头。
其实他很想问谢青瑶为什么只字不提孙红素的事,但他并没有那个勇气。
她既然不问,他应该求之不得才对,他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谢大娘是要留在这里的,谢锦若却愿意到君御涵的军中去历练一下。于是三人在雪儿的带领下,顺利地出了紫荆园。
走出园门之后,他们并没有看到阿木和亲兵们。
事实上,眼前看到的一切,让他们四个人同时愣住了。
卷二 江湖夜雨惯相依 264。二小姐请自重
只见园子门口密密麻麻地站满了手持兵器的将士,前面的房顶上,也蹲着一排排手持弓箭的人。
放眼望去,目之所及全都是人,却没有一个是君御涵所熟识的。
李家集的百姓全部加起来,也不会有这么多人。至于看不见的地方还有多少。那更是君御涵来不及去猜想的了。
这些人,莫非是从天而降的不成?
君御涵下意识地看向谢锦若,却见后者已经吓得白了脸色。
留意到君御涵的目光,谢锦若双腿一软便跪了下来:“王爷息怒,这件事……这件事我母子全不知情啊!”
君御涵自然相信他们不知情。只是谢青瑶的兄长居然如此胆小怕事,倒是大出他意料之外。
再看向谢青瑶的时候,君御涵诧异地发现,她更是早已吓得瑟瑟发抖,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一样。
这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疯丫头吗?君御涵不禁感到一阵烦躁。
但他并没有来得及多想,因为眼前的士兵中间起了骚动,渐渐地分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径。
君御涵静静地看着,心里忽然有些紧张。
幸而使他紧张的那个人并没有出现。出现的人。是赵小六。
“小的赵小六见过王爷。”赵小六走到面前,跪下向君御涵磕了三个头,随后自己站了起来,腰杆挺直,一副不容轻视的样子。
“你如今,倒是出息了。”君御涵叹了一声,感慨地道。
赵小六不卑不亢地道:“全仗主子提携。”
“你主子如今在何处?”君御涵知道赵小六今非昔比,并不敢有分毫轻慢。
赵小六笑道:“主子如今已经快到京城了,只是路上遇到一些小事,可能要耽搁几天。”
君御涵知道他的主子必然是莫浅,一时倒想不出该如何发问。
倒是赵小六笑道:“王爷放心,我主子不屑用那些鬼鬼祟祟的手段。今日这些士兵,本来是一直住在这园子里的,只因王爷的一些亲兵四处践踏花木、惊扰禽鸟,他们才出来守一下园子。至于园子外面街上的那些将士们,并没有人胆敢出去惊扰。”
君御涵见他说得真诚,惊疑之余,心里倒也放下了几分。
只是他总想不通。这么一座园子,是如何住得下那么多人的?此前搜园子的时候,这些人又在哪里?
赵小六亲自带路。要送君御涵出门。
没走出几步,赵小六便被人拉住了手臂。
回过头来,便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含怒瞪视着他:“你不过是一个奴才,有什么好威风的?跟你主子一样,鬼鬼祟祟,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君御涵心里挂念着外面的将士,却还是不得不停下脚步,心里在犹豫要不要直接把这个女人拖走。
他当然是舍不得的。
这个女人不会无缘无故咄咄逼人。想必这段时间里,莫浅真的把她惹恼了吧?
赵小六不动声色地拍掉那只手,似笑非笑地道:“我赵小六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劳二小姐提醒。至于我主子是不是好东西,恐怕二小姐您,并没有评判的资格。”
听到“二小姐”三个字,“谢青瑶”像碰到火炭一样,猛地缩回手,露出惊惧的神色。下意识地看向君御涵。
君御涵对这个称呼虽有些疑惑,却并没有多想。
因为谢锦若排行居长,作为他妹妹的谢青瑶被称为“二小姐”也并不奇怪。
见他没有怀疑,“谢青瑶”松了口气,恶狠狠地向赵小六瞪了一眼:“回去告诉你主子,他会后悔的!终有一天。我要叫他知道,他当初作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赵小六闻言不禁一哂:“主子这几日既要练兵打仗,又要筹备婚礼。忙得几乎脚不沾地,小的可不愿拿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去烦他。”
话已说罢,赵小六紧走几步赶到前面,继续为君御涵带路。
君御涵有一肚子话要问,却知道万事都不如那些将士们的安危重要,只得忍着。快步向前面走去。
“谢青瑶”跟在他身后一路小跑,累得气喘吁吁。
这个“谢青瑶”,自然是二姑娘谢青媚假扮的。
那日谢锦若救了谢青媚一个人回来,莫浅细问之下,才知道他竟是故意放弃了谢青瑶,不禁大发雷霆。当下便与谢锦若割袍断义,自带了数百亲随,前去营救谢青瑶。
次日,这所宅子里的穿云、落月、回风三婢以及薛家兄弟父女等人也都同时离开,偌大的一座园子,只留下了谢家母子三人,以及一些无关紧要的仆从。
君御涵带兵闯进李家集来的时候,母子三人已打算出门相迎,这时舞雪从外面回来,教他们躲进紫荆园,来了个“意外相逢”,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谢青媚算是得偿所愿了,但是她的心里依然是不甘的。
那日莫浅看着她的时候,厌憎的目光深深地刺痛了她。就在那一个瞬间,她已经决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让莫浅生不如死,她一定要让他知道,他选择了谢青瑶,是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
走在君御涵的身后,谢青媚已经感觉到,莫浅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