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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江湖夜雨惯相依 229。两个“谢青瑶”,我都要了!
没了“武器”的谢青瑶,莫名地感觉到某种绝望。身上这件并不单薄的衣裳,丝毫不能给她以安全感。
“不要告诉我,你现在还没有想好。”君御涵捉住谢青瑶无处安放的双手,眸光深邃,似乎要将她整个人吸进去。
谢青瑶确实没想好。
可是“她”是他的妻子。总不能如他所说,一辈子做干夫妻……
问题在于,“她”究竟是谁?
究竟谁才是君御涵的王妃?是她,还是青媚?
如果这个问题不想清楚,谢青瑶怕是永远都过不了这道坎了。
君御涵再次靠近的时候,谢青瑶迟疑了一下,依旧伸出手,坚定地推开了他。
如她所希望的,君御涵并没有坚持,立刻停了下来,目光如水,平静地等着她的解释。
谢青瑶缓缓坐直了身子。心中乱成一团。
有些事情,他是一定会知道的,与其等他自己发现,倒不如她来告诉他。
君御涵没有催,谢青瑶沉吟了很久才试探着开口:“我想知道……在你的眼里,我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问得其实没头没尾,谢青瑶知道自己问的是什么,但君御涵当然不会知道。
他按照自己的理解想了一阵,淡淡地道:“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以为你是皇兄的眼线——事实上你确实也是——你跟皇兄的事,甚至……你跟二哥的事,我都是知道的。所以……”
君御涵的神色很平静,谢青瑶却忍不住觉得头皮发麻。
他居然都知道。
青媚跟那个昏君之间的事,谢青瑶能猜到个七七八八,可是什么时候又扯上了君御清?
青媚这丫头,到底还做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难怪第一次见到君御清的时候,他会说那么多奇怪的话!
谢青瑶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被那个胆大包天的妹妹给逼疯了的。
君御涵别开目光。继续说道:“所以一开始我并不认为你会是我的佳偶。本以为把你安置在栖芳苑不闻不问便可以相安无事,谁知你却一次次闯入我的视线……虽然我不愿承认,可你确实与我想象的不一样。”
这个“不一样”?是哪一种不一样?
谢青瑶用手按住胸口。强压住砰砰乱跳的心脏。
只听君御涵继续道:“你有时聪明果断,有时却又会犯迷糊……我看不透你,只好刻意疏远……母妃一直在替你说好话。我想,或许你从前那样做,是有你自己的难处吧。”
谢青瑶的耳中嗡嗡乱响,思考仿佛已经停滞,只能集中全部的精力,去捕捉他的声音。
“你不但没有让我失望。而且一次次给我惊喜,有时我甚至会怀疑是传言有误……可是那又不对,除非你初进王府的时候,是在刻意伪装,隐藏自己的本性……离开京城之后,我以为我可以忘记你和你带给我的困扰,不料你竟然不远千里来替我传信。救出母妃,一大半是你的功劳……如果我从那时便明白自己的心意,也不至于让你白白受那么久的委屈了。”
君御涵一字一句说得很慢。谢青瑶知道。君御涵是个不善于表达情绪的人,这番话,他一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肯说给她听的。
谢青瑶的眼中慢慢地湿润起来。
他的意思,是她理解的那样吗?
他说的“心意”,是不是意味着,他的心里。其实也不是没有她的位置?
谢青瑶的心里,一时乱成一团,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君御涵缓缓伸出手。拥住谢青瑶微微发颤的身子:“过去的事,我并不太愿意提起,毕竟……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你扶灵回京的那些日子,我才知道我已经不习惯没有你在身旁……青儿,我们把所有不愉快的事情全部忘掉。好吗?”
谢青瑶迷迷糊糊地点了头。
君御涵轻笑:“我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也该回报一下?”
“回报什么?”谢青瑶下意识地抓紧了衣襟。
君御涵见状忍俊不禁:“这么紧张?”
谢青瑶抬头瞪了他一眼,手却依旧不肯离开胸口。
当然,谢青瑶是不会承认自己思想不纯洁的。她之所以会有如此不纯洁的反应,当然是被君御涵给逼的!
君御涵被谢青瑶控诉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讪笑了一下。随即正色道:“我想知道,你的心意,究竟如何?”
谢青瑶被他这个问题问住了。
问题其实并不难回答,自从他进睿王府的那一天,她便把自己的一生赌了进去,便是在生死关头,也从未想过退缩。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她没有想过,也不愿去想。
现在的问题在于,把这句话说出口,真的很难啊!
谢青瑶的脸慢慢地红了起来。
君御涵见状满意地一笑,缓缓俯下身子。
谢青瑶侧身避过,急急问道:“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以探亲回府途中坠河的那一日为界,前后两个谢青瑶并不是同一个人,你要哪一个?”
君御涵被问得一愣,随即看到谢青瑶满脸促狭的笑容,忍不住伸指在她鼻尖上弹了一下:“考验我?本来就是同一个人,要我如何选?”
“我是说‘如果’!‘如果’不是同一个人呢?”谢青瑶仰头看着他,问得十分郑重。
君御涵的心里已经认定了谢青瑶是在玩笑,所以她越是郑重,他越是要加倍小心,生怕被她绕进某个圈套里面去:“这种‘如果’,根本不成立!一个人就是一个人,哪有什么‘如果’?如果真的是两个人。我两个都要了!”
对这个答案,谢青瑶简直哭笑不得。
两个都要?亏他想得出来!他以为是收藏珍宝古玩,越是成套的越值钱吗?
看到谢青瑶似喜似悲的神情,君御涵有些慌张:“怎么了?难道我答错了?要不——我两个都不要,只要你的现在和将来?”
谢青瑶愣了一下,隐隐觉得这个答案似乎比刚才那个好很多。
可是没等她细细斟酌,君御涵已欺身压了上来:“审也审过了,能交代的我都交代了,现在可以了吧?”
卷二 江湖夜雨惯相依 230。被捉了现行
“涵,训儿他……”
毡幕被人猛地从外面撩起,孙红素惊慌失措地闯了进来,吓得谢青瑶险些魂飞魄散。
看到帐中的情形,孙红素尖叫一声,双手捂脸又冲了出去。
谢青瑶如梦方醒。猛地伸手推开君御涵,坐起身来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衫。
君御涵的动作更快。谢青瑶抬起头来的时候,帐中已经不见了他的人影,只有厚重的毡幕还在微微摇曳。
片刻之后,连毡幕也安静了下来,仿佛从来没有人从那里进出过一样。
谢青瑶迟疑了很久,终于齐起勇气掀开毡幕,眼前却只有白茫茫的一片落雪。
地上两三行脚印,正在以看得见的速度被飞雪掩埋;附近的帐篷都被雪幕遮挡住了,影影绰绰连个轮廓都看不清楚。
雪竟然比昨天夜里更大了。
一种难言的孤寂霎时击中了谢青瑶的心头,仿佛天地之间,只有这一座小小的帐篷。只有她一个人。
这样大雪若是再下一夜,这帐篷应该便会被埋在雪中了吧?
谢青瑶忽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雪花借着风势,一片片、一团团,毫不客气地侵占着它们能找到的每一个角落。谢青瑶在门口站了这一会儿的工夫,两只脚已经被雪片掩埋掉大半了。
侵骨的寒意从脚底传了上来,谢青瑶打个激灵,放下毡幕,慢慢地走了回来。
帐中的火盆烧得很旺,本来是极暖的,但这会儿帐篷上面的雪似乎开始融化了,雪水的凉意一丝丝渗了进来,靠近帐篷边缘的地方丝毫不比外面暖和。
谢青瑶拥着被子往火盆旁边靠了靠,身上还是觉得冷。
雪儿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边搓着手,一边往火盆中添炭。
谢青瑶撑开眼皮扫了一眼,漫不经心地问:“刚才你去哪儿了?”
雪儿愣了一下,偷眼看看谢青瑶的脸色,半晌才道:“没去哪儿。就在外面走走。”
“真了不起。”谢青瑶笑了一下,赞道。
这样大雪,一个小丫头在外面走了这么久。居然没有被雪埋了,从头发到鞋袜浑身居然都只沾了很少的一点点雪,真真是难得!
雪儿顺着谢青瑶的目光往自己的身上看了看。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尴尬。
其实谢青瑶并没有兴趣知道雪儿刚刚去了哪里,她既然不打算说实话,那也就算了。
谁知那丫头却忽然着了恼,冷笑了一声,阴阳怪气地道:“王爷虽说走得匆忙,到底也已经在这帐篷里耽搁了一两个时辰。该做的事想必也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吧?您自己没本事留住他,何必把气撒在奴婢的身上?”
“你出去。”谢青瑶冷声道。
雪儿愣了一下,随后木着脸,在谢青瑶的身旁放了一个枕头:“天色不早了,您先歇一会儿,我去看看晚饭好了没有,王爷今晚应该不会过来了。”
“晚饭的事,不用你管。你该去哪儿就去哪儿,不用来我这儿伺候了。”谢青瑶耐着性子。平静地重申了一遍。
雪儿刚要出门,听见这话不由得僵在了门口。
谢青瑶用被子把自己整个人裹了起来,连一根头发都没有露在外面。
安静了许久之后,枕边传来“咚”地一声,随后是雪儿闷闷的声音:“奴婢无礼,请王妃恕罪。”
谢青瑶一动不动地缩在被窝里装死。
雪儿跪在地上等了很久。不见谢青瑶回应,心里终于开始慌了。
许久之后,谢青瑶没有听到动静。以为雪儿出去了,抬头却看到她依旧跪着,无声地在那儿抹着眼泪。
说真的,谢青瑶的心里有些烦。
这丫头自从离了王府,就再也不肯守丫头的本分了。平时有事没事支使不动也就罢了,偏还要一天到晚冷嘲热讽。这哪里是养了个丫头?她是养了个祖宗在屋里呢!
谢青瑶越想越气,忍不住冷笑道:“你不必在我这儿装可怜,我知道你的本事大着呢!孙姑娘那帐篷里,比我这儿暖和吧?”
雪儿猛地抬起头来,眼睛瞪得老大,神情有些慌乱:“奴婢只是到孙姑娘那里去避避雪。毕竟别的帐篷里都没有女子,奴婢总不能到处乱走……小王爷哭闹了一阵,乳母说可能是着了凉,孙姑娘便急冲冲地跑出来,说是要找王爷回去看……奴婢不是没有拦阻,只是……”
谢青瑶听她坦白,怒气稍减,只是心里依旧有些不舒服。
她骨子里本来便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从前在家中为了亲情而顺从母亲兄长便罢了,后来在王府为了活下去而曲意讨好太妃和君御涵更是无可奈何,难道现在她还需要取悦一个莫名其妙的丫鬟吗?
她虽卑微,却也不至于下贱到那样的程度!
本来以为莫浅的一番训斥可以让雪儿收敛一些,如今看来,怕是没什么用的了。
谢青瑶无声地叹了口气,淡淡道:“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离开我的眼前,从此我不用你伺候,你去找孙姑娘或者回王府,都随你自己的便。”
雪儿吃了一惊,跪在地上哭泣不止:“雪儿是王妃的奴婢,不会去伺候别人!雪儿冒犯了王妃,要打要骂都无怨言,王妃若是赶雪儿走,奴婢以后如何做人?”
谢青瑶冷笑了一声:“连一个丫头都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