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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奔了回来,远远地就叫:“都忙什么?王妃没有吩咐,谁叫你们乱跑的!”
一些本来已经跑出了门的奴才听见动静,忙夹着尾巴跑了回来。
谢青瑶无视他们愤怒或者不解的表情,冷声吩咐道:“各人守着自己的差事就好,没有差事的,立刻跟着侍卫们一起巡逻,小心花园子和墙角,别叫乱七八糟的人混进来了!”
一众家奴小厮们只得应了,各自找差事去。
薛湘灵看着院中一片忙乱,叹了口气:“你担心有人趁乱闯进来?”
谢青瑶遥遥望着南边火光起处,微微冷笑:“我担心的是。这把火就是放给咱们看的。”
“怎么说?”薛湘灵唇角含笑,丝毫没有意外之色。
谢青瑶用眼角看着她,语气淡淡:“薛姨这是考我呢!这一阵子的天气阴得厉害,恨不得连被子里面都要挤出水来,哪有说走水便走水的?何况绸缎又不是木柴,怎会烧出这样高的火头来?这把火,十成里头有九成是有人故意点的!”
正说着话,正门那边便有侍卫叫了起来:“什么人!”
薛湘灵吃了一惊,正想着拉谢青瑶找地方躲一躲,谢青瑶反拖着她走了出去。
只见二十来个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人提着脸盆、水桶等物,不由分说地闯了进来:“走水了,快救火啊!”
“你们走错地方了,走水的不是我们家!”谢青瑶站在廊下,冷声说道。
一个花白胡子的干瘦老头越众而出,指着谢青瑶的鼻子便骂:“你这女娃子良心是怎么长的?人家走水,你不叫人去救已是天理不容,我们到你家来借几桶水,你还要叫这些凶神恶煞的狼狗来拦着我们。不怕遭天谴吗?”
便是薛湘灵这样性情恬淡的人,听见这话也不由得怒容满面。被人当面称作“狼狗”的那几名侍卫,更是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撕了那干巴老头。
侍卫们要听谢青瑶的吩咐才敢动。跟那老头同来的百姓却显然没有那样的顾虑,一帮人拎起水桶便要向侍卫们身上招呼。
谢青瑶面露冷笑,厉声喝道:“还不动手。等挨打么?”
侍卫们愣了一下,眼见对方没有“来将通名”的规矩,顿时也来了气,发一声狠齐齐冲了上去。
“这样不好吧?”薛湘灵看着眼前乱成一团,不禁面露忧色。
这时花园那边忽然又闹了起来,不知是哪一房的一个婆子尖声大叫:“有贼人溜进来了!”
一帮丫鬟婆子闻声而动。还没摸着花园门口,又听到北边墙角有人喊:“什么人敢在王府放火!”
谢青瑶与薛湘灵对视了一眼,发现事情被她们不幸猜中了,而且似乎比她们原本以为的还要严重许多。
幸运的是,睿王府的奴才们似乎已经习惯应付奇奇怪怪的入侵者了。
慌乱只持续了一瞬间,府里的家院和小厮们、还有丫头婆子们,就已经各自抄起手边的家伙,认准方向找贼去了。
最清闲的是跟着谢青瑶一起回来的那十几个侍卫,他们哪里都没去。只团团围成一圈,将谢青瑶和薛湘灵围在中间,冷眼看着旁人吵闹。
那些冲进来“借水”的“百姓”居然十分耐打,跟侍卫推推搡搡这半天,居然丝毫没有落下风。
谢青瑶越看越觉得不对。
这这些人不是寻常百姓,这是显而易见的了。可是他们到这里来的用意何在?总不会就是为了来跟王府的侍卫打一架吧?
谢青瑶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些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你们,分一半人在府里四处看看,防止有人从别处混进来!”谢青瑶向身旁的侍卫吩咐道。
几个侍卫转头看了她一眼。谁也没有动。
带头的那个小队长向谢青瑶拱了躬身,语气强硬:“属下们只负责保护王妃周全,其余一概不管。”
谢青瑶很生气,可是她悲哀地发现,她居然拿这些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王府里的奴才,果然是习惯了自作主张的。遇上大事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人肯听她吩咐!
“打人啦,打人啦!睿王府的看门狗打死人啦——”
前来“借水”的那群百姓之中,有个年过半百的肥胖女子,因为一开始就被侍卫踹倒在地上,所以并没有人留意到她。谁知在这个最乱的当口儿,她忽然抱住了一个侍卫的腿,扯着嗓子干嚎起来。
谢青瑶听到这一声,便知事情不妙。
侍卫们自然更是着恼。
他们顾及睿王府的名声,不敢认真动手才拖了这么长时间,谁知这些百姓竟反而步步紧逼,他们到哪儿说理去?
说烂了舌头也没有用,旁人只要看见王府侍卫在跟人动手,十个人有五对都会说,定是王府的侍卫仗势欺人,又在欺压百姓了。
不管之前有没有类似的事情,这个“又”字是必定不会少的,这是点睛之笔。
几个侍卫被那妇人喊得发了狠,重重地在她身上踹了几脚,又将先前那花白胡子的老头狠狠教训了一顿。
谢青瑶听见外面人声喧哗,知道不妙,这时才想起吩咐人关门,显然已经太迟了。
因为王府门前的这条街太宽,所以刚刚还在徐记布庄那里救火的百姓们,一眨眼的功夫就赶了过来。
王府的侍卫在“毒打”百姓,就这样落在了众目睽睽之下,再也没法子辩驳的了。
谢青瑶本以为,凭着王府积年的声望,还可以有机会把事情说清楚。谁知还没等她理出个头绪来,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嗓子,成百上千的人便浩浩荡荡地涌了进来。
因为先前在镇国寺有过不愉快的经历,所以谢青瑶看见人群就有些发憷,忍不住连连后退。
“看,那个女人要跑!刚才就是她吩咐叫狠狠打我们的,别叫她跑了!”地上的那个胖女人扯开嗓子一喊,十来条街上的人都能听得见。
卷二 江湖夜雨惯相依 205。被人绑了
“王妃,事情有些不对头!”侍卫长拔刀出鞘,凝神盯着来人,向谢青瑶禀道。
“废话,谁看不出事情不对头?早叫你帮着收拾先前那一拨人,你不肯。这会儿倒来当这事后诸葛亮!”谢青瑶在心里暗骂。
这这时群情汹汹,吵得沸反盈天,早已听不清说话的声音。谢青瑶退到檐下,那些百姓也便追到了廊上。
到底还是乱世,睿王府的威风,竟已衰微至此。
侍卫们手中虽有兵器,却不敢当真杀伤人命,只能护着谢青瑶连连后退。
谁知便在这时,两边檐下各拥出一帮人来,谢青瑶尚未来得及回神,便听见他们发一声喊,呼啦啦围了上来。
“你们做什么?放开王妃!天下还是君家的天下。你们当真要造反不成?”雪儿从东边墙角奔了过来,拼命推开几人,闯到了谢青瑶的身旁。
人群越聚越多,进来容易,出去便难了。雪儿只能竭力在谢青瑶的身旁护持,却没能阻止这帮暴徒拥着她们,浩浩荡荡地闯出府门。
谢青瑶被人群推搡着跌跌撞撞地乱走,连方向都辨不清,只能紧紧抓住薛湘灵和雪儿的手,互相拉扯着,避免走散。
侍卫们见状发了狠,终于下重手着实砍伤了几人,匆忙追出的时候,却见谢青瑶等人已被打昏装上了马车。
侍卫们自然会去追的,可是两条腿的人,如何能跑得赢四条腿的马?
那些百姓看见出了人命,才知事情不好,除了几个死者的家人还在不依不饶之外。余人就像商量好了一样,呼啦啦一起退了出去,四散逃走了。
春花和风儿等人追出门外。眼睁睁看着那辆马车飞驰而去,徒呼奈何。
谢青瑶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反绑在一张椅子上。屋子没有窗,只能借着门缝里透进来的一点点光,看清这是一间极为破旧的空屋子,从房梁的形状来看,多半还是在京城这一带。
薛姨和雪儿都不在,不知是被关在别处。还是根本没有被抓。如今谢青瑶只能祈祷她们没有被害了。
不知道抓她的是什么人。
敢在大白天跑到王府去抓人的,绝不可能是寻常的土匪。
谢青瑶猜测多半是那个所谓“明德太子后人”的逆贼手下,但也不排除是君御淇一朝忠犬的可能。
不论是哪一边的人,一时半会似乎都不会要她这条小命。
问题是,他们要抓她来做什么?
如果真的如薛姨所说,会有人试图用她来威胁君御涵的话,谢青瑶只能说他们打错算盘了。
她自己在君御涵的心里能值几文钱,她大致还是有数的。
因为知道不会有奇迹发生,所以谢青瑶既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试图挣脱绳子,反而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睡了一阵。
再睁眼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多了几道人影。
因为背光,谢青瑶看不清他们的面目,想来坏人的面孔大半都相同。也没什么可看的。
那几个人居然也十分有耐心,半晌都没有开口。
谢青瑶只得叹了一声,无奈地问:“你们抓我做什么?杀鸡儆猴?还是拿来跟某人交换些什么?”
几个人交头接耳了一阵。然后在谢青瑶错愕的目光之中,齐齐跪了下来。
这是唱的哪一出?谢青瑶彻底糊涂了。
大费周章地把她抓来绑着,就是为了给她下跪?
开什么玩笑呢这是!
久久没有听到谢青瑶出声,跪在最中间的那人只好自己抬起头来:“臣等冒昧请王妃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自称是“臣”的,自然不会是逆贼的手下。谢青瑶的心里大致有数了。
真看不出来。君御淇那种昏君,居然还培养出了这么多愚忠的奴才,明知事不可为,还是在为着他而做这些鬼鬼祟祟的事!
在谢青瑶的眼中,这些不识时务、用百姓的性命来成全他们的“节义”的蠢货,比逆贼更加可恨。
所以她对这些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那人见谢青瑶不吱声,以为她没听懂,忙又补充道:“臣乃吏部郎中孟谨言,这位是御林军的吴小将军,这两位是户部侍中侍郎……”
“原来都是朝廷命官,失敬了。”谢青瑶冷笑了一声,丝毫没有叫他们起来的意思。
本来嘛,又不是她叫他们跪的,她只是个人质而已。劫匪喜欢跪着说话,这也不是她的错啊!
那位孟大人的年纪似乎不小了,跪了这么一会儿,便有些摇摇晃晃的,忍不住咳了一声,伸手扶腿。
谢青瑶装着没看见,继续闭目养神。
孟谨言几人嘁嘁喳喳地商量了一阵,尴尬地站起了身:“臣等冒昧请王妃前来,是有一事相求,请王妃相助一臂之力。”
谢青瑶连眼睛都懒得睁:“我要是不答应呢?”
“这……此事事关天下兴亡,王妃不可能不答应。”孟谨言愣了一下,很快恢复了信心满满的样子。
谢青瑶险些把隔夜饭呕出来。
天下兴亡?这些人也太把他们自己当一回事了吧?
身旁那个被称作“吴小将军”的大汉忽然吼了一声,震得屋顶哗啦啦乱响:“孟大人,跟她啰嗦什么?咱们把她绑到睿王爷跟前去,有话跟睿王爷直说就是!有这个女人在手,还怕睿王爷不听咱们的吗?”
孟谨言直到他说完了。才象征性地呵斥了一声,显然是有意借着吴小将军的口,在谢青瑶面前逞威风来的。
偏偏谢青瑶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他们越是威风,她越是不屑一顾:“天下兴亡,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