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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妾青瑶》
作者:梦中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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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一入侯门深似海 1。死在外面多干净!
“好冷……”
谢青瑶双手环抱着肩膀,站在睿王府的大门前瑟瑟发抖。
天亮之前下起了雪,细碎的雪珠敲打在她的脸上,每一下都像针扎一样疼。
这是今年的初雪。
瑞雪兆丰年。如果她的脚底没有磨出血泡,如果她的衣服没有结成冰,如果她的脸没有被冻破,她也许会很喜欢这个日子的。
但那只是“如果”。
现在谢青瑶只知道,如果不尽快把这一身冰碴子脱掉,她大概是撑不住太长时间了。
可是王府的大门里面,还是没有人走出来。
本来依着她的性子,直接过去敲门叫人就成了。可是想到来时妹妹青媚千叮咛万嘱咐,说是王府规矩大,不能任性胡来,谢青瑶又不得不极力耐下性子。
她想跺脚取暖,但两条腿好像已经不太听使唤,踩在地上只是微微有些麻,并没有产生一丝暖意。
拖着一身冰碴子走了十几里夜路,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有个熬不住的时候啊!
不管了,规矩再大,总不能比人命更大!妹妹倒是一直循规蹈矩,可最后的结果怎么样?还不是差点死在那些毒妇的手里!
谢青瑶狠狠地跺了跺脚,咬牙向着王府的偏门走了过去。
这时旁边的一道窄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裹着头巾的青衣女人拱肩缩背地走了出来。
谢青瑶喜出望外,猛然转了个身,整个人向那青衣女人扑了过去。
“哎哟!”那女人吓了一跳,连退好几步才看清眼前这个被冰雪裹住的“物体”竟然是个人,只是满脸结满霜花,看不清面目。
“这是谁家的姑娘?怎么弄得一身都是冰?”那女人随手把一个小手炉塞进谢青瑶的手里,惊呼连连。
麻木的指尖并没有第一时间感觉到手炉的暖意,但谢青瑶知道自己得救了。
“我是王府的侍妾谢氏……婶子救我……”谢青瑶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完这句话,意识便陷入了黑暗。
但她并没有昏睡太久。
再次醒来的时候,谢青瑶发现自己正和衣躺在一只巨大的木桶里,屋子里热气腾腾,而她自己身上冷一阵热一阵,脸颊、手指、脚尖,无一处不在发痒发痛。
眼前是一间并不宽敞的屋子,陈设倒还算雅致,墙上挂着几幅字画,还有一些在她看来莫名其妙的木头架子,上面放着些不知道有什么用处的瓶瓶罐罐。
这大概就是睿王府了吧?皇亲国戚的家里就是不一样,一个不受宠的侍妾住的屋子,都比她在家里的房间精致无数倍了!
那个青衣女人提了一桶水倒进浴桶里面,谢青瑶顿时觉得周身传来一阵暖意,想来是身上冻成一团的衣裳终于完全化开了。
身后有人在嘀嘀咕咕地抱怨着:“只剩一口气了还回来做什么?死在外面多干净!她自己回来当一辈子奴才就算了,还要连累旁人跟着她窝囊一辈子,何苦来呢!”
谢青瑶咬紧了嘴唇,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只见那个青衣女人直起身来,拍了拍胳膊上沾的冰碴子,不愠不火地说道:“怎么说也是伺候过王爷的人,说不准哪天就成了主子,你们还是给自己留条后路的好。”
卷一 一入侯门深似海 2。沈侧妃
谢青瑶的眼眶有些发酸,一时却没有力气开口道谢。
屋子里的另外两个女人——一个婆子和一个二十岁上下的胖姑娘——互相对视了一眼,那婆子便冷笑道:“等她成了主子?我们可不敢做这春秋大梦了!跟她一起进府的沈姑娘已经成了侧妃,她却连个侍妾的名分也没有,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等到她出头?跟了这么个不成器的主儿,只好算我们倒霉罢了!”
那青衣女人捧起谢青瑶僵硬的手指轻轻地揉搓着,冷声道:“她不得宠是她无能,你们不好好伺候却是你们不守本分!还不快去添两个火盆来,等着我去请秦家嫂子出面不成?她整个人都冻透了,这些热水怕是不够,你们再去烧一些来!”
那胖姑娘迟疑了一下,拉着婆子走了出去。
青衣女人看见谢青瑶醒了,眼中立刻漾起笑意。她抽回自己的手放在嘴边,一边哈气一边抱怨道:“把奴才纵容成这个样子,你也算是咱府里头一份了!她们不听使唤,你不会告诉秦家嫂子去?你是爷的人,哪怕一辈子只伺候过爷一回,也永远是她们的主子,懂不懂?”
谢青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正要道谢,忽听外面有人叫道:“栖芳苑的奴才都死了没有?来个喘气儿的!沈侧妃传青姑娘过去问话呢!给我麻利儿的过去,若迟了一会子,可仔细你们的皮!”
先前那婆子急冲冲地闯了进来:“听见了没有?赶紧起来去给沈侧妃磕头!别装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没人可怜你!”
那青衣女人正要发话,谢青瑶已抬起头来冷声道:“等你们可怜我,我早死了八百回了!我身子还冷,热水烧好了没有?”
那婆子站在原地愣了一下,随即瞪大眼睛怒声道:“什么热水不热水的?沈侧妃正等着你过去回话呢!”
“我想,沈侧妃应该不是打算叫一个死人过去回话吧?”谢青瑶费力地昂起头,声音虽是有气无力的,态度却丝毫不肯示弱。
那婆子正要发怒,谢青瑶又接着冷声道:“如果你觉得在我这儿伺候是委屈了你,你就远远地离开这院子,随便去哪里都成;只要你一天还在我屋子里,就该记着你做奴才的本分!”
“你……很好,待会儿见了沈侧妃,希望你还有这会儿的气势!”那婆子拉着长脸抱怨了一句,却还是骂骂咧咧地转身出去准备热水了。
青衣女人把谢青瑶结着冰的发梢泡到水里轻轻地梳理着,微笑道:“刚才这几句话,倒还蛮像那么回事。在这个院子里,一味软弱可欺是不成的,要想活下去,你总要有些手段才行。”
“多谢婶子提醒。我这条命是婶子救的,今后婶子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青瑶绝不皱一下眉头!”谢青瑶拉着青衣女人的衣袖,郑重地道。
后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忽然笑道:“青姑娘,你跟从前不一样了。”
当然不一样。虽然有着一样的面容一样的身形,可她却不是那个温顺懦弱任人宰割的谢青媚!
谢青瑶微微一笑,从容地道:“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若是一点长进也没有,这些苦可就白受了。”
青衣女人笑道:“这话却也说得有理。我在这府里待了几十年,也只有你这孩子算是对我的胃口。我这辈子没嫁过人,你不用‘婶子’‘婶子’地叫,以后叫我薛姨就好了。”
“好的,薛姨。”谢青瑶会心地笑了起来。
卷一 一入侯门深似海 3。见了王妃还不磕头?
等到谢青瑶不慌不忙地泡了个澡,把自己全身冻到一起的筋骨捋顺了的时候,天色已经接近晌午了。
那婆子早在一旁催促了几百遍,谢青瑶只不理她,反而要茶要饭,直到吃饱喝足,才慢吞吞地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走吧,会会那个不可一世的沈侧妃去!”
如果有选择,谢青瑶真的不愿意带上这个比她还要威风的老太婆,可是没办法,她不认识路嘛!薛姨又不是栖芳苑的奴婢,除了这个不知道心里向着谁的老家伙,她还能吩咐谁呢?
谢青瑶并不怕这个婆子,只是觉得有些憎恨而已。
如果她没有记错,青媚应该是对她提过这个人的。这个被称作“朱嬷嬷”的老货,从前可没少让青媚受委屈!
想到家里那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妹妹,谢青瑶不禁有些唏嘘。
明明是一胎双生的两姐妹,面容身段一般无二,偏偏性情却是天差地别。妹妹是个风吹一吹就要倒的美人灯,她却偏偏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疯丫头。
这样也好,如果没有她这个忍得打耐得骂、皮厚心黑脑壳硬的姐姐在,青媚那个笨丫头岂不是要被人害死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鬼地方?
比如说昨夜的事,如果当时坐在马车上的不是她而是青媚,谢青瑶毫不怀疑,现在的青媚早已经变成了一具被泡肿了的尸体,哪能像她现在这样,泡个热水澡就依然可以生龙活虎?
这次代替妹妹回府,她不仅仅要在这个地方活下去,更要把妹妹从前吃过的苦、受过的罪,一点一点地讨回来!
如果这府里的人以为她依然是先前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妮子,她们可就要倒大霉了!
谢青瑶冷冷地笑了一下,看得朱嬷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朱嬷嬷并不傻。主子探亲回来,忽然性情大变,她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却已经本能地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说到底,奴才还是要靠主子活着的。朱嬷嬷迟疑了一下,慢吞吞地开口道:“青姑娘,我说这话你可能不爱听,你虽然是跟沈侧妃一起进府里来的,可人家现在是正儿八经的主子了,你见了面总该给她磕个头才成!主仆有别,谁还肯跟你讲从前一起学戏唱曲那时候的交情?你总不肯给她磕头问安,她不生你的气才怪呢!”
这番话让谢青瑶有些意外。她转过脸来看了朱嬷嬷许久,终于缓缓点了点头。
话确实不中听,却恰恰是正理。沈侧妃是新贵得宠,正是扬眉吐气的时候,最忌讳的恐怕就是旁人提起她的出身了。看来她的傻妹妹从前做了不少蠢事呢!
沈侧妃住的闲月居宽敞却不失精致,比起栖芳苑来,自然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谢青瑶一进门,便险些被满屋子金碧辉煌的装饰晃花了眼。正别扭着,耳边已听到一声断喝:“大胆!见了王妃还不磕头?”
谢青瑶冷不防被吓得浑身一颤,抬头便看见一个吊梢眉的小丫鬟凶神恶煞地盯着自己。而在她的身旁,一个身穿大红色宫装的女子带着骄矜的微笑,款款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想必这就是那个一步登天的沈侧妃了吧?
谢青瑶眉梢一挑,忽然重重地跪了下去:“我竟不知道自己回趟娘家的工夫,府里已经封了王妃,没赶得上过来贺王妃的大喜,请王妃恕贱妾不知之罪吧!”
“你!”沈心妍霍然站起身来,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指着谢青瑶,气得浑身发颤。
她确信这个眼中钉是来给她添堵的!
“王妃”这两个字听着倒是舒坦得很,可是这个称呼自己的丫鬟私下里叫几声就罢了,若是传到梅侧妃的耳朵里去,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风波来呢!
卷一 一入侯门深似海 4。所谓“姐妹”
谢青瑶两手撑在地上,俯下身子“毕恭毕敬”地道:“贱妾实在是不知道这件大事,并非有意疏忽怠慢,请王妃恕罪……”
“王妃?我竟不知道,沈妹妹什么时候成了咱府里的王妃了?是皇上下的旨,还是太妃她老人家发了话?”门口传来一声冷笑,侍婢打起帘子,一个裹在暗红色斗篷中的高挑女子施施然走了进来。
沈心妍忙陪笑起身,却被来人冷冰冰的目光盯得打了个哆嗦,到嘴边的恭维话一时竟说不出口了。
谢青瑶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