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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国忠脸色煞白,他看着李隆基阴沉的脸色,吓得额头上不断滴落汗水,颤巍巍地道:“陛下……臣,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对不敢盗取长生不老药啊!”
“哦?既然你没有盗药,这陨石该如何解释?”李隆基眼中燃烧着怒火,冷冷地喝道。
“这……这真是臣之友人所赠啊!臣对此事一无所知,望陛下明察啊!”杨国忠放声大哭道。
“既然是你之友人所赠,我倒要问一问杨大人,你那位友人姓甚名谁?”李沧海淡淡地问道。
“……我那位友人乃是西域客商,他将此物送于我之后,便离开长安返回了西域。”杨国忠道。
李沧海嘴角扬起一丝冷笑,道:“杨大人,这未免太过巧合了些吧?”
“李沧海,你这是何意?我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你却几次三番诬陷于我,你分明就是公报私仇!”杨国忠怒道。
李沧海冷冷地道:“杨大人,既然你说未曾盗取长生不老药,想必在圆觉塔上想要服食之人也不是你了?”
“那是当然,我从未去过圆觉塔!”杨国忠眉头紧皱,虽不知李沧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只能矢口否认。
李沧海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神色淡然地道:“月圆之夜,需在子时天地交泰之际,于龙脉汇聚之处服食仙药,方可长生不老。杨大人,这等漏洞百出之事,你居然也会信以为真,这着实出乎我之所料啊!”
杨国忠脸色瞬间变得一阵猪肝色,他盯着李沧海,饱含怒火地道:“李沧海,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这个故事本身就是我编出来的,没想到杨大人竟然会真的上当。看来,杨大人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长生不老啊!”李沧海意有所指地道。
“胡言乱语,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杨国忠道。
李沧海笑了笑,道:“听不懂没关系,我会让你明白的。”
顿了顿之后,李沧海的语气骤然一变,对李隆基道:“陛下!臣有一人可证明臣之所说真假!”
“何人?”李隆基捋着胡须,脸色异常难看地问道。
“建宁王!”李沧海正色道。
建宁王李倓与李沧海对视了一眼,随即走出朝列,对李隆基拜道:“皇爷爷,孙儿能证明杨国忠就是圆觉塔上企图服食仙药之人!”
杨国忠脸色骤然一紧,李隆基眼中也是瞬间升腾起一丝怒火,道:“你如何能证明?”
“回皇爷爷,在圆觉塔之上,孙儿曾与他服食仙药之人交过手,并在其身上留下了一些线索。”李倓道。
“是何线索?”李隆基问道。
李倓拍了拍手掌,一名侍卫从殿外抱着一只松毛小狗走了进来。
“倓儿,你这是作甚?”李隆基不解地问道。
李倓将松毛小狗抱在怀中,道:“皇爷爷,此犬嗅觉极为灵敏,曾帮助李大人屡破奇案。孙儿与服食仙药之人交手时,故意露出破绽,趁机在其身上留下了‘伽蓝沉’之粉末。此香香气黯然,寻常之人难以嗅出,但此犬却可以嗅出其味。杨大人既没有去过圆觉塔,也就不会与我有过交手,身上定然不会有‘伽蓝沉’之香气。”
李隆基眼神微冷,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朕看看你之证据!”
李倓领命之后,便用布条将松毛小狗的眼睛给蒙了起来,然后走到大殿门槛处,将小狗放下。
松毛小狗蒙着眼睛,靠着鼻子在群臣之间穿梭。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松毛小狗的身上,杨国忠更是脸色紧绷,双手暗中握拳,心中想着如何才能将这松毛犬除去,而不引起他人注意。
但如今众人位于朝堂之上,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手,又谈何容易?
何况,李倓与李沧海两人似乎对他早有准备,眼睛始终盯着他之举动。
这让他多少有些投鼠忌器。
松毛小狗绕着每个人都走了一圈,待来到杨国忠跟前之时,松毛小狗围着他转了足足三圈,而后突然对着他汪汪汪的叫了起来。
李隆基见状,顿时跳了起来,指着杨国忠痛心疾首地道:“国忠啊国忠,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
杨国忠脸色煞白,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道:“陛下……臣……臣冤枉啊!仅凭一条狗,如何能算作证据?臣之妻妾也有人使用‘伽蓝沉’,臣染上此香只是巧合啊!”
李沧海冷笑一声,道:“杨大人,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说着,李沧海对李隆基拜道:“陛下,杨国忠不仅盗取长生不老药,更与南诏,吐蕃,突厥,东瀛等国相互勾结,企图瓜分我大唐江山!除此之外,他还残害忠良,蒙蔽圣听,结党营私,致使民不聊生!臣请陛下治杨国忠大逆之罪!”
第七百九十章纵容
杨国忠闻言,顿时愤怒起来,他指着李沧海道:“李沧海!你血口喷人!我乃当朝宰相,岂会做出这些忤逆之事?分明是你对我怀恨在心,想以此公报私仇!”
怒吼了几句之后,杨国忠对着李隆基砰砰砰的磕头,同时声泪俱下地道:“陛下,自从李沧海自新罗回朝之后,便仗着自己在军中之威信,不将老臣放在眼中。他今日不是怀疑老臣,而是怀疑陛下啊!”
李沧海冷笑道:“杨大人,你之所作所为,我已查的一清二楚。陛下,这是臣查到的有关杨国忠所做之诸般恶事,请陛下过目!”
说着,李沧海从衣袖之中拿出一本奏折,呈递了上去。
高力士将奏折接过,继而转交给了李隆基。
李隆基脸色阴沉,他将奏折拿在手中,但却没有去翻看。
李沧海眉头微皱,稍作沉思之后,他正色道:“陛下!杨国忠勾结倭寇之事,臣已有确凿之证据!倭寇首领,土肥原,以及其麾下杀手唐傲,现正在殿外等候陛下召见!”
闻听此言,杨国忠一双瞳孔瞬间收缩了起来。
“陛下……李沧海这是血口喷人!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与东瀛倭寇勾结之事啊!”杨国忠大声疾呼道。
李沧海也紧跟着道:“陛下!杨国忠祸国殃民,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请陛下治其大逆之罪!”
李隆基没有说话,大殿之中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一股令人脚底生寒的肃杀之气,充斥着整个大殿。
所有人都在等着李隆基的决断。
李沧海突然对杨国忠发难,这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
即便是与李沧海交好的崔涣等人,也是大为惊讶。
但他们都知道,李沧海若是没有把握,断然不会贸然对付杨国忠。
只是,杨国忠毕竟是皇帝宠臣,皇帝是否真的会相信李沧海,这还很难说。
就在这时,一名内侍突然从后殿走了过来,对高力士说了些什么。
高力士又将消息传递给了李隆基,李隆基听完之后,便直接带着高力士离开了大殿。
群臣面面相觑起来。
约莫一炷香之后,李隆基再次回到了大殿。
不过,高力士却没有跟来。
李隆基盯着杨国忠,痛心疾首地道:“国忠,你太令朕失望了。你身为朕之肱骨重臣,却做出这些事情。朕若不严惩于你,如何能令天下百姓臣服?”
杨国忠以头触地,道:“陛下,臣所做皆是为了陛下。但若是因此而妨碍了某些人的利益,臣愿意接受责罚!”
李隆基叹了口气,道:“杨国忠,朕今日革除你之相位,降为吏部侍郎,罚抄三万两白银,以充军资。你可有异议?”
“臣……甘愿受罚!”杨国忠颇为惊讶,忙对着李隆基磕头谢恩。
李隆基的这份判决,让众人大为讶异。
崔涣等人疑惑的对视了一阵子,忙走出朝列。
但尚未等他们开口,李隆基便直接挥手拦住了他们。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退朝吧!”李隆基淡淡丢下一句话之后,便转身离开了大殿。
“臣等恭送陛下!”群臣纷纷跪倒行礼。
李隆基离开之后,杨国忠的党羽立即朝杨国忠围了上去,簇拥着得意洋洋的杨国忠离开了大殿。
“沧海,怎么会这样?杨国忠做了如此之多的恶事,为何圣上仅仅是象征性的对他做出了惩罚?”崔涣愤愤不平地道。
李沧海神色平静,他叹了口气,道:“想必是贵妃娘娘替他求了情,不然单凭这长生不老药之事,杨国忠便难逃一死。可惜,可惜啊!”
“是啊!就差那么一点,便可除去杨国忠这个奸臣。没想到,最后竟然只是降级留用。唉!”崔涣摇头道。
几人刚走出大殿,便有内侍前来,对李倓说了些话。
李倓皱了皱眉,随即对李沧海小声说了起来。
“王爷,发生何事了?”崔涣问道。
李沧海听完之后,皱眉道:“方才太子内侍来报,说土肥原与唐傲畏罪自杀了。”
“这……这怎么可能?”崔涣难以置信地道。
李沧海叹了口气道:“这自然不可能,这段时间,阿旭已经说服了他们前来作证,他们又岂会自杀?唯一的解释就是,陛下不想让他们开口,便让高将军前去解决了他们。”
听闻此言,崔涣整个人都愣住了。
“李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圣上又岂会命人灭口?”崔涣脸色难看,惊恐地道。
李沧海抬头看了看东方升起的鱼肚白,深深地道:“圣上从一开始便不想治杨国忠之罪,这点从圣上没有去看杨国忠之罪证奏折,便可看出。何况,贵妃娘娘又替其求情,圣上更加不会将其治罪。”
“圣上既然已经知晓杨国忠之罪,为何依旧对其纵容?如此以往,大唐该如何是好啊?”崔涣痛心疾首地道。
“杨国忠虽是奸臣,但却深谙圣上心思。许多事,圣上未曾开口,杨国忠便已猜透圣上心思,是以于圣上来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忠臣。只是……我没有想到,圣上对杨国忠的纵容竟然到了此等地步。此番未能将杨国忠扳倒,日后再想对付他,就难上加难了。”李沧海深深地道。
崔涣几人纷纷叹息不止,不仅是为了李沧海的心血付诸东流,更是为了这风雨飘摇的大唐江山。
李隆基依旧生活在繁华盛世的美梦之中,根本不知民间疾苦。
纵使有崔涣等人竭力维持大唐江山,但乱世已至。
何况,皇帝又如此宠信奸臣,这让他们顿时对大唐失去了信心。
几人边走边说,很快便来到了皇宫城门。
就在这时,高力士匆匆赶来,拦住了李沧海。
“李大人,陛下有旨,着你前去觐见!”高力士与众人见礼之后,对李沧海道。
李沧海点了点头,与李倓等人告别之后,便跟着高力士前往大明宫而去。
大明宫,皇帝寝殿。
李隆基披着龙袍,坐在龙床之上,正在兀自品尝一杯香茗。
“臣李沧海参见陛下!”见到李隆基,李沧海便上前行礼。
李隆基点了点头,命人赐座,并让人给他上了一杯香茗。
第七百九十一章盏茶释雄才
“爱卿,尝尝这茶,味道如何?”李隆基道。
李沧海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道:“此茶香气馥郁,茶汤清亮,乃茶中之珍品。”
李隆基点头道:“不错,此茶乃江南贡茶,名曰‘雀仙’。此茶虽妙,但煮茶之时,却是有着诸多讲究。若想煮上一杯好茶,不仅需要好茶叶,这好水也极为重要。但仅仅有了这些,便能煮出好茶吗?”
李沧海眉头微皱,平静地道:“请陛下示下。”
李隆基捋着胡须道:“若想煮出一杯好茶,这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均衡。茶多,则味道苦涩。水多,则淡而无味。惟有茶、水适量,再控以火候,方能煮出一杯色香味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