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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障眼法?”李钰摸着下巴,插嘴问道。
李沧海从衣袖之中拿出一片黑纸,说道:“这是我在偏殿废墟之中发现的,起初我以为这不过是燃烧过后的灰烬,但其实是黑色的纸片。”
“这能说明什么?”李钰眨巴着眼睛,一头雾水地问道。
“其实我们所看到的鼎,并不是真正的鼎,而是用这黑纸所糊成的一个假鼎。”李沧海说道。
二王子眉头紧锁,沉声道:“这不可能……若是用纸糊成的鼎,因重量不同,会有明显的破绽,我们不可能看不出来。”
“不错,纯粹用纸糊成的鼎会在抬起之时,露出明显的破绽。所以凶手用了很高明的手法,他用冰块雕了一个鼎,之后再将黑纸糊在鼎的周围,如此便造了一个多少有些分量,但凭借一人之力却可以搬得起来的冰鼎。”李沧海说道。
“我明白了,冰鼎被丢尽火堆之后,就会遇热而迅速融化,加上救火时需要浇水,这样一来,即便是融化之后变成水,也没有人会想到这会是冰鼎融化之后的水。可是,在大火扑灭之后,我们分明在废墟里找到了黑色的巨鼎啊?”李钰沉思了片刻后,疑惑地说道。
“这很简单,凶手只要事先将鼎弄进去便可,毕竟火光冲天,没有人会注意到里面的东西,何况,冰鼎融化之后,早已变成了一滩水,我们自然而然的会认为废墟中的鼎,就是凶手丢进去的那尊。”李沧海捏着纸片,淡淡地道:“除此之外,凶手在纸片表面上涂上了易燃的桐油,如此一来,既可以加速冰鼎的融化速度,也可以借着火焰,将纸片烧的一干二净。”
“果然高明!可是,这些也有可能是大王子所为,你如何知道他不是凶手的呢?”李钰问道。
“因为凶手另有其人。”李沧海说道。
“既然凶手不是大王子,那凶手会是谁呢?”李钰不解地问道。
李沧海叹了口气,颇为失望的道:“其实,凶手已经很明显了,谁又能做出滑轮呢?”
“三王子!?”李钰瞬间说道。
群臣纷纷惊愕起来。
就连大王子和二王子两人,也满脸震惊。
三王子熙贞稚嫩的脸上,尽是惊恐之色,他眼眶之中泪水不断打转,惊慌失措地连连摆手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杀父王!”
李钰上下打量着三王子,见他满脸泪水,哭的像个泪人一般,也跟着摇头,说道:“不可能!他才到了束发之龄,尚且是个孩子,如何会做出这些匪夷所思之事?定是先生搞错了吧?”
“是吗?我也希望我搞错了,可是……事实便是如此。”李沧海尽是失望的叹道。
“仅仅因为他会制作滑轮?先生就认定他是凶手吗?或许,那滑轮是被凶手偷了去,也未可知也。”李钰说道。
大王子看着满脸惊恐的三王子,对李沧海说道:“王叔,三弟向来孝顺,他绝对不会对父王行凶的!何况,父王已经立下诏书,让他继承王位,他又怎么会杀死父王?”
李沧海没有说话,他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诏书,吐了口气说道:“这就是那份诏书,可惜,这是份假诏。”
“什么?假诏?这……这怎么可能呢?”二王子熙元惊叫了起来。
“今天午时,晴儿给我端来食物,我因手上沾了许多墨水,晴儿便给我弄了盆清水让我洗手,可是却一不小心将诏书弄进了水盆之中。”李沧海说道。
狄晴撇着嘴,说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干嘛要说出来。”
李沧海微微一笑,道:“晴儿,我并没有怪你,反而正因你的这无心之举,才让我发现其中奥秘,你可是大大的功臣啊!”
“啊?什么奥秘啊?”狄晴闻言,忙问道。
“来人,取盆清水来!”李沧海道。
片刻之后,一名侍女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
李沧海将整个诏书展开,然后放进了水盆之中。
“诸位请看!”过了一会之后,李沧海指着水盆,对众人说道。
众人纷纷围了上去,却发现盆里的诏书竟然开始分散开来,不大一会儿,整个盆里就飘满了指甲大小,写有字迹的纸片。
“这、这是怎么回事?还真是奇怪了,这好好的一张诏书,怎么会突然散了呢?”李钰吃惊地问道。
“那是因为,这诏书本身就是由这许多零散的字迹组合而成!”李沧海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盯着脸色惊慌的熙贞,说道:“你暗中收藏你父王的笔迹,取需要字迹,将之剪裁下来,之后再进行装裱,烘干,如此便成了一整幅的诏书,我没说错吧?”
见熙贞瞳孔收缩,咬着嘴唇,默然不语,李沧海接着说道:“你还记得,我曾问你,你父王死时的寅时到卯时,你在哪里,你是怎么回答的吗?你说你找到了一本古籍孤本,是以给熙元送去。当时,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一本古籍而已,至于你会在天色未亮就给熙元送去吗?其实,你只是想让熙元给你作证,证明寅时到卯时,你有不在场的证据。”
“王叔,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的猜测。这诏书……也有可能是其他人所留,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杀了父王?”熙贞咬着嘴唇,声音颤抖地问道。
李沧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其实,我只是找出了你的行凶手法,并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表明是你杀了你父王。你很聪明,所有的事情做的都是滴水不漏,小小年纪便有这等心思,确实令人有些诧异。你杀死你父王,完全是因为你父王将王位传给了你两位兄长,却没有传给你,所以你怀恨在心。”
熙贞咬着嘴唇,低声说道:“我没有!”
“三弟!你老实说,父王……是不是你杀的?”大王子眼中怒火闪烁,沉声喝道。
“我……我没有……。”三王子脸色难看,他神情一阵慌乱,低着头不敢与大王子对视。
第六百零三章大逆不道?
“你擅长天工之术,也曾帮二弟装裱过书画,对于各种工具最为熟悉,除了你,谁还能运用自如的使用那些东西?说,究竟是不是你杀了父王?”大王子悲愤地说道。
“三弟……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吗?你为何要做出这些大逆不道之事?”二王子熙元眼中流出泪水,盯着他问道。
“我……我没有!我没有杀父王……父王是旧伤复发而死,不是我杀的!”三王子拼命的摇着头,突然跪在新罗王的棺材前,呜呜地哭了起来。
“怎么回事?”李沧海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问道。
“那天晚上,父王把我喊到御书房,对我说,他要将王位留给两位王兄,并打算把我送到大唐当质子,用以感谢大唐出兵相救之恩。我不服!父王那么多儿子,为何要让我去做质子?我哪里比不上两位王兄?论才智,我一点不输给二王兄,论武功,我也不输大王兄,凭什么我就不能继承王位?”三王子双拳紧握,低声嘶吼道。
“就因为这个,你就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杀了父王?”大王子怒不可遏地瞪着他吼道。
“我……我没有杀父王。父王是旧伤复发而亡……我只是利用了父王之死……。”三王子喘息道。
大王子愤怒不已,他吼道:“老三!你这个不孝子,究竟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三王子无奈地笑了笑,他对着李沧海说道:“王叔,你说的没错。除了杀父王之事,其他都是我做的。我原以为借助父王之死,就可以继承王位……没想到却没能逃出王叔的法眼。一切如王叔所说,我用冰块将佛像拉拽到了门口,堵住了房门。本来我以为这样,大家就会相信父王是死于金蟾剑的诅咒。可王叔和二王兄一直相信父王是被人所杀,是以我为了让所有人相信金蟾剑诅咒之事,便假扮大王兄,防火烧了偏殿,并将雕刻过的冰鼎扔进火海,以给众人造成力大无穷的错觉。”
“这说不通啊!你之身高与大王子相差半尺,你是如何假扮的他?”李钰问道。
“这些还重要吗?”三王子脸色惨白,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是做了个半尺高的木架放在肩上,然后再披上战甲,之后将粘有头发的头盔放在架子上,如此便与大王兄身高相似。在将冰鼎扔进火海之后,我便趁着夜色逃开。表面上看,我是朝着怪石园而去,实际上我逃到了一旁的雪竹林,将盔甲等物藏好之后,我才去到怪石园。”
“所以,你为了让我们相信诅咒杀人,竟不惜想取大王兄的性命?”二王子盯着他,怒目圆睁地道。
“我……我没有想杀大王兄……!”三王子声音越来越低。
李沧海叹了口气,说道:“他只是想趁机让熙泰失去威望,并没有想杀他。熙泰虽被割腕,但并未伤及动脉,若是他真想杀了熙泰,完全可以一剑要了他的性命,没必要如此。”
“三弟……你一向乖巧懂事,为何会突然变成了这样?如今新罗国已不国,即便是你继承了王位,又能如何?你怎生如此糊涂?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啊!”大王子熙泰恨恨地道。
“父王一直认为我不如你们,他以仁慈治国,可结果呢?被东瀛打到金城,百姓死伤无数!这都是父王的决策所造成的!我知道,在你们眼中,我一直都是不争气的废物,但我并不是!我也知道父王是不会传位于我,但大王兄尚武,容易冲动。二王兄习文,但优柔寡断,他们都各有缺点,并非是合适的帝王人选。在你们眼中,或许是我觊觎王位,但我没有!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新罗灭国,我要让东瀛知道进犯新罗的下场,我要让新罗国运永祚!”三王子的语调逐渐提高,脸色更是激动不已。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没有人说话,整个景阳宫只有三王子慷慨激昂的话语在回荡。
“你错了。”这时,李沧海突然一脸惋惜地叹息了起来,他看着好似陷入癫狂之中的三王子,说道:“煕贞,你太对不起你父王的期望了!你可知,我为何会知道这诏书是假的?因为,真的诏书,你父王一早便交给了我!”
此言一出,又是一阵波澜起伏。
李沧海从桌子上拿出新罗王给他的细长的锦盒,深深地道:“这是你父王生前让我保管的,起初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直到我打开之后,才知道这是他的遗诏。也就是这份遗诏,让我对你产生了怀疑,你自己拿去看吧!”
说着,李沧海将里面的诏书取出来交给了他。
三王子微微一愣,随即伸手接了过去,展开之后,他仔细地看着上面的遗诏,可等他看完,双手突然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这……这不可能!”三王子呼吸急促,脸色难看,手中遗诏突然掉在了地上。
“究竟有什么不可能的?”李钰好奇的捡起那遗诏,看了一遍之后,突然惊咦道:“新罗王的遗诏上居然写着让三王子熙贞继承王位?”
此言一出,众所哗然。
“先生,这诏书不会也是用碎片拼接而成的吧?”李钰吃惊地问道。
“此诏书乃是王兄身亡前一夜,亲自交给我的,绝无有假。”李沧海看着愣在原地的三王子,认真地道:“煕贞,你说的不错,熙泰和熙元确实各有缺点。你与他们不同,起初,我也觉得不解,王兄为何要将王位交给你?但现在,我才知道你心思缜密,远非常人可及。如若你能将这等缜密心思用在江山社稷之上,必会使新罗强大起来。”
“原来……父王一直都很重视我,他没有轻视我……可父王为何要让我去大唐做质子?”三王子声音苦涩,自言自语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