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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相信即便没有他,狄恨天也会另派他人前去行刺,更何况,他猜测刺杀安禄山很有可能只是一个幌子,想要弄明白狄恨天究竟搞的什么鬼,就只有亲自去调查。
何况,这是一个让狄恨天相信自己的绝佳机会。
康旭眼珠子转了几下,他看了眼坐在上首的乌苏米施,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安禄山,心中略微有些诧异。
“你是何人?”安禄山问道。
“我是金吾卫斥候营先锋马小二,我等奉命前来接应将军,刚出洛阳却遇到杀手,我们一行十多人除我之外,其他人全部被杀,只有我一人逃了出来。”康旭颤巍巍的说道。
“你说你是金吾卫斥候,有何凭证?”安禄山看了下乌苏米施,皱眉问道。
“这是我的腰牌,请将军过目。”康旭从怀里掏出腰牌,颤巍巍的呈了上去。
安禄山接过腰牌仔细看了看,确认确实是金吾卫腰牌后,将腰牌递给了乌苏米施。
乌苏米施并不认得金吾卫腰牌是何等模样,但是安禄山交给他,他也装模作样的反复看了看,沉声道:“不错,这确实是金吾卫的腰牌。”
“你方才说你们被人劫杀,这是怎么回事?”安禄山疑惑的问道。
“回将军,我们刚离开洛阳没多远便被一群黑衣人劫杀,那群人武功高强,看起来似乎是江湖人士。”康旭拄着拐杖,满脸悲伤地道。
第二百七十七章计中计
“怎么会有江湖人士劫杀金吾卫?这是要造反不成?”安禄山脸上怒气尽显。
康旭擦了擦眼泪,突然想起了什么,慌忙说道:“对了将军,我在昏迷之时听到他们的对话,据他们所说,他们想要在荒村刺杀将军,所以我才跑来通知将军,望将军早做准备。”
安禄山和乌苏米施对视了一眼,吃惊地道:“此话当真?”
康旭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那些杀手似乎早已埋伏在前往洛阳的路上,将军千万当心啊!”
与此同时,在荒村外淋雨的乞丐流民发生了一些冲突。
“军爷,这雨越下越大,能否让老人孩子进到屋子里躲雨?”看着在寒雨中冻的瑟瑟发抖的那些流民,一名衙役有些不忍地向一名军伍长说道。
那军伍长手里端着一碗散发着香气的面食,恶狠狠地瞪了眼衙役,冷哼道:“一群贱民死便死了,还想进来躲雨?呸!”
那军伍长说着,张口吐出一口浓痰吐在了衙役身上,脸色甚是傲慢。
“军爷,您就行行好,您看这孩子都要给冻死了,您发发慈悲吧!”那衙役抿着嘴,拳头握的死死的,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指着女子怀中抱着的婴儿,近乎哀求地道。
那军伍长上下打量了一番衙役,突然笑道:“这个好说,将婴儿带来,让随行军医诊治一下,定然会痊愈。”
衙役似乎没想到军伍长会点头同意,他大喜过望。忙从女子怀里接过婴儿。
军伍长还没等他递过去,便从他手中将婴儿给抢了过去。抱着婴儿看了几下,军伍长突然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衙役突然发现军伍长的眼神有些不善。他忙要上前抢回婴儿:“军爷,你这是要做什么?”
军伍长一脚将衙役踹到在地,眼中闪现出一抹杀机,颇为狰狞地道:“想做什么?这婴儿如此痛苦,不如让老子送他一程。呵……!”
说话间,军伍长猛地举起婴儿用尽全力往地上摔了过去。
“不要……!”
眼看着婴儿从军伍长手中落下,婴儿母亲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婴儿自军伍长手中落下,只有一息时间,就在婴儿即将落地之际。之前被踢翻在地的衙役突然一个翻滚,堪堪地将婴儿接在了怀中。
这一幕被所有人看在眼里,那些流民眼中闪烁着愤怒地光芒,所有人都咬牙切齿地盯着军伍长。
似乎察觉到了众人充满愤怒的眼神,那军伍长凶神恶煞般的瞪着众人,气势汹汹地道:“看什么看,就你们这群贱民,也敢瞪老子?信不信老子将你们全宰了!”
此时,不知谁突然怒吼了一声:“有本事来杀啊!你们先是将我们赶出洛阳。现在又赶我们出荒村,这天下之大,还有我们立身之地吗?”
“对!欺人太甚!我们是贱民,但也容不得被你们这样欺负!乡亲们。他们不容我们,我们就跟他们拼命!”
“对!和他们拼命!这日子早他娘的过够了,拼了!”
这些难民被赶出洛阳。忍饥挨饿了几天,如今连立身之地都被抢走。肚子里早就积满了怒火,此时有人牵头。突然爆发了起来。
那些衙役相互点了点头,突然抽出兵刃,犹如猛虎般率先冲了过去,直接砍翻了军伍长。
“想活命的,跟我冲进去!”一名衙役大喝一声,随即率先杀了进去。
数百名乞丐流民红着眼睛,好似发疯般嗷嗷乱叫着冲了过去。
那些士兵正在吃饭,又怎会想到那些看起来唯唯诺诺的乞丐流民会突然不要命的冲了过来,等他们慌张的进行抵抗之时,那些流民已经冲到了他们的跟前。
此时,正值康旭对安禄山述说情况之时。
听到有人前来刺杀他,安禄山显得有些焦虑,他忙和乌苏米施商议了起来。
康旭眯着眼睛,在暗中打量着两人。
他从未见过安禄山,尽管乌苏米施身上披着战袍,又坐在上首位置,但康旭依旧可以猜出谁才是安禄山。
康旭撑着拐杖,右手暗自在拐杖枝桠上拧了一下,他看了看左右,忽然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道:“将军,还有一事,那些杀手混进了将军的身边,如今正伺机刺杀将军!”
“什么?”安禄山吃惊不已,他看着左右,脸色阴沉地道:“你既然知道他们混进了军营,你可知那人是谁?”
康旭谨慎地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道:“我认得那人,不过,我只能告诉将军一人。”
此时,乌苏米施突然拦住安禄山,轻声嘀咕道:“安将军,此人所说未必可信,不如让本王来问问他。”
安禄山想了想,点头道:“也好,如此就有劳可汗了。”
乌苏米施正想要借机展示自身才能,他清了清嗓子,注视着康旭道:“你说有人潜入军营,伺机行刺,那你倒是说说看,究竟谁是杀手?”
康旭的眼光自那些护卫身边扫过,琢磨着自己是不是随便指出一个当替罪羊。
就在他刚要踏步上前之时,一名士兵突然冲了进来,他看到康旭正逼近乌苏米施,突然大喝道:“将军小心,他就是刺客!”
几乎在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那士兵迅如闪电的探出右手扣住了康旭肩膀,手中猛一用力,康旭顿时发出一声惨叫,噗通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地。
那士兵制服康旭之后,一个翻身跳到了乌苏米施身边,叫道:“将军,没事吧?”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错愕不已,乌苏米施疑惑地问道:“你是何人?”
那士兵单膝跪地,回道:“回将军,末将才是金吾卫斥候。只因末将大意,陷入了杀手陷阱,幸得保住性命,知道了他们的诡计。”
“什么诡计?”安禄山脸色阴沉沉的问道。
“他们搜走了金吾卫的腰牌,装作受伤的金吾卫前来行刺将军!末将逃出之后,因身上并无腰牌,怕将军不信,这才混入将军军营。没想到,此人果然来了!”那士兵一指康旭,厉声说道。
第二百七十八章刺杀!
“你如何能证明你之所说?”乌苏米施谨慎地看着他,质问道。
那士兵捡起康旭的拐杖,用力将枝桠给拔了出来,只见一道寒光闪过,众人才看到那枝桠上竟插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
乌苏米施顿时吸了口冷气,他心中突然升起一阵后怕,方才对方若是在靠近他一步,这匕首绝对能要了他的性命!
“快来人,给我将他抓起来!”乌苏米施指着康旭,突然发出一声怒吼。
几名护卫猛地扑了上去,将康旭给捆了起来。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
安禄山忙命人出去查看发生何事,片刻之后,那护卫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叫道:“不好了将军!那些流民乞丐造反了!如今正和将士们拼命,已经快打到这里了!”
“岂有此理,一群贱民也敢与本将军为敌,传我将令,所有负隅反抗者,杀无赦!”安禄山脸色狰狞地吼道。
就在安禄山话音尚未落下之际,那揭露康旭的士兵,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疯狂的杀意。
只见一道寒光闪过,乌苏米施的脑袋顿时被切了下来,脖腔里的血液好似喷泉般喷洒出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未及反应,直到突厥护卫愤怒地咆哮,众人才反应过来。
破庙之中瞬间变成了一锅粥,怒吼声,惊叫声交织在一起,竟瞬间压过了外面乱糟糟的打杀声。
那士兵一刀斩掉乌苏米施的脑袋,便立即飞身朝门外冲去。
几乎同一时间。一张大网自门外落了下来,直接封住了那人去路。
与此同时。破庙内的所有护卫一拥而上,顿时将那人给捆了起来。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杀手!谁派你来的?”安禄山脸色阴沉地走了过去。冷冷地问道。
那杀手冷冷一笑,道:“你休息从我口中得到任何线索,杀了安禄山,老子死也值了!”
安禄山突然古怪的笑了起来:“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杨国忠的手下是也不是?可惜,本将军才是安禄山你方才所杀的乃是吐蕃乌苏米施可汗!”
“什么?这……这不可能!”那杀手突然,惊叫起来,他拼命挣扎着想要前去辨认,可却被众侍卫死死的按在当场。
“本将军真是要多谢你了。”故作高深地嘿笑了几声。安禄山突然眼神一冷,对着那些突厥护卫正色道:“此人杀了乌苏米施可汗,罪不容诛,你们看着办吧!”
那些突厥护卫目眦欲裂,纷纷举起兵刃,对着那杀手就是一阵狂砍了起来。
随着安禄山一声冷笑,那些护卫纷纷举起兵器朝着那杀手砍去,那杀手瞬间被剁成了肉泥。
康绪在杀手斩杀乌苏米施之时,早就趁乱滚到了墙角。他目睹了一切,突然间他发现自己不过是个诱饵。
之所以让他假扮金吾卫斥候,就是为了给那杀手提供机会。
那杀手当众揭露了他的身份,很自然就会得到安禄山等人的信任。这时候再突下杀手,可以说是出其不意。
可惜,那杀手明显杀错了人。
从他之话语不难看出。他的目标实则是安禄山,可惜他并不认得安禄山。只是从将军战袍上进行辨认,反而错杀了乌苏米施。
不过。康绪总有种感觉,此事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首先,他说自己是金吾卫斥候,安禄山并没有详细询问他的身份,而是仅凭一枚令牌确定。
安禄山能从毫不起眼的小人物,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其心思绝对非同一般,他又怎会如此大意?
康绪所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他很有可能知道康绪是假扮的,但却故意装作不知。
其次,安禄山的战袍为何会在乌苏米施身上?
那杀手明显不认得安禄山,但在他行刺之时却没有丝毫犹豫,似乎很确定穿战袍之人就是安禄山本人。
如此一来,一个更大的疑问随之而来。
安禄山似乎早就知道有人要刺杀他,从他对康绪假扮金吾卫的态度,到抓住杀手的速度,都在说明这个问题。
所以才提前将战袍披在了乌苏米施身上,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此时,那杀手已经被跺成了肉泥,安禄山突然看向康绪,他眼神凶狠,散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