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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小狗只有那些恶狗的半身高,蓬松浓密的长毛上满是尘土,也看不出究竟是何毛色。
松毛小狗被围在中间,浑然不惧那些恶狗的挑衅,前身半匍匐在地上,弓着身子,嘴里发出低声嘶吼。
众人大感诧异,那松毛小狗嘴巴上沾满血水,却没有任何伤痕,而周围那些围攻的恶狗身上却是伤痕累累。
“呜……汪!”
松毛小狗滋着牙,眼中散发着凶光,谨慎地盯着周围恶狗。
那些恶狗围着松毛小狗,不停的走动,却愣是不敢上前。
康绪顿时觉得奇特,忙令众人退至一边。
却在此时,那些恶狗竟突然发难,一拥而上往松毛小狗涌去。
十几只狰狞的大型恶犬红着眼睛,发疯似的往松毛小狗扑去,那小狗身子一躬,四根脚爪自地上奋力一蹬,顿时犹如利箭般弹飞了起来。
自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之后,松毛小狗猛地跳出了众犬包围。
它跳出之后,并没有逃跑,而是转身往众犬之中最大的一只恶犬扑了过去。
松毛小狗行动敏捷,众犬尚未反应过来,它已经扑到了最大那只恶犬背上。
松毛小狗呜哇的叫了一声,张口就往那只恶犬咬去。
恶犬吃痛,疯狂的弹跳着,想要将松毛小狗给甩下去,可松毛小狗死死的咬住恶犬的脖颈,哪里肯松口?
那只恶犬疼的嗷嗷直叫,任凭它在地上打滚翻腾,松毛小狗始终死死的咬着它的脖颈。
周围那些恶犬想上前帮忙,可松毛小狗嘴里发出的低声嘶吼,却明显让它们心生惧意。
折腾了半柱香之后,那只恶犬终于发出不甘的哼叫声,扑通一下倒在了尘土之中,脖颈间被生生撕下好大一块皮肉,汩汩的流着血水,竟是被松毛小狗咬断了喉管。
那大恶犬挣扎了几下,就彻底的死了过去。
周围那些恶犬见状,纷纷后退,发出呜呜悲鸣,谨慎地看着松毛小狗。
松毛小狗站在死去的恶犬身上,眼中凶光毕露,呲着利齿,犹如王者一般睥睨着众犬。
众人都看的呆了,一只松毛小狗,面对众多恶狗攻击,竟然还能反败为胜,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康绪也是暗自惊奇,这松毛小狗简直能用聪慧来形容,竟懂的‘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来人,去将那些恶犬赶走!”康绪随手吩咐道。
几名衙役躬身领命,随即抽出朴刀,往那些恶狗走了过去。
明晃晃的朴刀,散发着凌冽寒光,那些恶狗敏锐的察觉到了危险,对着众人呲牙咧嘴的发了一阵狠,瞬间四散而逃。
康绪从马车里拿了一个包子,走到松毛小狗跟前,将包子咬了一口,然后放在它跟前,拍了拍松毛小狗的头,道:“好家伙,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厉害,这包子就当是给你的奖励,吃吧。”
松毛小狗嗅了嗅包子,又嗅了嗅康绪,突然一个纵身扑到了他怀里。
“呜……汪!”
松毛小狗的尾巴拼命的摇了起来,似乎对康绪极为亲密,伸出舌头在他手上舔了起来。
“汪!汪汪!”
康绪顿时愣了,他抱起松毛小狗仔细看了看,他越看越觉得眼熟。
正好看到不远处有一方水池,康绪抱着松毛小狗走了过去,将小狗扔进水里。
松毛小狗身上污泥很快被水泡开,在水里折腾了一阵子后,松毛小狗从水里爬了出来,使劲的抖了抖身子,将身上的污水甩干,原本灰不溜秋的松毛小狗,竟变成一只漂亮的松狮犬。
康绪顿时恍然,难怪他觉得眼熟,这松狮犬不正是李沧海给狄晴的那只么?
当时离开洛阳,狄晴并未将此狗带走,而是交给狄英代养,不想此时竟然出现在了正阳。
康绪看着松狮狗,忽然想到,这狗该不会是从洛阳长途跋涉而来,找主人的吧?
果真如此的话,那这只狗的嗅觉会是何其灵敏?
“事隔多天,此狗依然能够凭借气味寻到这里,其嗅觉之敏简直匪夷所思,带着它或许能够对破案有所帮助。”
想到这里,康绪将松狮犬抱了起来,给它喂了几个包子,随即命人继续前行。
半个时辰之后,康绪等人来到了河头村。
刚进入村中,康绪立即命人将全村召集了起来。
“所有人都到齐了吗?”康绪背着双手,站在村中祠堂前,对着保甲询问道。
保甲看了下台下众人,恭敬地道:“回大人,本村村民已全部到齐,请大人训示。”
康绪点了点头,他咳嗽了几声,淡淡地道:“近来,正阳城发生一桩血案,想必此事大家都已有所耳闻。本官今日来此,是因为有人与本案有所牵连,本官希望知情者自己站出来承认。否则,被本官查出,定严惩不怠!”
第二百零二章劫财抛尸
村民们面面相觑的嘀咕了起来,纷纷猜测究竟发生何事。
然而,并无人承认。
“既然无人承认,本官只好自己找出来了。”康绪威严的扫了眼一众村民,转身向保甲问道:“河头村有多少渔夫?”
保甲忙低首回道:“回大人,本村因临近洛水,靠水吃水,村中劳力有八成以上都是渔夫。”
康绪点了下头,淡然的道:“让所有渔夫出列。”
保甲虽不明所以,但依旧按照他之所说,让村中渔夫全部站了出来。
康绪粗略的数了下,约有数十人之多。
那些渔夫也不知康绪为何让他们站出来,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起来。
“近十天未曾打渔者后退十步。”康绪扫了他们一眼,淡淡地道。
几名渔夫立即后退了起来。
“五天未打渔者后退三步。”康绪接着道。
众人感到很是莫名其妙,但县令大人之命,他们又不敢不从,只得跟着他的命令行事。
这次后退之人,较之上次多了十多个,剩下已不足十人未动。
康绪看着那未动的十人,摸着下巴,忽然换了种问法:“你们当中超过两天没有打渔的,站出来。”
那些人更加纳闷起来,纷纷在心里猜测,这县令大人莫不是将我们当猴耍?
心中虽有些不爽,但他们依旧还是听命行事。
这次站出来的只有三人,其中一人则是周阿六。
康绪看着那几人,嘴角微微上翘,他一指余下两人,厉声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犯了案子竟还敢装傻充愣。企图蒙混过关,来人,给我捆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有些猝不及防,站在康绪跟前的两名渔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几名衙役犹如饿虎扑食般给扑倒在地。
“大人。这……这是何故?”保甲愣愣地道。
“这二人与命案有关,本官要将他们拿回衙门,详加审理。”康绪淡淡地道。
“他们与命案有关?大人,这从何说起啊?”保甲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脸疑惑地问道。
那二人则跪在地上,连声大叫冤枉。
“冤枉?那本官就让你们心服口服。”康绪冷哼了一声,道:“三天前,你二人前去捕鱼,在捕鱼期间。你们从河里捞出一具女尸。然而,你们并没有前去报官,而是心生歹意,打起了尸体的主意,你们将尸体拖至岸边,搜刮走了尸体上的首饰珠宝,而后再次将尸体扔进了河里,本官可有说错?”
那二人身体轻微的发起抖来。两人没有承认,而是大叫道:“大老爷。冤枉啊!小的只是普通渔夫,怎敢行此缺德之事?冤枉啊大老爷!”
“哼,事到如今,你们竟还想抵赖?来人,将证物呈上!”康绪剑眉一挑,威严的高喝了一声。
当即。一名衙役拿着证物袋走了过来,将证物袋里的半片渔网放在了他们面前。
“你们用渔网打捞尸体,在拖拽尸体的过程中,却不小心将渔网撕裂,只要将这片渔网。与你们所用之网进行比较,结果如何自然知晓。事到如今,你们还想抵赖不成?”康绪盯着两人,沉声喝道。
两名渔夫额头上渗出冷汗,他们身体不断发抖。
“你们窃取死者财物,已是不敬之举,更见尸不报,反而再次抛尸,此举已触犯了大唐律法,你们可知这是何罪名?”康绪厉声喝道。
听闻触犯了律法,两名渔夫哪里还敢抵赖,顿时拼命的磕头,惶恐地道:“大老爷饶命,小的承认大老爷所说,可小的们真的不知这会触犯律法,望大老爷开恩啊!”
保甲见两人承认,心中不觉诧异,他实在不明白,康绪是如何在这么多人中找出他们两人的。
“大人,您怎么知道他们两人打捞尸体,而非其他人呢?”保甲小心翼翼地问道。
康绪淡淡地道:“本官起先也并不知晓,究竟是何人打捞了尸体,不过经过方才的筛选之后,结果就一目了然。陶昭雪死亡至今不过三天,尸体在昨天被发现,但是在发现之前却是在河头村下游,有过尸体存留的痕迹。本官根据渔网断定尸体必然被人打捞过,而本官在验尸时,在陶昭雪身上并没有找到任何值钱之物,结合断裂的渔网,自然而然的就联想到,定是有人在打捞尸体时,弄走了尸体上的首饰。”
“可是大人,那天打渔之人尚有七八人,您如何确定是他们两人啊?”保甲始终想不通这个问题。
“陶昭雪乃陶家千金,身上所佩戴的首饰自然价值不菲,这两人在洗劫尸体之后,发了一笔横财,自是不愿再去捕鱼,受那风吹日晒之苦。”
保甲恍然大悟,他总算明白为何康绪最后会让,五天之内打过渔,但近两天却没有出船之人站出来了。
“本官可有说错?”康绪盯着两名渔夫,质问道。
两名渔夫早已是冷汗涔涔,他们连连点头:“大老爷说的一点也没错,正如大老爷所说那般。”
“既然如此,还不快从实招来!竟然连死人身上的财物都不放过,本村的脸面都给你们丢尽了!”保甲怒声喝道。
两名渔夫苦着脸,近乎苦求般地道:“大老爷饶命,小的愿意全招,都是我二人心生贪念才招惹出这番是非。三天前,我们出船打渔,碰巧遇到周阿六拿着一枚玉佩,我二人见那玉佩玲珑剔透,似乎值不少钱,便向他询问从何处弄来。他道,那玉佩是他打渔时所捞出来的。我二人帮人捞过沉船,一眼就看出那玉佩乃新沉入水,想到还可能会有其他宝物,便顺着周阿六所说之处进行打捞,不曾想竟在村尾捞出了一具女尸。”
说到这里,那渔夫缩了下脖子,他咽了口唾沫,接着道:“当时,我二人吓了一跳,本想着前去报官,但见到尸体上所戴金银首饰,顿时升起了贪念。心想,反正此人已死,不如搜了她的首饰,再将其沉入河底。如此一来我二人既发了笔横财,还不会惹上麻烦。于是我二人便将尸体拖至岸边,搜了首饰之后,将尸体再次扔进了河里,不曾想这一切竟被大老爷识破,大老爷目光如炬,万望大老爷开恩呐!”
康绪摸着下巴,他认真的听着两名渔夫的诉说。
直到两人说完,他才沉吟道:“你们捞出尸体时,尸体情况如何?”
“尸体被麻绳所捆,下面还坠着巨石,我们猜测,可能是村尾下游河床较低,这才使得尸体从上游村头滚到了下游村尾。”那渔夫不敢撒谎,老老实实的回道。
“既然尸体被麻绳所捆,你二人为何要将麻绳割断?”康绪脸色严肃的问道。
“回大老爷话,我二人虽说贪财,但搜刮死者财物,毕竟心中有愧。便想着不如割断麻绳,扔掉巨石,让尸体随波逐流,或许能够被人发现,这样我二人良心上尚且好受一些。”那渔夫叹了口气,很是诚恳的说道。
康绪诧异地扫了他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