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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人心不足惹的祸。”珍珠淡淡说道。
赵柏铭从县学归家后,没多久就带着翠珠去了老宅,赵文强没把事情瞒着他,也不敢瞒着。
据王氏说,赵柏铭去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一进门就很诚恳替黄氏道歉,态度非常恳切。
王氏心疼翠珠,原想板着脸狠狠斥责赵柏铭一番,却被他一脸诚心的致歉,熄灭了大半火气。
“哎,真看不出美月她奶是那样的人,怎么会连孙媳妇的嫁妆也眼红呢,那么大岁数的人,还把那些东西看得那么重。”李氏叹了口气,继续做着手里的针线。
一个人的本性是贪婪自私的,岂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就淡化了,珍珠挑挑眉。
“娘,大姐生产的时候,咱家已经送了礼,给大姐夫的年礼,就不用再添了吧。”
胡玉珠前几日生产,如愿的生了个男娃,黄延成一连乐呵了好几天。
“嗯,不用添了,等孩子满月的时候,他们老黄家还要办酒席呢,到时候还得送礼。”李氏就说道。
珍珠撇撇嘴,大闺女芳芳没办满月酒,生了男孩就办满月酒,哼,严重的重男轻女,她对黄延成的好感顿时降低了几分。
即使这时期的社会风气如此,她还是很瞧不过眼的。
听李氏说,生了男孩后,玉珠也是一脸得意,她们去她屋里探望的时候,玉珠直接掀了婴儿的小被褥,让众人看男娃的*。
珍珠听到的时候,满头黑线。
“娘,满月礼比着老宅那边一般送,不额外添加别的物件。”珍珠语气不善,忿忿说道,当爹娘的这般厚此薄彼,她这当姨的,必须得一视同仁。
李氏瞥了她一眼,无奈地笑了笑,“知道了。”
越近年关,越是忙碌。
几乎所有的人都忙着为过年奔波,赶年集、买年货,准备各种祭祀供品,扫尘洁物,除旧布新,准备春联以及各种煎炸烹制鸡鸭鱼肉等菜式。
胡家的帮工今年早早领了丰厚的节礼,每个人脸上都喜滋滋地领回了东西。
廖氏大包小包的拿着胡家发下的节礼归家。
一进门,就看见了婆婆黄氏与大嫂在堂屋内商量着什么。
“美月娘,回来了。”黄氏看见她手里提着大竹筐,怀里揣着鲜亮的尺头,眼睛就是一亮,“胡家发年礼了,今年这般快,不错不错。”
她走了过去,把廖氏怀里的尺头拿了下来。
廖氏眼睁睁地看着她拿走了尺头,心中痛惜,却不敢吱声。
上次翠珠的事情,婆婆被公公责骂后,第二天就把她喊到屋子里臭骂了一顿,说她不怀好意,唆使鼓吹,心怀不轨。
劈头盖脸就是指责她的不是,连喊冤的机会都没给她,要不是她要去腊味作坊帮工,婆婆怕是能从天亮骂到天黑。
廖氏心里憋屈,她只不过在婆婆面前感叹了几次侄媳妇的嫁妆如何丰厚而已,又没说什么,婆婆自己眼红才惹下了事。
这也要怪在她头上,还不让人说话了,她心里腹诽,面上却是恭恭敬敬的,这个家里,虽然是公公最大,可是,家里的事情多数还是以婆婆为主的,得罪了她,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这块蓝色的细棉不错,给柏铭做一身春衫正好。”黄氏摸着手中细软的面料,笑着说道。
赵繁荣媳妇周氏看了眼笑容勉强的廖氏,有些不好意思地拉拉婆婆的衣袖,“娘,还是留给柏成做长衫吧,他也进学了,该多做两件长衫穿了。”
“你懂什么,胡家发的布料刚好够一个大人的尺寸,给柏成裁就浪费了。”黄氏瞥了眼廖氏,“柏成那里,开春后再买新料子裁,柏成也是我的孙子,我会一碗水端平的。”
廖氏笑着应了一声,心里却气苦,什么一碗水端平?能端平才怪咧,家里有什么好东西不得先紧着赵柏铭,她的成哥儿从小就拣拾老大家的旧衣裳穿,偶尔做件新衣裳,就高兴得像过年似的,她这当娘能不心疼么。
“这块碎花布料就留在你自己裁衣裳穿吧。”黄氏翻了翻另一块尺头,浅黄色碎花布料,这么挑人的颜色,家里也只有廖氏勉强穿得上了。
而新进门的孙媳妇几大箱笼的新衣裳,布匹锻料的陪嫁更是一摞摞的,哪里看得上这种碎尺头。
廖氏忙笑着接过,总算保住一块尺头,要是按着往年,即使婆婆用不上,拿去压箱底藏起来,也不会把尺头给她用。
黄氏翻了翻箩筐里别的节礼,“哟,今年还舍得给你们发腊肠腊肉了,长贵可真是够大方的啊。”
筐里有五节腊肠,两块腊肉,也值老些钱呢,听说在十里香卖得可红火了,胡家竟然舍得拿来给帮工发节礼。
筐里还有不少糖饼糕点,以及猪下水和猪板油。
“这块板油够肥,赶紧的,去炼了猪油,今年过年的油就足够了。”黄氏喜笑颜开。
“哎,我这就去。”廖氏俯身拿起箩筐就想走出堂屋。
却见堂屋外,翠珠捧着一摞五颜六色的缎面衣料走过来了。
廖氏的眼睛就是一闪,忙笑着与她打了招呼。
“奶,这是我陪嫁过来的料子,我和相公商量过了,给家里每人裁了一块尺头,就当我们过年给家里添的节礼。”翠珠说明了意思,然后把手里的布料递给了黄氏。
这些可都是贵重的缎面料子啊,一匹的价值足够普通人家吃一年了,虽然只是一身衣裳的尺头,可这么多块尺头,加起来的价值也不是个小数呀,黄氏一脸惊喜,急忙接过。
上次,他们成亲时,年掌柜与刘掌柜都送了两匹值钱的布料,赵文强偷偷拿去换回了银子,为了给赵柏铭凑出体面的聘礼,他们家向族人借了不少钱银。
换回银子后,能还上一部分。
“哎呀,多好的缎面啊,我老婆子这辈子还没穿过这么贵重的布料呢。”
黄氏捧着布料小心放在了堂屋内的藤椅上。
“可不是么,托侄媳妇的福份,我们也能有一身缎面衣裳穿了,大嫂,你说是吧?”
廖氏忙凑趣说道,她怕婆婆偷偷把给他们二房的料子藏起来,赶紧上前猛刷存在感。
“……”周氏干干一笑,没敢多话。
黄氏斜睨了廖氏一眼,对她的不识趣,很是不爽。
“奶,这些料子都是按身量裁的尺寸,相公给家里人挑的颜色,这块枣红色带鸾纹的缎面是给你的,那块蟹壳青带藤纹的是给爷的……”
翠珠温声细语地把料子一块块指出用途,连两个小娃子都各得了一块缎面,黄氏就觉得一阵肉疼。
廖氏眼中掩饰不住的喜悦,他们二房四口人得了四块料子。
周氏小心地看了眼儿媳妇,她今日穿着喜庆的茜红色夹袄,领口袖口嵌着灰兔毛,丁香色棉裙上绣着精致的牡丹纹,料子都是华贵精美的缎面。
乌黑的发髻上戴了一支嵌红宝石并蒂莲金簪,还有同款的耳坠,趁得翠珠洁白如玉的脸庞熠熠生辉。
他们老赵家真是娶了个金疙瘩呀,周氏心中亦是暗喜,有她帮衬着儿子,以后柏铭的路就好走多了。
屋内的人正说着话,院子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爷——奶——”
赵柏成从院外一路飞奔回来。
“这孩子,都多大了,还整天大呼小叫的。”黄氏朝堂屋外看了一眼笑骂道。
“奶,罗郎将他们回村啦——”赵柏成跑了进屋,“平顺她奶让我叫大哥大嫂晚上过去吃饭。”
罗郎将回来了?黄氏的笑脸就僵了一下,想起了赵文强说过的话,罗郎将回来后,会不会因为上次的事情,对柏铭不喜?
黄氏心里甭提多懊悔了,她瞟了眼喜形于色的翠珠,忙正了正脸色。
“咳,这是好事,罗郎将镇守边境,一年到头才回村里几天,是该去见见。”
“哎,奶,那我去同相公说一声。”翠珠眉目都带上了笑意,玉生回来了,珍珠该高兴了。
“咳~”黄氏又咳了一声,“那个,翠珠啊,上次的事情,你别往心里去,人老了,就有些犯糊涂。”
“奶,我知道的。”翠珠恭声应下,没再多话。
看着翠珠的身影走出堂屋,黄氏忙拉过了小孙子。
“罗郎将刚进村里么?带了多少人?是直接去了村头胡家么?平顺他奶也去了么?”
胡家老婆子可是记仇得很,她过去了,十之八九要把上次的事告诉罗郎将。
黄氏心里那个悔呀,当时脑子怎么就转不过弯来,现在的胡家是他们能得罪的么?
一想到这,她不由又恶狠狠地瞪了廖氏一眼。
廖氏双肩一缩,垂眸望地,恨不得自己有遁地之能,躲开黄氏如刀的目光。
第五百一十九章 鬼祟
胡家的堂屋内,王氏李氏一群人正围着罗璟嘘寒问暖。
小黄身后跟着三只圆滚滚的小毛球也过来凑热闹,秀珠与平善追着小狗玩耍,一屋子闹闹哄哄的。
珍珠和潘雪兰端上了热茶,众人才压下激动的情绪依次落座。
珍珠把托盘里的茶盏一一放在茶几上。
走到罗璟跟前时,她朝他瞥了一眼,两人目光交汇,眼底都漾出了浓浓的笑意。
佳人近在眼前,却只能隔空相望,罗璟心中叹息,强压着上涌的想念,与她对视一眼后,继续回答长辈问话。
“玉生啊,这次能在村里待多长时间?”胡全福关切地问道。
他的话音一落,全屋的人就都看向了罗璟,显然大家都很关心这个问题。
罗璟顿了一下,不着痕迹的扫了珍珠一眼,这才回答道:“能待七八天左右。”
七八天?王氏与李氏就互看了一眼,如今是腊月二十五,那不是意味着大年初三就得走了。
“哎哟,不能待到十五才走么?大过年的就赶路,太辛苦了。”王氏皱着眉头叹息。
“还得去京城一趟,所以有些赶。”罗璟歉意的朝她们说道,原本应该能待到正月十五的,可是,四皇子那边有事要赶去一趟。
“玉生办正事要紧,你们就少操这份闲心了。”胡全福说道。
王氏白了他一眼,“我能不知道是正事么,我是心疼玉生,寒冬腊月的天气,总是在赶路。”
珍珠摆好茶盏后,找了个位置坐好,听了他们的对话,不由就看向了罗璟。
他穿了身墨色锦袍,乌黑的头发高高束起,发髻上只绑了一根深色发带,简单低调却依旧俊朗不凡。
也许是因为他是一路急赶而回,皮肤被寒风刮得浮现了微微的粗糙感,向来清亮乌黑的眼眸带了几丝红血丝,嘴唇更是干裂到爆皮。
看得出,一路确实很是辛苦。
他身旁的罗十三也差不多,一脸风尘仆仆。
众人喝着茶,交谈了一刻多钟,李氏就让罗璟他们先回府休息一会儿,晚些时候宴席准备好了,再过来吃饭。
一群人把罗璟他们送到了院门前。
珍珠从头到尾还没来得及与罗璟说上一句话,心中不由气闷。
仰头看着他略显疲惫的脸,又有些心疼。
两人隔着众人默默对视了一眼后,罗璟与罗十三便先回府洗漱休息了。
“珍珠啊,玉生带回来好些毛皮,水亮光泽的,都是上等的货色呢。”
回到堂屋里的,桌面上放的一大包毛色各异的毛皮,王氏走了过去,拿起上面一块蓬松柔软的貉子毛称赞道。
“奶,你用得上哪块就拿去用。”珍珠开始收拾桌上的茶盏。
王氏犹豫了一下,摸摸手里松软暖和的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