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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诫胡长林。
梁氏嘴巴不严实,娘家离得又近,三不五时的就回去窜门子,总喜欢把胡家大小事情都说与她老娘听,就这问题王氏也训斥过她,梁氏明面上唯唯诺诺称错,暗地就不知道是否依旧了,如今虽然怀着身孕老实待在家中,但以防万一,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告诉她。
“哎,娘,我知道了,一会儿便告诫她别乱说话。”胡长林有些讪讪,梁氏这毛病他知道,以往觉得没多大干系就放任不管,这会儿可不能再这样了。
“嗯,你知道就好,行了,天色不早了,都赶紧回去洗洗睡觉了,明天还得灌腊肠,事情还多着呢。”想着明天又要制作新的吃食,王氏的心火热火燎的,恨不得这天立马亮起来。
是夜,趁着姐弟两去兔棚还没进屋的时候,胡长贵把怀里的银子交给了李氏,在李氏诧异的表情下,坑坑巴巴的说出了银子的来源,李氏即惊又喜,女儿聪明能干,为家里挣了这么多钱银,作为母亲当然倍感自豪,当下把银子锁好放入柜子里。
夜,过得很快,珍珠睡得挺沉,忙活了一天,小小的身体自然累了,等她睁开眼时,炕上已经只剩她一人了。
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在暖和的炕上滚了一下才慢悠悠的起床。
从旁边的桌上找出昨个买的牙刷和牙粉,珍珠扫了一眼,四只牙刷一个也没动,珍珠眼角抽抽,看来还得一个一个的抓来刷牙才行,习惯得从行动开始。
拿着东西走出房门,屋外,勤快的老爹正忙着用泥浆裹稻草准备补泥胚房的缝隙。
“爹,你先过来。”
胡长贵一听见女儿的召唤,立刻走了过去,“怎么了?”
“这是新买的牙刷和牙粉,以后每天早上起来都先刷牙再做别的事情,你跟着我做啊。”珍珠递给他一只牙刷,然后开始示范,先把牙刷沾点水随后沾牙粉,接着开始刷牙,上下左右前前后后,这牙粉不起泡,刷起来有些干涩,而且一股草药味,珍珠皱着眉头把牙刷完。
胡长贵不多话,跟着珍珠“呼哧呼哧”的把牙刷了一遍。
漱好口后,珍珠笑着说道:“嗯,这就对了,以后记得每天早上刷牙哦,你看,牙齿白很多哦,这个牙刷是你的,可别搞混了。”说完,用石块在柄上划了一道线,“一根线就是你的,两根线是娘的,三根线是我的,四根线是平安的,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胡长贵老实点点头。
“行,那你去忙吧,我找平安刷牙去。”对于胡老爹的态度,珍珠很是满意,虽然他不爱说话性格憨实自卑,但脾气温和善听人言,相处起来倒也轻松自在,珍珠笑笑,转身跑去找平安去了。
罗璟很早就醒了,自己在床上艰难的转动着身体,躺了这么些天,伤口虽然好了不少,可是,断腿处的伤口疼痛痒麻,折磨得他一晚上醒醒睡睡,每次都只能咬牙强忍,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只等吃过早饭喝下汤药才能舒服一些。
农家屋舍简陋,隔音效果自然也差,天刚蒙蒙亮,这家的女主人便起了床,踏着轻轻地脚步小心的走到厨房,开始一天的忙碌。
紧跟着沉闷的男主人轻手轻脚的走进了院里,洗脸漱口后便开始悉悉数数的捣鼓起来,这其间,院外一直都是沉闷着的。
片刻后,细小的脚步声响起,罗璟一听便知是男孩胡平安。
“娘~”,稚嫩的童声轻轻飘起,没有答应声,只有“哗哗”的舀水声,没一会儿,男孩的声音响起:“娘,我先去扫兔棚了。”
于是,天地间又回归静寂。
罗璟忍着疼慢慢转了个身,然后等待。
一刻钟后,又忍着疼平躺了回来,继续等待。
等到罗璟翻完第三个身时,院里才传出女孩娇柔的哈气声,以及有些拖沓的脚步声,罗璟有些怔怔,她,是昨天累着了吧。
清晨的小院里,珍珠从兔棚里找来平安,细细的教着他刷牙,厨房里的李氏探出身子笑吟吟的看着他们,珍珠立马递过牙刷,李氏怔了一怔,低垂的眼眸露出些许复杂的神情,随后熟悉的沾上牙粉刷牙起来。
珍珠边指导平安边偷偷打量李氏,瞧着这熟练的样子,想来以前没少用牙刷吧,她这娘的身份有些神秘呀,珍珠暗暗揣测。
灶上的热水还剩下一些,珍珠想起家中还有个病号,便舀了半盆端了过去。
“玉生,你起来没有?我进去了。”用身体推开了房门,一股火炭味扑鼻而来,珍珠皱起眉头,“这么大的炭味?这可不行,晚上这窗口的缝隙得留大些,煤气中毒可不得了。”
罗璟挣扎着坐了起来,珍珠扭好了帕子递过去,“你好些了么?”
这两天珍珠忙得团团转,也没空来看看他。
“好些了。”干哑的声音似乎透着隐忍,珍珠瞄了一眼他干裂脱皮的嘴唇,抿了抿嘴,有些愧疚,大家都忙着别的事情,多少有些疏忽了他。
断骨的疼痛必定是很难受的,何况,他还是个孩子。
第五十章 灌肠
早饭是肉粥加咸菜,寒冷的冬日,一碗热乎乎的肉粥下肚,整个人立刻暖和起来。
珍珠端着一大碗热粥进了罗璟的房间,罗璟能自己坐起身子,倒不需要人喂了,把粥递给他后,珍珠便从墙角夹出几根木炭添进火盆里,扒拉着炭火,她开口说道:“玉生,我昨天买了本农书,笔墨纸砚也买好了,今天争取把事情忙完,明天咱们就可以开课了。”
“农书?”罗璟舀粥的手顿了一下。
“嗯,书坊的伙计说叫《四时农书》,挺贵的,旧旧的一本书要150文。”珍珠捣鼓着火盆嘟喃着,“一套笔墨纸砚就花了半两多,唉,难怪穷人家的孩子上不起学呀。”
罗璟沉默,想起以前他正式进学,母亲特意为他寻来一方松花石砚,结果没两日便被他不小心摔成了两半,母亲只是皱着眉头轻斥了几句,后来才从母亲身旁的嬷嬷得知,那方砚台价值不菲,是母亲特地寻来给他进学用的,花了五百两纹银。
想到这,罗璟眼神暗了下来,母亲,已不在这人世了,心……疼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玉生~玉生~”
罗璟猛的抬头,目光沉沉的看着呼唤他的女孩。
珍珠被他深沉的眼神吓了一跳,“想……想什么呢?这般出神,快点把粥喝了,都快凉了。”
斜长的浓眉下,深邃沉静黑得像深潭的漩涡,漩涡里笼罩着一层忧伤的迷雾,竟有一种让人沉浸其中感同其受的寂寥,珍珠垂下眼睑避开他眼底弥漫的忧郁,伸出小手,掐掐自己依旧有些瘦弱的小脸,心中暗骂,呸,能要点脸不?竟被这么个小男娃子迷住了眼,按着心里年龄,你都能当他娘了。
她扁扁嘴,斜睨了依旧安静的罗璟一眼,颜值高就是占便宜呀,就连伤感忧郁都显得格外有魅力。
早饭过后,王氏带着胡长林、翠珠、平顺忙忙赶了过来,一开口便问道:“珍珠,昨个腌的肉好了么?”
“哦,应该好了,等会儿我把这个弄好先。”摆摆手里的油纸,继续缝制。
“三姐,你这是干啥?”平顺好奇问道。
“嗯,做个漏斗,做成一头大一头小的样子,好灌肉。”珍珠使劲的戳着油纸,吃力的拉着线。
王氏瞧不过眼,一手接过,三下五除二的就缝制成形,“给,是这样么?”
珍珠讪讪一笑,“奶,姜是老的辣,还是你厉害。”
一旁的翠珠“扑哧”一笑,“珍珠,你针线活也太差了,得多练练。”
“我有练啊,可是这针老跟我过不去,你看,手指上还有好几个针眼呢。”珍珠喊冤道,许是她没有做女红的天赋,练了好些日子,也没啥进步。
“哟,女红不是一会半会就能练好的,慢慢学不着急,小心点手。”王氏心疼的摸摸珍珠的小手,“有啥要动针线的告诉奶,奶来做。”
“嘿嘿,知道了,奶。”珍珠笑嘻嘻的回道,她并不打算在女红上多费功夫,缝缝补补过得去就行了。
找来一节大小合适的通心竹筒,一头插入撑开的肠衣用手捏紧,另一头放置油纸做的漏斗便开始往里填肉,王氏两手捏紧竹筒,珍珠和翠珠两人则不停的往里塞,没一会儿肠衣便开始丰盈起来,珍珠小心的把肉块从上往下一段段的捋下去,动作缓和轻柔,生怕一不小心把肠衣撑破,等整根肠衣都填充完整后,珍珠才活动活动有些僵硬的双手,哟,这活干着也挺累人。
“珍珠,这样就好了?”王氏看着长长一条肉肠有些发懵。
“呃,还没,奶,你们先换一根肠衣灌着,我先把这根灌好的腊肠用麻绳分好节。”珍珠扁扁嘴,一脸无奈的看着满手的油腻,所以说她是真的很不喜欢厨房里的活,总是油油腻腻,让人感觉很不舒爽。
三人分工合作,二十斤猪肉很快便灌好了,饱满暗红的肉肠摆满了整个大盆。
“三姐,这样就好了么?可以煮来吃了?”平顺眼里泛着光,吞咽着口水看着满盆的肉。
“当然不行,至少得晾晒半个月以上才行,如果出太阳多晒几天就快些,不过,瞧咱这里的天气不像有太阳的样子。”珍珠望着略显阴沉的天空有些发愁,她自己比较喜欢吃晒干的腊肠,可如果老天不赏脸,不出太阳,挂在通风处阴干也行,就是比较费时间,又或者做烟熏腊肠也可,烟火熏制的腊肠也好吃,只是有些人吃不惯那种烟熏缭绕的味道。
珍珠耸耸肩,抓起一把草木灰把满手的油腻洗净。
“一定要晒太阳么?”王氏看着天空跟着忧虑。
“那倒不是,只是风干的时间要长一些。”珍珠笑着回答,北方的冬天又冷又干,放在通风良好的地方风干也是可以的,洗好手,找出一根绣花针,在每节肉肠上戳五六个针眼,使其透气,最后,把腊肠和腊肉高高的挂在屋檐下,让其自然风干。
“珍珠,这就好了?”胡长林一早上都在帮着胡长贵修补泥胚房的裂缝,看见挂起的腊肠远远的问了一声。
“哦,算是好了,等上半个月就有腊肠吃了。”这是珍珠第一次自己灌腊肠,心里有些拿不准,二十斤肉听起来多,灌完后发现也就那么一点,两家人口不少,分完后估计没多久就吃完了,想起自家还有一头大肥猪,珍珠眼珠一转,“奶,咱家的猪啥时候可以出栏?”
“一般都养到近年关的时候,珍珠是想……”王氏犹豫了一下,自己杀猪灌腊肠也是可以,只是这猪还在长膘中,离年关还有挺长时间呢。
“不是,奶,我就问一下时间,咱等这批腊肠晾好了,试过味道后再做打算,毕竟,第一次灌腊肠还不知道好吃不好吃呢。”珍珠忙摆手说道。
“嗯,一定好吃,珍珠这些日子做的东西就没一样不好吃的。”翠珠笑意吟吟,肯定了珍珠的成果。
珍珠摇摇手,又不是什么食神转世,哪有肯定的事情,她不过是拿来主义,经过千年历史沉淀的美食,自有它独特的魅力,“哪有一定的事情,只是这次做不好,下次接着改进,多试几次总能做出合适的味道。”
王氏点头,欣慰的看着珍珠,她这孙女小小年纪却看事通透不骄不躁。
忙完了腊肠的灌制,珍珠便清闲了下来,午饭过后,把昨天买的笔墨纸砚拿到了罗璟房里,开始做课堂准备。
纸张这般贵,没有黑板,没有粉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