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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王子,这是怎么了?都抓出血了?”
查干巴拉敞开的衣襟里,抓痕沁出了血珠,一道道惊心夺目。
“痒死了——太他妈痒了——”
他一把推开了吉达,继续抓挠。
一会儿功夫,他脸上、脖子上、胸膛间都被挠出了血印子,血淋淋的,看着十分骇人,偏偏查干巴拉毫无知觉一般,依旧不停抓挠。
吉达被他激烈的行为吓呆了眼,三王子是中毒了吧?想起刚才那两颗圆粒,后面那颗是臭丸,前面那颗是就是毒丸了。
他急忙回头招呼了士兵上前,然后走到查干巴拉身旁。
“三王子,您别抓了,再抓下去,皮肤就烂完了,这应该是中了毒,先回荆县找大夫给您解毒。”
查干巴拉已经痒得口水鼻涕都流了出来,夹杂在他满脸的血痕中,吉达看了一眼便再也不敢看第二眼了,妈呀,以后,他可怎么面对三王子这张脸呀,太他妈的恶心了。
“……吉,吉达,你,把我敲昏……我,受不了了……”查干巴拉嘴巴有些不受控制了,说话间口涎顺着嘴角就流了下来,他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身上越抓越痒,越痒越抓,真是要疯了。
吉达连忙应承,手刃朝他脖颈处用力一劈,查干巴拉顿时倒地。
“快,把三王子抬回马上,他中了毒,赶紧回程找大夫解毒。”
士兵应诺,苦着脸憋着气,抬起了查干巴拉,直奔马匹存放处。
“吉达,那另一边埋伏的人马怎么办?就这样放弃么?”另一个带队的将领问道。
“不然能怎么办?三王子都这样了,得赶快找人解毒,万一出了事情,你能担当起这个责任么?还有,那边埋伏的人要是也有这种毒丸,那……”吉达说着,自己都打了个激灵,夏国人太狡诈了,手段总是层出不穷,一不小心就要着了他们的道。
像今日,他们明明占据了绝佳的优势,结果,还是被那两个夏国人,弄得狼狈不堪。
那将领也不敢出声了,两人转身往回走。
一群被臭丸袭击的士兵,自发隔离到了远处,他们脸色泛青,精神恍惚,看着已经被熏得快要晕厥了。
吉达眼皮抽动,默默为他们致哀,那股子臭味真是太可怕了。
大批人马迅速撤离断崖边,很快,峡谷里又恢复平静。
“咕咕”大白从茂密的树枝中探出了头。
它一直躲在树桠后,没敢浮头,不是因为害怕下面围堵的人群,而是有只彪悍健壮的大雕盘旋在空中,久久不去。
大白直觉感受到危险气息,所以没敢动弹。
等到下面的人马走后,一直绕在上空的大雕也跟着走了。
大白飞起,朝断崖下冲去。
除了滚滚流逝的河水,什么都没有。
它在附近绕了一圈,意识到不对,连忙往河道上游掠去。
一处林木繁茂的山坳间,大队的人马隐匿在密林之中。
大白直直朝平日给它喂食的几个士兵飞了过去。
“咕咕”它停落在某个熟悉的士兵肩上。
“哟,大白回来了,呵呵,少爷他们也快回来了吧。”难得大白赏脸愿意停在他的肩膀上,士兵脸上乐开了花。
“啧,奔子,你用了什么方法,讨好了大白,它居然和你这么亲近了?”大白大灰可是出了名的高冷呢。
那个叫奔子的士兵,咧嘴一笑,“我用诚心讨好大白呗,它聪明着呢,知道区分好赖。”
“咕咕”大白又叫了两声。
士兵们却没领会,只以为它是饿了,连忙取出谷物喂它。
大白却是不吃,转身朝奔子的脸上用力叮了下去。
“哎呀,大白,你怎么还叮人呀?”
奔子摸摸被它叮红了的脸颊。
“哈哈哈哈~”围观的士兵一阵哄笑。
大白飞到前面的树枝上,“咕咕”叫了两声。
“大白怎么了?”奔子有些摸不清头脑,大白平日高冷不爱理人,很少叫得这般频繁。
大白飞回他的肩膀,朝奔子脸颊又是一口,而后又飞到了前面的树桠上。
“咕咕”叫了两声。
“哟~”奔子捂着脸,与士兵们面面相觑。
“奔子,不会是少爷有事让大白回来报信了吧?”另一个士兵收敛了笑容。
少爷与罗十三去了良久还不见踪影,只有大白飞回来。
奔子立即站了起来,神情肃穆,“走,咱们跟着大白去看看。”
“铁头你去跟别的小队通报一声。”
大白见他们都立了起来,便径直朝前飞去,停在了更远的枝桠上。
“拿上武器,跟上。”
果然,他们跟上大白后,它又飞向更远的树上等候他们。
一定是出事了,众人心里沉甸甸的。
最后,大白停落在断崖边上。
士兵们还没走近断崖,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铁青。
满地混乱的脚步,已经喻示了一切,少爷与罗十三被鞑子围困在断崖边,为求脱困,跳落翻滚的河水中。
罗郎将与他的副将落水逃亡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良山县。
良山县的兵马指挥立即派出五百骑兵,沿着河道一路搜寻往南搜寻。
可是,经过一个白天的搜索,河道旁没有发现任何活人上岸的迹象。
罗璟与罗十三落水后,失去了踪迹。
大白在河岸旁绕了一个下午后,也不见了踪影。
……
珍珠从热气氤氲的澡房里出来,神清气爽。
她把自己从头到脚洗了个透,暖意洋洋的,甭提多舒服了。
回到屋内,拿起专用擦头巾绞干长发。
这种时候,她特别想念吹风机,冷热风切换自如,几分钟就搞定一头长发。
不像现在,一头长发,四五条擦头巾不断轮换,才勉强擦个半干。
哼着小曲,搓着头发,珍珠准备投入暖炕的怀抱。
小黑从窗棂跃了进来,冲她“喵喵”叫唤。
啥,它的小伙伴来了,就在后门处等着?
珍珠放下擦头巾,拉开房门,向外探了探头,胡老爹刚从凌老先生那上课回来,正准备洗漱,平安的房里灯也亮着。
她眼珠转动了一圈,招呼小黑,往厨房走去。
烧热水的灶台里,依旧闪着火光,胡老爹刚打了水去洗澡,如今,灶台里常年温着热水,洗漱非常方便,加上他今日下地干了半天活,多有脏污,干脆直接提水洗澡,也不去管,他前日才洗了澡。
要是依着从前的胡长贵,这样的天气,七八天洗一次澡,就算很勤快了。
珍珠在角落拿了小黄的食盆,从一个专门卤猪下水的卤肉坛子里挑了三块卤肉出来,卤猪心、卤猪腰和卤猪肺三样。
不知道花豹个头有多大,这些应该足够了吧。
“走。”轻声唤着小黑。
小黑立刻带头溜了出去。
珍珠还没走到后门,小黄从旁边摇着尾巴过来了,虽然它晚饭已经吃过了,可是看到它的食盆,它下意识感觉又饿了。
“……,小黄,这不是给你的,你已经吃过了。”珍珠无奈,指着平安的房间说道:“去平安屋里乖乖待着。”
小黄“呜呜”两声,老老实实跑了过去。
小黑已经不耐烦地跃过围墙,在后门背后“喵喵”叫了两声。
拉开院门,小黑溜到了她脚下。
“……花豹呢?”门外似乎没瞧见动物的身影。
“喵~”躲在那边呢,小黑一跃而起,迅速跑到斜对面的竹林后。
一只黄底黑斑点的豹子缓缓走了出来。
它体形似虎,但明显较小,头小尾长,四肢短健,身上的斑点呈圆形或椭圆形,应该就是人们口中俗称的“金钱豹”。
小黑站在它的背上,前爪搭在它后脑勺上,示意它往前走。
花豹犹豫了一下,乖乖走到了离珍珠一米远的地方。
珍珠蹲下,睁大眼睛,好奇的与它对视。
她并不怕它,花豹眼中没有敌意。
它表情平静带了点谨慎,眼睛幽蓝带了点木楞,眼睛对上她的时候,脑袋还左右摇摆起来,呵呵,难怪小黑会嫌它笨头笨脑的。
珍珠把食盆推到花豹面前。
它疑惑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闻闻食盆里的食物。
小黑从它背上跃下,凑近了珍珠。
“喵~”快吃,补点脑子,能变聪明点,小黑催促。
珍珠哑然失笑。
花豹果然很听小黑的话,加上食盆里的食物有股特别的灵气,深深吸引着它的嗅觉,低头一口把卤猪心叼在嘴上,三五口就吞食下肚,一盆卤肉没多会儿就如数进了它的肚子里。
等它吃完,珍珠拿起食盆站了起来。
“好啦,小黑,你们去玩吧,记住别被村民看见了。”
“喵~”小黑应了一声,跳上花豹背上,指挥着它飞奔而去。
珍珠笑着摇摇头,转身关上院门,清洗干净食盆后,回屋歇息去了。
睡在温暖的炕上,珍珠很快进入了梦乡。
半夜,她突然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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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粗糙的计划
心头有一种沉重的压抑感,让她呼吸有些急促。
手背在额头一抹,竟然汗津津的。
是炕烧得太热了吧。
珍珠坐了起来,从炕头摸出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咕咕”鸽子叫声从窗外传来。
大白?它怎么半夜出现在院子里?
珍珠随手穿上夹袄,下炕跑去开门。
“大白?”她轻轻唤道。
“咕咕”大白从鸽棚上径直飞了过来,落在了她的手臂上。
珍珠忙把门掩上,转身回到炕边坐下。
“你怎么半夜回来了?”
它腿上没有绑信管,不是送信,那怎么突然回来了?
大白的状态有些疲惫,白日飞了一天,又赶了夜路飞回,精神着实有些不好。
“咕咕”大白叫了两声。
珍珠疑惑,什么东西不见了?
看它精神萎靡,珍珠从空间里拿出一捧玉米粒,递到它嘴边。
大白双眼一亮,低头就吃了起来。
珍珠脸色凝重起来,事情有些不对劲,大白饿着肚子连夜飞回,是罗璟那边出事了么?
一小捧玉米粒下肚,饿了一天一夜的大白,终于有了精神。
“咕咕”它活跃起来,开始不停的叫唤。
珍珠仔细领会着它的意思,听到后面,脸色开始发白。
他掉到某个地方,然后不见了。
“……,他受伤了么?”珍珠颤声问道。
“咕咕”大白不大理解。
“就是,出血了么?中刀、中箭了么?”珍珠忙解释。
“咕咕”大白回话。
“果真受伤了……”珍珠的手止不住的开始颤抖,“掉到什么地方了?悬崖?河底?山下?”
她和大白一再确认。
一刻钟后,她把事情大概弄了清楚。
罗璟遇到袭击受了伤,然后掉到河里,他的属下与大白找了一天,没能找到他的踪迹。
所以大白就偷偷飞回来了。
过年那段时间,珍珠闲着就天天给它们喂食,并不时与大白大灰交流,她开玩笑的说过,要是罗璟在外受伤或者失去了踪迹,要飞回来告诉她哦。
没想到,它们记在了心里。
受伤掉到了河里,以罗璟的体格应该不会有事,就怕他伤势过重,没有体力游上岸边,一直浸泡在冰冷的河里,铁打的金刚也受不了,珍珠咬着牙分析。
她特意给他带了救命的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