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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芳姝在武国公府就像一片安静的树叶,除开风吹动发出少许的沙沙声; 再无声响。宋思颖就不必说了,她念叨的至于钱胤,关于秦蓁的流言让上门提亲的达官贵族少了大半,她不用想着法子拒绝,心底别提多开心; 一有机会就来秦蓁这儿坐坐。
“表姐,你别盯着我成么?”秦蓁抚琴实在受不了,停下望了眼盯她好一会儿的宋思颖。
宋思颖握住她的手,长时间的抚琴让她手指长出一层薄茧,摸上去并不顺滑。“蓁儿,你千万别想不开,都是严家挨千刀的错,和你没关系的!”她让丫鬟把琴撤下去; 又仔仔细细检查屋内没有尖锐物品,放下心来。“等爹爹回来了,我让他去找严家麻烦,爹爹那么喜欢你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秦蓁心中一暖,她是说宋思颖为什么天天往汀兰水榭跑,原来是怕她一时想不开。“表姐多虑了,万物有灵,生而不易; 我不会放弃生命的。或许流言可畏,但终会过去,我只是苦恼给表姐惹了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蓁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多见怪啊。”宋思颖抬起下巴认真的说“我虽有时大大咧咧,说话也不注意,可我是真心喜欢蓁儿的。哪怕我们以后嫁的天南地北,也希望能常联系,就和小时候一样!”
秦蓁用力点头,多日萦绕在心头的雾霾被吹散。说她不难受,定是假的。她八岁来到武国公府,从此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被人陷害,被人连累,多少孤寂冷清的日子都熬过去了,她为了什么?只为娘亲临终前那句好好活着,她是状元郎秦溯的女儿,娘亲是武国公府第一辈嫡亲大小姐,她不能抹了爹娘的面子,她要活着,比别人活的更好的活着!
“蓁儿,苦了你了。”宋思颖笑笑,“我听娘说,关外各部已经争出个高低,回纥统一各部,正同朝廷讲和呢,若是这事成了爹爹在云中就不用那么辛苦,能回来的日子就更多了。”
秦蓁笑上眉梢,“如此便好,舅舅舅妈聚少离多不是办法,能多点时候回来陪陪舅妈也好。”
“那可不!”宋思颖眨眨眼,“等爹爹回来了,就有人给我们撑腰了,再也不需惧什么严府李府王府的,通通都是小啰啰。”
秦蓁噗嗤一声笑出来,拿帕子点了点宋思颖的脑袋,“表姐说话还真是没有把门的,嫁出去了可不能这样,会被夫家嫌弃的。”
“讨厌!说什么呢!”
“说你啊,表姐。”
“就不该到你这儿看着你,瞧你伶牙俐齿的模样,半分都不伤心,反而笑我呢。”宋思颖嘟囔道。
“谢谢你,表姐。”秦蓁抱住她,“有你在身边真好。”
“什么嘛,突然这么煽情,真是太令人讨厌了。”宋思颖嘴上不饶人,手却紧紧抱住秦蓁。
*
关外的事进行的很顺利,回纥一统关外,建了回纥国。吸收周边小国后,把目光放在了邻近的大魏。
同大魏的幅员辽阔相比,回纥小的可怜,一年多的战事让国家负重不堪,北边还有更强大的帝国虎视眈眈,此时与大魏言和是个明智的选择。
大魏也有同样的想法,多年来自关外的骚扰让边关百姓苦不堪言,能不费一兵一卒解决边关之事圣上自是乐意的,命宋旭接使臣回京,共赏修好之事。
于是宋旭一行浩浩荡荡的护送回纥使臣回京,刚进京城就听见些风言风语,他紧皱眉头,秦蓁是个什么样的孩子他明白的很,流言说的如此不堪,定有内情。碍于还有公务在身,他忍下怒气带着使臣面见圣上。
使臣有备而来,带上回纥的玉器美酒,恭恭敬敬的奉上,言辞恳切。圣上大喜赐下绫罗绸缎,金银器物以示大国风采。两人热乎也套了,体面话也说了不少,回纥使臣话锋一转说起正事。
回纥和大魏相比实在小的可怜,若是将来大魏撕破一纸议和书,攻打回纥岂不是连个准备都没。按使臣的想法,两国若是联姻,结交关系更为密切,就算大魏想发兵也需考虑考虑和亲的公主。
圣上听闻这个提议先是一愣,前朝有不少和亲的例子。但是那是因为别人孩子多啊,各个国家送给一两个的,宫中还有一大片呢,物多则不稀罕,和送小猫小狗没有分别。可他不一样啊大魏的后宫,孩子能用手数过来,女孩儿也没几个,大的已经搬出去招了驸马,小的刚会走路,还真没个合适的人。
圣上想了想,几个王爷家倒是有适龄的女孩儿,可关外风沙弥漫物质不丰,看使臣一身穿的布制粗糙,皮肤晒得发黑,碎皮屑一个劲的往下掉,就知关外的生活艰辛异常。那些个郡主什么的,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侄女儿,真送去那边兄弟那怎么说理?
使臣见圣上犹豫,心生不悦。又义正言辞的提了好几次,大有不答应和亲这议和书就签不下的意思。朝中大臣上书,若用一个女人换回两国五十年或者更长时间的和平何乐而不为?
圣上在御书房想了几日,最终同意和亲,不过这和亲人选要从大臣的亲眷中选出。圣上也是为难,王爷们收到风声哭丧的,扯旧情的,天天哭闹。圣上念在手足之情也不忍将侄女们送出去,思来想去把目光放在大臣们身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大臣总不至于天天来吵吵吧。
消息一出,大臣人人心慌,最后促成京城结亲新风潮,我家姑娘都定亲了,圣上你总不好意思生离人家夫妻吧,如此阳奉阴违,圣上是气的胡梢都要翘起,但论理论亲,大臣的做法挑不出刺来。
这事给宋思颖送去了东风,为防止被送去和亲,沈氏低头认输,以最快的速度和钱家结亲。就连宋芳姝都与宋坚的往日好友家定了亲,唯独秦蓁因为风言风语,上门提亲的人寥寥无几。
陈氏睡得不踏实,反复翻了几身后,将宋贤推醒。“老爷,老爷。醒醒,我有事与您商量。”
“何事非要大晚上的说?”宋贤揉揉眼,借着微弱的烛火,迷迷糊糊的开口。
“妾身想了好几天,不吐不快。”陈氏理了理衣襟,很是严肃。“老爷,您如何看大魏与回纥和亲之事?”
“事是好事,可总要人牺牲才行,还得看谁是最后的倒霉蛋。”宋贤理智回旋两份,“都是亲闺女,送去关外太苦了。”
“若是武国公府愿意做这个倒霉蛋呢?”陈氏凝视他,一字一顿的说。
宋贤清醒过来,爬起靠在床榻上。“你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妾身虽是妇道人家,但对朝堂的事也有所耳闻。”陈氏低眉垂眼,“能和回纥修好,与圣上与百姓是天大的喜事,只可惜咱们公主尚且年幼。”
“圣上为此事没少发脾气吧。”陈氏替他揉揉肩,这几日见宋贤脸黑如铁想来没少受圣上的气。“事总归要解决的,不如武国公府带个头,还可在圣上面前讨个赏赐。再说了咱们家刚好有个合适的女孩儿啊。”
宋贤皱眉,眼神瞥住陈氏“你说的蓁儿?”
陈氏点头,“咱们府里没定亲的就她一个了。”
“不行!她是大嫂的心头肉,动不得。”宋贤想都没想就拒绝,老太太对他有养育之恩,谁的主意都可以打就秦蓁不行。
陈氏捞住又要睡下的宋贤,“老爷,您听我说完,这事儿对蓁儿也是好事,不能全是牺牲啊。”
“此话怎讲?”
“老爷您看,为何蓁儿迟迟不能定亲?还不是受了前段时间流言的影响,最近结亲的那么多,可上门求娶蓁儿的无一人呢。”陈氏一项项说着,“她想在京城里谋个好夫婿,恐是难事。嫁出京去,好的能有几个?万一夫家知道了流言,与她无益。回纥国虽在关外,地势偏僻,可民风质朴没有大魏的条条框框,那些个子虚乌有的流言在他们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
宋贤没接话,眼中是打量。“再说了和亲过去就是王妃,地位不比嫁给京外的小官小吏高的多?能有这番机遇,对蓁儿来说是突围之举。”
“还是不行,蛮夷之地嫁过去一辈子再无返京的机会。不妥!”陈氏不甘心继续鼓动到,“那老爷就愿意看着大房一步步壮大,把爵位讨回去?”
“一码归一码,大房的事和蓁儿无关,不能拿她亲事开刀。”
陈氏靠近宋贤,慢慢说到“宋旭这几年连升好几级,原本只是边关守城将领如今可是兵马大将军,手里握着虎符。老爷咱们武国公府,说的就是一个武字,孩儿们年幼没出个了不起的读书郎,宋旭快要把功劳抢尽了。”陈氏叹气,“说不定再过几年就没人知道武国公府正经国公是老爷您了。”
字字戳心,宋贤最不愿人提起的就是官职靠兄长拂照而来,拼了老命想证明自己。可外人怎么说来着的,宋旭有其先父风范,是将来武国公府的扛把子。“你若嫌我窝囊,明日就回归义侯府去!”
“老爷,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咱们夫妻一心多少风雨都过来,妾身的爱慕之心老爷你还不懂么。妾身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您莫要怪罪我。”陈氏熟练的憋红脸蛋,挤出一两滴伤心泪来。“妾身明白,老爷多年的辛苦,不想被人都抢了才想出这么个法子。”
“若是蓁儿和亲去了,按法宋旭便不能再留在云中郡,虎符也要交出来,他回京做个什么官不好?他满身的伤痕,我作婶婶的看了都心疼,更别说大嫂了。”陈氏委婉说道,“他回来再次也是三品官阶,京城里安生的多,我们也是为了宋旭好不是?”
“你说这么多老太太不同意也无法,毕竟是她的亲外孙女,婚事轮不到我做主。”宋贤明显有些动摇,语气中带着无奈。“老爷不好做恶人,圣上可以啊。他老发了话,是谁都不能不听的。”陈氏破涕为笑,附在宋贤耳边说了几句。
宋贤嘴角慢慢勾起,很是同意。
*
收到圣上有意把秦蓁和亲的风声,老太太一口气没提起病倒在床榻上。宋旭爆脾气提起□□就想找宋贤理论,姐姐就剩下这么个女儿,还想把她送出关外,别人不知他还不知关外过得是什么日子?
宋贤待在院子装病,托陈氏出来挡枪。她一见宋贤手里提着□□,下一秒就泪流满面一个劲的说都是五房不好,怪宋贤在圣上面前多了一嘴,让圣上注意到蓁儿了。陈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又是要以死谢罪啦,又是要宋旭一枪打死自己,说什么愧对芳华妹子。
如此情景,原本一腔怒火的宋旭,仿佛被扎了气,浑身力气无处使,只能怒吼一声跑回东院打烂好几个麻袋。所以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秦蓁端起药汤,一勺勺喂给老太太。“蓁儿,咳咳你放心外祖母不会让你去和亲的。”
“咱先把身体养好了,我的事圣旨不是还没下来么,总会有转机的。”秦蓁安慰道。
“哼,我多年不管家事,不参合大房与五房的争端,为的就是家和万事兴。”老太太喘着粗气,一字一句说的颇为用力“可老五为了爵位,做出伤害家人的事,寒了我的心,武国公府交在他手中,还不完蛋!”老太太下定决心,再不能躲过去,任人切割。
“蓁儿,大不了我们就说和徐阳李家早就定过亲,圣上便不会为难你。”
“可,那不是欺君之罪?”秦蓁大呼,“圣上既想我和亲,必定对我之事有所了解,定亲没定亲的一查就知。”
“若是怪罪,外祖母替你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