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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碧菡这才滚到一旁的地上,沈纶扯开被子,呼哧呼哧喘着气:“季碧菡,像你这般蛮横任性的大小姐,当今风朝真的不多了,以后你怕是嫁出去都难!”
“我要你管,我对别人可没有这般,我也想好好跟你相处,然而每次都失败了…你这看似正经,实则贱兮兮的样子,真是太让人来气了!”季碧菡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原来你还想过好好跟我相处?你若不说,我都以为你脑海里还存着我们前世的记忆,前世我们肯定是冤家。”沈纶站起身,不一会儿捧着季碧涵的衣服回来:“呃…这是你的衣服,正如我说的…就是这衣服烘烤时候遇了热,似乎变得有些奇怪,如今,好像只能给小孩子穿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除了浣洗烘干,我没有再做多余的事。”
沈纶抖了抖手上季碧菡的衣裙,虽然干净了,但皱巴巴的,而且还小了不少,沈纶的这般迷茫模样让季碧菡哭笑不得:“傻子,这是西域的绯绫,只能风干,不能拿来烤的。”
“噢,我不知道。”
“罢了。”季碧菡其实也不想再穿这套染着李翠兰母子鲜血的衣服了,昨夜那腥列的气息,她如今只要一回想,就一阵阵地反胃。
沈纶应了声,将季碧菡的衣服搭在一个凳子之上,转身朝屋外走去。
“你去哪儿?”
“出去给你买些吃的,顺便赔你的衣服。”沈纶回头道。
季碧菡爬起来:“我我跟你一起去。”
“信不过我的品位?天天在太极殿待着,达官贵人早就看乏了。”
“没有,只是不想一个人待着。”季碧菡抖了抖寝衣宽大的袖子,撇嘴道,“我要外套。”
沈纶点了点头:“好。”
…
欢天集,裁缝铺。
裁缝铺里挂满了各种颜色的衣裳,季碧菡穿梭在其间,纤细的手指抚过那一件件做工精美的衣裳,她对跟在身后的沈纶道:“我一直有个疑问,你明明自己有家,为什么要住在宫里啊?锦衣卫的班房很小很窄吧?”
沈纶跟在季碧菡的身后:“是很小,不过有很多,但都没几个人住,住得起的不会在衙门住,想在衙门住的住不起,镇抚司衙门里有杂役做饭收拾,房子还离华晨宫有些距离,我又没有妻室,还不如住在衙门里,每天还能多睡那么些时辰。”
“你是猪投胎么你,这么能睡!”
“不怕能睡,就怕这人醒着净干些猪才会干的事。”沈纶说。
“沈纶,我们路上时候说好的,试着好好相处一个时辰!”
“我没说你,我说我自己。”
“为什么?”
“没什么。”
“…”
“沈纶,你家就你一个人了么?”季碧菡在衣架子里拉出了一套明黄色的衣裙。
“我是独子,父亲离世后不久,母亲也跟着走了,睹物思情,所以那个家我才很少回去。”
季碧菡知道自己失言,忙道:“对不起噢,我不该问的。”
“家父沈渊,锦衣卫百户,十年前在渝州瘟疫中殉国,母亲不堪思念折磨,也随家父去了。”
“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迟早你要知道的。”沈纶的话让季碧菡大为不解,但季碧菡也不想再提起这般沉重的话题,她将衣裙在身上比了比,问沈纶:“这套如何?”
“好看。”沈纶说。
季碧菡想了想,将衣裙放了回去:“是还不错,就是这个颜色传出去太招摇了。”说罢,她又挑了一件,又问沈纶:“这件呢?”
沈纶依旧说:“好看。”
“这套呢?”
“你穿什么都好看…”
“这套…”
“季大小姐艳绝芳华…”
连选了好几套,沈纶都是一样的答复,季碧菡不乐意了:“沈纶,你有没有认真地在替我做选择啊?怎么听你说得这么敷衍我呢?”
“嗯,为了我们好好相处的一个时辰。”沈纶幽幽道。
季碧菡摇头:“不行,沈纶,挑衣服对女孩子来说是大事,如今嫣儿他们不在,你所说的对我非常重要,在这件事情上,你应该坚持原则,我需要听你的意见!”
“你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无论你说什么,我都认同。”
“不行,沈纶,我现在极度怀疑你的眼光,你刚还说要出门给我买衣服,还好我跟你出来了,否则这后果啊…”
“那你挑吧,我说就是了!”
季碧菡咧嘴一笑,回身挑了一条淡蓝色花纹的百褶裙。
“太素了,再下一场雪,穿出门去直接就看不见你了。”沈纶说,季碧菡将裙子放好,又挑了一件羽蓝色的外套。
“太过老气,季夫人穿了都会嫌。”
“那这个呢?”
“穿上去就跟个年兽下山似的,就不怕京城的孩子拿鞭炮砸你?”
季碧菡鼓着腮帮子白了沈纶一眼,又拿了一套…
“太臃肿,你看上去像个两百斤的壮汉…”
“…”
“太绿,你还年轻,为什么这么早就对你的婚嫁之事放弃希望呢?”
“…”
“像个木桶…”“像只大火鸡…”“跟唱戏的一样…”“这个太…”
季碧菡负气将衣服扔到了沈纶的怀里,疲惫道:“沈纶你故意的,你就是来找茬,我要收回刚才我说的话,我后悔了…”
“早让你随心所欲,非得自找罪受!”
“真是岂有此理,简直,简直这风国所有滑稽的东西,都被你套我身上说了个遍!我有这么不堪么?”
“其实你喜欢就好,在我眼里你穿什么都好看。”
“哼!”季碧菡脸上的愠色才消退了几分,“我不管了,换你来挑,我倒要看看沈大人的绝世目光,能挑出多让人惊艳的衣服来!”
沈纶为难地四下看了眼,指了指左首边上一件搭在衣架上的藏青色外套道:“我看那就不错!”
“那是你自己的衣服!”季碧菡听了简直想打人。
“这样…抱歉,你刚才试了太多衣服,我看花眼了…”沈纶走进了前边的一排衣架,过了好久,他才拎着一件淡粉色的束腰裙走了回来。
沈纶说:“这个颜色,挺衬你那白皙的脸的。”
季碧菡了接过来,淡粉色的底子上绣着小小的樱花图纹,华丽却不高调,确实是一条不错的衣裙。
竟然还真的不错,季碧菡凝视着手中的衣裙,心道。
“我也收回我刚才的话,挑衣裳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若你有什么要讥讽,我会欣然接受的,完了我再去给你试着挑一挑。”沈纶看季碧菡久久没有说话,忐忑道。
季碧菡摇了摇头:“我试试这个吧,你来,帮我从后面束腰带。”
“噢!”沈纶走了过来。
“沈纶你很奇怪诶?”更衣之际,季碧菡问沈纶。
“我怎么?”
“像你这般的男子,弹得一手好琴,眼光也不差,还是锦衣卫,虽说气宇没那么轩昂,意气倒还风发,为何至今还是名草无主?”
沈纶细心的在后头给季碧菡缠绕腰带:“锦衣卫,外人看着风光无限,实际上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风朝所有见不得人的,最危险的事情都在我们的手中,既然连自己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何必去耽误人家姑娘家呢?”
“若是别人,肯定会趁着自己活着的时候尽情地享受,你竟然是反着来的。”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三件,新欢旧仇,相爱相杀,生离死别,每一件都跟情字有关,如若如你所说尽情享受,那远离男欢女爱,才是最好的选择。”
“歪理。”季碧菡哼道。
“好了,紧么?”沈纶给季碧菡束好了腰带。
“还合适。”季碧菡道,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这身衣裳穿在身上,甚是合她心意,在镜中,她发现身边的沈纶也呆呆地看着镜中的她。
“喂?呆子?”季碧菡出手在沈纶的眼前晃了晃。
沈纶回过神来:“呃…昨晚没怎么睡,走神了。”
“得了吧你,你确定你不是觊觎本姑娘的美貌?”季碧菡开玩笑道。
沈纶话音有些结巴:“是,觊觎很久了,你满意了?”
“还算满意。”季碧菡笑了出来。
…
“今天清晨我进了宫,替你跟路欢请了假,你可以好好地去放松欢乐。”出了裁缝铺,沈纶回过身来,他从袖袋中掏出了两片卡纸,放到了季碧菡的掌间。
“干嘛啊?”季碧菡问。
“请你去看戏。”
“呵?刚刚不知道是谁说得那般清高,说是要远离谈情说爱之事。”
沈纶说:“我只是说请你去看戏,没说跟你去看戏。”
“啊?!”季碧菡惊诧。
“是两张戏班子的戏票,最近旧都的落云水戏班在明时坊有几场戏,今天就有一场,听李安过说这戏班子可有名气了,票刚出就被横扫一空,如今你有再多的钱都买不到,机缘之间呢,我恰好得到了两张,你拿去,找你挚友一同去看吧。”
沈纶的话真的出乎季碧菡的意料,她对沈纶道:“你还真的水米油盐不进啊!”
“不是,我也是个正常的人,七情六欲都有的,当真以为我不想去看戏?我只是今天走不开,长乐坊有个大案子。”
“我可以等你啊?”鬼使神差间季碧菡脱口而出。
“你这算是在邀请我么”沈纶走近季碧菡问。
季碧菡心跳加速,她满脸通红,忙捂住了嘴巴摇了摇头。
“祝玩得开心。”沈纶笑着点了点头,朝季碧菡行了离别礼。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沈纶缓缓地走进了街上的人流之中。
季碧菡手攥着那两张戏票,她抿了抿嘴,然后追了上去。
“避!”一声吆喝,四周的市民们纷纷散开。
不知是哪位贵族在这时刻途径此地。
“避!”前方正是一个十字路口,左右街道已然被肃清,市民们簇拥在街道两侧等待,季碧菡望着街对面人群后隐隐约约的沈纶背影,心中叫苦。
“沈纶!”季碧菡隔街大喊,奈何大街上一片纷乱,她的声音如同石沉大海。
“什么耳朵啊!”季碧菡一狠心,朝着街对面跑过去。
“什么人,竟敢冒犯涑王殿下!”大街中间,季碧菡耳畔一声厉斥,她转过头去,发现一匹高大的白马只距离其数步之远,马上是一个身穿墨蓝色印秀斗牛斗篷的男子,气宇轩昂,正是风朝涑王,太子赵星的最大的对手。
季碧菡转过身来,屈膝行礼。
涑王赵离下了马,冲着季碧菡盈盈行礼:“尚书小姐,我还想着哪天去见见你。”
“不知涑王殿下找臣女有何贵干?”季碧菡问。
“尚书小姐,回头是岸。”赵离只说了八个字,朝季碧菡微微一笑,牵马离去了。
“什么?”季碧菡满头雾水,这时候,涑王身后又走来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季碧菡见到了那个少年的面容,顿时愣住了。
这是那个她曾经在庆元宫见到的神秘少年。
“你!”季碧菡惊愕,若不是念着这是涑王的队伍,她就想走上去质问少年,当日是不是将九龙杯放到了包裹中去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