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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混到太医院院判的位置,除了医术确实是顶尖的,脑子也是有的,如现在,床上躺着的那位就算真的有什么,难道他还能说皇上纵|欲过度,以至于珍嫔伤了身子?
“嗯,你下去开药吧,对外该如何说你心里有数。”
张太医磕了个头,“微臣明白,皇上放心,微臣告退。”
他是皇上专用的御医,皇上即使不说他也绝不会对外吐露半句,做人最重要的是能守住那张嘴才是,尤其是在宫里。
宗政瑾凭着心里的那股子怜惜,亲自把她收拾干净,又给她上了药,坐在床头,紧盯着她的眉眼。
苏静翕哼了哼,眼皮很重睁不开,些微嘶哑的嗓音,“皇上……”
“朕在这里,”宗政瑾握住她的手,躺在她身边,见她自动自发的靠上来,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搂着她没多久也入睡了。
一夜无梦。
“主子,皇上说你这几日不必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听瑶见她醒来,连忙说道。
苏静翕稍一动,就察觉了身下的异常,疼痛比以往更甚,“嗯。”
“主子,那里已经上过药了,没有大碍,主子好生休养便好。”
苏静翕见她神色淡然,眨了眨眼睛,知道她这是在隐晦的提醒她,笑了笑,“放心吧,你主子没那么脆弱,皇上的恩宠是你主子的荣幸。”
是疼是痛,是苦是泪,皆是皇上的恩宠,她自然只有谢恩的道理,怎么可能心怀怨恨呢。
“伺候本嫔起来,咱们回醉云坞吧。”
听瑶也知道自家主子从昨天下午就开始待在这里,如今已经过了请安的时辰了,再待下去只怕真的会惹上更多的麻烦。
“奴才小夏子参见珍嫔,”一名小太监见她们出了殿门,连忙走过来,“珍主子,奴才已经备好了轿撵。”
苏静翕勉强笑笑,“劳烦公公和苏公公说声,本嫔先回醉云坞了。”
“珍主子放心,”小夏子低眉敛眼,不敢抬头,虽看不见她脸上的笑容,却听的声音很温柔。
“有劳夏公公了,”听瑶适时的递上一个荷包。
小夏子也不推辞,接下纳入袖子里,“不敢不敢,珍主子折煞奴才了。”
目送寥寥背影离开,小夏子站在原地,仔细回想刚刚自己的表现,应该对这位珍嫔足够尊重了吧,苏公公可是再三强调这位主子的重要性过。
醉云坞
“去弄点膳食过来,本嫔饿了,”苏静翕一踏进自己的地盘,才发觉自己早就是饥肠辘辘。
代曼见自家主子脸色苍白,即使担忧,也不多问,连忙端来一小碟栗子糕,“主子先吃点垫垫肚子,小福子马上就回来了。”
听瑶站在一边,倒了一杯水,“主子喝点润润嗓子。”
苏静翕勾了勾嘴角,“哪有那么娇贵?”
话虽这么说,到底是拿起一块栗子糕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间歇时喝了几口水。
用过膳食,苏静翕正准备进内室躺躺,刚起身身子不受控制的摇了摇,“听瑶,随本嫔进来。”
借着听瑶的力气好不容易进了内室,苏静翕额头上都渗出了细汗,把手递给她,“实话实说。”
听瑶把手指搭上去,反复诊断,眉头紧皱,“主子,你似乎中了毒,不过奴婢才疏学浅,不敢真的确认。”
见苏静翕目光愣愣的,只好继续说道,“主子为了自个儿的身体着想,还望主子允许奴婢请太医。”
“本嫔要听真话,你怀疑什么?”
听瑶仔细回想,“奴婢从早上一直陪伴主子左右,主子除了在紫宸殿饮了两口水,就是回醉云坞过后用的膳食,之间奴婢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所以本嫔中的是慢性毒?”苏静翕仔细想想,自己之前确实没有什么不适。
嘲讽的笑了笑,“去请太医吧,记得,请两位,不过把时间错开。”
听瑶稍一想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连忙出去找小福子了。
紫宸殿
“她回去了?”宗政瑾刚下朝,下了龙撵随口问了一句。
苏顺闲刚刚踏进紫宸殿的时候,小夏子已经向他使过眼色了,还好他猜到皇上可能会问起早有准备,“回皇上,珍主子回了。”
宗政瑾往龙案走去,苏顺闲正准备去泡杯茶,就见小李子神情慌张的走过来,似乎有事禀告,也顾不上许多,连忙放轻动作走过去。
耳语了几句,苏顺闲一愣,不敢耽误,“皇上,珍主子似乎中毒了。”
第三十五章 彻查
“所以,周太医,你确定本嫔没有中毒?”苏静翕懒懒的靠在榻上,语气淡然,仿佛是在说“今儿个天气真好”一般。
周太医行了一礼,“微臣诊断确实如此,珍主子脉象虚浮,观……”
“你说的可是真的?”宗政瑾从外面进来,打断了他的话,直接问道。
“嫔妾参见皇上,”苏静翕没有想到他现在会过来,想要起身行礼,被他拉住了,“不必多礼。”
“朕问你,你可愿用性命担保,珍嫔确无大碍?”
周太医显然没有想到皇上会这个时候过来,内心忐忑,“微臣的诊断确实是这样,至于珍主子气脉虚浮,微臣斗胆猜测乃是……”
“猜测?朕养你,就是用猜测二字搪塞的?”宗政瑾打断了他的话,“苏顺闲,重新去请太医。”
周太医闻言讷讷应是,不敢为自己争辩一句,没有交代完那位主子办的事,回去只怕也难交差,可总比现在惹怒皇上来的好吧。
张太医带着两位副判急匆匆的走进来,额头的汗水打湿了鬓发,也恍若未觉,“微臣参见皇上。”
“起吧,快给珍嫔看看。”
张太医昨晚才见的这位,自是知道皇上对这位不同一般,当下也不敢耽搁,连忙上前把脉,反复几次才换了另一名太医。
如此等他们三位皆诊断完,低语几句,张太医跪下,“回皇上,微臣认为珍主子乃是中毒之兆,该是服用了睡情花。”
“睡情花?”苏静翕和宗政瑾同时出声,两人对视一眼,苏静翕反而笑了,换来宗政瑾的摇头。
“回皇上,睡情花又名白色曼陀罗,在西域南部据说常见,服用者以置饮食,使人醉闷,则挈箧而趋,长期服用昏不知痛,亦不伤人,让人于睡梦中……”
宗政瑾连忙问道,“那她中毒可深?有没有法子可解?”
张太医与身后的两位太医对视一眼,“回皇上,珍主子所用量很少,发现及时,刘太医有法子,或可一试。”
他也是反复诊断才敢确定,珍嫔服用的量确实很少,莫非是因为昨日之事,今日才敏感过度,阴差阳错被她好运气的发现了?
“下去开药吧,朕要你来看顾珍嫔的身子,要是有什么,不要怪朕绝情,”该有的警告绝对不能少。
刘太医顿觉一股凉气从脚下冒起,头伏地,“微臣愿以性命担保。”
“顺便查查这醉云坞,”宗政瑾在他们即将走出内室的时候凉凉的来了一句。
三人连忙应是。
“皇上不忙吗?”陡然间内室就只剩下他们二人,苏静翕没话找话,他应该是下朝之后就过来了。
宗政瑾细细观察,见她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眼里并没有害怕之意,“无事,朕在这一时片刻耽误不了什么,但翕儿不怕吗?”
“不怕啊,太医不是说了没事吗?再说还有皇上呢,你不会让嫔妾有事的,对不对?”苏静翕眨了眨眼睛,轻笑道。
宗政瑾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感,“你啊你,朕总有看顾不到的时候,你自己也要防止被人钻了空子才是。”
作为帝王,提醒了她这样的一句话,已是极限。
苏静翕嘴角上扬,“皇上怎么知道嫔妾没有防?”
“是么?”宗政瑾挑眉,但是到底没有真的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只当她是如平常一般,想要他夸赞于她一样。
……
内室二人如平常一般聊着天,似乎根本就没有中毒之事,似乎根本就不会有生死之别,外面却是早就炸了天。
珍嫔被人下毒,如今生死不明的消息在几个人的推波助澜之下,悄无声息的在宫里流传,人人都在观望,人人都在寻求最有利于自己的谋划。
一时之间,后宫之中竟是难得的风平浪静,不过是风雨欲来的前兆罢了。
醉云坞
张太医等几名太医,反反复复的检查醉云坞的一花一草,一件一件的检查,一个时辰过后,依旧一筹莫展。
“求皇上恕罪,微臣无能,反复检查了整个醉云坞,没有发觉一丝异常。”
宗政瑾皱了皱眉,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吃食呢?”
“微臣等人首先检查的就是吃食,奇怪的是没有丝毫不妥,”珍嫔刚用完膳就发觉自己不妥,那些用完的膳食也就留在了醉云坞,有专人看顾,并无人动过。
苏静翕乐了,“听瑶,不是还有栗子糕么?”
听瑶连忙进去拿出主子之前用剩的栗子糕,“劳烦张太医看看这个。”
张太医接过来,反复查看,最后摇了摇头,斟酌着措辞,“回皇上,这栗子糕并没有异常,微臣斗胆猜测,珍主子可是在外不小心沾染了这些肮脏之物?”
“在外?”苏静翕显然想到了什么,“本嫔中毒有多长时日?”
“这睡情花需达到一定份量才会使人昏睡,微臣观珍主子脉象,份量极轻,想来也就这一两日的时间。”
苏静翕能想到的宗政瑾自然也能想到,“这件事先不要对外声张。”
问题没有出在醉云坞,那就是他的紫宸殿了。
“朕问你,珍嫔的身子如何?可适合孕育皇嗣?”
张太医一愣,很快回神,“回皇上,珍主子身子很健康,孕育皇嗣还是可以的,但总归过些时日比较妥当,否则生产较常人更艰难。”
皇上这是想给珍嫔一个子嗣?虽然害怕皇上的龙威,但是以他的猜测,此时若是不说清楚,到时候那位有什么不测,就不是他一个小小太医能承受的了,毕竟这个时候怎么说,说到什么程度还是由他决定的。
宗政瑾点点头,挥手示意他退下,“朕有事先走了,你好好养着身子,无事不要出醉云坞了。”
“好,”苏静翕没有问他打算怎么处理,也没有说一定要给她一个交代。
“苏顺闲,给朕查,查不出来你这首领太监也不用当了,”宗政瑾踏出醉云坞,对紧跟在身后的人说道。
苏顺闲丝毫不敢大意,“奴才定当竭尽全力。”
“主子,”皇上离开后,听瑶连忙走进来。
苏静翕走到窗边,推开紧闭的窗门,“让小福子进来吧。”
“奴才给主子请安。”
“小福子,你这次立了大功了,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简简单单的一句寻常话,小福子愣是心头发凉,“奴才不敢居功,是主子有远见。”
苏静翕嗤笑了一声,“放心吧,你做的本嫔心里有数,着人把她带上来。”
代青被两个太监架上来,身上看着完好无损,实际已是伤痕累累,在这宫里,有的是各种酷刑,不留痕迹,却能让人痛的生不如死。
整个人早已湿透,像是从水中捞上来的一般,被那么扔在了离苏静翕十步远的距离。
“代青,你说你是何苦呢?跟着本嫔的时日最长,本嫔何时亏待过你?”
代青眼神浑浊,闻言聚集力气把头转向声音来源处,“主子确实没有亏待过奴婢,却也从来没有重用过奴婢,她代曼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