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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离十。”尽管有此结论,但出于谨慎起见,蒙轲还是下令加强了沿河戒备,以防万一。
万里等他下达命令之后说道:“蒙都督。多铎南下,说明咱们的反奸计凑较了,螯拜挣扎了二十多天。如今已是山穷水尽,咱们不妨再派人走一趟颖上,这回或许能说服螯拜来降也不定。”
“本督正有此意,就让虞可铭再走一趟吧。”
虞可铭接到命令,一骑白马,再次向颖上赶去,从寿州到颖上,只有十里距离,甚近。虞可铭快马加鞭,一日之间便赶到颖上。
虽然距离不到百里,但两地的却有天壤之别。这点在两地百姓的精神面貌上体现得最明显。
寿州收复之后,大秦立即就拨来钱粮赈济,官吏忙着重新丈量土地,分给农户。耕牛、粮种,家具等等,也一批批地运来,百姓有了赈济,又看到了希望,生活虽然还很艰苦,但个个精神焕发,笑容也回到了脸上。
而颖上给人的却是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沿街百姓神情麻木,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了无生气。虞可铭看了心中感慨万端,真恨不得大军立即北伐,收复所有失地,救民于水火。
他被清军押入县衙,再次见到螯拜时,虞可铭吓了一跳,差点认不出人来。只见螯拜两眼沉陷,仿佛患了重病,整个人瘦了一圈,胡须零乱,眼神阴鸷。
螯拜一见又是虞可铭,立即怒道:“你还来做什么?还不死心吗?”
虞可铭一整神色答道:“瓜尔佳将军,在下此来,是来救瓜尔佳性命来了。”
螯拜扫了他一眼,突然桀桀地大笑起来,声震梁宇,震得灰尘噗噗往下掉,“我螯拜英雄一世,用得着你来救,你算什么东西?”
“瓜尔佳将军英雄一世不假,但英雄也有遭逢末路之时,事到如今,瓜尔佳将军若是还不肯愿面对现实,下场恐怕还不如一只狗熊呢。”
“找死!”螯拜霍然拔刀。
虞可铭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作赌,螯拜此时有若疯狂,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真杀人啊。他急退两步,好在螯拜没有追杀上来,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嘲弄。
虞可铭轻咳两下,暗吁了一口长气说道:“瓜尔佳将军要取下在性命,在下自无还手之力,不过请瓜尔佳将军容我把话说完,到时再杀我不迟。”
“好,你说,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说得天花乱坠。”
“瓜尔佳将军,我知道,你心里对我们秦王是不服的,觉得我们秦王是用计,并非堂堂正正的把你们满清打败。”
“是又怎么样?我螯拜就是瞧不起秦牧小儿,有本事让他与我螯拜堂堂正正一战,他若赢了,我螯拜纳头便拜,甘为奴仆,就怕他没那个本事。”螯拜说完,退回厅中间的太师椅大马金刀坐下,抄起酒壶鲸饮起来,旁若无人。
“哈哈哈。。。。。”
“你笑什么?”螯拜将酒壶往桌上一顿,呯的一声,好在酒壶是铜壶,若是瓷壶定已碎成十八块。
“枉瓜尔佳将军英雄一世,竟说出这样幼稚的话来,孙子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满清崛起之初,有几场仗是当面鼓,对面锣,堂堂正正与明军打的?今日骤闻瓜尔佳将军此番言论,让在下不禁怀疑,我王如此器重瓜尔佳节将军,怕是看走眼了。”
螯拜冷笑道:“你不必激我,这等小伎俩不管用。”
这回虞可铭毫不退让地嘲笑道:“瓜尔佳将军现在也就能在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面前耍耍威风了,多铎想必不久就会杀到颖上来取瓜尔佳将军项上人头,将军还是先想想怎么应付多铎,怎么让你的手下甘心听从你的命令与多铎血拼吧,在下把话先撂在这儿,多铎大军真杀到颖上时,愿随瓜多佳将军迎战多铎的不会超过两百人,瓜尔佳将军若真是有胆,敢不敢跟在下赌一把?”
“赌什么?”
“就赌多铎大军到时,有多少人愿随将军迎战多铎,如果不是被迫,如果有超过两百人甘心情愿随瓜尔佳将军迎敌,不劳瓜尔佳将军动手,在下自己割下头颅奉上,如果不足两百人愿随瓜尔佳将军迎战多铎,只要瓜尔佳将军发誓终生效忠我家秦王就行了。”
虞可铭慷而慨之,毫无不避让地注视着螯拜。
螯拜反而沉默了,从到颖上开始,他军中每天都有逃兵,原来的五千人,已经逃了将近一千人,剩下的也是彷徨终日。
他自己心里非常清楚,等多铎兵至,除了几十亲兵之后,别说两百人,恐怕一个也不愿再随着他送命。
这段时间以来,大清朝堂上的清冼一波接着一一波,不归附多尔衮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换了别人,低低头也能保住性命,但他螯拜没有机会;
多铎需要他来背负淮南战败的责任,还有被丢在寿州的阿山几千人马,这责任肯定也要由他来背负,唯有如此,多尔衮与多铎对大清内部才交代得过去。
此时此刻,用山穷水尽来形容他的处境一点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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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499章 必然出现的裂痕
“报,王爷,滕吉泰的部下又出去抢掠了。。。。。。”
亲兵匆匆进来并报,多铎不禁大怒,冷喝道:“来啊,把滕吉泰给绑到本王账下,快去!”
“喳!”
“且慢!”宁完我大喝一声阻止亲兵,转头劝多铎道,“王爷请息怒。。。。。。。。”
“息什么怒,本王三令五申,滕吉泰这厮竟敢把本王的命令当成耳边风,一犯再犯,本王今日不办他,今后本王这军令还有人听吗?”多铎暴跳如雷,杀气腾腾,提刀便要往外走。
宁完我一看多铎这架势,连忙上前拉住他道:“王爷,你说的下官都理解,但如今军中缺粮,情况特殊,士卒们一日三餐都吃不饱,滕吉泰大概也是为了安抚手下的兵马,才不得不抗命行掠。王爷,此事还是先问清楚再说,要是就这样拿滕吉泰问罪,只怕蒙古各部会就此分崩离析啊!”
宁完我的话,如同礌石一般重击在多铎心头上,让他心头一痛,神色剧变。
因为治下民变不休,无论是多尔衮还是多铎,都一再下令清军不得再随意抢掠,希望通过此举安抚好百姓,发展生产,增加国力,唯其如此才有立足中原、歼灭秦国的希望。
但滕吉泰却一而再的的抗命,纵兵抢掠,如果是第一次,还能说什么念你初犯,且饶你一回,下不为例的屁话。
但现在滕吉思已经是第三次抗命了,如果再不法办,今后谁还把他的军令当一回事?
但正如宁完我所言,真办了滕吉泰,恐怕蒙古各部会因此离心离德,甚至可能导致大清与蒙古的联盟分崩离析。
苏尼特部原游牧于张家口以北一带,后迁至杭盖依靠哈拉哈一带。天聪九年,其济农叟塞、贝勒滕吉思向满清称臣纳供,皇太极封叟塞郡王,主右翼,滕吉思弟滕吉泰郡王,主左翼。
而苏尼特部原是察哈尔诸部之一,与同属察哈尔部的乌珠穆沁,浩齐特,阿巴嘎,喀尔喀诸部关系密切。
若是以前大清实力雄厚的时候。办一个滕吉泰也就办了,但现在,大清实力大损,蒙古各部本来就已经有些三心二意了,这个时候一但法办滕吉泰,将不光是苏尼特部会出问题,只怕乌珠穆沁,浩齐特,阿巴嘎敖特克几部也会反叛。
这办也不是。不办也不是,多铎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恨得一刀劈在帅桌上,嘭!帅桌被劈成两截。桌上的笔墨洒了一地。
这世上的事,往往就这是样,越穷越见鬼,越冷越翻风。多铎正要调兵南下。收拾螯拜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不想滕吉泰又闹这一出。让他真个是焦头烂额。
“宁学士,你说,怎么办?”多铎额上青筋直跳,虎目中杀气不减,仿佛宁完我想不出好办法,立即就会拿他开刀一般。
宁完我头皮有些发麻,很努力。。。。。。很努力地思索了一下,说道:“王爷,不如就让滕吉泰戴罪立功吧。”
“戴罪立功?怎么个戴罪立功?”
“王爷不是正要去征讨拒不听调的螯拜吗?就让滕吉泰去吧,滕吉泰若是能拿下螯拜,也算戴罪立功了,若是不行,到时再治他的罪,性质一变,蒙古各部也就说不出什么来了。”
说得好听,什么戴罪立功,这分明是放滕吉泰这个刺头出去抢掠,不过这样处理,总好过直接治罪滕吉泰的抗命之罪。
多铎狠狠地吐了口吐沫,暂时忍下了这口恶气,接受了宁完我的建议。他将滕吉泰招来,劈头盖脸地臭哭了一顿,然后下令他率领所部两千人马南下颖上收拾螯拜。
螯拜与多铎、阿济格一直就如同仇寇一般,当初为了争夺皇太极留下的皇位,螯拜等人持刀守在皇宫门口,连多铎等人也不让进去,双方还动起了手,幸好济尔哈朗及时赶到加以阻止,才没有造成更大的流血冲突。
这次螯拜做得实在是太过火,扔下凤阳不说,连阿山几千人马的死活也不顾,竟然一口气逃到了颖上,现在又屡招不至,还和秦牧的使者暗中往来,勾勾搭搭,叛国之心已露,诛他九族都不为过了。
且说滕吉泰接下多铎让他“戴罪立功”的命令后,十分乐意,带着手下两千人马出发了。
入关时,苏尼特部共有四千精锐随滕吉泰而来,如今损失了一半人马,只剩下两千。
总的来说,苏尼特部的损失已经是最小的了,其他蒙古部族的损失更为惨重,大家都是怨声载道。
只不过女真实力大损,蒙古各部也好不到哪里去,因此还勉强和女真绑在一起,希望能捞回点本钱。
但象腾吉泰这样的,打心眼里就不太把女真人放在眼里了,他敢违抗多铎军令,一再纵兵抢掠,就是最好的说明。
现在多铎果然不敢拿他怎么样,相反还给他一个名为“戴罪立功”,实际上是变相让他抢掠的差使,滕吉泰心中乐开了花,自然,也更瞧不起女真人了。
两千蒙古兵在他率领下,呼啸而去,离开亳州才百里,又开始抢掠了。义门县的清知县来阻止,被滕吉泰下令打得鼻青脸肿,然后扔在路边,嚣张之极。
晚上宿营在一个叫曹家集的地方,直接把当地百姓的茅屋点燃烤火取暖,天将入夜时,外围的游骑带回一个叫忽尔刺的族人。
滕吉泰一见忽尔刺,不禁大为诧异,那忽尔刺扑嗵一声跪下,激动地说道:“郡王,属下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郡王啊。。。。。。。”
忽尔刺说到这,已然激动得哽咽难语,滕吉泰抚起他问道:“忽尔刺,你是怎么逃回来的,其他人呢,还有逃回来的人吗?”
忽尔刺是他手下的百夫长,在滁州一战中失踪,滕吉泰以为他战死或被俘虏了。
忽尔刺哽咽道:“郡王,属下不是逃回来的,是秦军特意放属下回来,那夜在滁水属下力竭被俘后,被押到马安山挖铁矿。。。。。。。咱们苏尼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