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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卫芷岚几乎已经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既然如此,想必兰贵妃背后定还有人,且身份不一般,不然这些人,又是从哪里来的?
“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兰贵妃背后的人,我猜测,可能不会是西京的人,她既将卫芷晴困在汴楚,想必会是汴楚的人。”赵胤冷静分析道。
“汴楚?”卫芷岚秀眉紧蹙,心中想了许久,实在想不到,汴楚究竟谁有这么大的权利,竟是与兰贵妃交好?卫芷岚也不会想到赫连雪,因为,她从未了解过这个女人,万万不会想到,赫连雪因为楚云晗,竟然恨了卫芷晴这么多年。
“这只是我心中的猜测,汴楚权贵众多,若真要仔细调查起来,还需费些时间。”赵胤道。
“如今,兰贵妃早已没有了利用价值,有谁会愿意费这心思?不惜得罪楚云晗?”卫芷岚冷笑。
赵胤没有言语,卫芷岚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汴楚权贵虽多,但没有人敢去得罪楚云晗,除非这个人原先便与卫芷晴有恩怨,但卫芷晴性子温婉娴静,从未去过汴楚,从当年假死之后,便在燕州生活了五年,又如何会与人结仇?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卫芷岚心中仍是担忧着卫芷晴,想到楚非然,依然感到难以接受,也不知,如今这孩子在汴楚皇宫,究竟怎么样了?楚云晗会照顾好他么?若是姐姐知道了,心中定然会很是难过。
“很晚了,皇上早点歇息吧。”卫芷岚淡淡的眸光看了赵胤一眼,便转身往床榻上行去,独留给赵胤清冷的背影。
闻言,赵胤眸心中不由得感到苦涩,想要留下来,但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这些天,每当自己过来凤雎宫,卫芷岚待她总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即便说话,也是因为心中担忧着卫芷晴与非然的安危,除此之外,两人似乎再也没有了交流。
很多时候,赵胤都想要留下来,但卫芷岚却从未开口,赵胤怕自己即便宿在了凤雎宫,但卫芷岚却并不想看见他,因此,这段时日,即便会常来凤雎宫,但却没有歇在这里。
良久,赵胤叹了口气,黑色的眸光看向卫芷岚,但见纱帐飘飞,卫芷岚侧身睡在里侧,正背对着自己,看不清面上情绪,但背影却很是清冷。
赵胤依然站在原地,顿了好一会儿,不由得自嘲一笑,方才离开了寝殿。
似是知晓赵胤已经走了,卫芷岚渐渐睁开了闭着的眼睛,眸光清明,毫无一丝睡意,这段时日,赵胤几乎每日都会来凤雎宫,卫芷岚明白,但心中依然有隔阂,若不是因为心中担忧着卫芷晴与非然,当初,她也不会离开北周,回了西京。
如今,卫芷岚还愿意待在凤雎宫,并不是已经将往事放下,也并未原谅赵胤,她可以做到与赵胤说话,问有关于卫芷晴的消息,却无法如以往般面对赵胤,卸下心防,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想到此,卫芷岚苦笑,只感觉心似乎越来越乱了,非然得了痴呆之症,卫芷晴还没有消息,自己与赵胤,却是这般冷淡,即便每日都有见面,也有说话,但心却离得越来越远,再也找不回当初的感觉了。
。。。。。。
御书房——
此时,楚云晗正坐在玉案前,黑色的眸光看向地上正跪着的刘安,眯着眼睛道:“这段时日,你可是查到些什么了?‘
闻言,刘安恭声道:”回皇上,奴才派人去查了,说是皇后娘娘一个月前,曾出过皇宫,去了泗水镇。”
“泗水镇?”楚云晗微微皱眉,心中思衬了片刻,又问:“皇后去泗水镇做什么?”
“这个倒是没查出来,不过皇后娘娘出宫的时候,行踪很是隐秘,调查了好一番,方才查出皇后娘娘去了泗水镇无疑,但具体是因为什么事,这便不得而知了。”刘安如实道。
楚云晗薄唇紧抿,没有说话,这些日子,赫连雪几乎每日都会来龙承宫,照顾楚非然,待楚非然便如亲子般,极是细心体贴;楚云晗起先倒也安心,但有一日,正巧去了龙承宫,没有让宫人禀报,则走进去了殿内,正巧便见楚非然与赫连雪独处时,似乎很是惊恐般。
楚云晗明明记得那一日,日头毒辣,天气格外的好,但赫连雪脸上的笑容却很冷,似乎让人如坠冰窟般,让人难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从那一日后,楚云晗心中便有了些怀疑,与赫连雪大婚五年,这才发现自己对这位皇后,似乎一点儿也不了解,除了每日忙于国事之外,偶尔便会宿在凤栖宫,这些年,赫连雪给自己的感觉,是端庄大方的,有时候楚云晗甚至会感觉,自己这五年因着对卫芷晴的情意,对她则亏欠了些。
但不知为何,楚云晗总感觉,赫连雪似乎与她表面上呈现出来的柔弱模样,有些不大一样,这种感觉,以前便有过,但楚云晗却并没有在意,直到近段时日,方才越来越强烈,这才让派了人去查赫连雪。
一个月前离开过皇宫?楚云晗微微眯起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从赫连雪嫁与自己之后,便远离了摩罗国,在这汴楚,可谓是没有亲人,常年居在后宫,即便与这汴京的名门夫人小姐认识,但也不过是明面上的,并不交好,既然如此,她去泗水镇做什么?
泗水镇距离汴京并不远,但却很是偏僻,一个月前离宫,便正是自己从燕州回去汴京的时候,这中间不过相隔几日而已。
良久,楚云晗方才道:“去将这汴京的所有名门权贵都查一遍,最近这段时日,谁与皇后走得比较近?不准有丝毫的遗漏。”
刘安低声应是,抬头打量了楚云晗的脸色一眼,顿了顿,便又道:“皇上,这泗水镇可需要奴才亲自去一趟?许是能再查出些也说不定。”
这刘安并不仅仅是楚云晗近前伺候的大太监,更是身怀武艺,身手比之大内高手都还要精湛些,寻日里,若不是有重要的事,楚云晗也不会派他前去查探一些事情,这些年来,从楚云晗还是七皇子时,便对身边之人极是戒备,成为一国之君之后,除了刘安,其余人更是难以近身,本就是性子多疑之人,一旦对赫连雪心存怀疑,便像是在心里生了根刺,若是发现这根刺有危险,便会尽早拔除,若是赫连雪没有什么异常,倒也能安心些。
闻言,楚云晗微微颔首,低声道:“你做事,朕向来信得过,此次前去,定要将皇后当日去往泗水镇,究竟所为何事,给查仔细了些。”
“是,奴才谨遵皇上旨意。”刘安恭声道。
。。。。。。
御书房距离龙承宫并不远,楚云晗方才走进去了内殿,便将赫连雪正在给楚非然喂粥,即便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但楚非然依然如那一日在宫门口发现般,呆呆傻傻的,也不说话,双眼无神,楚云晗每当看见,都感到很是心疼,想起以往楚非然天真无邪的小脸,那双黑色的眼睛,极是灵动纯净,如今完完全全便像是变了个人,连最简单的吃饭都不会。
赫连雪似乎并未发现楚云晗已是走近,依然专心致志的给楚非然喂粥,但见粥碗已是见了底,方才起身给楚云晗行了一礼,随即笑道:“皇上过来了,臣妾这才喂了然儿吃了些粥呢。”
“辛苦皇后了。”楚云晗淡淡一笑,继而温柔的眸光凝视着楚非然,轻声道:“非然。”
楚非然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楚云晗正在与自己说话般,神情木然,双眼无神。
见此,楚云晗叹了口气,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眸光盯着楚非然,满是心痛。
“皇上,臣妾今日照顾了然儿一天,这会儿感到有些乏了,便先回凤栖宫了。”赫连雪笑了笑,不知为何,与楚非然独处时,赫连雪并不担心他会想起以往的一切,毕竟如今已是成了傻子,但在面对楚云晗时,却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力,似乎自己之前对卫芷晴做的事情,全都暴露在他眼前,心中总感到不安。
“皇后既是累了,便好好歇息罢。”楚云晗点了点头,脸上情绪难辨。
赫连雪笑了笑,行了礼之后,便离开了。
一时间,殿内,便只剩下楚云晗与楚非然,与龙承宫近身侍候的小太监。
楚云晗明白,若想知道楚非然为何会得了痴呆之症,便只有让他恢复,方才能想起这一切,许是还能知晓卫芷晴的下落。
但此时,楚云晗面对楚非然时,心中却很是没底,眸光凝视着楚非然良久,方才轻声开口道:“非然,我是你父皇,我来看你了。。。。。。”
“父。。。。。。皇。。。。。。”楚非然空洞的眸光盯着楚非然,似是在低声喃喃,声音很小,但楚云晗却依然能够听的很是清楚。
“对,我是你父皇。”楚云晗眸光流露出些许欣喜,继而伸手摸了摸楚非然的小脸,又试探性的问道:“非然,你还记得你娘么?可知你娘亲如今在什么地方?”
“娘亲。。。。。。娘亲?”楚非然低着头,似是在自言自语,但眸光却依然凝视着楚云晗,似是在认真回想。
楚云晗见此,心中不禁感到些许紧张,方才心中并没有抱多大希望,如今,瞧着楚非然这番模样,心中顿时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但也不过片刻,楚云晗心中的希望,便顿时落空,楚非然似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般,双手抱着头,眼里流露出一抹深深的恐惧,眸光看向楚云晗时,不仅呆滞,更多的是害怕恐惧,整个人竟也剧烈的颤抖起来,似乎脑子里有什么可怕的记忆,零零碎碎的闪现。
“啊!”似是受不了这种痛苦,楚非然竟凄厉的尖叫了起来,在这内殿,极为清晰,一旁站着的小太监,听闻这绝望的声音,心中都不由得紧了紧。
楚云晗面色一变,没有想到楚非然竟会有这般反应,想要去抱他轻声安慰,但楚非然此时却猛然退后了几步,眸光里满是恐惧,楚云晗方一走近,他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害怕的剧烈颤抖,见此,楚云晗便不敢再继续走上前,只得站在了原地,心中满是担忧。
“不要过来。。。。。。我害怕。。。。。。”楚非然摇了摇头,眼泪不断的往下流,脑子里卫芷晴被毁容的场面,还有她撕心裂肺的惨叫,零零碎碎的片段,飞速的闪现,但不过片刻,便又完全想不起来了。
“非然,不要怕,我是你父皇,不会伤害你。。。。。。”楚云晗眸光闪过一抹痛意,语气极是轻柔。
楚非然似是没有听见般,颤抖着身子便顺着墙壁,缩坐了下来,将头埋在臂弯处,双肩不停的颤抖。
楚云晗即便不明白楚非然方才究竟想起了什么,但却知晓定然是很可怕的事情,不然又怎会这般?一时心中越发担忧起了卫芷晴的安危来,眸光看向楚非然,又不敢往前走,怕再次让他情绪崩溃。
没过多久,楚非然似乎因着极度的害怕,便渐渐昏睡了过去,楚云晗心疼的将他抱上了龙床,便召见了卢太医。
“朕怀疑,非然是受了什么刺激,这才得了痴呆之症,卢太医,你仔细再看一看,想想有没有法子,以此对症下药。”楚云晗眉心紧拧,吩咐道。
“是。”卢太医恭敬应了一声,便走向床前,观察了番楚非然的面色,又仔细看了看眼耳鼻舌声,再把了脉,思索了好一会儿,方才道:“皇上,小皇子的确如您所言,受过刺激,但老臣怀疑,小皇子应是也被人下了药。”
“下药?”楚云晗眼中锋芒一闪,寒光乍现。
“是,老臣方才仔细察看了一番,想起皇上您说的话,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