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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人如何借着这股东风奋起,石初樱和楚溆并不关心,他们现在还在为什么时候回京城烦恼不已。
按说,楚溆完成了差事,能得几天假期出来一趟也不能太久,可谁让侍风和侍电都受了重伤了呢。而且他这两次差事办得不错,也抢了不少风头,能休息一段时间对别人、对自己都是好的……
眼瞧着五月在即,是留是走,一时倒难以决定了。
而石初樱倒没什么要操心的了,摩云山上的植物有木华照看,师傅也在帮忙,她自己采药、炼药,练功,在山上走走玩玩就当是养胎了,走也好,留也罢,都看楚溆的意思。
楚溆纠结的是十二皇子案至今还没有找到幕后主谋,线索越挖越深,连圣人都头疼不已了,他们要是这个时候回去了,只怕也难躲过去,不会去的话,谁又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倒是老祖父,听到楚溆的纠结鄙视地看着他道:“笨蛋!你那差事,拼了性命一年才能挣几两银子?回不回去有什么关系?
倒是你媳妇在这里养胎养得不错,这里山清水秀的,我重孙子必然生得灵秀,等孩子要生了再回吧……对外就说你年纪大了,你媳妇的怀像不大好,你请了长假照看着罢。”
楚溆简直哭笑不得了,他年纪大了没错,可这跟他媳妇怀像有什么关系呢?这么假的借口也太没诚意了吧!可不论有没有诚意,反正上头倒是真的同意了,这倒是让他很是吃了一惊。
还是顾梦蝶捎来的信中略解释了一二,他才知道,原来还是他的表现太过挡道,能有机会雪藏他一段时间自然是有些人喜闻乐见的,至于什么借口,有什么关系呢!
此时,他也不得不承认,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世人确实都有趋吉避凶的本能,连他也不例外。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个女人
话说回来。
由于石初樱时不时的就会突然消失几天,无论是石家的下人,还是将军府带来的人,都从最初的十分紧张,到如今也已经能够习以为常了。
现在石初樱如果背上药篓子出门,大家都只当她又出去逛了一趟街市一般自然。所以,对于自家的当家的夫人几天不见又突然回归什么的,下人们连嚼舌头都懒得嚼了。
石初樱对下人们这种平淡的反应还是挺满意的。她注定不可能像别的女人那样,日日守在府里过那种规规矩矩、无聊的日子,与其一惊一乍的,倒不如这般简单平淡些的好。
石初樱此时正歪在榻上,想到侍风和侍电的伤,她又招呼人把药篓子给提过来。
采药人的药篓子和医生的药箱子一样,别人都是轻易不能动的,石初樱的药篓子连楚溆也只是帮背背而已。
石初樱拨开上头的几层鲜草,从里头翻出了三盒‘白莲清净丸’放在小香几上,又让玉竹往外院去一趟,问问侍风和侍电的伤如何了。
玉竹刚走,楚溆就进了屋子,他内力好,刚走进在院子里就听到了石初樱和玉竹主仆的几句话尾巴。
“他们俩的伤有的治了?”两个护卫是为了保护他受伤的,楚溆自然分外关心些。
“嗯,这些天就为了这个药耽误了。”石初樱含笑把一个淡绿的玉盒托在白玉般的掌心里,道:“这是我新制的‘白莲清净丸’,对他们的伤应该有效。”
听到药名里有‘清净’二字,楚溆心里突然有种不大好的预感,他觑了石初樱一眼,掀了袍摆坐在石初樱身边的榻沿儿上,伸手取过药盒,仔细看了又看,不太确定地转了转手掌,道:“这么……不会是也那什么吧?”
石初樱一扬眉头,“什么那什么?”
她问完又瞅了瞅楚溆,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时抬手掩了嘴儿笑起来,“……咳,这个确实有点那什么。不过具体如何,却因人而异……”
天地良心,她炼药的时候可没往这上想。不过这种排毒的药,有些不雅的排毒反应都是正常的,只要疗效达到了,雅不雅的,她才不去费这个心思呢,反正她吃定然是没事的。
楚溆听她这么一说便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他探身在石初樱的鼻子上捏了捏,“你呀,这样才容易带坏儿子呢。”说着,抬手在她的屁股上轻轻掴了一巴掌,“以后不许当着孩子的面淘气!”
这巴掌,亲昵多过惩罚,石初樱朝他‘哼’了一声,扭了下身子,夹了楚溆一眼。
楚溆往前凑了凑,伸手把石初樱往怀里拢了一下,“还有什么要交待得没?嗯?”那尾音挑得颇有意味。
“当然没有了。”石初樱无辜地眨巴水杏似的眼睛,道:“我跟你说啊,这‘白莲清净丸’对化脓发热的伤口有奇效,我还特地给你留了一丸呢,它对你也很有好处的,快吃了吧!”怎么听都像是大灰狼在诱哄下白兔。
是药三分毒,这句话连十岁的孩子也能说顺溜了,石初樱又岂能不知?既然她让吃了,那必然就利大于弊。
楚溆对媳妇自来有些盲从,此时也不犹豫,打开盒子,拿起鸟蛋大小的散发着白莲清幽的药丸看了看,直接丢进了嘴里:“嗯,味道还不错!”说得像吃了仙桃似的。
不过,他到底是享受过‘万毒消散’的人,对他家樱樱的‘极品良药’本能地产生了一些特殊的防备心里。只见他瞄了一眼净室,又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肠胃反应,屁股都若即若离地沾在榻上,一副随时都准备冲出去的架势。
看他这副样子,石初樱不由也想起了上一回吃‘万毒消散’的情形,尽管时过境迁,她还是忍不住笑喷了出来。她拍打着楚溆的腰,笑得‘哎哟、哎哟’直嚷肚子笑疼了。吓得楚溆也忘了防备了,慌手慌脚的要给她看肚子。
这两个人笑闹着便走了火儿,屋子里很快就传出暧昧不清的声音。
玉竹从外院回来就知道将军进了房,当下也不敢进里间去回话,只站在外面候着,直到里头没了声音,她才战战兢兢地挪到门边。刚想回禀,却听得里头传来细细唔唔的奇怪声响。
她在正房伺候已经有不少日子了,对这样奇怪的动静再没有不明白的,登时一个大红脸,连忙像兔子一样逃走了。看她一步窜出老远去,其他几个丫头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她们咬着唇儿憋着不敢笑出声,实际上肠子都快笑得打结了。
外头厨房里的管事来问午饭菜单,今天当值的大丫头也就玉竹和玉露,她俩瞅了瞅里间紧闭的房门,朝着厨房的管事摇了摇头,爱莫能助。
这个时候谁敢进去打扰,那就准备被卖到黑煤窑去吧!
直到下午晌,将军才叫了水。
趁着进出净房的机会,玉竹瞄到夫人正面带桃红,眸光含水,一身慵懒地卧在里间的软榻上。
再看着枕褥凌乱的床榻,玉竹暗自砸舌,她们将军可真有本事,这么点儿地方也能办事?!
她见将军先一步去了净室打理,连忙跟石初樱回禀道:“……两位护卫都说伤势没有变化,原来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嗯。”石初樱懒洋洋地点了头,摆摆手让玉竹退下。她现在虽然很想逮着楚溆掐一顿,但有心无力,还是先小憩片刻歇歇的好了。
两个人吃过延迟了许久的‘午饭’,楚溆才陪着石初樱去看了两个护卫。
石初樱对‘一线生机’的效果很是满意,让他们服下解药又把‘白莲清净丸’丢给他们。还是楚溆好心地让下人预备好两个净桶,随时准备扶着这二位去‘排毒’。
在连续排毒几个时辰后,侍风和侍电身上的伤口周围的红肿和化脓悄然开始消退,第二天中午,前来换药的府医就惊奇地发现这些伤已经消了肿,连灼烧感也消失了,到了第三天伤口开始愈合结痂……
“照这个趋势,侍风和侍电的伤,七天之内准能好了。这‘白莲清净丸’果真非同凡响!”楚溆再一次亲自探看过后回来跟石初樱赞叹道。
药自然是好药,能解了那石雷残余的火药之毒岂是凡品?只是石初樱并没有再提这事,与先前的重视大相径庭。
石初樱的这种转变,在楚溆看来要么就是她已经对那石雷有了足够的认识;要么就是还没到时候,等着捞一票呢。以他个人对媳妇的了解,更倾向于后者。
反正不管怎么说,有了夫人的良药,两个护卫七天功夫就活蹦乱跳的了,非但如此,还因祸得福,连身体里以往累积的一些老伤旧毒也被恢复了七七八八的。等两人前来叩谢夫人的时候,楚溆看着他们拔得笔直的脊背,想到樱樱的指头曾经在那上面按过就觉得碍眼,他立刻就打发了侍风回京城办事去。
侍风对他家将军喝醋的本事早见怪不怪了,只把他打发回京城已经算好的了,他二话不说,立马就收拾包袱启程了。晚上一天,万一将军改了主意,还指不定被派那个山旮旯去。
他年纪轻轻还没娶媳妇,才不想终老在鸟不拉屎的地方呢……
“如果,你今天再胡来,我就进山一个月!不,我要在山里把孩子生下来!”石初樱依在窗前与楚溆对峙。她回来有好几天了吧?这人却一直不放她出去走走,整天饿狼盯着肉似地不错眼看着她,真是够了!她才不要日日笙歌呢。
楚溆确实还没稀罕够。樱樱如今这肚子他还能‘有所作为’,等到肚子像吹球一样鼓起来的时候,他想做也不方便啊。想想以后憋屈的日子,他不预收些福利怎么行?不过他也不想因此引起樱樱的抗拒,所以……
“只许在村子里逛逛,要进山、进城必须得我陪着,不然樱樱还是安心在家里养胎的好……”楚溆态度坚决地划下道来。
石初樱都起嘴,可楚溆就是不动摇,她也只好勉强同意了,能溜达溜达总比天天累得懒在床上强。再这么下去,她就被当成年猪养了。
争取到了自由,当天石初樱就把孩子他爹给甩过了墙,自己舒展着四肢,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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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石初樱一早起来就神清气爽,精神百倍。她喊来丫头们洗漱好,又去前院问了安,便带着人出门逛去了。
李三媳妇前些天告了假,带着俩孩子回州府去了,今天跟在石初樱身边伺候的只有一大两小三个丫头。
楚溆看着媳妇如同放飞的小鸟一样的背影,暗自咬牙,既然不让陪着,那他就在路上‘偶遇’好了!
五月正是农忙的时节,村里能干活的人基本上都去了田间地头,便是老的,小的不能干活的也知道往地里送水送饭的搭把手,就连平常总是聚集不少人的大榆树下都没了人影,只有几条出来寻食的狗无所谓的四处嗅探着。
石初樱驻足略想了一下,便转了个方向,朝自己佃出去的那几十亩地走去。田虽然是佃出去了,到底还是她的地,反正闲着无聊就去看看吧。
像所有的村子一样,望云村里也是只有一条村道,弯弯曲曲连通着二十几户人家,出了村子通往县道;如果村民下田的话,则需要走各自踩出来的一些小径。
石初樱主仆四人走着,忽然斜刺里冲出一个人影,眼瞧着要撞上石初樱的身子,丫头们都吓得惊叫了起来,等反应过来连忙伸了胳膊来回护。不过,石初樱在这个影子撞过来之前轻轻一侧身就闪了过去,倒是那个影子一时稳不住脚,一头扑倒在田埂上。
这个人冲出来得太过突然,石初樱虽然